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
这两人一退,小木匠便与那女子打了照面,瞧见说话这女子,却正是他要找的苏慈文。
只不过此刻的苏慈文,与他印象中的女学生完全不一样了——她穿着一套类似于西装般的灰白色束身装,戴着一顶小圆帽,造型别致的褐色皮鞋,整体上看着有些男性化,但细微处又颇多精致,显得颇有气场,又不失柔美,而面容略施粉黛,头发留长,挽了起来,看着很像是干练精明的西方女性,而如白天鹅一般的洁白脖颈,配上她那鹅蛋般柔美的脸,又显得很有东方女性的韵味……
总之,此刻的苏慈文,她身上既有男性那种锐利能干、英姿勃勃的潇洒劲儿,又有女性特有的柔美之处……
这些整合在一起,却有着一种让人感觉高不可攀、望而生畏的女强人气度。
瞧见这个有些陌生的美丽女子,小木匠本来有许多的话语要讲,结果张了张嘴,却莫名地词穷了,一时间愣在了那儿。
反倒是苏慈文显得很是大方,笑着说道:“好久不见啊,怎么,不认识了么”
她依旧是如以前一般亲切,虽说隐约间似乎有一些疏离,但也让小木匠回过神来,笑了笑,说道:“是,说起来可得有好几年了呢。你的变化挺大的,乍一看,我差点儿都认不出来了呢……”
苏慈文打量着面前这个英挺自信、淡定平静的年轻男子,也忍不住叹了一声:“你也是一样啊。”
两人说完,四目相对,却有千百情绪流转,莫名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在小木匠并非当初的小处男,片刻的尴尬之后,他询问道:“我听你的手下说你回了湖州老家,得有三五天才能够回来,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苏慈文历练数年,此刻纵有无数情绪,也终究掩藏下去,平静说道:“对,正好忙完了手里的事情,就回来了。”
事实上,她接到消息就马不停蹄地往回赶了,途中劳顿,远没有她表面上说的这般风轻云淡。
不过她不想把这份激动表现出来。
小木匠与她又聊了几句,很明显地感觉到苏慈文的话语里,似乎有几分疏离之意。
他是何等聪明人物,自然知晓这里面的缘由,除了两人数年未见,彼此有一些生疏之外,更多的恐怕是他房间里的刘小芽。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他是苏慈文,听到对方的消息,兴致冲冲地赶过来,结果瞧见一个陌生男人在苏慈文的房间里,而且看上去还挺亲密的样子,恐怕自己甚至都做不到如此刻苏慈文这般的淡定,要么就暴跳如雷,要么扬长而去了……
所以他很理解苏慈文此刻的表现,于是说道:“你这是准备离开么”
苏慈文点头,然后说道:“对,我刚刚回来,手头还有一堆事情要忙,过来瞧你一眼,确定是你之后,就回去了。等晚上,晚上我请你们俩吃饭……”
小木匠瞧见她有些慌张、想要逃离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不过他并不打算放对方离开,而是说道:“虽然忙,但也不急于一时,咱们下楼去喝杯茶,聊几句再走吧”
他虽说是在询问对方意见,但语气却很是肯定,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
苏慈文听了,有些意外地看了小木匠一眼,然后低眉顺眼地应了下来,随后与他一起下了楼。
那两个跟着一起过来的保镖却是很知趣地落在了后面。
两人下了楼,来到吧台这边,找了桌子坐下,小木匠点了龙井,而苏慈文则点了美式咖啡,两人对坐,而这会儿苏慈文似乎回过神来,人也不再躲闪,而是舒服地靠在座椅上,很自然地问起小木匠怎么想着来找她了。
这会儿的苏慈文再也没有了刚才小姑娘一般的软弱与慌张,眉目间的自信流露出来,显示出了她这些年的历练与神采。
此刻的她,完全就是一民国商场女强人的姿态。
小木匠笑了,简单说了两句,讲自己路过这儿,想起几年前的约定,于是就过来,试着问一问,没想到她居然还真在。
随后他聊起了苏慈文这两年来的成就,表达了他心中的惊讶,并且告诉苏慈文,挺为她自豪的。
苏慈文却说道:“我这点儿小成就,只不过是站在我爹的肩膀上折腾的,而且那些人之所以高看我一眼,也都是因为我爹和湖州商会的面子,以及他们背后那人的面子而已,与我的关系真不大。倒是你,单枪匹马,形单影只,却在江湖上闯下了偌大名头来,什么羊虎禅三分天下,龙虎山刀斩东洋天才,长白山下力挽狂澜……这一桩桩、一件件,那可都是如雷贯耳,名扬天下呢……”
啊
听到苏
第九章 斧头帮
