覆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虾写
曹云道:“以镜头的布局能力,我不认为会有这么大的破绽。”
越三尺道:“没错,司马落认为小郭嫌疑才比较大。小郭很可能是大联盟的内应,因为白
第一百零二章 伪证案
检方对小郭、赵雪案进行了严格的保密,就算是业内对情况了解不多。了解了情况的曹云觉得目前事态一团浆糊,随时可能因为新增加的线索或者证据,而改变事态,或者更加糨糊。也许根本不会再有新线索和证据。
这种情况下,曹云有心也帮不上忙。再者,和越三尺交谈后,曹云不排除赵雪和小郭有成为一名叛徒的可能。搜查一课就不能当叛徒吗这不符合唯物逻辑观。
小郭月薪是四万,在东唐来说,是相当高的。但面对的对手诸如大联盟,鬣狗,烈焰法庭,动则数百万,上千万的跨国犯罪团伙。最要命的是,虽然有非常严密的监督机制,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些大团伙都有更高明的给钱方式。
本案先扔一边,曹云全部精神放到了马玉伪证案上。
马原拜访五天后,曹云正式成为马玉的律师,曹云在第一时间拜访了马玉。
“我确实是做了伪证,但是就算知道伪证会被揭穿,我仍旧会坚持做伪证。”马玉和曹云私下交谈,说的很坦白:“二十多年的朋友和同学,如果我连为他坐牢的勇气都没有,怎么还有脸称自己是对方的死党”
曹云问:“你意思是,你的行为在你个人看来是对的,惩罚你的法律是非正义的”
马玉想了一会,道:“不能这么说,应该说法律是规则,我违反规则,应当受到处罚。”
曹云道:“你父亲找了我,目的是希望我能帮你脱罪。我并不了解你,我很真诚希望你和我说实话。你是愿意脱罪,还是愿意正直的承担自己的罪责”
马玉笑了:“我又不傻,我只是说,帮王少做伪证我是心甘情愿的。如果能不坐牢自然最好了。”
曹云道:“你愿意完全配合我,我也只有五成的把握翻案。配合的意思是,赵少要受点委屈。不会加重他的刑期,怎么说呢……我意思是撒个谎,这个谎言对林少有帮助,对赵少没有帮助,赵少能揭穿这个谎言。我现在有两个问题需要答案。第一个问题:你愿意吗第二个问题:赵少会揭穿你吗”
马玉反问:“什么意思”
曹云道:“意思就是,这个谎言很可能能让你和林少脱罪,但是无法帮助赵少。你懂得,人性是善良的,赵少如果天性善良的话,为了维护法纪,会不会揭穿这个谎言”可以反过来理解,人性是黑暗的,赵少见你们两人可以脱罪,那他甘心一个人坐牢吗应该正面理解还是反面理解呢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过前者正能量满满,强推。
诸如两个贼抢劫,一个贼被抓了,另外一个贼拿了钱跑路。这时候问,被抓的贼会帮助警察抓跑掉的贼吗假设不会,一个贼就要坐牢十年,甚至二十年。他的同伙可以拿他们抢来的钱随意挥霍,甚至可能为了保护自己,出钱买通监狱的坏蛋,干掉这个贼。假设会,这就没什么好说的,最少曹云能理解属于正常逻辑。
曹云道:“马少,你还是先回答我第一个问题,你愿意单独或者是和林少一起脱罪吗”
“你在考验我们的友情。”
曹云道:“按照我的理解,结婚前不少人为了友情,为了义气,确实是可歌可泣。但是已婚,并且有子女的男性,似乎丧失了谈论义气的资格。你有两个孩子,老婆很优秀,你是她的天,她的地,是她的精神支柱。”
曹云:“社会现状就是这样,我想呐喊,我想发出声音,但是……我有家人,我不敢。网络上调侃的段子,作为老板你可以将中年人当狗一样的使唤,因为他们有房贷,有孩子,有老婆,他们不敢失去这份工作。相反,作为老板对年轻人一定要客气和礼貌,因为他们说走就可以走,即使找不到新工作,他的父母也可以让他在一定时间内衣食无忧。”
