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宰漫威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度方
亦即是,即便破了霍丘,也还有两个贼头反王,至少两万流贼兵马,还逍遥在外。
待得大火熄灭,霍丘事定,已是早上辰时。这一把大火,几乎把贺一龙和蔺养成麾下的兵马烧个一干二净!
连蔺养成都死在了烈火之中!
贺一龙见机早,从西门而走,却被外面早早布置的大军堵住,没能逃掉,生擒活捉。余者生还流贼,被俘的不过七八千而已。
赵昱一锥打死贺一龙,微微不禁叹息。
这贺一龙,倒是没有必要留着再杀鸡儆猴。那七八千俘虏早已丧胆,杀鸡与否,儆猴与否,都是多此一举。
见麾下兵卒将这贼头押来,赵昱话都没一句,直接打死。
他叹息的,是刘希尧和贺锦这两个贼头。昨夜大火烧天,熊熊之时,几十里外都看得见。何况早上的时候,四周撒出去的斥候还发现了外围有流贼踪迹。
想必藏在山里的两个贼头,此时已经知道了这里的战况。
赵昱所部便失去了突袭的便利。
而且山中地势复杂,不利于大规模攻伐。一旦流贼四散,剿灭就是空谈。
由是叹息。
杨和把俘虏之时交代下去,来到赵昱身边,正好听到这一声叹息,不禁道“将军是在遗憾未能一网打尽么”
赵昱点了点头,望向远处大山“革左五营,只去了三家,还有两家贼头就在这深山老林里。”
“那以将军之见”杨和沉吟道“霍丘大火一夜,山中贼寇必定已是知晓,胆寒之下,逃遁而走,追之不及。不过”
他话音一转,笑道“属下以为,那贼首贺锦、刘希尧二人,若要逃遁,必定往北!”
赵昱不禁笑了起来,颔首道“献贼东下亳州,不知此时是否已经攻破亳州。亳州就在北边三四百里之外,贺锦、刘希尧若是胆寒,必去投献贼,求得合兵一处。”
顿了顿,却道“不过我不会如此轻易放这两个贼首去与献贼汇合。”
他目中毫光湛湛“他逃的快,本将追的更快。”
杨和闻言,不禁叫道“将军要挥兵去追”
却道“此时大军战了一夜,都已疲敝。况乎山中地形复杂,不利于大军作战,若挥兵去追,怕是”
赵昱哈哈一笑“我去追,却不曾挥兵去追。”
杨和恍然大悟。
赵昱便道“况乎我直属中军已休息一夜,九千兵马虽然不多,却也足够。不过我此番的确打算独自一人前往追击。”
着话,赵昱蹲下来,伸出手指,在被冻得坚硬的地面上,画出一副简易的地图来。
“你看,若贺锦、刘希尧去投献贼,绕过霍丘,沿大别山北上,必经之地,只有这两个地方。”
杨和一看“颍上、颍州”
赵昱点头“然也。颖水西北至东南流向,从凤阳西部斜插而过。要北上去亳州,必渡颖水。要渡颖水,唯有颍上和颍州这两处最是便捷。”
然后道“我意孤身入山,追索流贼踪迹。而中军九千兵马,我打算交给亲卫张统领督率,立刻拔营,急行军至颍上,守株待兔。”
赵昱的意思,就非常明显了。
中军疾行至颍上,不过是为防万一的保险而已。
赵昱有信心孤身追上流贼。当然,若两个贼头反应慢半拍,尚未离开其山中老巢,那自然是最好的。
若离开了,也逃不过赵昱的追索。一旦追上,区区流贼两万人马,赵昱哪里会放在心上
一人一骑,就能破了这两个贼头,取其首级。
至于遣军至颍上,正是为防赵昱万一没有追索到,或者追索错了方向的一个保险。亦即是,赵昱此番追索,最终的目的地,必定的颍州。
若追到颍州,仍不见流贼踪迹,便即刻沿颖水而下,奔颍上。
流贼不走颍州便走颍上,总逃不过赵昱的手心。
“你留在此处,把手尾收全。”赵昱叮嘱杨和道“叫商行的人派人过来接管霍丘。手尾要收的快,绝不能超过两日。然后立刻挥兵至颍上,与我汇合。”
顿了顿,赵昱想了想又道“此间事,须得尽快让商行的人把消息传给太子。让太子有个准备,以便于在河南布下口袋,不能走脱了围困开封的闯贼。我担心闯贼知晓我大军剿灭革左,击破献贼之后,会呼啸逃遁。”
杨和应诺称是,道“将军这便要出发”
赵昱点头“宜速宜急,兵贵神速。”
革左五营,上上下下五个贼头,势力最大的马守应手底下有三四万人马。其中真正的老贼,不过七八千,其余皆是寻常乌合之众。其余四人,势力差不多,多的不过一万多,少的也就万把人。