“痛、痛、痛……”
果然,两人都用上劲儿的时候,最终吃亏的,却是这个率先挑衅的尚正桦尚先生,他歪着身子,忍不住地喊了起来,一脸难受的表情,而小木匠则很是惊讶地说道:“尚先生你怎么了”
他一脸关切,但手却就是不肯放松,弄得尚正桦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苏慈文瞧见这两个男人在这儿跟小孩子一样暗地里交锋,忍不住笑了,对小木匠说道:“甘先生,正桦年纪还小,喜欢玩闹,他是开玩笑的,你莫要与他计较……”
甘先生
小木匠听到这称呼,心中满是委屈——以前你可是叫人家“甘大哥”,甚至是“十三郎”的。
现在叫人家“甘先生”
哼……
不开心。
他心里面有情绪,手劲儿越发大了,一直到尚正桦脸憋得通红,那根弦快要崩掉的时候,这才放开了手,和气地说道:“喜欢玩闹挺好的啊,我就喜欢像小尚这样开朗活泼的朋友,生活都有乐趣许多……”
尚正桦本来憋着坏,准备对付小木匠,结果给他来了这么一手,知晓对方是个高手,可不是自己能够对付得了的。
他心中暗恨,但当着苏慈文却也发作不得,只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是啊,日后可是要多与甘先生请教才是。”
说完这些,他又对苏慈文说道:“一会儿赴约,我们是不是先回会馆去,跟几个主事人聊一下该怎么谈”
苏慈文显然对那杜先生的邀约十分重视,当下也没有再停留,与小木匠说了声抱歉之后,起身与尚正桦离开了锦江。
小木匠瞧见两人离开大堂,并没有立刻走,而是将这杯清茶喝尽,方才起身,返回了房间。
回到了房间,一推门,他就瞧见撑着拐杖的刘小芽站在门口这儿,瑞瑞不安地看着他,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十三哥,我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
小木匠和声说道:“什么说错话”
刘小芽小心看着他的脸色,然后有弱弱地说道:“我要不是说错了话,你怎么到了门口,都没有进来跟我打招呼刚才过来的那位姐姐,是不是你的相好”
小木匠笑了,说道:“没,她就是我的一朋友,我与她许久没见,所以就在楼下聊了一会儿。”
刘小芽低着头,眼睛里竟然水汪汪的,仿佛随时都要流眼泪一般。
他很是懊恼地说道:“我真不知道她是谁,对不起,我给您添麻烦了。要不然,我现在就离开”
她撑着拐杖,作势要走,小木匠瞧见,忍不住笑了,拦住她,说道:“你根本就走动不得,去哪儿啊放心,她不会计较的,你安心在这儿养伤便是了。”
刘小芽满心担忧,总担心会给小木匠带来不好的影响,死活不肯再待在这儿。
小木匠好说歹说,这才将她给劝住了。
随后两人一起聊了会儿,说起当日在三道坎的往事,还有小木匠差点儿给那吴半仙弄死的惊险,刘小芽惊叹连连。
许多事情,她所知不多,此刻回想起来,着实是有一些可怕。
中午的时候,两人一同吃的,而吃过之后,小木匠让刘小芽回房休息,而他则盘腿打坐,努力地修行着。
自从当日离魂之后,他身上的龙脉之气再无限制,修为越发磅礴,然而修行这事儿,并非是一蹴而就的,须得稳扎稳打,徐徐图之。
倘若太过于操之过急,很容易走火入魔,最终反而被吞噬了心智去。
这事儿,不管是顾白果的帝俊之心,还是他的龙脉之气,都是如此。
世间修行皆是如此,须得修为与心境齐头并进才行,从来不存在一步登天的道理——即便是有,那也是邪门歪道,稍不注意,就会成为力量的奴隶,迷失心智,最终成为只知杀戮、穷凶极恶的魔头,遭受反噬。
所以自古就有“练武先修德”的话语,正是这个道理。
小木匠勤练不辍,而且坐忘之间,自有极乐之处,不知不觉,却是日头偏西,这时房门被敲响了,连续好几声,听着颇为急促的样子,使他不得不睁开了眼睛来,应了一声。
而起身来的时候,他发现刘小芽却是拄着拐站在了卧室门口,一脸关切地看着那房门。
她还真的是有些太过于敏感了。
小木匠示意她不要那么紧张,随后走到门前,问了一句:“谁”
门外有个男人冷冷地回答道:“我。”
这冰冷的一个字,让小木匠的脑海里立刻勾勒出了一个人的脸孔来。
当下他也是将门打开,瞧见门外站着的,正是江老二这个莫得感情的杀手。
他站在门口,往屋子里打量了一眼,瞧见刘小芽的时候,有些意外,眉头扬起,脸色越发冷了:“不方便那我们出去说。”
小木匠朝着刘小芽挥了挥手,示意她进屋里去,然后请江老二进了里面来。
两人落座沙发前,小木匠问:“找我何事”
莫得感情的杀手朝着卧室望了一眼,一脸冰霜地说道:“原本是想问顾小姐人在哪儿的,但是看到你这金屋藏娇的德性,就知道她走的原因了……”
