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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塔的黎明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湖中羊

    “啊咔咯……”杰森张开嘴,想要对法师说些什么,但是他的喉咙里却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当法师散落在附近的血液全数钻进了杰森的铠甲下面之后,起司终于放开了他握着剑刃的手。而这个动作也让原本站立着的杰森好像失去依靠一样,直接跪倒了下去。

    巫师之影想要驱使自己占据的这幅**重新站起来,可是他却发现自己现在就像是被关在一个人形的棺材里,不论是手还是脚,他甚至不能按照自己的意志去绷紧一块肌肉。而由于他跪倒的姿势,他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些顺着佩剑流到手背上的法师血液正在慢慢的渗进自己的皮肤里。

    “在我死之前,或者这些血液被人从你现在这幅身体里全部取出来之前。你就老老实实待在这幅**棺材里吧。”起司弯下腰,在杰森耳边低语着,“你应该感谢我,至少你现在还能看,能听。珍惜这些记忆吧,这是你被送回那个黑暗世界前最后的记忆了。”

    这个时候,杰克也从格雷男爵的办公室里把洛萨扛了出来。伯爵虽然极力反对狼人的这种搬运方式,可是奈何他现在身体的情况并不会比杰森好到哪去。

    “看起来你已经解决了”狼行者走到法师身边问道。

    “嗯,杰森被我钉在这个身体里了。你待会得把他和洛萨一起搬回去。”起司站直了身子说道,他的脸色有些发白,之前强行扛下了杰森攻击的副作用开始产生了。

    “你不要紧吧”杰克察觉到了法师身体的异样,他可不觉得起司和杰森的战斗会很轻松,巫师之影的能力让他都曾经一度陷入苦战。更何况抛开那些法术,起司的身体素质也就只是个普通人。

    “至少比你肩膀上那个强,不用担心我。”起司随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液,从袍子里掏出一小瓶红色的药剂一口灌了下去。从法师脸上的表情来看,这一瓶散发着浓重血腥味和药草味的玩意儿一定不怎么好喝。

    “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把我一个人丢给那个怪物,要不是我运气好,这次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洛萨虽然十分虚弱,可是还没有昏厥,此时听到同伴的调侃,立刻回嘴说道。

    “那个假男爵是恶魔和魔鬼的混血,我要是在那里的话,它的力量可就不只是打断你几根肋骨和一条胳膊这么简单了。可以说,在咱们几个人里,只有你有能力战胜它。再说你不是也没死掉吗,回去记的好好谢谢咱们的佣兵小姐。”起司耸了耸肩,又拿出了一瓶和刚才一样的药剂递到了洛萨的嘴边。

    “原来那东西是恶魔和魔鬼的子嗣,难怪长的那么丑。话说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虫的匕首可以……唔!……呸!你给我喝的是什么玩意儿!”黑山伯爵的话说到一半就被起司用药剂打断了,而和熟悉这种药剂味道的法师不同,洛萨感觉自己嘴里的味道像是吃了一大口放烂了的血豆腐。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为何而战
    烈锤堡,烈锤大公的书房

    喝下烈锤大公递过来的烈酒,咒鸦有一种自己的食道烧起来的错觉。灰塔在上,这绝对是咒术师喝过最烈的酒了。不过神奇的是,虽然这酒的纯度让人怀疑它是否可以作为饮料来饮用,不过当它落入了咒鸦的胃袋中后,想象中的酒力却并没有产生。那些酒液好像一碰到胃酸就变成了无害的清水,而且还隐隐有一种清凉的感觉传到咒术师的大脑里。

    “哈哈,你真应该看看你自己的表情,巫师。”矮人拿着酒瓶和酒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的椅子比普通人坐的要高一些,而且在底部还有两节台阶供椅子的主人更方便的坐上去。不过当烈锤大公坐上去之后,他的身高看起来就和咒鸦相差无二了。

    “请原谅我的失礼,公爵。只是我实在是没有喝过这种……酒。”斟酌了一下自己的用词,咒鸦最终还是把烈锤大公给自己的饮料归类为了酒类。

    “怎么样这酒是不是很神奇这些是我自己酿的,整个大陆独此一份。”看着咒术师困惑的表情,烈锤大公得意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道。