马守应死在寿州,麾下兵马或杀或降,基本没的走脱。霍丘也是一般无二,一把大火烧死的,就有一万多人,符箓七八千。
那山中老巢,经过审问,也只得近两万贼寇。
来革左五营,加起来也有七八万人马,老贼也有两三万了。可世事无常,一夜之间,声势浩大的革左五营,便就成了昨日黄花。
五个贼头直接就死了三个,其余两个,果真如赵昱所料的一般,得到消息之后,拔营逃走。
此间战报,很快通过赵公明手中的商行,传达到了开封封丘。
太子朱慈昊南下督战,落脚的地方,就在封丘。
封丘与开封,距离不到百里。但其中却隔着一条黄河天堑,一北一南,正是遥遥相望。河北各地大军,数万兵马,陆续都在这一线汇合,封丘便是督师大营所在。
太子到封丘之后,一直按兵不动。赵昱的动向,李玉清早已飞鸽传讯于太子。太子等的就是赵昱。
虽太子为督师,督各地兵马剿贼,总得算起来,受他节制的兵马,至少有一二十万。可这些地方军队,实在糜烂到了极点,哪里入的太子法眼
若让这些军队渡河剿贼,与闯贼战于开封城下,先不论胜败,要把闯贼一网打尽,就是个奢望。
河南一马平川,闯贼一旦战不过,随时都能逃走。
所以太子这段时间,一则等赵昱消息,二则便是在做军事部署。
一令在关中、山陕督军剿贼的兵部侍郎孙传庭挥兵东进函谷,断去闯贼退入关中的路。二令在湖广剿贼的兵部尚书丁启睿挥兵东进北上,断去闯贼西南退路。
再等到赵昱挥兵南来,与太子在黄河北岸一线的兵马、孙传庭在函谷、洛阳一带的兵马,丁启睿在襄樊一带的兵马,正好四路合击,形成一个严严实实的口袋,把河南团团围住,任凭那闯贼生了翅膀,也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这个战略计划是好的,但太子仍觉不保险。他自督师黄河北岸一线的兵马,有他自己坐镇,就算无功,也不会有过。
孙传庭那里,他也不甚担心。孙传庭的为人,太子专门了解过,有能为,而且有气节。
赵昱那里太子更不担心。若不是为了将流贼一网打尽,早令赵昱直扑开封,那闯贼怕已是身死魂消了。
太子担心的,是湖广的丁启睿。
丁启睿这个人,基本没有军略,而且不能服众。于他麾下效命的左良玉等人,根本不把他
四十一章 大军围城献贼怒
这行军作战,不是说有兽性,够凶狠的军队,就战无不胜了。
从古至今,中原王朝与北方蛮夷之间的战争,次数多不胜数。但只要不是王朝末世,或者开国之初百废待兴导致无力用兵之时,鲜有败绩。
那蛮夷嗜血,凶暴狠厉,正是兽性的彰显。可为何中原王朝那些从农夫而来的军队,能够打胜仗,击败他们
不论汉唐,其对手匈奴、突厥,可都是鼎盛时期,而不是衰弱时期。都是硬碰硬的打,战而胜之。而且如汉时,还多是以少胜多,一汉当五胡说的就是这个。
很显然,不是凶狠有兽性,就能横扫天下。
要不然那好勇斗狠的游侠儿、江洋大盗,都充入军中,岂非就天下无敌了
兽性者虽凶,却正如那野兽一般,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只能打顺风仗,一旦挫折,形势就急转直下了。
军队需要的不是兽性,而是血性。这其中的区别,一个是人需要压抑和抛弃的,一个是人必须要拥有的。
除了血性,纪律才是第一。而要把军纪练出来,练到令行禁止。疾如风,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大将如臂使指。
便是面前有一座山塌下来,便是刀山火海,一声令下,也赴汤蹈火。
而要练出这样的军纪,赏罚分明,就摆在第一位。
首先要让士兵认同。士兵不认同你,你怎么训练都是卵蛋。赏罚分明,就是将领让士兵认同的第一个,也是最基础的手段。
士兵认同的了将领,才会毫不犹豫的听命。其中赏罚分明,恩威并施,就是核心。
如何将赏罚分明和恩威并施完美的表现出来,这就是在于将领个人的风格。古来每一个名将,都有自己的特点,有自己的风格,从吴起、项羽、韩信,乃至于霍去病、卫青、李广,凡此以降,莫不如是。这就是将领本身的魅力。
但这种魅力,仍然要配合赏罚分明。要不然,也是无根之萍。
做到了令行禁止,基本上精兵的雏形,就出来了。
