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神记（牧神纪）

    秦牧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整个人给人一种空空洞洞，毫无一趣的感觉。

    他的身后，只剩下一株世界树，微微晃动着枝条。

    帝后娘娘和元姆夫人心中诧异，立刻看出他的不对劲之处，此时的秦牧，竟然生机全无，就这样当着她们的面死掉了！

    秦牧不仅心脏停止跳动，甚至连魂魄也没有了！

    他强大无比的神识也完全湮灭，像是被人以归墟神通直接炼死！

    “你杀了他”帝后娘娘勃然大怒。

    元姆夫人也不禁动怒，叱道:“适才是你面对着他，我背对着他，我若是下手杀他，岂能瞒得过你的眼睛和感知莫非是你下的手”

    “小贱人，我眼看便有机会炼死你，岂能杀他放过这个机会要杀他，也是等到炼死了你之后！”

    二女争吵片刻，却又都无可奈何，突然元姆夫人转了转眼珠，嘻嘻笑道:“秦郎死了，留下咱们姐妹守寡，让人心痛两个如花似玉的姐妹，就这样没有了情郎。人家虽然很是惋惜，但人死不能复生。咱们姐妹，还是早早的分了秦郎的家产，再寻一个好男人罢！”

    她的话虽然不中听，帝后娘娘却是颇为心动:“牧天尊一身宝贝儿，端的是土财主出游，穿金戴银。他现在死了，的确是瓜分他的宝物的好时机。”

    二女立刻达成共识，向秦牧走来。

    突然，一股勃勃生机从世界树中传来，二女急忙停步。

    只见秦牧身后，世界树舞动，而秦牧的身体中传来奇异的律动




第一五七零章 神奇归墟
    秦牧向黑暗中呼啸坠落，渐渐地，他的眼前出现亮光，亮光越来越盛，让他不禁好奇。

    归墟大渊从外面看，便是难以形容的黑暗，见不到任何光亮，但是越到内部，反而越发明亮。

    这两种极端不可能出现在同一个地方，但偏偏却出现了。

    同时，这里的元磁神力也是越强，任何质量能量都被死死的束缚在一起，因此产生了无上的热力。

    热量聚集，让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大道符文波动越来越剧烈，自己炼就的大道像是要燃烧起来！

    “热寂之风！”他心中悚然。

    他在祖庭玉京城中时，见到过热寂之风。

    冷寂之风是来自终极虚空，吹过之处，一切都会化作终极虚空，构成人体的物质彼此之间的距离无限远，无限稀薄，再无任何热力和能量。

    冷风一吹，一切化作飞灰，荡然无存，物质不存，能量不存，任你有通天道行，不成道，也要束手殒命。

    而热寂之风则是另一个极端。

    热寂之风吹过，会让构成大道的最基础的符文也为之融化，让大道彻底散开，让物质彻底熔化，化作纯粹的能量态，混沌态。

    热寂之风，冷寂之风，在祖庭玉京城中都可以遇到，是破灭大劫时出现的大恐怖。

    他尽管参悟出归墟的生与死，轮回的生灭，但是面对这种情况，也是极为凶险。

    “古怪，冷寂之风出现在终极虚空，那里是成道者烙印大道化作大罗天之地。热寂之风却出现在归墟中，那么归墟岂不是能够与终极虚空并列”

    热寂之风尽管恐怖无比，但他已经参悟出归墟生灭之道，将两种道法融合，辅以轮回之道，从而可以生灭轮回不息。

    他体内的大道不断破碎，破灭，却又不断的重组，诞生，归墟大渊的引力带着他疯狂旋转，急剧坠落，他竭力想稳住身形，却难以稳住。

    只见越来越明亮的光芒中，巨大的双莲根茎从他身边一晃而逝，上面布满了嶙峋的尖刺。

    “这样坠落下去，何时是尽头”

    他想到这里，突然感受到无比强烈的破灭大劫的气息，自身的神通道法迅速腐朽衰败，肉身枯老。

    秦牧心中一惊，有些后悔自己不应该跳入归墟大渊之中。

    不过事已至此，后悔也晚了。

    他试图抓住并蒂双莲的根茎，被上面的尖刺刺得双手血肉模糊，但自身还是被归墟的引力拉扯着不断坠向更深处。

    这种地方，连帝后姊妹生前都没有来过，他还是进入这里的第一人。

    秦牧心中生出恐惧:“倘若归墟根本没有底部，岂不是说我将会永远的坠落下去”

    如此坠下不知多久，破灭大劫的气息也越发浓烈，而光芒也越发明亮。

    突然，光芒渐渐变得不再刺眼，而坠落的趋势也渐渐趋缓。

    秦牧心中微动:“归墟潮汐即将喷发！”

