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手

    谢陆举下手，年轻女子从抽屉拿出大叠的材料，将每一份材料核对后分发。

    “我刚才说了，合法。这是我签名的委托书。委托律师调查案件，委托侦探调查元凶。上面也写明了，禁止使用诬陷等非法手段达成目的。”谢陆道:“上面有我私人助理小雨的电话，她在此期间会专职负责这件事。”

    年轻女子半鞠躬:“多多关照。”

    说完这些，谢陆站起来，对大家鞠躬:“拜托了。”

    大家忙站起来回礼:“应该的，应该的。”

    谢陆和晓月向大家点头致意，离开了餐厅。

    大家翻看委托书，私家侦探很快就在上面签名，小雨将五十万现金分别交给他们，送他们到餐厅门口。

    二十分钟后，寒子忍不住坐到曹云身边:“看完了吗”

    “这份合约条款精炼，用词模糊，特别是报酬和奖励上没有具体说明。我不是说他们不打算给钱，我意思是说他们真的很生气，很愤怒，甚至都没想好要用多少钱来办事。”曹云拿笔签字:“一起吃宵夜”

    “还吃”

    “吃！”

    曹云拿了两份委托书到小雨面前，小雨确认签名后，将两份合约乙方合同分别交给寒子和曹云。从身边拿出两个小手提箱放在桌子上:“这里面是五十万现金，两位可以点一下。”

    曹云把小




第两百三十二章 怪案
    寒子问:“以你的经验看”

    小郭没回答，嗯了许久后:“没有证据的事我不能说。”这就等同说，他认为范十一涉案。

    曹云想了一会:“老板，再来十串烤羊肉，打包。”

    小郭:“这么快”

    曹云:“你打包带走。”

    逐客令下的如此委婉，让自己反应不过来，小郭凑近:“我刚复职，左右没事。虽然你律师有调查权，但是如果有个警察帮你打下手，我觉得肯定会事半功倍。”

    曹云正色道:“我这次是站立在司法这一边，对吧我会合法合规的收集证据。小郭你但凡有点正义感，有点做警察的良知，一定会把最新进展告诉我，对吧”

    小郭:“当然。”

    曹云:“所以，你不太可能因为我让你滚，你就心怀怨恨，故意隐瞒案情，对吧”

    小郭看了曹云三秒，站起来:“胖死你。”走人。

    曹云笑笑，问:“寒子，有什么看法”

    寒子道:“以我从侦探角度来看，范十一有几个行为不好解释。他是下午三点杀人，到了晚上十一点才抛弃枪支。从凶案过程可以看出，这是一次谋杀，范十一不太可能没想过处理凶器的办法。三点到十一点，有整整八个小时的时间，他怎么有把握警察在这个时间内不会找上门呢”

    曹云慢慢点头:“你意思是八个小时出了状况。”

    “没错。还有这把枪似乎也有问题，在泰国处有犯罪记录，又海运走私到东唐。从范十一收到报酬来看，幕后主谋不会是穷人，这点我不好理解。”寒子道:“比对范十一和死者谢羽的身体情况，范十一没有必要使用枪械。反过来说，使用枪械会让警察的重视度达到最高。凶器不好携带，难以处理。为什么要大费周折的冒险从泰国运输到东唐呢”

    曹云道:“你认为主谋是谁”

    寒子道:“第一个嫌疑对象，谢羽的小妈晓月，晓月有一对儿女。谢陆对谢羽的母亲有亏欠，谢羽本人挥金如土。晓月除掉谢羽，可以理解。第二个嫌疑对象，谢陆，谢陆和先妻的关系不是他说的那样……”

    曹云道:“不太可能是谢陆，假设谢陆是罪犯，他完全可以只向警方施压，没有必要多此一举的请东唐优秀的私家侦探和律师吃饭。而且谢陆不是只请我们，还通过我们把信息散布出去，对范十一和主谋进行悬赏。相比之下，谢陆比东方高明多了，东方是普通委托请律师团，谢陆是风险委托请律师团。”