    “是的,这恐怕是我见过最神奇的酒之一了。它和我知道的矮人酒,您知道的,有些不大一样。”咒鸦耸了耸肩,在他的印象中,矮人的酒或许不够清澈,但是却绝对够烈!那些随时可以被用作燃料用途的酒无一不在挑战着人类的感官极限。

    “那当然。酿造出这种酒可是花了我不少时间。对于我们矮人来说,一天不吃东西不会有事,但是一天没有酒喝那是要死人的。但是自从我当上这个该死的大公之后,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事情要做。”矮人说着,猛地灌了一口酒,“那些低能的官僚和贵族,我实在不懂人类的行政体制是怎么撑到现在的。总之,这个烈锤领需要一个清醒的烈锤大公,所以我不得不找个折中的办法。”

    咒鸦又试着喝了一口杯中的酒液,他发现在习惯了这种酒的味道之后,它是一种不错的提神饮料。

    “现在看起来,您找到的办法十分成功。不是我奉承,但是我相信您凭着这种酒,也足够在矮人的史册里留下名字了。它叫什么名字”

    “你小子看起来确实知道如何讨好一个矮人。”烈锤大公听到咒鸦的话,脸上露出抑制不住的笑容,作为一个矮人,没有比自己酿的酒和制作出来的武器被赞誉更值得高兴的了。他又给咒术师的酒杯里续满了酒,“虽然还没有确定下来,不过我想叫它火百合。”

    “这是个好名字,敬火百合!”咒鸦举起酒杯,用矮人的敬酒礼节——也就是一饮而尽,来表达自己对这种饮料的喜爱。而这个动作也让他注意到了烈锤大公桌面上的一张信件。这张信件显然是加急送来的,一旁被拆开的火漆纹路是烈锤家族的独有标志。

    “那上面写了什么”咒术师趁着两人兴致都很高涨的时候问道。

    矮人将桌子上的信纸交给咒鸦,对他说道。

    “没什么,只是通知我王都被鼠人攻击了的情报。”

    “什么!王都被鼠人攻击了!”或许烈锤大公此时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到这件事上,但是第一次得到这个消息的咒鸦确实着实吓了一跳。要知道,在他得到的情报中,鼠人瘟疫的范围应该还远没有到达王都附近,这也是为什么起司有时间安排针对药剂师协会的突击的理



第二百二十三章 无言以对
    为什么而战,这个问题似乎并不难回答。如果被问到这个问题的人是起司的话,法师恐怕想都不用想都可以迅速的回应烈锤大公三种以上的答案。毕竟对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接触人类世界的起司来说,这个世界纵然有很多让他不喜欢的东西,可是还是有很多让他愿意为之而战的人和事物。

    但是咒鸦可不是起司。对于咒术师来说,他看过太多的人类国都,不论是苍狮还是其他国家,这些所谓的王国和它们的统治者都让他觉得失望透顶。作为一个有着远超常人见闻的施法者,咒鸦不是一开始就厌恶与人交流的,他也曾经有过和起司一样的想法,希望用自己的知识来帮助一些无辜者。

    不过不幸的是,和起司相比,咒鸦看到的更多的是人性中的黑暗面。这些人性中疯狂的部分让咒鸦意识到了一种东西——无枷锁的自由,当一个人的意志可以不被道德,法律,荣誉等等一切来限制,当一个人可以全凭自己的道德准绳来衡量世界,没人说得清那个人到底是圣人还是疯子。

    而这,就是现在的咒鸦。所以起司可以回答的问题,他回答不了。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咒术师只需要随口从无数冠冕堂皇的理由中找到一个配上自己出色的演技,他相信自己足以瞒过眼前的矮人,仅仅只是一瞬,他就编好了一整套的说词。然而当咒鸦看着烈锤大公的眼睛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他就意识到没有意义的。沉默,是他此时唯一能做的事情。

    “这就是你的答案”矮人将酒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对咒鸦说道。从他的表情来看,烈锤大公似乎对咒术师的沉默十分失望。施法者就是这样的一群人,他们只关心那些虚无的奥秘,全然不管世界上其他生命的死活,哪怕他们打着多么动听的口号,他们的真实面目也往往自私的令人作呕。

