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遥远的青春

    明明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天气，春暖花开莺歌燕舞，她的心却依旧荒芜一片，杂草丛生。

    她不明白哥哥的那些话，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司徒唤阳的日后帮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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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突如其然
    就在莫晓晓思绪万千，将自己的思绪，与那热闹非凡的街道气息相互痴绵的时候，突然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将她那乱七八糟的思绪瞬间打破，让她一下子如梦初醒，从幻梦中回到了嘈杂不堪的现实来。

    “小心！”

    莫晓晓原本是站在马路一旁的，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随即一个黑影迅速的站到了自己的身后，一把就将自己揽了过去，随之而来，莫晓晓感觉到自己那原本悬空的感觉，一下子便有了一种踏实的触感，一阵淡淡的清香从鼻间传来，一阵温暖的气息传来。

    还没有待莫晓晓她反应过来，一旁匆匆而过的是一辆行驶得速度极其快的轿车，那震耳欲聋的喇叭声将她吓得魂不守舍，那车身与自己不过咫尺风的距离擦肩而过，那挂起来的风将她的发丝吹得凌乱不已，让她心有余悸，站在原地一直没有反应过来。

    “你在想什么呢，怎么心不在焉的呢，你看你刚刚多危险啊，要是伤到你了怎么办”

    那温柔的声音再一次传来，那清晰得不能再清晰的气息声，就在自己的上方盘旋，莫晓晓惊魂未定，那人还紧紧的抱着她那纤细的腰肢，亲密无间的样子倒很自然。

    莫晓晓这才刷的一下反应过来，猛然的转过头来，一下子挣脱那人的怀抱，脸上带着尴尬之色。

    “你……”莫晓晓转过身来，看着那人，脸色微微一变，原本的尴尬猝不及防都渐渐的变成了嗔怒。

    “何语华，如何是你，你太过分了，快说你刚刚是不是故意的”莫晓晓脸色透红，眼神犀利带着怒色，怒气冲冲的看着他。

    何语华倒是一点都不诧异她这样的表现，只是装作一脸无辜的模样“晓晓，苍天可鉴啊，我刚刚是救了你啊，我舍己为人你不谢谢我也就算了，可你还如此的冤枉我，我太难过了！”

    莫晓晓看着他那模样，丝毫不理会，依旧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你怎么会在这里”

    何语华笑了笑，一本正经的道“有什么奇怪的，你有危险的时候我心里有感应的啊，所以才这样及时的出现了，怎么了你还在生气呢！”

    “油嘴滑舌！”莫晓晓白了她一眼，有淡淡说完，便准备转身离开了，她是不想与他多多纠缠的。

    “别走，我知道你心里有心事儿，你一定想知道顾清水的死因吧”正当莫晓晓转身离开的时候，何语华的声音再一次淡淡的想起。

    何语华话音刚落，莫晓晓站住了脚，楞在原地，若有所思。

    “你知道她不是自杀的吗”莫晓晓微微侧过身来，装作漫不经心的看着他。

    何语华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的，不过你也可以自己想想，她有孩子了怎么可能那么傻去做那种事情，现在有什么人会想让她消失的”

    莫晓晓站在原地，微微沉默片刻，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离开了。

    何语华看着莫晓晓那清冷的背影渐渐远去，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是一种难以言说的表情。

    莫晓晓回去以后一直胡思乱想，脑海里乱糟糟的，想到何语华说的那些话，她就后悔得不行，想到自己是司徒唤阳的帮凶就心如刀绞，她心里是内疚，她是讨厌顾清水，但她还不至于想让她死。

    思来想去，莫晓晓还是又重新去了，顾清水此前与她的母亲和孩子所居住的那个地方。

    再一次来到郊外，这里一如既往的清冷荒芜，莫晓晓站在门外心里格外的惆怅。

    看着眼前那座荒凉不已的老宅，古旧的门板被风刮得吱吱作响，四下空无一人，空荡荡的街道，显得有几分落魄。

    莫晓晓推开门进去，见荒凉的庭院里一片荒芜，四处杂草丛生，满地的落叶枯黄一片，寒风凛冽呼呼的吹，院子里有一棵掉光了叶子的古树，光秃秃的枝丫上，停着几只孤独的鸟雀，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叫唤着，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虽然上一次来的时候，这个院子里依旧是空无一人，依旧是冷冷清清的，不过这一次的感觉却还是大相径庭的，让人平白无故的多了几分寒意。