    大渊中的引力越来越小，坠落的速度越来越慢，秦牧心知机会难得，立刻呼啸向下冲去！

    他没有选择顺着潮汐向上走，离开大渊，反倒是趁现在奔向大渊的最深处！

    他的奔行速度越来越快，但见前方的光芒渐渐变得柔和，柔和之中却又有极为锋利的锋芒，如同刀光。

    秦牧张开眉心竖眼，只见锋利的光芒之中似乎隐藏着一个古怪的地方，像是一个旋转着的光芒水潭，只是极为庞大。

    而并蒂双莲，正是扎根在那片水潭之中。

    这时，潮汐开始了。

    那些沉淀在归墟之中的光芒开始向外喷涌，速度越来越快。

    秦牧强行顶着潮汐，向那里飞去，然而光流的撞击却如同无数口利刃，旋转着将他切开，让他血肉模糊，速度越来越慢。

    秦牧抱紧并蒂双莲的根茎，一点一点向下攀爬，肉身已经被撕得不断破碎，却又在他的神通下不断重组。

    他爬行不知多久，终于再也坚持不住，正要松开双手让自己被潮汐冲走，突然一股莫大的力量笼罩着他，抵抗光流。

    秦牧回头看去，便见帝后娘娘竟然在他身后，这女子长出四条手臂，四条腿脚，也保住并蒂双莲的根茎，跟在他身后向下爬去。

    相比起来，秦牧法力比她逊色太多，而且尽管参悟出自己的轮回之道归墟之道，但在力量上却不如这位融为一体的归墟神女。

    归墟神女乃是成道者，比他强大太多。

    此刻，帝后娘娘一张脸上长出两张面孔，两张面孔四只眼睛，都在紧紧的盯着那片水潭。

    “牧天尊，你竟能寻到这种地方，连我这个地主也不知道归墟下竟有这样一个宝地，你很了不起呢。”帝后娘娘的声音传来。

    “情郎，奴家保护你，你在前面探路。”元姆夫人吃吃笑道。

    秦牧哼了一声，知道无论是帝后还是元姆，都认为归墟底下的东西极为危险，因此想让自己探路，倘若危险太大，那么死的也是秦牧。

    “我本来便想探一探这里，有归墟神女的帮助，也可以省去一些力气。”

    他继续向下爬去，归墟潮汐越来越剧烈，即便是归墟神女也有些承受不住，不得不催动一切法力和力量，来对抗这股潮汐。

    两人艰难前行，爬了不知多远，距离那水潭还是很远。

    归墟神女再也坚持不住，肉身不断瓦解，修为飞速流失，元姆夫人叫道:“停下！等到潮汐过后，咱们再进入那里！”

    秦牧停下，那潮汐喷涌越来越急，两人抱紧莲花根茎，抵抗潮汐威能。

    秦牧心中默默数着数，计算潮汐回落的时间。

    这场潮汐应该是大潮，持续的时间比他从前经历过的潮汐要久一些，威力也更大一些，不知道造成大潮的原因是什么。

    终于，潮汐喷涌的威力渐渐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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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七一章 伯阳尸骨
    两人站在莲叶上，心中不禁生出敬畏之感。

    这片混沌海洋上漂浮着朵朵莲叶，一株株并蒂双莲深入纯粹的黑暗之中，连接着史前一个个宇宙，时不时有光流喷涌而起。

    只有亲自来到这里，才能感受到这种壮观与雄奇，才能体会到大千世界的奥妙，并且为之震撼。

    “这么说来，我们比天公土伯生的还要早，甚至说不定比所谓的先天五太还要早得多……”

    突然元姆的声音传来，喃喃道:“姐姐，你嫁给太初那色棍，的确是亏了。”

    帝后娘娘哼了一声:“我亏了，那么你呢你还倒贴上去，好不要脸。”

    元姆夫人咯咯笑个不停。

    秦牧目光闪动，四下打量，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一具枯骨上。

    那是一具极为庞大的尸骨，倒在另一片莲叶上，尸骨如山，但与莲叶相比则显得小了许多。

    那具枯骨的额头上有一块太初神石，依旧在闪闪发光，并未被归墟磨灭掉一切威能。

    “造物主！难道是伯阳”

    他突然纵身而起，落在那具枯骨身旁。

    帝后娘娘也纵身跃来，打量那具枯骨，赞叹道:“伯阳神王当年被我们丢到这里填海眼，没想到没有死在坠落途中，还能坚持到这里才死，不愧是太古第一神王，这等实力，即便放在现在也是不弱。”