接下来需要的,就是胜利。一次又一次的胜利。
胜利,铸就军魂。
而有了军魂的军队,才是真正的精兵。
不要说什么思想教育之类的。人是复杂的动物,平素里教育的再多,口头上说怎样怎样保家卫国,忠君爱国,但真正到了玩命的时候,又有几个人记得除非能到了那种邪教的层次,将士兵洗脑成傀儡,否则真正要铸就精兵,还是要靠打仗,要靠胜利。
荣誉,不是嘴巴说的。不是说有什么光荣传统,有什么保家卫国之类的大义。这对普通的兵卒没用。当兵的是卖命啊,一颗脑袋挂在腰上,指不定明天就死无全尸,说那些有什么用
赏罚分明,不要让士兵流血又流泪。然后就需要胜利,战争一次又一次的胜利。
荣誉,是打出来的。
嘴巴说的,只能用来强化荣誉。在有了胜利,铸就军魂,打出了荣誉之后,再来思想教育,以之强化。
这才有战无不胜的精兵。
所以如献贼这般流贼,你看他残暴,练兵都用人命来填。看起来好像非常厉害。但实际上遇到真正的精兵的时候,卵用没有,同样一战而溃。
张献忠攻下亳州不过两日,赵昱的大军就到了。
此前赵昱一番布置,追索贺锦、刘希尧。这两个贼首,及其所部近两万兵马,根本没能走出大别山就被赵昱单枪匹马追上了。
赵昱在山里生活了十年,青云观的一切所需,乃至于拿山中野兽、险要地方练功,皆取自于山林。
入了山林,赵昱就跟龙入大海没什么区别。
贼首两万兵马,人数众多,怎么也不可能把踪迹抹掉。赵昱只按图索骥,半天功夫,就在山中咬住了这两万流贼的尾巴。
赵昱并不急着取那贼首的头颅,便就像个幽灵一样,缀在流寇后面周围,屡屡击杀,一次数百、上千人。
只把那流寇追赶的如同丧家之犬,惶惶然如惊弓之鸟。
便如此一路追杀,一日之后,流寇奔出山林,而此时,两个贼首身边,只剩下不到两千人马了。半数被赵昱击杀,另外一些则溃散了。
结局显而易见。
有死而已。
单枪匹马将革左剩下的两个贼头打死,赵昱轻装简从,直奔颍上。
到了颍上,所部五万大军,皆已至矣!
修整一夜,翌日一早,渡过颖水,北上直扑亳州。
...
张献忠完全没有料到,一夜之间竟就成了瓮中之鳖!
早上刚刚起来,正打算杀个人热热手,就有亲信左右急匆匆来报:“有明军五万,就在城下,围城水泄不通!”
张献忠吃了一惊,但并不慌乱。
以他对明军的了解,除非如左良玉这般还算有些能耐的,其他的都是废物。虽说五万大军听起来不少,与他如今麾下挟裹而来的相比,数量还要多出一筹。
但张献忠却不甚在意。
似他这等老贼头,不知经历过多少起落。战败过,投降过,但只要他还在,只要手下还有三五个人,不须一年半载,就能凭着‘献贼’的名头,重新拉起一支队伍来。
反正见势不妙就跑呗。
这天底下,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
张献忠昏黄的眼睛里冒出一缕寒光,嘿然一笑:“来呀,备马。老子去城头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到老子眼皮子底下来晃荡。”
于是一路到了城头。
城门楼上,张献忠着了盔甲披风,倒也像模像样。麾下一干头目,几个义子,皆已到了。
张献忠望着城下如同一条长城一般,将城池围困的大军,眼睛微微一眯,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劳什子官军看起来有点模样呐。”
赵昱麾下的大军,本就自于辽东各军镇,较之于中原的地方军,强了不止一筹。原来要防备鞑子,少有南下剿贼的。如今五万大军南来,加之赵昱一路练兵,又打了两仗,那兵势,较之以往,已然有了不一样的变化。
站在城头一眼看去,黑压压又井然有序。隐约自有煞气腾腾。
也难怪张献忠眉头直皱。
这样的军队,不论左良玉还是其他,交过手的,张献忠只见过一次——去年入川之时,屡次坏他大计的女将秦良玉麾下的那支白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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