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水畔南宫
那就很好办了,听说你们那五千骑兵连破数城不可一世我们现在足有数万大军,以逸待劳,打你们这些不跟打儿子似的!
一时间吴兵个个发狠,血性压倒了恐惧,只要一雪前耻,从四面八方向涌了过来。
所幸邓艾见机极快,不等吴兵发动就已经开始撤退,因此也没有被堵住,吴军防线在铁蹄之下也无法坚守。只是吴国骑兵缀在身后,不计其数的伏兵也在涌现,虽然魏骑马快,却是疲惫之军,无法连续凿开逐渐成型的防线,不需多久就会耗尽马力束手待毙。
但邓艾却仍旧沉静无比,甚而有些胜券在握,坚定无比地向北前进。刘庆之估摸着前面有援军,也气定神闲地当这是马术比
赛,同时做好准备见势不妙抱紧了红叶的大腿就跑。
毕竟《太平经》见不得人,该抱的大腿还是该抱的。
渐渐地前方出现了一片阴影,却是一大片连绵的树林。邓艾一马当先在前领路,竟是不知道在何处寻出了条勉强够两马并辔的小路进入了林中。
那一大片树林如同匍匐野兽张开的大口,将这支小小的部队吞没在腹内。
吴军很快追到了这片林子之前,也没有犹豫,情绪激动的吴兵们接连钻入了林中,鼓噪呐喊着要搜出魏军,千刀万剐。
这些吴兵并不知道他们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所以他们兴高采烈趾高气昂,而在不久之后,无人生还。
正在密林中奔驰之时,一个传令兵从前方向刘庆之这里奔了过来。
不过找的人却不是刘庆之,而是刘庆之身旁的红叶。
“将军有令,着建安学宫红叶殿后,只等我军撤出此林,便放手施为!”言毕拨马便走。
刘庆之看了一眼红叶,发现这女孩儿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神色,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刘庆之。
刘庆之赶忙回答:“我陪着你呗 ,反正不会出事。”
红叶点了点头:“好。”只是又补上一句“小心别伤到自己。”
刘庆之拍了拍胸脯:“我很强,不用担心我。”
然后这两人便在林中一块较为开阔的地方停了下来,刘庆之敏锐地发现这是一条防火带,就在不久前被砍伐清理出的一条防火带。
再联想到那条深入林中的小路,刘庆之瞬间明白这是邓艾早早埋伏下
章二十八:野火(二)
火是一种力量。
火在整个人类的历史上有着不可撼动的重要地位。
在一开始,或许在是一次森林火灾之后,蒙昧的人类发现了火的妙用,让我们假定最开始的发现者叫做阿大。
阿大是一个远称不上英俊的古人,在群落中属于一般群众,某一天,群落所居住的森林、平原或是别的什么地方发生了一场自然火灾,当然,阿大的部族也遭受了一定的损失,但是当大火停歇,群落来不及哀悼伙伴的伤亡,原始的集体无法在焦土上停留,他们要前进,去寻找新的栖息地,在路途中,阿大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爬起来一看却发现是一具动物尸体。
可能是兔子,也可能是鸟。
外表焦黑,难看的很,但却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阿大可没有卫生不卫生的概念,把焦黑的外皮扒拉开,露出里面满是油脂的白肉来。他吞咽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地撕下一块肉来放进嘴里。
阿大从没有吃过如此美味的食物,他决定将这美食贡献给集体,这一发现迅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在发觉烧死的动物远比鲜血淋漓的食物好吃之后,他们开始想尽办法用火来加工食物。
最原始也最基本的就是火烤,在随后漫长的岁月里,蒸煮烹炸等等各式各样的加工方式被发明出来,在没有
人记得阿大,但所有人都学会了用火。
而在学会用火之后,有个叫做阿二的人在某一次做完饭后在火堆中发现了一些赤红的土块。
于是陶被发现了。
阿三用火去熔炼金属,最终铸成了各类工具。
那些工具有些用来提高生产力,让世界更美好,而有些则用于破坏与杀戮。
到了最后,人类不仅仅满足于工具带来的暴力,他们开始追求纯粹的暴力。
那就是火。
在一开始只被赋予了“焚烧”这一个意义的火。
而当有一天人们获得了特殊的力量,追求暴力的那些人常常会选择操控火焰来。
但红叶不一样,并不是她选择了火焰,是火焰选择了她。
叹为观止。
刘庆之看着漂浮在空中,仿若火之精灵的红叶不由得这么想到。
这个小姑娘在极短的时间内点
章二十九:野火(三)
在刘庆之仓皇逃命的时候,诸葛恪在疯狂地追杀。
相比于刘庆之一边逃命一边春心荡漾,诸葛恪的心理活动就要纯粹许多。
“他妈的能不能有点新意,怎么每次这种情况都是一把大火烧的干干净净,老子难道在还叔父的债妈的,老天爷你行行好,那些冤帐跟我没关系啊,我跟他不熟的,别烧我的兵啊!”
