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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奇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

    就算是用上了火器,也很悬乎……

    屈同辉是屈家这一辈身手比较不错的人,而且最主要的是眼睛很毒,他既然这么说了,那么基本上差不了多少。

    所以他很担心,如果他们不按照屈孟虎的要求,将那十万大洋凑出来,到时候那家伙回来了,可能真的很难交代……

    而那家伙如果翻起脸来,只怕后果会很严重的。

    不过持不同意见的也有,毕竟人是有固化思维的,在乡下这地方,宗族力量无比强大,对于许多人来讲,宗族就是天,觉得那屈孟虎不管如何,都是屈家子弟。

    就算是再大的事儿,他还能跟自己家人亲戚为敌

    我们可都是他的叔叔伯伯,还有爷爷辈儿,这家伙就算是再忤逆,总不能对我们下手吧

    他难道不怕天打五雷轰

    很多族老都有着这样的想法, 当然,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吃进肚子里面的钱财,再吐出来,实在是太难了。

    当年屈孟虎他们这一支破落,族中这些管事儿的上下其手,的确是分了许多钱,但这些年来,大部分都折现成了固定资产和田地,真要叫他们拿出来,一时半会儿之间,着实是太为难了。

    拿肯定是能够拿出来的,但会伤筋动骨,很难维持现在的生活水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从来都是这样的道理。

    所以心存侥幸者太多太多,以至于到了这个时候,最终才凑出了五万不到,而且一大半,都是屈同辉他们家拿出来,抛砖引玉的……

    而随着时间越来越近,屈同辉越发紧张,苦口婆心地劝说着诸位,不管怎么样,先把钱凑出来再说。

    要万一那天杀的家伙没有去警备团,而是晃了一圈,又杀回来了,那该怎么办

    你们谁上去,把他砍了

    不能吧

    但对于屈同辉的劝说,与会的族老们却各种推脱诉苦,到了最后,那位“二叔”恨恨说道:“你们放心,那天杀的家伙肯定去找马汝军了,乱枪打死是铁定的,到时候说不定会叫我们过去收尸呢……”

    他这般一说,刚才被屈同辉劝捐弄得相当低沉的气氛顿时就变得热闹起来,一帮人纷纷出言:“对,那家伙再狠能够狠得过当兵扛枪的铁定死得透透的了。”

    “对呀对呀,不过警备团叫我们去收尸,这个得考虑一下,这种数典忘祖的不孝子弟,绝对不能埋进祖坟里面去,太招祸了……”

    “对呀,回头得跟马老总解释一下,这人跟我们屈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可别让马老总惦记上咱们来。”

    “埋祖坟天啊,你的心可真大,干脆别管了,警备团一定要我们去收尸,就拉回来,然后扔乱坟岗子里去,也别埋深了,回头让野狗刨出来——格老子的,这个憨包娃儿,居然把主意打到我们自家人身上来了……”

    在一片咒骂声中,有人却忍不住说道:“你们这个做得也太绝了,孟虎毕竟是天下哥的儿子,而天下叔还活着的时候,咱们可得了他不少恩惠和好处,现如今这么对待他儿子,有点儿不太妥当吧”

    那人一说,旁边人就炸毛了,骂道:“屈平金,你这家伙是不是脑子抽了那家伙可是找我们要钱啊,而且还是十万……”

    忍不住说句公道话的屈平金说道:“孟虎这么做,的确有些不妥,当话说回来,当年宗族里拿了他家的,翻几倍都不止,再说了,这十万大洋虽然多,但大家伙儿都咬着牙凑一凑,也还是可以的。”

    那二叔恼了,走上来,一把就将屈平金推倒在地,指着他鼻子骂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孬货,说的啥子呢我感觉屈孟虎这次回来门儿清,指不定就是你给透的消息,是不是他回头还给你分钱呢”

    他这质问声一出来,众人更加热烈了,指着屈平金就骂骂咧咧起来,更有脾气爆的,差点儿就要上前动手了。

    然而那人的拳头刚刚扬起来,还没有落下去呢,却是被远处飞来的一样东西给砸中。

    那玩意滚落在地,而这人的手上湿漉漉的,他低头一看,全部都是血,气得大骂一声




第七章 故乡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既然如此,那我就发发威,让你们这帮坐井观天,眼界只有py子宽的家伙瞧一瞧,什么叫做真正的可怕……

    屈孟虎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黑了下来,随后将右手往头顶举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从人群后方,却走来了一人,冲着屈孟虎喊道:“等等……”

    屈孟虎抬头一看,瞧见这人却是屈同辉的父亲。

    老族长。

    老族长的年纪很大了,而且一身是病,刚才一直都坐在椅子上,昏昏入睡,仿佛置身事外的冢中枯骨一般,而在最关键的时候,他却直接从椅子上站了出来,踉跄着走到了屈孟虎面前。

    老族长眼袋很黑,喘着粗气,对即将发威的屈孟虎一字一句地说道:“给我一刻钟的时间,十万大洋准时奉上。”