曹云:“面对现实,承认现实,我不觉得有什么错。”
马玉看曹云:“这就是你先安排我老婆和孩子来探监的原因”
曹云点头:“作为律师,我不在乎你们之间有什么友情,我只在乎你能不能完全配合我,让我打赢这场官司。为了赢,我的底线是很低的,如果你不同意,我还会请马先生来见你。”
曹云:“这不是不讲义气。如果你们三人真讲义气,应该知道一个坐牢要比三个人坐牢来得强,最少没坐牢的那位兄弟,还可以照顾一下坐牢兄弟的妻儿。”
马玉许久后道:“ok,我答应你,我会完全无条件的配合你。”
曹云问:“那请你回答第二个问题,赵少有可能揭穿能让你脱身的谎言吗”
马玉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正面回答:“不排除这个可能。”
曹云道:“这样又出现了第三个问题,我可以把他打趴下吗”
“打趴下是什么意思”
曹云道:“就是将他变成一个坏蛋,这样他没有资格揭穿谎言。严格说,你等同和他翻脸。”
马玉低头苦笑,许久后道:“三年牢真的不多,我讲义气的帮朋友作伪证而坐牢,我不后悔。我为了自己能脱罪,我又不讲义气的踩朋友上岸……”
曹云打断:“不,完全不一样。赵少如果不吭声,你们还是兄弟。赵少必须翻脸在前把你拉下水,我才会拿他的人品做文章。他已经不当你是朋友,你又何必当他是朋友呢你也不用担心圈子内的人反应,你不坐牢,他坐牢,是非曲直还不是你说的算更何况你本就占理。难道在你朋友要陷害你的时候,你却枉顾作为父亲和丈夫的身份,一心去成全要拉你一起下地狱的朋友吗”
马玉呵呵笑着摇头,看曹云:“你很会说服人,在你说明之后,我发现如果我不同意,我就是个白痴。”
曹云笑道:“我希望也能说服法官。”
……
预审:
林少的律师是一位老律师,是林少父亲的挚友和三十年的下属。他只为林少父亲工作,他并不是一位知名律师,但是不能说他不是一位好律师。预审中,林少律师先被提问,他虽然没有得到信息,但是从曹云的略微暗示中读出了一些信息,于是就称自己老朽,还在找文件,为了节约他人时间,由别人先回答。毕竟三个人是同一罪名。
曹云顺利第一个回答:“法官大人,我代表我的委托人马玉,否认伪证控告。我认为检方曲解了我方的口供。”
预审不辩护,不庭辩,只说明观点。
林少的老律师本打算认罪,预审中认罪,能有效节约司法资源,通常会成为轻判的依据。毕竟伪证有一到三年的弹性。
曹云无所谓林少认罪还是不认罪,认罪他就单打独斗,不认罪对他帮助也不大,只是乘坐自己这班顺风车。当然不认罪最好,最少自己的委托人马玉还能有一个兄弟挺他。
于是老律师又装着在找材料,考虑他是一位六十多岁的长者,法官看向了赵少的律师,银河律师所的高级律师:白川。白川是一位很典型的律师,四十来岁,该赢的官司都赢了,该输的官司都输了,能赢能输的官司中胜率勉强超过一半,稳就是一个字。
白川道:“我代表我的委
第一百零三章 伪证案(下)
马玉回答道:“王妻在码头找到我们,让我们在某些问题上婉转一些。我就问,怎么婉转王妻询问当时情况,我说薛某吐了两次,说冷,靠近篝火,靠在王少的身上入睡。王妻告诉我,小狐狸精装模做样,她说,喝醉的人是不会感觉到冷,薛某根本就是没喝醉,是在故意勾引王少。离开之后,我上网查询了一下,喝酒能加快人血液循环,让身体发热。加上薛某主动靠到王少身边,在王少扶她时候,她还能自己走,我觉得应该没醉才对。”
曹云问:“王妻在码头等你们,有没有说让你们在薛某喝醉上做伪证”
马玉回答:“她没说,她只说在某些问题上委婉一些。”
曹云问:“你认为什么问题”
马玉道:“我认为应该是勾引……我说的是实情,当时薛某就是靠在王少身上。”
曹云问:“你做笔录时候是什么情况”
马玉道:“我很认真对待警方的问题,联系到我网上查询的信息,我又认为薛某没醉到不醒人事。”