    “有人吗顾夫人”莫晓晓小心翼翼的朝那院子里走去，又朝那破烂不堪的屋子里叫喊着。

    莫晓晓接连叫了几声，屋子里空荡荡的，依旧没有人回应，她迟疑了一会儿，又站在门口前，轻轻拍门。

    “有没有人啊，顾夫人你在里面吗再不开门我就自己推门进来了”莫晓晓又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一边说着，一边欲敲门。

    “吱……”正当她上前去拍门的时候，那门却突然的就从里面打开了，吓得莫晓晓猝不及防吓了一跳，楞在原地。

    只见，那门口站着的人正是赵音，她身上穿着粗布旧衣，看上去有些单薄，不再是艳丽无比的华服了，那张枯黄干瘦的脸上，不再同从前那般精致雍容华贵。

    一把干枯的花白头发乱糟糟的挽在脑后，脸色憔悴不已，蜡黄的脸皮上两只眼窝深陷，眼中黯淡无神，就那样冷冰冰的看着自己。

    “顾夫人……”莫晓晓见她这模样，触目惊心先是吓了一跳，而后又立刻镇定自若，朝她彬彬有礼的打着招呼。

    “你倒是敢来，你不来我倒还要去找你。”赵音面不改色，冷若冰霜的朝她道。

    “找我”莫晓晓一脸疑惑不解，见赵音又打开了门示意她进去。

    莫晓晓鬼使神差的跟在她的身后，进了门，赵音直接带着她进了卧室。

    “顾夫人，清水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节哀顺变。”莫晓晓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手足无措的坐在椅子上。

    赵音抬起头来，瞥了她一眼“现在你应该心满意足了，这个结局对你来是最好不过了，你定是恨透了顾家吧我也知道司徒唤阳之所以能轻而易举的让顾家一夜之间没落，你一定出了不少主意吧”

    莫晓晓脸色一下就变了，被赵音当场揭穿自己的恶行，她手足无措。

    “顾夫人，你都知道了”莫晓晓淡淡的说着，打量着她的眼睛“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怎么还对我这样平静，还有那你可知道我今天来是做什么的吗”

    “我自然是知道，你对顾家有怨，因为顾家欠了你两条人命，现在清水也死去了，顾青峰和以琛也还没有出来没有消息，我也认了，这世界上没有平白无故的恩也没有平白无故的怨，尽管是这样的结局，我也认了，所谓一报还一报。”赵音云淡风轻的说着，面不改色就像在说着其他人的故事一样。

    “那你不怀疑清水，是，是我所杀的吗”莫晓晓沉默片刻，又淡淡的问。

    “不会是你，也不会是自杀的，她的性格我了解，她出事的那一天，她去找了司徒唤阳，我怀疑他也不会怀疑你，你心性不坏，你不会动杀心，即便是你对她怀恨在心，但你不会那般对她。”赵音摇摇头，又继续说着。

    “你这样信我那你怀疑是司徒唤阳杀的了”莫晓晓看着她的眼睛，又问。

    “嗯，除了他没有别人了，也怪是当初顾家眼拙，误把小人当作良人了。”赵音摇摇头一脸后悔不已的样子，突然抓住了莫晓晓的手“今天你来了就不用我去找你了，算我求求你了，你把汐儿带走吧，替顾家抚养他，我知道你恨顾家，但顾家都如此了，你就当不枉清水以前对情同姐妹的情意，看在清水以前对你好的面子上帮帮我吧！”

    看着赵音突如其来的求助，莫晓晓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顾夫人，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我帮清的孩子带走呢，你呢，你要去哪里”莫晓晓连忙继续朝她道。

    “莫姑娘，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顾家已经这样了，就当顾家遭了抱怨，你就将以前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吧，如今能帮顾家的就只有你了。”赵音紧紧的抓住莫晓晓的手，声泪俱下的说着，样子很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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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托付
    莫晓晓摇摇头，她实在是不忍心看着赵音那番，狼狈不堪的模样，赵音那老泪纵横的样子，与她之前雍容华贵的样子，简直天差地别，这样的苦苦哀求，刺激了她心里的软软，仿佛心里的仇恨恩怨点已经远去了。