    咒鸦沉默了,因为他真的找不到一个说服不了自己的答案,从头到尾,这个巫师之所以敢于参与这个事件。或许究其原因只有一个,因为现在不是他的死期。在这个大前提下,咒术师没有什么需要顾虑的东西,他完全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但这,显然不能成为说服别人的理由。

    “呵,巫师。”烈锤大公摇了摇头,带着讽刺说道,“或许你比沃尔强大的多,或许你可以制造比我们眼前的这场瘟疫更可怕的灾祸。但是那些力量并不能帮助你认清现实。你们口口声声说一切都是为了寻求真理,但是你却连认清自己的想法都做不到。离开这个王国吧,这不是你的战争。”

    咒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烈锤堡的,当城堡外的阳光照到他脸上的时候,这个灰袍才从矮人的话里回过神来。但是随之而来的问题让他的思想一片混乱。

    “我,到底在追求什么”咒术师低声自语着。从年轻时开始,自己近乎盲目的追寻着知识和真理,为此,咒鸦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可是这些知识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还是只是在灰塔那样的环境下被逼迫着影响着自然而然做出的选择呢。咒鸦努力的想要在复杂的思绪中找到一条道路,可是他没有办法让自己的头脑冷静下来。

     



第二百二十四章 报死女妖
    熔铁城的街道上,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只有一辆马车孤独的朝着道路的前方前进着,对于咒鸦来说,这或许才是他平时看到的世界的样子。那些鲜活的人在咒术师眼中只是一些不同面目的木偶,他们的思想和命运都是如此的脆弱。至于咒鸦自己,则是这些无知的木偶后面的提线人。

    但是这样的想法并不能让咒术师好过起来,孤独和落寞笼罩着咒鸦,这些负面情感几乎就要压垮他的灵魂了。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双手捧住了他的脸颊。这双手是如此温暖,它让原本疲惫不堪的意识在这鼓舞下重新振作了起来。

    “好了,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琳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轻柔过,她的话就好像羽毛一样扫过咒鸦的心脏。

    咒术师茫然的抬起头,看着这个捧着他的脸的女人。如果说之前琳的皮肤只是单纯的白的话,那么此时在咒鸦的视线里,她的身上似乎还泛着柔和的白光。这种光和琳的声音一样给人放松的感觉,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咒鸦眼前的琳和自己幼年记忆中的母亲形象出现了短暂的重叠。

    不过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施法者强大的意志力让咒鸦很快从恍惚中恢复了过来。随即,他就知道了琳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都知道了”咒鸦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之前可没想到自己无意中释放的魔力会让琳身体里的某些特质觉醒了过来。本来在咒术师的计划里,这会事很久以后的事情。而此时琳的觉醒以及她和咒鸦的身体接触也就意味着一些事情已经不可避免的被这个女孩知道了,而这些事情会让琳用一种怎样的眼光来看咒鸦,那不是咒术师可以预见到的。

    “知道了,迪普,呃不,咒鸦先生。”琳笑着回答道,她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从容。这与她之前一直有一些畏畏缩缩的形象完全不符。但是不得不说,充满自信的琳有着比之前更强的魅力,咒鸦完全有理由相信,只是这一个微笑,就足以让大部分男人彻底沦陷。

    而很可惜的,咒鸦并不是那大部分中的一员。所以,在短暂的惊讶和些许的恐惧之后,咒术师脸上的表情迅速平静了下来。他的恐惧,是因为他知道正常人在知道自己了曾经被控制了思想之后会有多么愤怒。而他的惊讶,则是因为,在琳的手碰到他的时候,咒鸦发现自己看不见自己的死期了。

    “呵,看来至少这件事情我没有搞砸。”咒术师自嘲的笑了,他并没有尝试去挣脱琳的手,反而十分享受这片刻的解放,从对自己死亡时间的倒计时中解放出来。

    “您对我说谎了。您并不是来自萨隆领或者王国北部的其它地方。”琳的声音依旧轻柔,同时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从马车的座椅上站了起来,这让她更靠近咒鸦的同时,也使得咒鸦不得不仰起头来看她的脸。

    “我可不这么认为。我当时只是跟你说,我来自北方。”

    “但是您还是骗了我。”从琳的语气上来看,她可没打算承认咒鸦的文字游戏。

    “好吧,那么亲爱的报死女妖小姐,你要怎么处理我这个骗子呢”咒鸦耸了耸肩,说道。

    琳脸上的笑容更盛。在有身体接触的情况下,她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感受到咒鸦的情绪,也因此,她可以肯定此时的咒术师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负面情绪。