    屈孟虎瞧见这位藏在背后的老头儿发了话,没有继续发作,只不过却慢条斯理地说道:“不是十万大洋,是十五万……”

    老族长没说话,旁边有人忍不住喊道:“为什么”

    屈孟虎对老族长说道:“十万大洋,是当初被你们吞下的那一大笔钱;至于后面这五万,是买你儿子性命的钱——出卖我这事儿,总不能就这么简单地了结,你说对不”

    跪在地上的屈同辉浑身一震,下意识地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任何的话语来。

    他感觉自己被人看得透彻,就好像是没有穿衣服一样。

    这个屈孟虎,可比他老子要精明厉害太多了。

    老好人屈天下,怎么生出这么一个人精一样的崽子来的

    面对着屈孟虎的狮子大张口,老族长没有敢讨价还价,而是一口答应下来,说道:“你稍微回避一下,一刻钟之后,十五万大洋全数奉上……”

    屈孟虎看了一眼这个垂垂老矣的老族长,点头说道:“好,我给你这个面子。”

    说完,他松开了加在“二叔“身上的控制,转身走到了地上满是伤痕的屈平金跟前来,伸出手:“平金哥,你没事吧”

    在场众人都视他为仇寇,只有这个伤痕累累的男人为他说一句公道话。

    屈孟虎记他这人情。

    屈平金伸手,被屈孟虎拉起来之后,有些慌乱,低着头,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没事……”

    屈孟虎搀扶着屈平金走出了祠堂,瞧见远处有许多人观望着这里,大部分的脸上都是麻木而又戒备的表情,而旁边的屈平金也是小心翼翼、无比忐忑的样子,不由得笑了。

    这个地方,是生他养他的家乡。

    也是回不去的家乡。

    看着如热锅上蚂蚁一般的屈平金,屈孟虎劝说道:“平金哥,你用不着担心什么——祠堂里面的那帮人,都是欺善怕恶之辈,我若是对你不理不睬,他们事后必然会找你麻烦,欺辱于你;但我对旁人皆是冷脸,唯独对你客气,他们反而会高看你一眼,不会因为你帮我说了话而为难于你,甚至还会反过来巴结你……”

    他对于人性看得十分透彻,将这帮人的心里如此一分析,让原本忐忑着急的屈平金松了一大口气,腰也挺直了许多。

    放心了的屈平金眉头舒展,对屈孟虎说道:“孟虎,对不住啦,你平金哥没啥本事,在族里面也是人微言轻,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没办法帮你说上话……”

    屈孟虎说道:“你心向着我,我就已经很感激了;至于帮忙说话……这个倒用不着,我屈孟虎从来不需要别人施舍——是我的东西,我自己去拿就是了。”

    屈平金发自内心地笑了:“是呐是呐,孟虎你现在有本事了,用不着被这帮家伙欺负了,真替你高兴。”

    两人在这儿聊着天,屈孟虎问了几句屈平金的近况之后,两人又聊起了小时候的事情,气氛就变得轻松许多,而随后屈孟虎指着旁边的小木匠说道:“平金哥,你还记得他么甘十三,就是当年我家建房子时,跟在那个监工大匠身边的小学徒……”

    屈平金仔细打量了一会儿,有些惊讶地说道:“哦,是是是,想起来了,不过变化可真大呢……”

    小木匠在旁边瞧着,也认出了屈平金来。

    这个屈家唯一帮着屈孟虎“仗义执言”的男人,跟屈平亮一样,当年都在屈孟虎他们家做事。

    不过他是酒坊的小师傅,地位比屈平亮要强一些,为人老实肯干,颇得屈孟虎他父亲欣赏,当初建房子时,还过来帮过几天工呢,对他这小学徒也是极好的……

    这是个实诚人,也难怪屈孟虎会对他高看一眼。

    三人聊着天,屈平金放下了心理包袱之后,话语多了一些,而屈孟虎的眉眼间,也在回乡之后,第一次浮现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来……

    人总是有家乡情结的,谁也不希望回到家乡之后,一片陌生,到处都是敌视的目光。

    一刻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时屈同辉出来,请屈孟虎进去。

    屈孟虎让屈平金先回家,别管这儿的事情,随后带着小木匠回到了祠堂,瞧见堂中人少了一些,但老族长和几个主要人物都在。

    在放供品的八仙桌上,摆放着一个箱子,还有一些盒子,以及零零碎碎的一些东西。

    老族长瞧见屈孟虎进来,便走上前一步,对他说道:“孟虎你清点一下,这里面有六万的支票,你可以在锦官城或者渝城的银行里取出来,另外这盒子里的大黄鱼、小黄鱼,加起来黄金六百六十两,折合大洋五万五千,这里还有现大洋一万八千五,加起来总共十三万三千五百大洋,这些是我们能够凑到的所有现金,这里还有一个首饰盒,金银首饰、珠宝和翡翠珍珠,加起来的价值超过两万



