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仙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摇风
微风轻拂,扰乱满树婆娑,寒冬的老槐树渐渐枯黄,一片片枯黄的树叶混杂着白色的花雪在风中簌簌飘落,干枯的枝杈刺向长空,就像是山顶升起的一抹金色剑气
#p#副标题#e#,要把这浑浊的天地斩开。
马蹄声响起,细碎如天边繁星入水,驶过碧水上的桥,过了红墙,过了青石路,过
第五章 清江一醉,缠梦不归(1/2)
万里长城外困兽,不闻暖春,履霜坚冰至。
大梁皇帝带着沐如意走出竹楼,漫步小石径,竹林葱郁,小径深幽。
“父皇,孩儿不懂。”沐如意敏锐发现大梁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虽然只是如蜻蜓点水,很快就一掠而过,但她还是细心察觉到了。
注意到这一点,沐如意低敛眉眼,睫毛微微颤动,若有所思道“下山时我追问过师父这句话什么意思,可师父他缄口不言。”
大梁皇帝笑了,看向沐如意,露出一抹慈爱,“有些事,现在告诉你有些为时尚早。”
沐如意止住脚步,贝齿轻咬粉唇,“父皇孩儿已经长大了。”
大梁皇帝转过身,习惯性的伸出手想去摸木如意的脑袋,却突然愣住了,细细碎碎的光线透过树叶缝隙,洒落下来,他下意识眯起眼眸。
三年前,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脸颊还有些婴儿肥,个头也不过才到自己胸前,而今已褪去婴儿肥,身材长挑,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微风吹拂着挺秀细长的翠竹,婆娑起一片苍翠,惊落一地窸窣的沙沙声。
大梁皇帝突然开口道“你可记得山上一直流传的口诀”
“当然记得。”沐如意脱口而出,“除心尘,化六魄,唤七魄凝三魂,三魂六魄叩仙门,问仙人。”
这口诀对应着三州五地的境界划分,人生来道心蒙尘,若想踏上仙路,须除心尘,这也是最为基本的一步,若是除了心尘达到尘心境,也就初具修仙之资。
再往后便是化魄境,人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化魄境的修士可御剑而飞,乘风而上,达到手脚通天彻地,举手抬足皆法术的境界。
化七魄而凝三魂,即是凝魂境,唤天,地,命三魂归,凝三魂而大成者,得天地九千大道赏赐,择一道而成圣。
沐如意眨了眨那双秋水长眸,“父皇,为何突然问起这些。”
大梁皇帝笑着,望向远方,露出一抹心神向往,道“那你可知三州五地已千年未曾有人成圣。”
少女摇摇头,头顶突然飘落一片竹叶,苍翠欲滴,刚好落在少女的肩头。
“长城外困兽,不闻暖春,履霜坚冰至。”大梁皇帝伸手捏住竹叶尖,轻轻拧转,“今年的春天来得有些晚了。”
陈安之信步来到杆子楼里,发现一层里人满为患,将近半百号人,熙熙攘攘,陆陆续续还有人进门,楼里无座,便寻得一处空隙站着。
陈安之站在杆子楼的角落里,看到一个老人站在正中央的台子上,一手扶着桌沿,一手举在半空,神色激昂,正朗声讲到“方才讲到了何仙人来到万里长城参战,我就不得不讲讲这万里长城外的敌人,啧啧,那可就有的说了,万里长城外的东西啊,那可算不得人,有书云万里长城外有困兽,其形如羊身人面,眼在腋下,虎齿人手,以人为食,生至大成,体大如山,可吞日月光。守望着万里长城的将士仙家将其称为饕餮,又名狍鸮。”
老先生说得唾沫四溅,底下的陈安之却无动于衷,双臂环抱依着顶梁柱子。
“公子,这位老先生讲得如何”有道醇厚的声音在陈安之身边询问。
陈安之瞥了眼台上的老人,略摇摇头道“自然不如陈老先生。”
一声轻笑,先前发问正是陈老先生,他背负双手,看着台上人道“但这次陈公子却没有听睡着。”
陈安之轻笑,“饕餮会站着睡觉,人可不会。”
就在这时,台上的老人正讲道“何仙人可真不愧是一位了不得的神仙人物,当年他虽还未证了大道成圣,却独自仗剑走出万里长城,坐镇万里长城的大门,手中三尺长剑锋芒毕露,千百里之外,取饕餮之王的首级,杀得世间再无饕餮,这才罢休。据说当年万里长城外五十里皆是饕餮之血,凛风过境,那些血水冻结成坚冰,遂万里长城的将士也会用坚冰来称呼饕餮”
陈安之薄唇抿起,嘴角挂起一丝嘲弄的笑。
这细微的动作被陈老先生看在眼里,心思微动。
他曾跟随师父翻山越岭,游荡在知了与阳光充斥的村舍田间,驻步在寒冬凌风的琼楼玉宇,年轻时候在师父的带领下,在各处走走停停,收集各色各样的故事,翻阅厚重的历史书籍。