小木匠瞧见他那一言不合就准备上来干架的架势,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没有让对方猜来猜去,而是将顾白果离开的原因,简单说了一遍。
说到最后,他盯着江老二,缓声问道:“你认识她师父,
第十章 喝茶么?雨前龙井
接到苏慈文的邀请,小木匠有些意外。
中午的时候他与苏慈文碰过一回面,知晓她刚回上海滩,工作上的事情是非常忙碌的,而且还有许多的大人物需要见……
别说今天,这几天恐怕都未必能抽出时间来见他,没想到这才到了傍晚,她居然就发出了邀约来。
很显然,自己在她心中,应该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当初在锦官城的那一个晚上,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成**一梦,消散于风雨中去……
朱砂痣并没有变成蚊子血。
小木匠回过头来,看着同样还没有吃过晚饭的刘小芽,犹豫了一下,客气地邀请道:“你要不要一起去”
刘小芽表现得非常懂事,乖巧地说道:“十三哥你去吧,不用管我。”
小木匠也只是客气一下,毕竟他又不是不解风情的鲁男子,真的将刘小芽带着去赴苏慈文的邀约,只怕这位威风凛凛、掌握众多产业的慈文小姐,未必会给他好脸色看。
所以他也没有再多坚持,与这汉子走了出去,下楼的时候,还特意在前台交代,让人给他房间里送一份晚餐过去。
汽车在锦江酒店的门口等着,小木匠下楼的时候,与那汉子聊过了,知晓他叫做小关。
小关是苏慈文的护卫,也是苏家的老人了。
坐上车,不到一刻钟,来到了离苏家商行不远的一处餐厅,下车之后,小关领着小木匠进了里面去。
这是一家法式餐厅,装修布置与格调,都颇有异国风情,而里面的人也大部分都是眉高目深大鼻子的洋人。
这里还有人弹着琴,显得很有氛围的样子。
小木匠的本职便是建筑结构,也就是所谓的盖房子,瞧见这等异域风情,忍不住多瞧了几眼,等来到桌前的时候,在这儿等着的苏慈文却是笑了。
她对坐下来的小木匠说道:“怎么,对西洋女人挺感兴趣的”
小木匠被这问题给难住了,不过他并非唯唯诺诺之人,也不打算被苏慈文夺了气势去,于是笑着说道:“对,感觉她们穿得挺少的。”
苏慈文指着旁边说道:“你如果是想看那个的话,旁边不远,有一家白俄餐厅,里面的白俄女人穿得能够让道学家发疯,不过味道一般,所以我才没有带你去……”
小木匠笑了,说有机会倒是想要见识见识。
两人又聊了几句,小木匠不能说对答如流,但基本上都能够接得住,而且还有自己的思维和想法,言语间也完全没有太多的拘谨与束缚。
这种洒脱淡然的态度,反而让苏慈文生不起为难他的心思,叫了服务生过来,与小木匠商量着,点了几道招牌菜。
等人离开后,她有些感慨地说道:“你与以前的时候,当真截然不同了。”
小木匠有些好奇,说是么,我没感觉自己模样有什么变化啊
他还下意识地摸了摸脸,苏慈文笑了,说:“我说的不是脸,而是一种……怎么说,你的气质,或者气度吧,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小木匠盯着她,认真地问道:“你觉得是变好了,还是变差了”
听到这话儿,苏慈文望着眼前的男子,心思有些复杂——以前的小木匠,认真坚定,沉默勇敢,给人的感觉非常可靠,但似乎又缺少了几分男性魅力;而此刻的他,无论是气度还是谈吐,又或者待人处事的方式,似乎都强了许多,也变得完美了。
但正因如此,却给她的感觉有些琢磨不透,远不如以前那般让人放心,踏实可靠……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得到了这个,便会失去那个,世事皆是如此,难有完美之事。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了话题,跟小木匠聊起了他今日托付帮忙的事儿来。
在法租界的那一片地界,的确有一帮小团伙,以一个叫做“红姐”的女人为首,以短脚虎和红豹子两个江湖人为骨干,上面挂靠着青帮下属荣社的邱老板,官面上的关系是法租界捕房探目丁永昌,特点是手下的舞女质量很高,经常会被几个舞场借调过去撑场面,也颇得洋人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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