    而虽然琳确实对咒鸦一开始欺骗她这件事感到不快,可是得到了一部分对方记忆的她也很快意识到这个男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扪心自问,琳很确定自己如果拥有咒鸦的本领恐怕做的事情会比咒术师还要过分,所以她决定暂时不去追究这个问题。

    “我希望您能够现在回去警告大公,今晚,鼠人会大举来攻击熔铁城。很多人,不,这座城市里的大部分人都会因此而死。”

    听到对方的话,咒鸦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他本能的对琳所说的内容感到无法相信,可是转念一想,眼前的这个女孩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女仆了。联想到报死女妖的能力,咒术师沉吟了一下,说道。

    “你看



第二百二十五章 河中小屋
    苍狮王都

    “你听见那号角声了吗”蒙娜对房间里的爱尔莎说道。

    老板娘推开窗户,她们此时所在的房间是一栋建筑物的二层。而从这扇窗户朝远处看去,只能看到奔腾的河流,以及河面上弥漫的白色雾气。除此之外,看不到河岸或者其它什么建筑。事实上,如果不是将她们带来这栋建筑物的人一直声称这栋房屋确实是在苍狮王都内,爱尔莎甚至都要怀疑这里到底还是不是正常的世界。

    虽然河面上的白雾隔绝了人的视线,不过那响彻了整座城市的号角声却还是从雾中传了进来。爱尔莎皱起了眉头,即使对王都守备军的信号并不熟悉,可是会使用这么声势浩大的方法来进行通知,恐怕传递的消息绝对不容乐观。

    “我们要想办法离开这里。”老板娘转头对蒙娜说道。

    以往在很多事情上面,女战士对于爱尔莎的决定都是持赞成态度的。因为比起只知道战斗的她来说,老板娘的很多想法显得更加灵活而且具有可操作性。但是这一次,蒙娜没有同意自己好友的意见。

    “我们已经试过很多方法了,可是我们现在还在这里。”女战士摇了摇头,她有些颓废的坐到自己的床上。

    这是一张好床,我是说,这张床显然比山下小镇和冰霜守卫的辖区内任何一张床都要好。床骨由古老的橡木一体制成,那股淡淡的树木香味可以让睡在这张床上的人陷入最安稳的睡眠。床褥和被子都是丝绸制作成的奢侈品,里面填充着从南方草场上最好的绵羊身上采下的羊毛,它们柔软的触感就像是有魔力一样。

    而此时蒙娜和爱尔莎身上的衣物也不是她们在被劫走时的那一身战斗用装束,虽然由于北地人的习惯两人都没有穿裙子,可是紧身的马裤也让这两位女士显示出平时没有的魅力。除此之外,在这个二人房间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些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酒类和食物。

    听到女战士的话,老板娘也叹了一口气。虽然提出逃离这里的是她,但是就如蒙娜所说,自从被带到这栋奇怪的房子里之后的几天里,她们尝试了很多方法离开这里。不过事实却是这对于她们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首先,就如同之前从窗外看到的那样,这栋房屋似乎是被建在了某条河流的中心小岛上。这几天来供给蒙娜她们的物资都是由一艘小船在黎明时分运来的。由于河面上的大雾,老板娘她们在不清楚这条河的深浅和宽度的情况下不敢贸然渡河,所以她们自然是打过劫持那艘小船的主意。

    可是同样被囚禁在这栋屋子里的希瑟在第一天就很严肃的告诉过她们千万不要试图去动那艘船,那艘船是受到某种高位存在守护的东西,没有资格的人是无法驾驶它的。而当两人继续询问女骑士长她所说的高位存在和资格都是指什么的时候,希瑟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再多说,只是一再告诫她们不要碰那艘船。

    想到希瑟说话时那副严肃的样子,蒙娜和爱尔莎都知道女骑士长绝对是在忌惮着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而出于对同伴的信任,她们也不至于对希瑟的话不管不顾。

    “唉……”两位女士看着对方同时长叹了一声。爱尔莎随手拿起桌子上的葡萄酒瓶,没有使用杯子,直接就喝了起来。看得出来,这几日的监禁生活让她积累了相当程度的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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