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猎场

    “确实，有时候头发掉的有点儿多....不过离秃还差很远，毕竟我还年轻嘛。”

    这样说着，王洛笑了起来，莫厄随即也笑了起来。

    笑声停止后，王洛继续说了起来:“事情本来就是这样。所谓的‘人群’，一直都是如此。”

    “大部分人，大部分时间都不思考。我们在行动的时候，千万不要因为自己是正义的，就认为有资格得到人们的支持。”

    “不管要做的事情再正义，再符合长远和整体的利益---但人们要具体考虑的，依旧是眼前、自身的利益。”

    “对这一点，不要去抱怨，而要去适应---人们本就如此。那个最优秀的人，就没有因为这种事而抱怨，而是在这样的前提和基础上，把人们的短期利益和长远利益结合起来，一方面引诱、一方面劝说---多种力量共同结合之下，整个人群还是能走上正轨的。”

    “不要因为这些缺陷而抱怨、而放弃他们。那样做固然轻松，固然爽快----但是，却也意味着放弃自己得救的机会。”

    莫厄:“放弃同伴就是放弃自己...这方面，我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

    “譬如这个场景，如果因为对那里的人有敌意就不去救他们，那么因他们的恐惧而生长的怪物，可能会成长到更为恐怖的地步----我的朋友也会死。”

    王洛:“对，正是如此。”

    “如果你的朋友还能重新再这个场景进行实验---我可以对他说一下我的规划:

    按照推测，怪物出现的原因是市民们的恐惧。而那些思维被束缚住的人，害怕伤害到这些人，害怕一丁点儿的不幸，害怕打破瓶瓶罐罐...

    .差不多相当于被捆住手脚在游泳，怎么可能解决问题

    只有外来的、对这些人没有任何责任，不怕他们受伤和死亡---却又心怀善意，愿意拯救他们的人，才不会顾忌那些名为‘权利’、‘习俗’、‘爱好’之类的破烂。才可以放手行动，从事情的本质着手来解决问题。

    而在这样做之前，就要预料到:当地人可能会不感谢拯救者---毕竟，这种做法是否定他们的传统、习俗、过往，是在否定他们过去做所的事。

    别说什么都不做了，就算使用了一定的技巧，有些人可能依旧不会感谢----但这没关系。在了解这些之后，最佳的选择依旧是救下他们。”

    莫厄:“为了大局，也是为了自己。”

    “对了，按照你之前说的---除非他们证明，自己不值得拯救。然后你才会放弃拯救，对吧。”

    王洛:“对，尽力而为，绝不强求。”

    “这和之前的思维是共通的---毫无疑问，他们是强盗的子孙。如果他们死了，没什么好悲痛的；但是如果能救下他们，让他们改正错误，那么就值得去尝试。”

    “如果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死了，不需要给自己压力，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但如果救下他们，那就值得高兴。”

    莫厄:“放弃拯救，就意味着像你之前说的，在城里燃起大火，把疯掉的人都烧死”

    王洛:“这是最后、最极端的手段。是其他办法都确实被证明无效，才适合使用的手段。”

    莫厄:“却是你最先想到，最先提起的。”

    王洛:“因为简单嘛。不需要费什么脑力...很简单就想出来了。”

    “但是，真这么做的话，存在一种危险的可能:执行者，自己心中的恐惧被释放出来。”




第四十三节 偶然x的x收获（7）
    杀了他！

    此刻，苏苒和王洛在一开始进入时的那间小屋里，对面而坐----听到王洛这样解释自己对爱情态度的苏苒，满脑子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

    拿这种事来烦你这种最纯粹、最宝贵、最美好的东西，你说是‘烦你’

    王洛像是认为这场谈话结束了一样。他转过身，拿出笔和纸，写着些什么。看到他这样做的苏苒，像是再也无法忍受了，她站起身，悄无声息的把刺剑拔了出来。、

    王洛没有回头。刺进去，他就死了。

    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在半点都不会痛苦的情况下，在....

