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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兴唐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准噶尔刀王

    这张抃留守京兆府,手下虽然有三千兵马,但是可靠的只有三百亲军,只要解决掉这三百亲军,基本上不会引起大的动荡。这张抃怎么也不会料到太子在到长安以前,就开始算计到他头上,以有心算无心,张抃的命运几乎在几句话之间就已经被李岌给定下了。

    任圜不知不觉间感到太子已经变得十分陌生,不由得开始小心应对,“太子以大军都统制的名义,自然可以便宜行事。只不过冒然行事,恐怕事后陛下会怪罪下来。”

    李岌收敛笑容,正色对任圜说道:“某自帅三军征蜀以来,诸般军务皆由郭崇韬一人而决,由此而养成其跋扈的作风,当以为前车之鉴,某自思有些事还当亲力而为。现在我作出这个决定,姑父不会介意我越俎代庖吧”

    任圜听得有些胆战:“殿下何出此言!”

    “父皇自登基后,任用梁国降将,又亲信宦官和伶人,有些做法确实让晋军出身的将领们感到心寒。有些事情,大家心里都清楚,我也是认为很不妥当。只不过父皇只当我年少懵懂,不肯听从我的劝诫……”说到这里,李岌站起身来,停顿了一下,背着双手到了任圜的身边。他这番话完全是信口胡说的,为的就是表明立场,自己是完全站在晋军出身的将领这一边的。

    至于这番话,今后会不会传到李存勖的耳中,他是半点没有担忧。

    到了现在,他已经可以肯定,“兴教门之变”已经发生,而且现在庄宗李存勖已经在宫中身死,洛阳城里是一片混乱。

    房间里的光线暗淡了下来,炉火一明一暗,映照在李岌的脸上,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这让他显得有些难以捉摸。只听他继续说道:“目前的情况还算是稳定,只不过这支大军一多半都是梁国投降过来的关中同州、华州军,如遇情变,必定一哄而散,招讨副使须加以严格控制。这次魏博兵变,那些投降的梁将一拥而反,投向李嗣源,当初父皇重用这些人还继续当一镇节度,乃是一大失策。这西都留守张抃亦为梁国降将,不可相信,我的意思就是要先控制住这些部队。”三年前李存勖只用了八天时间,就轻易攻破大梁、洛都,那些投降的梁将还在继续担任各地节度使,造成根基不稳,这也是这次祸患的根源之一。

    “太子不准备急着回援洛阳么”任圜在背后轻声说道,“这些事情,殿下是从何得知这洛阳安危涉及国本,还请殿下谨言慎行。”

    “现在回去恐怕已经是与事无补,




六、夺城
    李岌立马在三军之前,静静地看着张抃带着一众官员和几名将领,还有一百多名亲军出城而来。张抃来到他面前,翻身下马,双手抱拳行礼说道:“不知太子驾到,末将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李岌静静地打量着面前这位长着一副鹰钩鼻子的中年人,对方也在用鹰一样的眼神打量自己。

    看到对方毫无半点畏惧之心,稍稍沉默了一下,李岌突然发难说道:“某家在渡河之前已经派人前来通报,各位现在才出城相迎,是真的欺我年幼无知么来人,给我全部拿下!”

    然后,毫无征兆地李岌就开始大开杀戒,事先连个警告都没有。康泰、石敢两名亲将带着五百亲军骑兵一拥而上,把张抃摁在地上,并把张抃的一百亲军团团围住,如有轻微反抗者,就立刻射杀在原地。他的本意是控制住张抃,结果这厮被按在地下,还在激烈挣扎反抗,并高声叱骂自己。

    于是李岌将半举着的右手向下一挥,张抃的人头就被站在一旁的石敢一刀砍了下来。

    这让一众京兆府的官员和几名将领看得目瞪口呆。

    “太子殿下,如此行事恐怕会激起兵变……”京兆通叛韩宁话音未落,就看到城头守卫的军卒开始鼓噪起来。

    “这是谁的部下”李岌的目光转向那几位跟着张抃一同出城的几位将领。张氏兄弟是海州人,虽然被梁末帝任命其为永平军节度使、京兆府尹,但是驻扎在京兆一带的部队却非其嫡系,只要把他手下的二百名亲军制住,就算是控制住了局面,这也是他敢选择对张抃动手的一个原因。

    这时被自己亲军控制住的一名三十多岁,身材矮壮的将领开口说道:“末将是张箴,城头上我的部下!”