诸葛恪的心头在滴血,本来陆逊交给他的任务仅仅是收拢残军,退回江东,但是诸葛恪是一个有野心也有能力的优秀将领,所以他制定了一项小小的计划。
那就是守下荆州,或者说一部分的荆州。
假如荆州能保存下一部分的话,诸葛恪会接替陆逊都督荆州,虽然比起之前地盘小上不少,可也比个挂名的虚衔好。
在荆州的任上,按部就班地升迁是不可能的,他会把手中的荆州打造成倾注东吴大量人力物力的战略要地,就跟司马懿的雍凉一样但更重要。
等陆逊百年之后,吴国丞相舍诸葛恪其谁
而丞相也并非他的终点,成为像叔父那样的丞相才是他的目标。
可是事情不太对,吴国连民心不稳算不上,甚而谈不上实力大削,怎么魏蜀就一起不按常理地动手了呢
邓艾钟会五千骑兵连破数城,准备的糜烂作战都派不上用场,叔父那边更是鬼神莫测,出人意料。
连带着荆州都要被战略性舍弃了,平步青云之路呢
携带着私心,诸葛恪决定把邓艾这伙人干掉,算是小小的补偿。
然后建安学宫中有人放了一把大火,把他的报复计划烧了个干净。
这下诸葛恪就是出离愤怒了,赔了荆州又丢兵,这些都不要紧,关键是丢人。
于是诸葛恪内心偏执狂的那一部分又发作了,他要把那个异人宰了以泄心头之恨。
他毫不担心会被人阴掉。
孤身奋进
我东吴诸葛恪,一人可
章三十:一相逢
在战场远处的一个山头上,刘康在饮酒。
山头上被清出了一块整洁的区域,铺着席,摆着案,本该长住居城不得擅出一步的山阳公神态雍容,坐着饮酒。
案几上摆着几样精致的小菜,两壶酒,一壶瓶身狭长,一壶圆腹,都是一样的黑底红纹。
南华并没有出现在这个山头上,一个二十余岁的年轻人跪坐在刘康的身侧。
这年轻人的面色很儒雅,眉眼中没有锋芒,却有一种忧郁。
淡淡的心事让他像一块含了秋水的玉。
刘康饮下一口酒,微微偏头说道:“叔子,差不多该出发了,你那岳父应当已在左近,你得出场了,以慨然之资博得一场好名声。只是没有想到庆之这孩子竟然如此能忍,今日怕是见不到他出手了。不过先前那几剑颇具几分气象,正合了‘运转如意’之道,想来是不差的。”
被称作叔子的年轻人恭敬点头,一阵清风微微拂过,他消失不见。
刘康面色讥嘲地看着诸葛恪所形成的那一道箭头,饮酒不语。
以暴虐好杀掩饰自己,免不了落得个被乱刀分尸的下场。
刘庆之感到诸葛恪已然能看见他的背了,咬了咬牙,将红叶抱的更紧了些,要到不得已的时刻了,他要暴露出自己未曾经过训练也会搓火球的的事实了。
诸葛恪快速前进所卷起的巨大呼啸声不断刺激着刘庆之的耳膜
诸葛恪奋力一跃,拔剑直取刘庆之后心,就要把两人穿心而弑。
他叹了口气。
红尘佳偶,黄泉良伴。
妙哉妙哉。
诸葛恪大臂用力前刺,未果。
一只手接住了诸葛恪的剑,那剑就再也无法前进一分。
“初次见面,我是羊祜,字叔子。我不能让你杀他。”
“那我就杀了你。”
“请。”
以一场进行的无比顺畅的对话为序幕,诸葛恪与羊祜开始了他们人生中的第一次交手。
两人进行对话的时候,那剑仍旧握在羊祜的手中。
随后羊祜松开了手,让诸葛恪把那剑抽了回去。
诸葛恪仔细审视了一眼这主动放开自己兵刃的蠢货,有了个大概的印象。
腐儒酸秀才。
很讲道理,但是这种人往往在某些方面极其不讲道理。比如他说他不会允许刘庆之死亡,那么就算要赔上自己的性命,羊祜也不会眨一下眼。
因此这种人在本质上和他是一样的,都是近乎病态的偏执狂。
诸葛恪
很高兴,他不仅可以杀掉那个放火的小姑娘,还可以宰掉一颗正在冉冉升起的新星。
羊叔子好像是夏侯霸的女婿啊。
“你就是夏侯霸的便宜女婿啊。怎么,泰山让你到这处战场上捞军功来了》”
这是一句乱人心神的话,换个意思就是在说“兀那小子,细皮嫩肉的却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但诸葛恪也没有将自己的指望都放在这一句话,他只是习惯性地讽刺他人。
他已经再次刺出了一剑!