他自认为自己虽说不上博古通今,但也是经纶满腹,可不知怎地,在遇到眼前这个男子之后,对方什么都没有说,但却让他莫名的有了一种自我怀疑,对自己所了解的历史,对自己引以为傲的知识。
“书读百遍,戏看百遍,难免有些让人觉得无趣。”陈老先生略作停顿,笑道“我见公子也是好酒之人,正巧今日我得好友赠了美酒两坛,都是上了年份的佳酿,不如你我二人今日把酒言欢,在下也有些事想请教一二。”
听到酒字,陈安之平淡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思忖片刻好似想到什么,嘴角不自觉挂起柔和的笑,“抱歉,我已经答应过沐姑娘,她不在的时候,我不
#p#副标题#e#能偷偷喝酒。”
陈老先生微愣,眼前浮现出那位姑娘嗔怒的模样,还有陈安之吃瘪的样子,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心里暗暗感叹可真所谓一物降一物。
“那倒是是在下唐突了。”陈老先生笑问道,“那饮茶如何”
“茶的话,她大概不会唠叨了。”陈安之点头道。
陈老先生一手负后,一手伸出,“请。”
风清隐了旧窗柩,浅色的亭子里,石桌上摆着一盘棋,两盏茶,陈安之坐在老先生对面,坐北朝南。
陈老先生递过去一杯茶,“据说当年何仙人与陆圣人以棋代天地,博弈了三天三夜,却只留下一盘残棋,没有分出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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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谁家新燕啄凋槐(1/2)
陈安之要走了,走之前他还要去见一个人,虽然他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想要见他。
大梁京城尺子巷的算命摊子,老道士百无聊赖的伏在案上,貌似老朽昏聩的老人耷拉着眼皮,视线浑浊,也不知是否睡去。
他总是这样,从不主动招揽来往的行人,有客来时便稍稍挺直腰杆,无客扰时伏案小憩。
陈安之来了,他站在算命摊子前,负手而立。
没消一会儿,有黑绸缎似的飞燕落下,停在桌边,黄喙犹嫩,衔着一枚雪白的槐花。
“慢走不送。”老道士略作沉吟,叹了口气。
陈安之微笑道“昨日的签,你看到了什么”
老道士坐起身,拿起签筒摇了摇,“我说过,我不算你的命。”
陈安之笑意灿烂,微微摇头道“这浩然天下还有天心阁阁主不敢推演的人”
老道士嗤笑一声道“现在已经不是浩然天下了,你也不是浩然天下的人。”
周边仿佛安静了下来,鼎沸的喧闹声就在身旁,却又像离得很远。
就在这时,有一只小巧玲珑的飞燕,从高空扑到桌面上,惊得另一只飞燕扑棱着翅膀飞离开来。
“走吧。”老道士脸色凝重,盯着陈安之,一字一句缓缓说道,“趁他们还不知道你还活着,趁着还有时间,坚冰将至。”
陈安之嘴角挂起些许弧度,望着远去的飞燕,轻轻笑道“燕子来了,春天还会远吗三千年前我不曾惧怕过长城外的东西,三千年后我也依然不怕,坚冰过不了春天就会融化。”
“我要去远山宗了。”
“我知道。”
“再见。”
“再见。”
待陈安之离开,老道士懒洋洋靠在椅子上,瞥了眼竹筒,又捧在手中轻轻晃动着。
陈安之走了,他走的时候没告诉沐如意。
他要登山,要去远山宗,但他一开始就不打算与沐如意同行,沐如意身为先天剑心,自一出生就受到很多的,与她同行进入远山宗,势必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陈安之是个怕麻烦的人,他很讨厌跟别人解释,三千年前是这样,三千年后也是这样。
沐如意一早就换下宫装,身着白色道袍,出了皇城直奔客栈而去。
窗子大开,一盏茶杯下压着封信,拆了信封,她却柳眉剔竖,秋眸含怒,手中小小的纸条被攥成一团,褶皱了上面的三个大字。
“汪汪汪”
她有些气愤,倒不是气愤陈安之不遵守约定,而是气愤他的不告而别。
沐如意坐下来,把盛酒的葫芦摆在桌上,呆呆地看着,过了许久,才幽幽的叹了口气,“罢了,下次见面再把酒给他吧。”
马蹄声细碎,像是窗外春雨打芭蕉,踩着一路稀疏的星光,出了京城,奔着东南方向而去。
离京城远了,自然也就离远山近了。正是冬去春来的时节,送冬的风绿了枝丫吐蕊,嫩草沾染在车轮上,惹来几只蝴蝶追逐,翩然上下。
骏马奔驰在土路上,衔接的软索时而紧绷如铁,时而微垂如柳。
陈安之背靠车壁,长剑狭刀横放在膝上,盘腿而坐。