    莫晓晓将失魂落魄的赵音扶了起来“顾夫人，你先不要这样难过，我会帮你的，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样做你若是一个人孤苦伶仃不好抚养孩子的话，你可以去找你赵家的人啊，怎么这样落魄呢”

    赵音摇摇头，满脸的沧桑“你先别管我，我自有我的打算，至于我为什么不回娘家去，因为现在的顾家就是一个祸水，我不想让我的娘家受到牵连，况且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更是惹火烧身，怎么能去沾染赵家。”

    莫晓晓楞在原地踌躇不前，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顾家是自己的仇人，但现在顾夫人居然如此低声下气的祈求自己收养顾清水的孩子，她一时犹豫不决了，心如乱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转换，她不知所措。

    赵音阅人无数，轻而易举的就洞穿了莫晓晓的心事，看着她满脸犹豫不决的样子，赵音一把紧紧的抓住她的手，声泪俱下的道“莫姑娘，我知道你心里的难处，之前是顾家不好做了很多错事儿，可是顾家已经沦落如此了，你心里的恨也该解了，顾家变成你仇人之前，也是对你有恩的人啊，求求你了就帮帮我老妇人吧。”

    莫晓晓摇摇头“我可以帮你照顾清水的孩子，可是你这突然如此要我照顾他，又没有任何原因的，我如何信的过你万一日后被人冤枉，说是我抢了清水的孩子，我百口莫辩难以解释。”

    赵音脸色微微一变“好我明白姑娘你都心意，你等等我还有东西给你。”赵音一边说着，一边醍醐灌顶的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样，又匆匆忙忙的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来一个东西。

    赵音拿出来一个护身符一样的小吊坠，小心翼翼的放在莫姑娘的手心里，面带惆怅之色，语重心长的道“这个是此前我从小就贴身带着身上的，现在我把它交给你，倘若有人冤枉你，你可给她们看，但凡是与我有亲故的人都知道，这东西我一般不给任何人的，我把它交给你，也算是信任你，莫姑娘求求你了，就帮帮我吧！”

    莫晓晓看着自己手心里那个，琥珀色的葫芦型吊坠，心里的情绪渐渐平复，那个小葫芦圆润而富有光泽，一看便是珍藏已久的，虽然不是什么奇珍异宝不值钱，不过却是意义非凡的巨有代表性的东西，想到这里莫姑娘才放心了。

    “好，我答应你替你们暂时抚养他，不过你们什么时候将他带走呢，这样长期在我那里也会惹得别人猜忌！”

    赵音听了莫姑娘的话，突然就沉默了，表情十分的难看惆怅无比，她没有说话，而是将床上的婴儿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依依不舍的朝莫姑娘走来。

    赵音低着头，看着那襁褓中的孩子睡得香甜，粉嘟嘟的脸蛋极其可爱，可她的眼里全是恋恋不舍的难过，还有几分不甘心的怅惘“莫姑娘，此去我可能是没有办法将孩子再一次从你身边接回来了，不过你放心好了，绝对不好打扰你好久，等我的儿以琛回来以后你交给他便行了，在此之前还得辛苦莫姑娘你了。”

    莫姑娘看着那个天真无邪不谙世事的孩子，再看看满脸哀愁身心俱疲的顾夫人，心里像是一瞬间杂草丛生，思绪万千。

    莫晓晓沉默片刻，赵音才恋恋不舍的，将那孩子交到莫晓晓的手上，莫晓晓看出来了她的不舍，连忙安慰“嗯，顾夫人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这个孩子的，虽然我之前真的对顾家恨之入骨了，但毕竟稚子无辜，我不会怠慢他的，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就从清水的撒手离世那一刻，就已经灰飞烟灭了，以前的事情是不想追究了，都过去了，这个孩子我会视如己出的。顾夫人你还要去完成什么事情就去完成吧，不用担心孩子。”