“反对。”王磊道:“按照警方笔录,他们的证词是:散的时候,薛某没喝醉。现在马玉又说,王少先和薛某离开。”
曹云道:“麻烦检控官仔细看笔录,马玉当时说的是,薛某没有喝醉,在王少扶持下还能走路。散的时候薛某没喝醉,是赵少的证词。王少并不强壮,如果没有薛某助力,他是不可能把薛某扛到房间,从这点来看,马玉并没有撒谎。只不过马玉对喝醉有认知上的错误,他认为喝醉的人连路都不会走了。”
王磊笑:“对方律师,马玉是成年人,我就不相信他没有喝醉过”
曹云看马玉,马玉道:“十八岁成年那天,我父亲带我去喝酒,那是个冬天。第二天醒来,我发现自己在湖边,我父亲就坐在我身边。他告诉我,我已经死了,因为他是我父亲,给我盖了被子,所以我还活着。那次之后我再也没有喝醉过,因为我父亲告诉我,你只能喝三瓶啤酒。我喝酒从来没有超过三瓶啤酒。我本人见过撒酒疯的人,但是都是借酒撒疯。他们神智是比较清醒,只是想法多了,胆子大了而已,根本不能算醉。”
曹云点下头,道:“法官大人,我要说的是,巡警、警方笔录和庭审,这三次作证,马玉都没有撒谎。”
王磊道:“对方律师我提醒一句,马玉当庭承认自己撒谎了。”
曹云道:“问题就在这里,马玉是什么时候承认撒谎的是在王少承认自己趁薛某不醒人事时候墙尖了薛某。这时候马玉认为自己的证词是伪证,加上王妻让他在某个方面委婉一些,他把这两点联系在一起,认为自己做了伪证。实际上呢不,不是这样,马玉始终相信王少,王少承认了罪名让他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其次,马玉只是在自己主观认知中说明薛某没喝醉,马玉的证词虽然和事实有出入,但是只是认知问题,马玉并没有撒谎。”转移话题战术。
曹云道:“有一个很经典的案件,美国有个赏金猎人为了抓捕一名逃犯,打了逃犯胸部一拳,结果凶犯死了。赏金猎人认罪,认为是自己打死了逃犯。赏金猎人的律师认为赏金猎人的一拳导致凶犯死亡的可能性很低。律师做了无数次的试验,认定赏金猎人的一拳不足以打碎凶犯的肋骨,导致肋骨碎片进入心脏。最终案子水落石出,是有另外一位赏金猎人,数天前近距离用土豆枪攻击了凶徒的胸部,导致肋骨破裂。赏金猎人那一拳导致碎片从肋骨剥离,落到了心脏上。”
曹云:“自己的眼睛会欺骗自己,何况是自己的认知呢王妻的证词表明,她并没有要求马玉作证薛某喝醉,只是要求在某些问题上委婉一些。王妻也说明了,她希望三少委婉的是:薛某在勾引王少,而不是薛某是否喝醉。我这边有二十份证词,分别是马玉的亲人,公司的下属,日常的朋友,大学的老师,住宅的邻居等……他们证明从来没有见过马玉本人喝醉。接下来我要请我的证人出庭。”
不给检控官反驳机会,这就是菜鸟和老鸟检控官不同之处,曹云现在完全掌控了庭辩节奏。证人作用并不大,其最大作用就是让曹云调整庭辩节奏。检控官可能想反驳,听闻曹云申请证人出庭,于是就会想着等证人出庭后再做打算。这样一来,在法官的主观中就会认为检控方默认了曹云之前所说的一切。检控方又会被证人的证词吸引,忘记了还需要反驳曹云之前的说明。
证人是一对名媛姐妹,妹妹对马玉有好感,装醉贴马玉。俗话说的,女人不醉,男人没机会。但是马玉竟然纯真的认为她真的喝醉了,打电话给了她姐姐。
证人退席后,菜鸟王磊莫名其妙:“对方律师,这根本不能说明什么。”
曹云心中一笑,表面认真道:“检控官请注意,我不需要证明什么。我只是告诉法庭,马玉本人对醉酒的认知存在着误区,这也导致他说了错误的证词,但是这证词是他认为真实的证词。”
曹云道:“检控官先生,除非你能证明马玉能准确判断一个人是否喝到神志不清,否则马玉的伪证罪名就不成立。马玉不是醉酒专家,没有义务对自己判断醉酒能力负责。伪证是建立在故意撒谎的基础上。我承认马玉说的不是事实,但是马玉说的是自己认为的事实。”
