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兴唐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准噶尔刀王
李岌又看向朝堂中:“各位爱卿谁还有事要说”
任圜这时站起身来:“关于在朔方增设韦州和定州事宜,还请陛下早些批复。”
朔方兴州以北发现一座超大规模盐矿,任圜在兴州以北设立定州的提议是想掌握这里盐监的管理权。
李岌听后想了想:“准设韦州之议,至于定州由普通下州改为军州,归屯田司所辖。”他虽然是批准了任圜的设州之议,却是把盐池的管理权划给了卢琰所管辖下的屯田司。
卢弼站起身来奏道:“河西国学式微,还请陛下同意由朝廷拨款在凉州、甘州和沙州兴办府学。”卢弼兼领国子监,推广教育是他份内之事。
“准奏,此事由宰相会同礼部、户部和国子监拟定章程,尽早实施。”对于发展教育,李岌还是一如既往地表示支持。
枢密使元行钦起身奏道:“不知陛下要抽调哪支部队前往北廷”
“就从雁门军中选调。”李岌根本没犹豫,忻代一带目前已经算是内陆,驻扎那么多军队根本没多大意义,这是他在之前就已经想好了的。
此后,还有一些杂事,朝会只开了一个多小时,就宣布散朝……
……
二月的晋北,积雪才刚开始融化,天上虽然还在下雪,只不过空气却没有了冬天那种刺骨的寒意了。滹沱河已经渐渐解冻,冰封的河面裂开了一道道缝隙,河水从冰面下翻涌了上来。
不管人们愿意不愿意,远征的日子还是到来了。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没有马车,朝廷为远征北廷的三千名雁门骑军配属了三千六百头骆驼,还有两千名由罪囚所组成的辅兵队伍,这些罪囚将会成为第一批发配到北廷实行屯田的屯兵。
六千匹军马和近四千头骆驼,将近万头的牲畜所组成的队伍,冒着风雪,浩浩荡荡地从崞县出发,沿着通往云州的大道,逶迤北行。
那些来自皇帝身边的年青军官,在队伍中间来回奔走,一遍一遍在鼓舞着士卒们的士气,宣讲着立功报国后的赏赐,就是没有人愿提及这自古以来少年从军白发还,自古征战几人回的事情。
康福在皮裘外面套着甲衣,面无表情,骑在战马上一言不发地走在队伍中间。
这马革裹尸也许就是原来的宿命,只是想到离开晋阳前自家小妾的痛哭声,在心里有些不舍和默然。
君有命,臣不得不从,况且他应该还算得上是个“叛臣”,这天子没算旧帐收拾自己就算是法外开恩了,还能要求什么
那沙陀派来的使者在康福的身边不时称颂着天子的伟大和仁慈,赞美着大唐骑军的威武整严。这让康福更恨不得将这厮一脚踹下马去,要是没有你们这些怂货来晋阳告状,老子又何必会没由来的被派往北廷朝廷招抚!