    苏苒深吸一口气，把剑收了起来。

    之前的时候，那道黄光为什么闪耀意味着什么那里面蕴含的力量...像是恶魔的。

    他的合作对象，是恶魔不...应该是他的合作对象给了他某件跟恶魔有关的道具吧。

    是恶魔卡也说不定。

    苏苒想起自己通过‘逆转因果之核’看到的两人。

    他们是恶魔看起来可不像，而且恶魔在进行监视的时候，也没必要改变模样。

    苏苒又一次把果核含到嘴里。这一次，她只看到了一个女子，那个男的不见了。

    他要做的，不过是准备了一些传单、宣传材料、炸弹，然后放到城里的各处而已。这些工作，甚至不需要什么特殊的道具也能做到，他应该没付出什么太大的代价。

    等等，这个人，真的是在监视我吗

    她这样想着，把果核吐出来，从房间里离开了。之后，她离开了屋子，又一次把它含在嘴里。

    这一次，没有任何监视者显示出来。

    这样！监视的是他，不是我啊！

    一时间，许多的想法从苏苒脑中飘过。怪物、恶魔的力量、可能的合作者、背后的监视者...

    真相是怎样的这个，现在还看不清，但是，有危险的肯定是王洛！肯定不是自己！

    对！他的判断是错误的，他的想法是错误的。还说什么庙神会放过践踏自己的人，却不会饶恕帮助自己的人....纯粹的胡言乱语！

    对，那个两个监视者，对他只是利用！他们会杀了他！

    一瞬间，这样的想法充满了苏苒的头脑，让她感到了一阵狂喜。

    这样的话，什么也不用做，等待就可以了！等到时机合适，外来的存在就会动手，杀掉他了！

    那时候，他会认识到，那些判断都是错误的！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在死前认清这些，然后他就会在挫败感、遗憾、痛苦中死去！

    苏苒继续这样想着，笑着。但片刻之后，一些否定的想法就冒上了她的脑海。

    等等....这有点儿荒谬吧。

    刚才，为什么自己会认为那监视者会杀死他呢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点啊。

    和他合作的人，为了防止他不守信用，因而监视他---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苏苒看了看一旁的房门。

    如果这场景里的怪物能杀死王洛，恐怕它们早就动手了吧。杀掉王洛，就能阻止他做这些工作，而这座城市里的人，也依旧会因恐惧而疯狂....

    等等，自己之所以有这种想法...会不会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王洛感受到最大的痛苦

    只有分析失败、想法错误，才能让他更痛苦。自己希望他痛苦，所以希望那怪物杀了他。

    但是，如果真的想实现，恐怕光期盼是不够的，还是需要自己来做。

    对，自己来做。扮成那怪物的模样，去证明他的思路是错误的，想法是愚蠢的，所做的一切是毫无意义的。

    然后，杀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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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节 偶然x的x收获（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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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售货机前

    莫厄:“如果有怪物确实存在，在你的耳边一直念诵某些听不出含义的细语。你会怎么做”

    王洛怔了怔。“这个...就当没听见。”

    莫厄:“真能坚持的住吗”

    王洛低下头，略微想了一下。

    “也难说，我的精力也是有限的。如果遭遇长期的耳语，变得疲惫，精神也会受到影响。”

    莫厄:“那怎么办”

    王洛:“那就...再多听点儿别的声音，来分散注意力。”

    莫厄:“噢。”

    王洛:“有条件的话，放个歌，开个电影，许多声音同时响起，‘低声细语’什么的，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如果还是受到干扰，那就找个初学者的小提琴...之类的东西听一听，折磨一下自己的耳朵。然后...在那些声音的对比之下，‘低声细语’什么的反而会变成能帮助睡眠的有效工具。”

    莫厄:“我知道了....”