    寒子点下头，继续道:“第三位是网络仇人，谢羽作为网红，他攻击的人很多。比如有东唐第一女明星白茹，他说，白茹依靠的不是演技和外貌，依靠的是东方的实力，假设没有东方，白茹最多是一名二线明星。他还攻击白素，说白素自以为是佘老太君，其实就是一名还处在更年期的老太婆。我随便看了上半年谢羽的一些文章，得罪过的，能出六百万的人，最少有二十人。”

    “第四个区域是同阶层同龄人，谢羽不仅很有钱，而且很有名气，虽然脾气坏了点，但是经常被邀请参加一些派对。在三年前出现了一个派对活动，请谢羽表演脱口秀。谢羽在派对中对一些参加派对的富二代进行点评。好坏参半，比如对星云集团的富二代看法很高。也点评一些著名的富二代，比如孙雪衣，他认为孙雪衣是一位非常强势和有能力的人，同时也是一位很可怜的人。”寒子道:“参加派对的富二代，挺希望谢羽说他们好话，感觉非常有面子。也不乏谢羽说了坏话，对方翻脸的情况发生。”

    寒子:“第五个区域，是黑色区域，谢羽对烈焰法庭，鬣狗这些时事新闻的点评都很尖锐。顺便说一句，谢羽还提到了你，说你是一位很有才华和能力，削尖了脑袋想进入上流社会的律师。”

    曹云:“我应该高兴吗”

    “看你理解了。”寒子道:“谢羽的仇家我不知道有多少，但是讨厌谢羽的人最少三位数。谢羽从来不会去谈论中低阶层的人和新闻，他得罪的人全是随便可以拿六百万出来的人。”

    “还有吗”

    寒子想了一会:“我在参加晚宴前，查到了一条消息，还没有验证。谢陆曾经在泰国兴建工厂，经营了好多年，赚了不少。谢陆不知道哪听说的消息，将自己工厂卖给了一名泰国人。在工厂卖出之后，泰国发布了更严格的环境保护法，工厂的生产成本上升70%，导致了工厂倒闭关门。我还没有详细查询这信息，不清楚工厂卖了多少钱，但是以谢陆的身家，交易额肯定是以亿为单位的。”

    曹云道:“如果是这样，似乎就对上泰国线。”

    寒子点头，提醒:“你在帮我找主谋，你就不讨论下怎么定范十一的罪”

    曹云道:“我还没有全面接触案子，暂时没有任何想法。”

    ……

    第二天晚上，律师所开会。

    曹云道:“寒子昨天提到的，范十一三点作案，十一点抛弃凶器，有八个小时的时间。猜测是出了一些状况，出了什么状况呢这就是律师要查的。一航，狼狗案有什么进展”

    陆一航无精打采:“我说动了年轻人，但是他听说我要写字楼的20%产权，没有任何考虑的拒绝了我。他说，他对付女人有一套，写字楼迟早是他的。”

    “你没有说明钱太太非常精明”

    陆一航道:“没有证据证明钱太太事先知道法律上的漏洞，所以……”

    “那算了，既然他有自信，我们希望他能活出人样。言归正传。”曹云敲电脑，电视屏幕出现一张图:“这是范十一的人际关系圈。他的妻子可以说很伟大，对他不离不弃。两人是高中的同学，并且都是初恋。分开大约五年后再重逢，又重新在一起，并且结婚。其次是范十一的姐姐，普通文员，姐夫是公司的小主管，收入不错，但是房贷让他们成为实质的穷人。范十一最常联系的三位战友，其中这位战友是范十一的队长，范十一之前遇见了很多事，都由他帮忙处理。现在问大家一个问题，范十一还了六百万欠款，谁会想知道范十一的秘密同时谁又是范十一最信任的人谁能逼范十一说出秘密”

    曹云:“血亲姐姐，同甘共苦的妻子，一个战壕的生死战友。”

    云隐、高山杏、陆一航，还有一起留下来开会的魏君异口同声道:“妻子。”