闭上眼睛,心神随之沉寂下去,陈安之以一种奇妙的神秘节奏进行着呼吸,渐渐的,奔驰的马车不见了,脚下的路头顶的天不见了,远方的崇山峻岭也不见了,这周遭的一切都化为了白茫茫的雾气。
这些白色雾气似是有了魂,随着陈安之的呼吸韵律而动,凝聚成千丝万缕的细线,将他环绕,陈安之盘坐在那里,肌肤晶莹如玉,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那些白色丝线如潮汐一般,汹涌澎湃,涌入他的体内。
这是天地间的灵气,而今被陈安之鲸吞牛饮般纳入体内,每一寸血肉都有着灵气流转,他的**晶莹无比,宛若白玉一般通彻。
此时陈安之的**像是一口巨大无比的上古莽兽,肆意掠夺天地的灵气,灵气成千上万道,丝丝缕缕垂下。
“嗤”
一声微妙的轻响。
第七章 小镇自有正气天下(1/3)
红栏镇有一条大河绕镇子东头而过,蔓延到不知何方。
夜是宁静的,但在红栏镇显然并不是这样,河畔灯火通明,大小不一的船支,在水中缓缓而行,竹帘微卷,里面或是坐着位姑娘,信手巧捏丝竹声入耳,或是有三两人对坐饮酒谈笑,也有人家把船驶向岸边,吵闹着要上岸。
远山宗每五年便兴办一次大策,广开山门面向中土豫州收揽弟子。
正是远山宗大策的日子,让这坐落在山脚的小镇更加热闹起来。
像过去一个月来每个夜晚一样,陈安之对着落下的夜幕与高处散落的月光,闭眼静思,在自我的天地里,牵引灵气,直到天微微亮,鸡鸣三声,他才睁开眼睛。
依旧是徒劳的一番动作。
在客栈前堂沏了杯茶,陈安之一口饮尽,皱了皱眉,整理下衣衫,走了出去。
他心里有个去处,是远山宗在红栏镇设立的,用来进行初步筛选弟子和招收杂役的问道坊,向店小二问清楚具体地址后,加快了脚步。
问道坊由何仙人创立,三千年前,黑暗动乱中,何仙人救世,重设远山宗,立下规矩,问仙须问心,天资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心境,而对此进行评判的标准,便是问道坊。
人皆需侍奉,仙人亦人,整日沉心于修行的修士更需要杂役来打理琐事,陈安之如今大道根基破碎,入山作弟子显然不可能,且不说天资,就单论年龄也早已过了时候,更何况他不想引人注目。
前往问道坊时,陈安之就已想到人必然极多,却没想到会多到如此恐怖的地步,此时凌晨,街道已然熙熙攘攘,队伍如长龙般绕了几绕,甚至排到另一条街道。
哪怕是招收杂役的队伍,也足足有上百人之多。
说来也是,远山宗乃中土豫州执牛耳者,不说成为弟子这等幸事,就是作为杂役侍奉在仙人左右,在一侧倾听一两句仙人言,那也对自身有莫大的好处。
这些排队等候的少男少女或是身着金丝绸缎,或是粗布麻衣,或是心高气傲,或是唯唯诺诺,但唯一共同点是,他们都很年轻。
所以当陈安之来到这里时,总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数道目光落在他身上,让这个不喜热闹的男子有些不舒服。
“看他样子应该有二十多岁了吧怎么还不知好歹。”
“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肯定是过不了测试的,我要是他就不会这么自不量力,早早离开算了,省得在这浪费时间。”
“不错,你看他低头畏畏缩缩的,一看就是尘心未开,居然还敢来远山宗他以为这里是哪儿”
“不过,这人儿长得倒有些好看,也不算是一无是处。”
“怎么兄弟你好龙阳之癖不如我出几十两银子把他买下来送你”
陈安之从人群里穿过,听着些讥讽嘲笑,眉头微微挑起,只觉得脏了耳朵,心境倒没有什么波动,毕竟是活了几千年的人,若是因这点话语动了肝火,那三千年前就气死了。
只是太过喧闹,还是有些不太舒服。
尤其是当他走到招收杂役的队伍驻步时,那些声音更加大声,喧嚣。
陈安之脸色如常安静地排队,排在这里的人们虽有些讶异,不过倒也没发出什么噪音,视线停留片刻,便与同伴窃窃私语。陈安之谁都不认识,就算是认识也懒得闲聊,他看着远处的建筑。
不断地有人从问道坊走出来,都是些少年少女,不过初审者垂头丧气,更有甚者已然泪流满面,通过的自然则如踏春风,走起路来迈着有些六亲不认的步伐。
人群不停地向前移动,招收杂役的队伍不长不短。
进了问道坊的大门便是一方尤为宽阔的院落,一湾碧绿水潭,清宁如镜,问道坊的楼阁影子清晰可见。
往左有一条大道通往问道坊的楼阁,是招收弟子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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