    赵音默默的点点头，不忍心再看孩子的脸，抬起头来看着满脸心疼的莫晓晓，心里的思绪一下子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整理。

    “想不到，你心胸居然如此宽广，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以后，你还能将自己仇人的孩子接纳，莫姑娘你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听着赵音的话，莫姑娘手里抱着孩子的手抱得更紧了，她微微一楞，浅浅笑了笑云淡风轻的淡淡道“我与她之间的恩恩怨怨已经是过去式了，而且她人也都不在了，所有事情和人物都已经物是人非了，我什么也没有想，只是看见这孩子的时候，觉得他可爱，我心里也讨厌不起来罢了。倒是夫人你，如此豁达，居然放心大胆的将孩子交给一个仇人，一个最不可信的人。”

    赵音那张枯黄的脸，原本沉重无比，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就突然豁然开朗了，一脸心平气和的，嘴角还多了几分笑意“有时候你更愿意相信你了如指掌的敌人，也不愿意相信一知半解的亲友，敌人虽然立场对立，但你起码知道他的本性和良心，可一知半解的亲友有时候是人是狗你都不知道，你说是你，你更愿意相信哪个”

    莫姑娘被赵音一席问懵了，楞在原地不知所措，陷入了沉思当中。

    理查明确的敌人不可怕，至少你知道他在对付你，你也有所防备，可怕的是你身旁的人，因为你不知道他们的立场，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对付你，这种未知的可怕，才是真正的可怕。

    临走之前，赵音还将一串手链亲自戴在了莫晓晓的手上，那串珠子珠圆玉润，色泽鲜艳而明丽，熟悉得让莫晓晓难以置信。

    莫晓晓瞠目结舌的看着那串熟悉无比的珠子，又看着一脸平静的赵音“顾夫人，你这是……”

    赵音淡淡的道“这串珠子是在清水抽屉里拿出来的，她在生前跟我说过，这珠子其实是属于你的，她只是没有机会亲自还给你了，今天你来了，我把它还给你。”

    那串珠子，曾经是何语温送给她的，后来被顾清水捡了去，日日戴在身旁。

    莫晓晓难以置信，不敢相信的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她的眼睛道“清水真的如此说吗”

    赵音沉重的点了点头“清水说她这一辈子都走错路了，她很后悔，只是这孩子自尊心强，即便是知道自己做错了，她也不会认错的，你就原谅她吧，她没有做错什么，你哥哥，你妹妹都是我害的，和她没有关系，清水告诉我她很累，只是想要与自己爱的人在一起而已，只是这样的要求恐怕这辈子是不可能的来，所以莫姑娘，这辈子好好活着，和自己爱的人平淡的过一辈子，也比无爱无情荣华富贵的抱憾终身好啊！”

    莫晓晓沉默不语……

    等到莫晓晓抱着孩子离开以后，赵音看着床上那一件孩子的衣服沉默了许久，环顾整个空荡荡的房间，心里却是无比的失魂落魄。

    那一夜，赵音彻夜不眠，连夜收拾好了所有东西，将顾清水生前所穿的衣服，与自己的衣裳全部打包起来，等到第二天一早，太阳刚刚爬上山头的时候，她便将那些生活琐物带到了顾清水的墓地，在她的墓地旁挖了一块空地，将那些衣服全埋在了一起。

    做完了这些，她还在顾清水的墓前，种了两棵梅花树，她记得自己女儿生前最爱梅花，环顾四周荒郊野岭四处荒芜，顾清水的墓地光秃秃的，显得十分的寂寞凄凉，她不想看她孤独，便为她种了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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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潜入
    荒岭四面群山环绕，青峰绵延不绝，荒草萋萋寒沙孤影黄土冷淡，一片荒芜处一座凄清的孤坟前，树立则两株刚刚种下的梅树，一阵寒风吹来，荒草飞舞，一片薄凉的日光目送孤独的背影渐行渐远。

    赵音从顾清水的墓地回来就直接去了江城，她的目的没有其他，就是去找那个无情无义抛家弃子的司徒唤阳。

    她打听到司徒唤阳已经从码头搬了回来，而且还在江城租界处购买了新房，他在这一代可谓是混得风生水起，随便找个人一打听，都能打听到他的住处和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