    曹云:“第二个问题，我猜测范十一在八个小时时间，出现了一些状况，请问是哪种状况”

    云隐:“你直接说会死啊”

    曹云:“你可以回家了，反正谢羽和你不对付。”

    云隐道:“不，换了别人我就回家了，谢羽不太一样。这家伙虽然很拽，很冲，但客观来说对人对事的评价比较中肯。我虽然很不爽他，不过我一直关注他的非死不可。其他人看他的非死不可文章，看热闹的心态。我看他的文章是看他对人的点评。”



第两百三十三章 拜访
    东唐住宅排除富豪级别的人大概分三种。第一种类似寒子早先住的房子，产权属于市政厅，租给低收入者，面积很小。第二种类似高岩的商品房，高楼公寓，有产权，价格高。诸如东唐市区范围公寓一平米从三四万到十万不等，这类商品房业主多是有钱人。收入不算低，但是又买不起公寓怎么办呢于是就出现了第三种房子，去郊区自己盖房子。东唐地皮属于私有，距离城市越远越便宜。诸如曹云最早住的房子称呼为一户居，自己去郊区和农村盖的房子，称呼为一户建。三十万左右基本可以盖漂亮三层小别墅。

    穷的人住房面积小，甚至只有十平米内的市政厅出租房。中低产阶层通常是郊区买地自建。富裕人士和成功人士多住高层公寓。至于富豪住宅就五花八门了，有钱吃白菜是为了养生，没钱吃白菜是因为没钱。

    范十一退伍后成为一名警备人员，但不到三个月就辞职做小生意，一度辉煌过，也是有几百万的人。所以他的房子肯定不是鸽子房。不过几百万还算不上成功，高楼公寓太吃力。目前范妻和范十一住在北郊，是距离城市大概二十公里的一个农村中的一户建。

    地点离农村中心有些距离，房子周边环境不错。

    曹云他们到达时，范妻独自坐在庭院的松树下，不看书，不上网，自己泡茶自己喝，安静的一个人呆着。

    范妻穿着并不艳丽，很简单的花边白衬衫和牛仔裤。即使这样，第一眼看也觉得挺漂亮的。汽车停在拉升铁门的门口，范妻侧头看了一眼，凝目沉思数秒，站起来，走到铁门边:“你好”

    曹云向前一步:“你好，请问你是范十一的妻子吗”

    范妻回答:“是的。”她没有马上推脱和拒绝再和曹云交谈，但是已经表露出这样表情。

    是不是豪车的功劳曹云回头看一眼，云隐戴司机帽子安静的站立在一边。曹云道:“我叫曹云，因为范十一的事，想和你聊几句。我保证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范妻摇头:“我丈夫现在在看守所，我什么都不知道。”

    曹云道:“耽误你五分钟可以吗你可以什么都不说，听我说完我要说的话。可以吗”

    范妻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让曹云稍等，走到石桌，拿遥控器按下，铁门拉开一个人能进出大小:“请进。”

    ……

    很东唐的茶杯，一个长杯子。很简单的茶水，一壶茶水。

    曹云将石桌上掉落的松针拿掉:“我是高岩人，我很好奇一件事，为什么东唐没有人在自己庭院中种植樱花”

    范妻认真回答:“因为樱花也称呼为死亡之花，只有武士家族才会在家中种植樱花。”

    武士切腹自杀是很多人喜欢调侃的一个话题，东唐所在国也被称呼为切腹国，切腹姬之类的说法。范妻娓娓道来说明了其中的文化。

    武士自杀并非想不开，而是如同樱花一样，在怒放中达到自己的巅峰后，开始纷纷凋谢。樱花之美，美在凋谢之中。武士自杀是一种人生观，武士认为自己已经到达了巅峰，无法再进一步。与其慢慢的衰弱，不如在巅峰之时如同樱花一样的凋谢。樱花也被称呼为武士之花，因此普通人是不会在自己家种植樱花。