这案子有两种解释,一种是:王少墙尖成立,其本人说明犯罪过程,因为马玉的证词不符合事实,所以马玉伪证罪成立。
另外一种解释:马玉本人对醉酒认知和事实不同,他做出了自己认为正确的判断,但是这个判断是错误的。
前者是故意撒谎,为伪证罪。后者是错误判断,甚至够不上撒谎。
第一个可能,马玉在墙尖案庭审时候说了什么王少认罪后,马玉说:看来我是做了伪证。马玉说的那句话是比较模糊的。同样,林少在最后认罪时候,也说了比较模糊的话:既然这样,我承认自己做了伪证。唯独是赵少是个实在人:这么多年朋友,我不能不帮,我知道作伪证是犯罪,但是我有道义,即使明知道坐牢,我也必须挺身而出。
从曹云的理解来看,林少和马玉都是故意做伪证。但是他们有良知,他们知道自己这行为对得起兄弟,但是对不起受害者,所以认罪时较为惭愧,语气无力,导致语意模糊。赵少在被抓到小辫子后,慷慨陈词,把自己描述的很伟大。
现在到了战场最关键的时候。
赵少可以揭穿马玉在撒谎,因为赵少、马玉和林少在薛某与王少离开后,他们谈笑一般的说,王少不会趁人家不醒人事吃豆腐吧并且就这么无聊的话题进行了数分钟的讨论,在认知中,他们都认为薛某是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完全喝醉,没有意识的人。
第一百零四章 上诉和抗诉
小案没有陪审团,最终裁定者还是法官。如果不服裁决,检方和辩方都可以上诉。曹云并不怕检方上诉,因为在三少态度已经很明确了。赵少认栽,不拉林少和马玉下水。林少肯定要借东风。只要三人抱团,二审中检方是无法拿出有实质性的新的证据。
二审和一审在规则上有很多不同,比如a打了b,一审法官裁定a有伤害罪,判处一年监禁。a不服伤害罪,上诉,二审中如果a没有新的证据,等同换个法官来裁定相同的案子,二审法官必然会认定a有罪。假如a以量刑过重为由上诉,即使没有新的证据,二审法官也有可能会降低刑罚。
看过自媒体发的一个新闻,老师墙尖学生,获罪三年,不服上诉后被判十年。这就是典型的忽悠新闻,写一篇故事,利用人们的心态骗取点击。小编连基本法律常识都没有,二审不加刑是原则。但如果是检方上诉或者抗诉,被告是有可能加刑的。
另外还要区分上诉和抗诉的区别,检控官王磊一审是不可能翻案了,如果王磊有经验,他不会当庭表示上诉,而会当庭或者时候提出检方抗诉。
上诉就是上面所说的,抗诉则不一样。抗诉是检方认为审案法官裁定错误,代表检方认为法官在目前证据前,判断错误,业务失误。程序相对较为复杂。王磊回去后,必须有一定数量的检方人员对案件进行分析,如果认为庭审存在问题,就会出抗诉书,交一审法院。抗诉对二审是没有影响的。抗诉的目的是,检方让一审法院重新审理此案。一审法院是否接受抗诉,也需要对抗诉书和案件进行分析和理解。假设一审法院最终接受抗诉,一审法院会换法官对同一个案件进行重新审理。
法官最终裁定,马玉伪证罪不成立。
法官和大家都看王磊,现在就是检方的选择了,王磊可以不当庭提出抗诉或者上诉,但是要表示自己不放弃抗诉和上诉。在十天之内完成所需的手续就可以了。
曹云不担心王磊上诉,只担心王磊抗诉。前文说明了,抗诉成功,案件重新审理,有可能会造成判决结果不同。由于王磊难以拿出新的有力的证据,上诉是没有意义的。
检方抗诉是比较严重的情况,不是说王磊一人不同意,而是检方不同意。检方必然会动用大量资源来调查本案,事态会怎么发展,曹云是猜不到的。不过如果检察官对没有社会影响力,罪行轻微的案子进行抗诉的话,他十有要失去作为检控官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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