第八章 麻子寨来袭
    从叙州前往渝城,最好的交通工具,莫过于乘船。

    这一日风和丽日,江风吹拂水面,波纹浮动,粼粼生光,三艘载满了叙州名酒姚子雪曲(五粮液)、南溪豆腐干、屏山炒青、兴文方竹笋和筠连苦丁茶等特产的沉重货船,正顺着水流往大江下方行驶而去。

    因为货物颇为值钱,所以货主还请了排教的人过来押镖,除了货船上有十三人之外,另外还有两艘梭子艇跟在船队后面。

    叙州排教的老镖头胡人彪站在双层夹板上,瞧着船尾那两个躺在甲板上晒太阳的男子,脸色有一些不太好看。

    这两人一看就知道是江湖人,而且从那举止气度看来,绝对是修行者,甚至极有可能是个中高手。

    对于这样不明身份的搭船客,常年押货行船的胡人彪一直都是非常警惕的——毕竟这长江水道凶险,不但有湍急河弯和诡异水域,而且因为民不聊生,滋生了大量的水匪。

    那帮水匪以收取过往船只的保护费为生,当然,更多的时候还是会操着刀枪抢劫。

    川人都把这些家伙,叫做水狸子。

    这些水狸子十分猖獗,而且狡猾,他们大部分都是一群一群的,彼此结寨连营,勾结一起,然后抢了货物之后,有人负责销赃,有人负责绑票收钱,有人则负责与过往势力谈判,一整套程序成熟得很。

    这里面最有代表性的,便是赫赫有名的连云十二水寨……

    当然,也有不少走单帮的江洋大盗,这帮人更狠,基本上不会留活口,遇见了就只有死。

    这些水狸子势力很大,而且人手很多,要万一船队里混进来一些水狸子的探子,那便是天大的麻烦事儿。

    胡人彪跟货主聊过这事儿,但那货主却告诉他不用担心,这两个人不会有问题。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放心,亲自过去盘了一下人家的道,结果不但没有弄清楚对方到底什么来路,自己个儿的底,却全部都给那圆脸小子给掏得空落落的,一点儿都没有剩下来。

    那家伙,年纪不大,心眼多得要死,自己白活了四十多年,在那老奸巨猾的小子面前,完全没有抵抗能力,迷迷糊糊就撂了底。

    正因如此,胡人彪一直耿耿于怀,总想要把那两个人的底细弄清楚。

    就在他眯眼沉思的时候,副舵皮六跑了过来,对他说道:“镖头,那边来了一艘小船,上面有两个人,挂着连云十二水寨的三角旗,奔着我们过来了……”

    胡人彪眉头一挑,有些错愕地说道:“连云十二水寨”

    皮六脸上满是紧张,焦急地说道:“对。”

    胡人彪有一些疑惑,不过还是对着皮六,以及身边几个徒弟、手下说道:“不要怕,我们上面给连云十二水寨交足了份子钱,这长江航道上,那些水狸子是不会为难我们的……”

    皮六问:“那小船怎么办”

    胡人彪开口:“放过来。”

    他带着人一路来到船头,瞧见左右两侧的梭子艇已经靠了过来,上面的手下要么提着精钢鱼叉,要么就端着老式步枪,虎视眈眈地看着远处的小船。

    等到主船船头上有命令下来,这才放下了枪口,不过依旧一脸警惕地防备着。

    远处的小船不多一会儿便到了近前,而这个时候,胡人彪已经叫人挂上了叙州排教的旗子,告诉对方船只的身份。

    一般来讲,排教与连云十二水寨暗地里都是有过勾兑的,例子钱多少,都交足了,水狸子就算是要开张“做生意”,也不会对交了份子钱的人和帮会动手,毕竟江湖上讲究的就是一个“诚信”和“道义”,他们若是出尔反尔,那么以后的份子钱还怎么收

    份子钱别看不多,但聚沙成塔,也算是一笔可观的收入,而且还不需要花费任何的力气,几多舒服。

    有这样的钱,又何必打生打死地劫船呢

    胡人彪这边安慰着自己,而那小船则停在了十米之外,有一人站了起来,朝着船头拱手,说道:“江边山水一片云,麻子村里滚两滚,在下秦牧云,不知道船上面的押镖的,是排教的哪位当家”

    这人讲的是江边黑话,第一句点名了他们“连云十二水寨”的身份,第二句则具体到了他所属的水寨。

    麻子寨。

    这个寨子位于叙州下游一带,首领是个麻风病人,但修为颇高,水性极好,所以即便是生了病,也没有太多妨碍,江湖人称“麻疯虎”,是个极为狠厉的角色。

    至于这秦牧云,胡人彪却是没有听说过。

    他打量着那人,走上前来,拱手说道:“好汉有礼了,咱家叫做胡人彪,是叙州排教的老镖头,连云十二水寨的例子钱,我们按季给足,我与你们寨主麻疯虎也算是老熟人了,不知道你过来,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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