根据这家伙的说法,他们从伊州到晋阳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康福也希望这支大军能够在一个月内赶到伊州,自己就算是已经完成了大半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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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湟州
五代兴唐正文卷十七、湟州这个冬天陇右、河湟一带的雪很大。
春天刚刚来临,山口的积雪还没有完全融化,道路上又出现了络绎不绝出山前来寻找粮食的羌人和土蕃饥民。一些部落头的领们带着银子,驱赶着成群牲畜,想用这些东西来找官府交换粮食还有牧草。
此时已经山林间的残雪已经几乎化完了,道路两旁的原野上野草已经长出了嫩绿的叶芽,一眼望去,大地似乎有一层朦胧的绿意在涌动着。但在道路两旁,出来的寻找粮食的灾民也越来越多,大多数人的脸上浮现出像春草一般的淡绿色。
李继潼在这个冬天从蜀地和关中运回了大量的粮食,囤积在了秦州、会州、古渭、定西城和兰州一带。
陇右汉军的屯堡周边有许多土蕃或是羌族堡寨,这些汉军的屯堡仓库里也有大量的粮草,如果说这些游牧部族的头领们想要进犯劫掠,就会有许多种选择。
可是他们却不敢。
这些几年来,自从唐军开始在陇右实行屯田,那些胆敢冒犯或是抢劫屯田区的部落都已经消失了,那些胆大妄为的家伙们一部分都是死于自己人的手里,另一部分是死于驻扎在秦州的陇右军和喀罗川的河西骑军手里。只要有人胆敢对屯田区动手,官府会开出三倍于被抢财货的悬赏来,要求平灭这整个强盗部落,在巨额财货悬赏的诱h惑面前,没有几个部落头领能禁受得住。
那些被唐国任命的蕃部官员,在看到赏金后,早把所谓的部族情谊都被抛到了脑后,自告奋勇,往往在秦州军还没动手前就带着部兵把这些“乱匪”给剿灭了。
大唐在陇右实行军屯只有几年时间,除了一些临河的屯田地,其余大部分地方都是蕃官们的领地,是那些蕃、羌部落的牧场,岷州以西的洮河流域和湟水流域的情况更是如此。
现在,官府借着这次雪灾之机,打着救济灾民的名义,其一将大量的蕃、羌饥民招入屯田军,其二,就是用粮草从那些蕃羌部落首领手中换取临河的牧场,准备开辟新的屯田区。
“有进无退!”
这是皇帝去年在批准在陇右设立河湟招抚使,并在喀罗川河口设立关城的奏折上的批复语,这就给了陇右一众将领和官员很大的压力……这里面自然也包括负责经略陇右的陇西郡王李继潼。
这个进并不是指进兵,有康九的一万河西骑驻扎在喀罗川,再加上陇右节度使辖下的两万余兵马,陇右、河湟甚至连青唐蕃部都臣服于唐军的威压之下,得到了朝廷的册封,成了大唐的官员。
这个进是要求继结向西建立屯田堡寨,甚至是城池。
周廷玉从邈川城赶回了秦州,没顾得上休息,就直接去了王府。
“怎么样,事情还算顺利么”李继潼在见到他后说道。
“还好,温阇罗虽然肉疼,还是乖乖把乳酪河流域给交了出来,只不过湟州城还在他的手里。”周廷玉说了一声。
李继潼拱了拱手道:“廷玉兄这算是又立了一件大功。”
周廷玉摇摇头:“事件没这么简单,如果不能尽快把屯田地开垦出来,还是有可能出现反复。到时候人家占着牧场,要强行驱逐只怕还是要动刀兵。这陇右屯田,移民不足总归是个大问题。”
李继潼道:“朝廷今年计划裁撤凤翔、邠宁、鄜坊和同华四镇,关中十万镇军至少有一半会移驻陇右,另外陕州和河中军也有可能会调过来一部分。”
周廷玉是松了一口气:“五万镇军改驻屯军,会不会连家属一同迁来”
“这个尽量动员吧……”李继潼抿了一下嘴唇,“那些部落最多也就两、三千人马,但已经足以在河湟雄踞一方了。”
周廷玉点了点头:“只要屯田汉军占据多数,这河湟地方就算是能彻底稳定下来了。天子时常说要团结各族这一方略,还是很有成效的。”
朝廷对于在陇右、河湟的开拓还是全力支持的,基本是几大商号往来于关中、蜀地、陇右之间的贸易利润,大部分都划给了陇右军,以支持在这里的屯田开拓事宜。
光是此项开销,每年都超过了五百万缗。
……