    秦牧来到伯阳神王身边，上下打量，作为第一个造物主，伯阳神王的一生也是充满传奇色彩。

    他第一个采集到太初神石，发现神石的奥秘。

    那个时代，造物主还不是造物主，而是太古时代的巨人，他们尽管天生强大，成为智慧种族，但面对太古巨兽，他们便显得弱小了。

    洪水猛兽，让那个时代的人们生存艰难，而伯阳发现太初神石的秘密之后，无私的将这种方法传授给世人，让世人有了对抗洪水猛兽的实力，有了降服古神，创造古神的力量。

    在那个蒙昧时期，他们创造出辉煌的神识文明，着实不易，而这有赖于这位古老的神王的无私奉献。

    “老东西是个难啃的硬骨头，为了杀死他，我们也是大费周章。”

    元姆夫人踢了踢伯阳的尸骨，道:“对付太帝简单，只需要姐夫与宫鋆睡一觉，宫鋆反水击碎太帝眉心的太初原石即可。但对付这老东西那就难了，这老东西是老江湖，神识强大无边，能识破我们的各种计谋，若非我们姐妹联手，只怕其他古神都对付不了他！”

    帝后也想起那段峥嵘岁月，叹息道:“那应该是我们姐妹最后一次联手，也是我们最辉煌的一战了。”

    元姆夫人心有同感，回忆那段时光，又想想现在姐妹二人水火不容，着实感慨良多。

    不过覆水难收，破镜难圆，她们二人是再也无法回到过去了。

    “姐姐，你我这样干耗着也不是办法，你无法炼死我，我也无法炼死你。”

    元姆夫人提议道:“不如这样，这具身躯你掌握一天，我掌握一天，咱们轮流着来。咱们只要不碰面，便会慢慢的回忆起对方的好，慢慢的消磨掉彼此之间的怨怼，回忆起姐妹情深，说不定能够再回到从前呢！你看如何”

    帝后娘娘似乎也大是动心，叹道:“我也正有此意。你我姐妹终究是不能再斗下去了，若是能姐妹和好，这天下谁还是咱们的对手既然妹妹有心，那么便这么定了。”

    元姆夫人眨眨眼睛，向秦牧神识传音道:“相好的，待到死老太婆沉睡，你便把轮回之道传给我，炼死这厮！”

    秦牧神识轻微波动:“元姆放心，我理会得。”

    突然，帝后娘娘神识波动，传音道:“小贱人喜怒无常，牧天尊觉得一个疯婆娘存世更好，还是一个理智的人存世更好牧天尊应该有所判断。”

    秦牧神识波动:“娘娘放心，我理会得。”

    他突然露出疑惑之色，看了看伯阳的头骨，又顺着头骨的眼眶所向的方向看了看，诧异道:“伯阳临死前，好像在看什么”

    帝后娘娘来到伯阳巨大的头骨上，向他临死前所看之处张望，但见混沌苍茫，只能看到混沌中有粗大无比的莲花根茎从混沌雾气中升起，扎入旋转不休的黑暗之中。

    秦牧张开眉心竖眼，向那里看去，不由得心头一跳。

    他终于看到伯阳死前所见的东西！

    在那株并蒂双莲下一条条粗大无比的道链旋转垂落下来，从过去的一个宇宙的归墟大渊入口，一直垂到这里。

    锁链没入混沌海中，应该是与并蒂双莲的根连在一起！

    突然，那一条条锁链剧烈抖动起来，将四周的混沌雾气震散，仿佛混沌海中有一头庞然大物，掀起狂风巨浪！

    混沌海上空，顿时热寂之风呼啸喷涌，大浪滔天，将混沌海中的一片片莲叶掀起！

    秦牧与帝后站在莲叶上，立刻感觉立足不稳，差点便被甩飞出去。

    两人急忙站稳身形，随即便见混沌之气散开，从那双莲扎入混沌海的根须下漂浮起一个乱糟糟的脑袋，无数白发如同银丝，漂浮在海面上。

    那些银发像是活物一般，在海中游动，升起，不断向那些道链刺去，试图将道链斩断！

    道链上浮现出无数细密的道纹，不断震动，这混沌海四处顿时传来黄钟大吕般的道音，像是有一尊无比强大无比伟岸的存在诵念无上大道！

    轰！

    混沌海中一颗硕大的脑袋冉冉升起，乱发飞舞，对抗道链的镇压，但见条条道链穿过她的面门，从鼻孔、嘴巴、耳朵里穿入，穿出，将她锁紧。

    那是一个女子，体魄比伯阳神王也丝毫不小，因为被沉在混沌海中太久，已经被混沌海侵蚀得难以分辨出面容。

    那女子抓住一片莲叶，抵抗着道链的镇压，强行爬到莲叶上，趁机呼呼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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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七二章 轮回寂寂
    秦牧心头一突，海面下的面孔注视着他，幽幽道:“你与我一个故人很像。”

    秦牧微微一笑，突然神藏领域铺开，天庭浮现，他的元神一步跨出，站在玉京城上，催动轮回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