    这种精神和文化和美帝巴顿所说一句话异曲同工:一个菌人最好的结局就是在最后一场战争中被最后一颗子弹打死。

    两人聊天已经超过了十分钟，十五分钟，甚至半小时。范妻是很传统的一名名门闺秀，对东唐文化的知识点知道的非常多。两人从佛学、儒学，一直聊到了哲学。

    曹云了解这些吗当然不了解，那为什么能聊的下去呢并且还很投机呢

    这是交际学中的基础课程，也是交际学中基础道理，但又是临场很难把握的一门课程，这门课程称之为倾听。要听，要问，要说，其中的火候要控制和把握。每个人都有被认可的意愿，包括了知识和想法。倾听是最好的增加对方好感的方式。相反，说的多，甚至和对方进行争辩，则是脱离了交际学，成为学术之争。

    这点是曹云学的最难的一点。比如一位老外住在高岩，每天在油管播放高岩美食，从油条到佛跳墙不等。这些视频被搬运在高岩网站，视频中他不急，弹幕的观众很着急，这个东西要蘸酱，这个东西要那么吃，肯定买到不好吃的，否则怎么会说不好吃呢只要老外说某样东西不好吃，立刻能刷出大片弹幕，要么说不好吃是老外不会吃，要么说老外就是个傻鸟，更有人说，不好吃就滚回自己国家去。

    他们知道这是搬运视频，知道老外视频的观众是老外，但就是摁耐不住。

    也如同精通象棋的人，在旁观棋局，眼看一步妙招，心中抓耳挠腮，不吐不快。说了，当然爽。但是下棋的两个人未必爽，最少有一个人是不高兴的，多数情况两名棋手都不高兴。

    范妻需要认可，她年轻时候学了很多，茶道，插花之类的。但是在结婚后，几乎没有表现的机会。曹云虽然不懂，但是能听懂，能恰当的接话和问出问题，这让范妻有一种释放压力，畅快交谈的快乐。对曹云的戒备心自然也减少了很多。

    茶过三盏，范妻一个收尾后，主动问道:“曹先生今天拜访的目的是”

    “忘了自我介绍，我是一名律师。”曹云将自己名片递给范妻，见范妻开始不安和乱想，道:“稍安勿躁，有件事你可能……不，你肯定不知道……”

    曹云卖掉谢陆，说了前天晚上谢陆请私家侦探和律师们吃饭的事，并且表示自己也在其中。

    曹云:“昨天我对案件进行了全面的了解，以我的判断……不，我认为我的判断就是真相，你的丈夫并非杀死谢羽的凶手。”

    范妻还是防备心态，回答:“我一直都相信他是无辜的。”

    曹云道:“如果一切都很简单，我今天就不会来。夫人你要清楚，参加晚宴的都是什么人。就算是一位善良的人，在重金的诱惑下，有没有可能做一些不好的事情呢就晚宴来说，最麻烦的是谢陆本人的态度，他认定你丈夫是杀死自己儿子的凶手。夫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范妻慢慢点头，曹云意思是，这些都是很有能力的人，为了钱，说不准会做出一些诬陷谢羽的事情来。

    范妻道:“谢谢曹先生特意为了我丈夫的事远道而来，我相信好人有好报，我们一定会度过难关。”

    换了别人，要么会再强调和解释，要么只能顺台阶走人。曹云既然来拜访，已经考虑到各种可能。

    曹云道:“夫人，有一件事我必须提醒。如果范先生拥有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在多日的审问、羁押后，始终没有说明和呈堂。会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证据被采纳，范先生有可能被控告妨碍公务罪。第二种可



第两百三十四章 死而不僵
    寒子和两名私家侦探组建了一个小团队，对谢羽案进行主谋方面的调查。调查的重点自然是泰国的线索。

    巴松是谢陆的泰国冤家，谢陆在泰国即将出台更严格的环境保护法之前，把工厂低价卖给了巴松，这让巴松蒙受了巨大的损失。具体多大，寒子他们还不清楚，既然是谢陆生意，应该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