当初李嗣源窃据洛阳期间,西川节度使孟知祥还是生出了一些野心的。李岌当年逃归晋阳,最为困难的时候,曾找李继俨给他这位大姑父带话,希望能把当初征蜀时从王衍手里搜刮到的银钱,解一部分到晋阳。
当时孟知祥认定李岌这位太子不可能是李嗣源的对手,对于李岌的要求,毫不犹豫地就给拒绝了。
只是让他大跌眼镜的是,李岌不光在晋阳站稳了脚跟,其后稳打稳扎,只用了三年的时间就扭转了局面。其后北军反攻,一举攻破兴元,孟知祥就有些倍感压力了。
孟知祥原本是有计划吞并东川董璋的地盘,一统蜀地的。但在北军占据兴元府之后,却在暗中支持董璋,这相互牵制之下,使得一直老谋深算的孟知祥也是不敢轻举妄动。若他真和董璋打起来,北军给他来个背后袭击,搞不好第一个完蛋的反倒是他。
义成长公主死后,孟知祥宠幸李氏,最初是准备立李氏所出之长子孟昶为嗣的。可是天子却在全力支持公主所出长子孟贻范,孟知祥思前想后,多方权衡,最终在李仁罕、赵季良等部下的劝说下,还是默认了孟贻范的嗣子之位。
至少贻范他们兄弟四个,都是长公主所生,与天子是亲表兄弟,事关家业存亡。
最近一段时间,不时有从晋阳朝堂的传言传到蜀地,说是天子有意把原来的东西两川军镇,重新划为东南西北四川节度军镇,看样子是准备对蜀地动手了。
孟知祥召集心腹商议一番,他手下的大将李罕之、赵季良和赵廷隐、张业等却没一人敢与朝廷对抗,这让孟知祥感到无比郁闷。
共和年三月,在得到东川节度使董璋奉朝廷之令从梓州移镇渝州的消息后,孟知祥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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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渔民?
康福这位北庭宣抚使在三月末终于抵达了伊州北部的沙陀渍(巴里坤)。
在盛唐时期,北廷都护府所辖汉军镇兵两万余,下辖有庭州、伊州和西州,辖地纵横数千公里,当时整个北庭的汉民屯田军户有数万之多。可惜由于安史之乱,北庭汉民限于胡地二百余年,又重新胡化,许多人已经不知祖乃是中国子孙矣。
这阿尔泰山和天山一带,乃是西突厥之地,在突厥败亡后,突骑施、葛罗禄曾短暂称雄过,其后回纥兴起,取代了过去的西突厥地位。其后回纥内迁,居于高昌的回鹘部最盛,另外还有沙陀、羌胡和从中亚内附的昭武九姓诸部散居于天山北麓东侧一带。
时过境迁,居于西州的回鹘建立起了高昌国,其后开始逐渐侵入天山北麓,意图统治吞并居于此地游牧而居的沙陀、羌胡和昭武各部。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牧居于沙陀渍(巴里坤)、北庭一带的沙陀和昭武部落这才向已经统一了华夏北部,出身同族的大唐天子和朝廷请求支援。
虽然这位皇帝根本不会说沙陀话了,但在这危难之时,这些在天山以北游牧的部落首领们,终于想起他们在大唐还有许多远房亲戚来了。
李岌果然还是很“念及旧情”,很痛快地就答应了沙陀和昭武各部使者派兵的请求。
共和八年三月二十六,康福率五千骑军和由数千匹骆驼所组成的庞大驼队,从雁门出发,跋涉六千余里,历时四十二天,浩浩荡荡抵达了沙陀部聚集的巴里坤草原。
驼队为沙陀和昭武部落带来了他们十分缺乏的武器和盔甲等物资,
其后,康福率五千唐军和重新武装起来的三千沙陀、昭武骑兵一举收复庭州轮台城、昌八里(昌吉),将高昌回鹘军逐回天山以南。
高昌王惊惧异常,遣使表称臣,北庭招抚使康福代表朝廷宣布朝廷收回伊州,双方以天山为界,严令高昌军不得再入天山以北袭扰各族。
其后,康福在轮台城设立军衙,并命所部在轮台和昌八里开始屯田。
五月,朝廷以火明为伊州(哈密)刺史,率两千云内骑军移驻伊州。
至此,开始了重新开拓西域的进程。
……
黄海,数艘两桅和单桅帆船在离海岸不远的地方散乱行驶着。
夏承廷站在摇摇晃晃的船楼,饶有兴致地瞅着两船之间挂着的大拖网。
船的风帆早就降了下来,两艘船在水手的操控下,正在缓慢靠近,开始收网。
有些人天生就是水手,比如夏承廷,第一次船,这在海颠簸了两天,居然没有丝毫的感觉,吃得香,睡得好。还有的人就不行了,比如他所统带的大部分由镇州军转来的沽口水师营兵,都是吐得一塌糊涂,这其中就包括他的副将火寻皓。
“欲练水军,先当渔民!”