    李岌对那几位将领说道:“张抃意图谋反,刚才大家已经看到了,现在你们回城,去安抚住自己的部属,整饬军纪。若是管不好自己的人,就别怪某家拿你们的人头祭旗!”

    这几个人犹豫了一下,这时任圜厉声喝道:“还不快去按照太子的吩咐去做,各位难道想步这张抃的后尘么!”

    这几名留守京兆府的将领这才醒悟过来,对着李岌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说道:“多谢太子不杀之恩,吾等愿听太子殿下的差遣!”

    一场小小的骚动之后,长安城的局面就被李岌和任圜的大军所控制了。

    ……

    三天后,华州城以东。

    在一座只有几棵稀疏油杉树的小土山上,伫立着一队大约有三百多人,满身黄尘,服装不整的骑兵。身着盔甲的李岌一动不动地骑在一匹枣红马上,一只手牵着缰绳,静静注视着官道上行进的大军。一双深邃的眼睛,给人一种捉摸不定的感觉。

    在他身后,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虬髯的大汉骑着一匹毛色纯黑的高大河曲战马,右手扶着一杆上面绣着个斗大的黑色李字的红色大旗,旗帜在随风飘荡着,银白的旗枪尖在斜阳的照射下,闪动着金色的光芒。

    李继举起右手,示意了一下。

    跟在他身后的亲军队长石敢随即高声喊道:“全军就地扎营!”

    呜呜的号角声在原野里吹响起来,移动的大军停了下来,军卒们开始埋锅做饭,在道路两侧稍微平整的草地上搭建帐蓬。这支征蜀的大军在回师途中又经历了两起叛乱,其后又在京兆府剥夺了西都留守张抃的军权,虽然把叛乱平定了下去,但是军心已经变得十分散乱



七、会合
    “啊,应该是洛阳方面的来人……”李岌自言自语说了一声,“走吧,我们到官道前面迎着点他们!”

    他说着话,一抖缰绳,驱马从山头上下来,带着自己的三百亲军来到了官道中间。

    残阳如血,整个天地都泛着一层红色。

    过了不久,马蹄声愈来愈近,随即在河岸边稀疏的树林里,在残阳的映照下,出现了一小队骑兵的身影。

    那些骑兵在见到官道上的骑兵后本是一楞,不过在看清是太子的旗号后,朝着这边急驰了过来。

    “是太子殿下么”那为首的骑将高声喊道。

    “是,来着何人”石敢在手里擎着大旗,大声问道。

    “末将是李中书门下稗将元任,拜见太子殿下!”那身材魁梧的壮汉来到近前,跳下马来,走到李岌面前,双手抱拳,躬身施礼说道。

    “嗯,怎么会是元行钦!”李岌不由得脱口而出。“兴教门之变”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后唐大将元行钦逃往关中投靠自己,却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看来原来的历史轨迹已经发生了一些扭曲和改变。

    “中书令就在后面,很快就会过来!”元任说道。

    “好!康泰,你和元将军一起,去把元……李将军迎接过来!”李岌有些兴奋地说道,晋军大将元行钦,也就是李绍荣是同中书平章事,相当于是使相,级别要比任圜的镇州防御使还高一级。他正准备从任圜手里分取军权,现在元行钦一到,正好可以把部分指挥权名正言顺地移交到他的手里。

    这元行钦在荥阳杀了李嗣源的长子李从璟,两人之间这杀子大仇,必然是势不两立,倒是不需担心他去投靠李嗣源,可以比较放心地把军权交到他的手里。

    只不过,元行钦从洛阳逃来的消息,还是让李岌不由得皱皱眉头。

    这说明,历史还是按照原来的轨迹在运行着,当皇帝的李存勖还是遭遇了不幸,这对他来说,可以说是最坏的消息。

    过了一会儿,一队人马出现在这官道上。这些人有三百多名骑兵,,全都是风尘仆仆,护卫着数辆马车,缓缓向前而行。

    李岌站立在原地,见大将李绍荣先行骑马过来,翻身下马后拜倒在地,哽咽道:“太子殿下,老臣有罪,没能保护住陛下……”

    李岌伸手将李绍荣搀扶起来,并开口打断了打的哭诉:“这事我已经知道了一些,将军先稍微休息片刻,等过后再详说!”