    “如果是在更早的时期进入这个场景的话....你会在城里推广这样的做法吗”

    王洛:“可能吧。”

    “反正，被猛兽咬住手的话，不要往回抽，再伸进去一点儿，堵住它的喉咙；听到莫名其妙的声音，那就多来点儿更难听的---分散和稀释它的力量；看到了可能引起畏惧的形象，那就...来个更值得畏惧的。然后在其中营造一些混杂了‘娱乐性’、‘可笑’之类的新形象。”

    莫厄:“就像那个挥舞着面条触手的怪物”

    王洛:“对。”

    “如果是在更早的时期进入这个场景，那么，面条神教的教义，浑身上下都是面条的克秃噜形象，再配上一些嘈杂的、足以压倒低声细语的音乐---就足以支撑住人们的精神，打消那些恐怖的形象和低声的细语产生的效果。”

    “但是，进入的时候人们都已经疯了，那就需要红旗、锤子、镰刀---这些曾在他们中广为传播，让他们曾经非常畏惧的符号，来唤醒曾经在他们心中的，更深沉的恐惧。”

    莫厄:“该不该夸你呢这样的想法，真的很了不起。”

    王洛看了看自己的手，眼中闪过几分疑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来说，这好像是常用思维、普通的手段了。”

    “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从前的时候，我好像还不是这样....在跨越了对空间的恐惧之后，剩下的就是具体事情具体分析，然后努力解决了。”

    莫厄:“那...总会有原因的吧。对了，报酬方面，你想要什么”

    王洛看了看自动售货机:“这里有件武器，售价不是很高，效果却不错。”

    “方便的话，能帮我买下来吗”

    莫厄看向售货机:“一杆长枪你喜欢这个”

    王洛:“嗯....以前挺喜欢的。”

    ----

    破旧的房间里，苏苒看向正响着...类似于锯木头一般声音的录音机，瞪向王洛。“你这是做什么”

    王洛:“我的耳边，好像响起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

    “为了不影响工作，就再多听一点儿别的乱七八糟的声音吧。”

    苏苒走到收音机边:“太吵了，关掉吧。”

    这样说着，她关掉了喇叭。

    王洛看了看她。“那...要不我出去吧。”

    苏苒拦住了他。“到底怎么回事”

    王洛耸了耸肩。“刚才不是说了吗”

    “吃完饭之后，我就觉得一阵阵耳鸣，有不少乱七八糟的声音在响。”

    苏苒:“那...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王洛:“虽然现在还没收到提示，但我们在场景里也待不了多久了吧。”

    “等回到空间，有什么问题自然也就好了。这里的医生，谁知道是什么人不折腾了。”



第四十五节 偶然x的x收获（9）
    过了一会儿，他挣扎和喊叫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目光呆滞的走到了苏苒身边。

    苏苒随即拿出一件装备，丢到了这人身上。之后，这人的模样随即开始发生变化-在扭曲了一阵后，他变成了苏苒之前在电视台大楼上见过的，那头挥舞着许多触手的怪物大致相似的模样。

    只是略小一些。

    苏苒从怀里又掏出一件道具来，丢进那怪物的嘴里。之后，那怪物扭动着触手，吭哧吭哧的跑上楼，向王洛的房间奔去。

    苏苒在远处看着它打开门，进了屋子。之后，屋子里乒乒乓乓的响起了一些声音-却没有发出任何喊声或叫声。

    苏苒在外面等着。等到屋子里平静下来，没有任何声音的时候，她迈开腿，走了上去。

    进屋之后，她发现王洛已经死了。

    他的眼睛还睁着，双手高举，一只手抓住怪物的一根触手，一只手被怪物身体中间的血盆大口咬住了。在他的身体上，有几处贯穿上，而在脖子的位置，正被怪物的触手死死勒住-看来这是致命伤。

    在那张死去的面孔上，眼神中，都没有半分惧意。而那条被怪物咬住的手臂正拼命向前，像是要努力塞进那怪物嘴里一般。

    在他对面的怪物正在挣扎，它口腔的地方，好像被王洛的手臂是卡住了，正用触手拼命的往外拉。见到苏苒，它投来了求助的眼神。

    苏苒没有管它。之后，她看着王洛的眼睛，叹息了一声，走上前，合上了眼睑。

    随即，她看到王洛的身上又一次闪烁起了黄光。

    莫厄推开门，走到李紫夜身边。

    李紫夜看向他:“出意外了，她把人偶杀掉了。”

    莫厄:“我看到了。”

    “真是出乎意料。她不是希望这位王洛先生多受点儿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