这话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先说的,反正是皇帝觉得很有道理,于是沽口营和登州营的日常训练就改成了打鱼。
这倒是一项收入不错的副业,太仆寺所辖的两家皇家商号,在码头附近开设了工坊,将沿海渔民的鱼货制作成干货或是铁皮罐头,再运往内陆销售。
船老大卢松从甲板侧面转了来:“将军,咱这一趟出海,收获定然不错。”
夏承廷叹惜了一声:“我怎么感觉都成鱼老大!”
“鱼老大好哇,原来俺们打鱼的那小船,就是想出海都来不了呢。您瞧瞧咱这大船,沿着渤海湾一圈,就属咱这船最适合出外海了。”
“打渔就打渔吧,船的这批士兵要多长时间才能适应海生活”
“没个半年都够戗,平时还好,这一遇到风浪就不行了,就前几天的那场小风暴就弄得他们跟生了场大病似的。”
“不会都这样吧”
“四分之一,当然,那些从渔家招收的子弟基本没什么问题。”
“慢慢来吧,这吐几回也就习惯了,谁家也不是天生就会出海打鱼。”夏承廷说了一句,这招收水兵,还是以渔家子弟为好。
沽口营只有两艘双桅大船,其余都是单桅帆船,登州营的情况也差不多。
根据军器监的计划,造船厂已经开始筹备三桅战船的建造,只不过由于工匠技术水平和原料的原因,暂时还无法开工。
东南沿海的这些自立为王的诸侯国,除了吴越国,其他像是吴国、闽国、南汉国都有不臣之心。特别是今年闽王居然称帝,真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这种事,称王还好,如果敢称皇帝,那就真是和朝廷算是撕破了脸皮,大家准备兵戈相见了。只不过闽国天高地远,朝廷暂时是够不着,也只能是先由着他去折腾。
夏承廷估计,如果朝廷欲平定南方,有极大的可能会用到水师,到时候建功立业……想到这里,他的心里顿时又变得热切起来。
……
开春以后,朝廷命符彦超率同华军移镇襄州,接替康义诚出任山南东道节度使。
这下把在邓州驻军的威胜军节度使李从珂给吓坏了,放眼一看,四面皆敌,干脆跑到晋阳去向天子请罪。
李岌见了李从珂诚惶诚恐的样子有些奇怪,在这厮将请罪的奏折呈来后,顿时感到十分好笑。
“朕从幼年为晋王世子时就识得皇兄,你也算是为大唐复国曾经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将功抵过,所以当年的事情我不怪你,也没有再算前账的意思。就连从厚朕都没有革除他的宗藉,况且是皇兄,这点你就放心好了。只要汝等不负朕,朕就决不会亏待你们。”李岌好言宽慰着遭受了惊吓的李从珂,“朝廷现在陈兵南线,是准备向南用兵,如果皇兄觉得心里不安,可回晋阳养老,朕许你一家荣华富贵,还是没有问题的。”
李从珂听后连忙叩首谢恩:“臣愿任凭陛下驱策,甘为犬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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