    李绍荣看着李岌平静的表现,心里有些奇怪:这太子挂名征蜀,离开京师只有一年多的时间,怎么突然变得成熟了许多!

    这时骑兵们也已经保者马车队伍过来,车帘掀开,却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牵着两个六、七岁的男孩从马车上下来。这妇人人相貌端庄,气质温婉,在她身后的两个男儿在见到李岌之后,顿时痛哭出声:“皇兄……”

    “闭嘴,什么也不要说!”李岌对那两个男孩痛斥一声,然后走到那妇人面前:“小侄拜见伯母!”

    这妇人姓侯,原本是李存勖的妾室,极得李存勖宠爱,作为太子的李岌当称其为姨娘来着。

    不过在两年前李绍荣丧妻,由于担心有人争宠,却被刘皇后使了个花招,拿话迫使李存勖



八、潼关
    李岌和李绍荣两人带着亲兵策马离开官道,进入到河边树林间的营地。当他们走近营地时,正在休息的军卒纷纷站了起来。一位大约三十多岁,相貌粗毫的将领走过来对他们说道:“殿下,前面的情况怎么样”

    这人名叫安审琦,是晋军老将安金全的三子,倒也是晋军中的嫡系。

    “啊,还好,叛军一直在汴梁,洛都的形势倒也还算是平稳。李中书你也认识,父皇派他过来,准备接手我们这支部队。”由于周围有不少的普通军卒,李岌并没有对他说出实话。如今他的处境还是十分险恶,如果皇帝薨逝的消息传到军中,这些军卒在惊恐之下,说不得会引起一场哗变。

    于是他还像平日一样,同身边的将士们说了一阵闲话,然后笑着说:“明天咱们过了五更就出发,大家早些休息!”

    安审琦也笑着说:“只要能及时赶回洛阳,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李继岌叫了安审琦和李绍荣一道,继续往前走去,身后只有他的亲将康泰带着几名亲军远远相随。走到一棵大树下边,李继岌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对安审琦说道:“安将军,洛阳城内发生兵变,陛下不幸罹难,现在李嗣源的叛军已经进了洛阳。”

    安审琦听后大惊失色:“啊!那李嗣源想当皇帝!”

    “哼哼,只要某家活着,他想要上位,可没那么容易!”李岌冷冷说道,“只怕我等现在成了他的眼中钉,情况并不太妙……先把消息封锁住,我们占着大义的名份,料想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太子切不可以身犯险,返回洛阳!”安审琦道。

    李岌道:“放心,我不会去洛阳!”

    “那太子有什么打算”

    “现在李嗣源的叛军势大,咱们只能是暂避锋芒,你先与康泰、元任三人率军先占住潼关,把李嗣源的部队阻挡在关内,不可使之进入关中。我需要和李将军、任将军一起,先返回晋阳!”李继岌说道,晋阳是李家的老巢,还是有不少忠于原来忠于晋王的部下,自己要尽量把整个河东先掌握在手里。

    现在事情紧急,他必须赶在李嗣源反应过来之前,提前回到晋阳。

    安审琦在听后皱着眉头说道:“殿下,这次的战事真的无法避免吗”

    李岌叹息一声道:“我估计现在人家的大军已经扑了过来,不过也不一定。李嗣源的目的无非是阻止我返回洛阳和晋阳!现在的洛阳就是请我回去,我都不会过去,但是晋阳,总归是咱们晋军的根本,能够保住还是要保住的。”

    李绍荣道:“我估计李嗣源会派李从珂的骑后迅速赶往河中,以阻止太子返回晋阳。不过这河阳节度使李绍奇却是从前陛下的亲将出身,若是太子派可靠的人过去游说一番,也许他会带兵拦住李从珂的骑军,不让其轻易进入河中。”