没有过多的动作,诸葛恪右臂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后屈到极致,就好像是绷到极致的弓弦,然后离弦之剑以暴烈的姿态刺向了羊祜,带动了方圆百丈之内的火焰,一齐向羊祜卷了过去。
羊祜的应对简简单单,仍旧是用他的手而已。
只是这次却不是去抓去握,而是用了砸。
他的大拇指屈在其余四根手指之中,紧紧拢成了一个拳头。
不是沙包那么大的拳头,也不是如一座历经海水冲刷仍旧屹立的碣石那么坚硬的拳头,只是一只有些秀气的普通拳头。
羊祜用自己的拳头平平地砸在了剑身之上。
火焰尽灭。
“铮!”
好似有人满怀孤愤弹指在剑身上敲了一记,试了试音,便开始以剑为琴,弹奏了起来!
狂风卷珠帘,琵琶连弹数十声。
羊祜在转瞬间砸出数十拳,酣畅淋漓,尽情肆意,好似在一泄心头之愤懑!
他甚而旁若无人地高歌:“绵绵葛藟,在河之浒。终远兄弟,谓他人父。谓他人父,亦莫我顾。绵绵葛藟,在河之涘。终远兄弟,谓他人母。谓他人母,亦莫我有。绵绵葛藟,在河之漘。终远兄弟,谓他人昆。谓他人昆,亦莫我闻。”
这是一首有很多解释的古诗,有说婚姻生活中男方处于弱势地位寄人篱下,感到十分屈辱的,也有说是流浪的人居无定所发表的哀叹的。
羊祜并没有表现得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小相公一般癫狂。
开什么玩笑,羊氏可是望族,自家长
章三十一:事后
诸葛恪全身而退了。
那一箭来袭之后诸葛恪就干脆利落地反身跑路,连杀死刘庆之和红叶的尝试也没有做。
诸葛恪又不是蠢货,他将自己的生命置于一切之上,让他拼命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九死一生,只能杀出一条血路。但现在射出那一箭的人还没有到来,诸葛恪完全可以。
羊祜也没有拦他,就任由他那么迅捷地跑路了。
一彪骑兵以极快的速度突到了刘庆之面前,领头的是司马昭和夏侯霸。
司马昭没有披甲,在战场之上他还穿着一身清贵的丝织文士袍,但手中却拿着一张大的吓人的弓。
羊祜先抱拳和司马昭禀告救援任务的完成,又转而向他的岳父夏侯霸问了安。
夏侯霸威严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以后就可以吹嘘自家的女婿也是和吴国的大将军干过架,不对,生死相搏不落下风的人物了。多长脸的好女婿,前途无量啊。
但夏侯霸嘴上却不能这么说,还是要批判几句:“怎地放跑了那贼子”
羊祜用更恭敬的姿态回答:“诸葛恪小人,枉顾孩童,小子不得已而绌应。”
意思就是诸葛恪这个堂堂大将军要去杀小孩儿不是个东西,救人要紧呐,当然不能拦了拼命。
夏侯霸却有些不满,在他看来红叶和刘庆之只是一个稍强的能放火的异人和前朝没落王孙而已,换一个吴国正当壮年的大将军还是很划算的买卖。
但他还未来得及继续传授一点有关大局观的知识,司马昭抢先表达了高度的赞扬。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