    “永王性格懦弱,久居晋阳,并没有统兵采仗的经验,我怕他无法守住河中。时事演变如此,我们已经失去了先机与大势,如今之计只能是先保住关中与河东两地再说。唯有扼守关隘,稳定住局势,等待敌军气势消磨殆尽之后再徐图进取,唯有如此,方能完成重新振兴祖宗家业的最后目的。”李岌感慨说道,李存勖因为当初李克用死后小叔李克宁争位叛乱的原因,一直把自家的几个兄弟当猪一样圈养,提防着再次发生手足相残的



九、冷泉关
    李岌贴身的内监李环奉了密令,提前赶到了晋阳,然后扮作寻常的行商,悄悄潜入到晋阳城内。

    自入春以来,晋阳一带仅下过一场透雨,田野里透着干旱,青苗打着蔫,看样子搞不好又是一个灾年。城内的街道干燥异常,尘土飞扬。李环弃马步行,带着两位随从风尘仆仆走在燥热的在王府大街上,等来到位于晋阳宫附近的知府衙门附近时,浑身已经被汗湿透了。

    李环让两位随从等在街口,独自一人来到太原府衙前,左右张望了一下,见没什么人,这才迈步往府衙走去。北都留守、太原府尹张宪的家眷并不在晋阳,所以寻常是住在这知府衙门里的。

    “站住,你是干么的”一个穿着灰袍的门房站在门前,上下打量着李环问道。

    他见李环虽然虽然风尘仆仆,短衫上满是汗渍泥污,但衣衫的料子却是上好的蜀锦,这才没有恶语相向。

    李环低声说道:“我从魏州过来,劳烦你进去给金张使君传个话,我叫李环,说是有家信带来……”张宪的家眷在魏州,被叛军扣留,所以李环这才如此说。

    那家人略微一怔,点点头道:“还请等一会。”便返身进入府衙内。

    见到门口当值的衙役并没有什么反应,李环不由得舒了一口气。随之坐在府衙外右侧树荫下石条上,一边乘凉,一边等待起来。只过了一会儿,便见到那门房出来,见到李环很客气地说道:“这位大人,府君大人请在后衙相见。

    李环跟在那门房的身后绕过正堂,来到后面知府和属员日常办公的地方,却见一个五十多岁的官员,头上戴着乌纱幞帽,穿着绛红朱袍,白皙的脸上留着修剪整齐的髭须从公事房踱了出来,在见到李环后吃了一惊,随即镇定了下来:“我道是谁,原来是李总管,请跟我进来。”说罢,带着李环进了自己的公事房里。

    李环随着张宪进了公事房,在关门后说道:“我是奉了太子的密令而来,这是太子的手谕,还请张使君过目。”说罢,从夹衣里取出一封书信来,交到了张宪的手里。

    张宪读了太子的亲笔信,出了半天神方才叹道:“我本一介书生,并没有立下多少军功,以布衣而身居高位,先帝待我甚厚,自当以身以报陛下隆遇!不过,我虽为北都留守,但是军权却都在北都巡检李彦超的手里,现在他的态度摇摆不定,太子年少,恐难控制局势。”

    李环道:“这个太子自有安排,现在我派随从送信回去,明天上午你只要率晋阳百官、众将出城迎接太子入城便好。此事机密,望使君切不可使人知道,包括身边的亲信。”

    张宪想了想道:“你先去安排吧,我明天早上再通知晋阳的官员和守将出城,不给他们有反应的时间。”

    随之李环出了府衙,将那两名随从唤进衙门,与张宪两人又仔细交待一番,这才命两人悄悄出城,去禀告太子城里的安排。李环则留在了太原府衙,住进了后宅,预备明天一早,等张宪将一众官员和守将招集起来之后,再当众传达太子的手谕。

    ……

    李岌率五百轻骑轻车从简,沿着汾河谷地直趋晋阳,行进的队伍显得十分凌乱。斥候和来回传递讯息的传令兵不时从队伍的两侧驰过,向李岌报告着周边各州县的情况。这支队伍几乎没做什么停留,一路向北,在过了赵城之后,进入雀鼠谷道,官道两侧逐渐变得险峻起来。正是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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