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太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荆柯守
分散了的火药集中起来,就是令人咋舌的可怕数量。
而在点燃了草绳前,大多数黑衣人,就已是跑到了地势高的地点,每处都只留一个黑衣人,负责点火。
“点火!”
随着命令,火折点燃,扑哧的火光燃烧。
似乎很慢,又似乎非常快,中年人等的心焦时,就听着“轰”、“轰轰轰”巨响,随着比天上响雷还要大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在水坝这一溜响起。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随着轰隆爆炸声,倾斜涌出的奔腾河水。
倾盆大雨,让渐渐降低水位的河面暴涨,但此时涌出的河水,其实还不太多,可这才是开始,只要暴雨一时不停,水流就会越来越湍急。
大坝毁了,后患无穷。
“撤,立刻撤!”见着工棚一下陷入沉静,接着就喧闹起来,中年人立刻喊着。
被捕住了,可不会有审判,立刻会打死都不奇怪。
一行黑衣人敏捷的奔跑,沿着预先安排的路线,一脚低一脚在蔓荒的蓬蒿中穿行着,就要上官道。
“休走!”
就在这时,汇聚在一起的黑衣人眼前,出现了一个穿着宫衣的少女,容颜俏丽,正死死盯着。
来人,或者说来妖,是出了蟠龙湖来找苏子籍的贝女。
贝女虽容颜俏丽,但在这地点,这种出场方式的衬托,一下子就让蜀王这些黑衣人,包括中年首领疑心了。
“穿着衣服有点是宫内的女官,但这里怎么可能有?”
“还是前朝的女官——这是妖怪!”
对妖怪的态度,起码蜀王的人都是警惕且仇视,而且在这节骨眼上,更是水火不容。
“杀,杀掉这妖怪。”中年人眸子一缩,就命令着。
别是说妖怪,就算真的是宫内派出的人,这时也必须杀了。
黑衣人都是干脏活的,闻声没有丝毫迟疑,只听“噗”一声,前面四个就拔出了刀,只是一瞬间,已扑近至八尺内,刀光斩下。
而余下的黑衣人刀光闪烁,半包围的围上,杀气弥漫。
“噗”人影一晃,贝女已闪过了二三丈,脱离了包围圈。
在这些黑衣人的身上,贝女闻到了火药的味道,就确定了,这些人果然就是炸开了河坝的人!
蟠龙湖入口分流,本就是对龙宫有益,对龙女有益,而破坏河坝的人,在贝女看来,不仅是与苏子籍作对,也是与龙宫作对,二者合在一起,就是大仇。
但她虽是贝妖,可在雷雨天里,修为大减,这与妖怪其实也没有不同,要战这些黑衣人,对她来说,不是容易的事。
她索性直接仰天长啸一声,声音尖锐,直透过雨声,传出极远。
“不好,她在求援。”中年人见状立刻醒悟,事情既已办成,恋战毫无意义,立刻命令:“乙队,你们杀了她,别的人,跟我走!”
令出如山,立刻有一队五六个人绊住贝女,剩下的人都转身而去,贝女很是焦急,却根本脱身而去,就在这时,只听“轰”一声。
明明这声雷根本不大,听在在场的人耳中,却似乎比天上惊雷,还强着十倍。
就连着贝女,也闷哼一声,几乎立刻瘫软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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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太子 第四百零七章 苏醒
震撼的一瞬间,一道剑光已至。
“啊……”惨号声刺耳,人影从中间疾冲而过,两面的黑影向两侧倒,顷刻间,留下的黑衣人就应声跌下,只余下两个。
去而复返的苏子籍冷笑望着:“想走?把命给我留下!”
“大人,有人逃了,追不追?”奚巡检眼都红了,坝炸了,在场的人都有责任,而自己负责巡查,责任更重,眼见着炸坝的人逃去,急急问着,心中却是震惊,不想平时文雅的府丞,却有这样的武功。
“追,你立刻派人追上去,并且联系着所到之处的捕快、弓兵、民兵,务必要组成天罗地网。”
“我倒不信,这些人能飞出去。”
苏子籍抹了一把脸,冷声说着:“余下的人,跟我抢险救人要紧!吩咐下去,所有差役都立刻到河坝,组织民工,给我连夜把这些窟窿堵住!”
不提奚巡检应命而去,顺便拿了两个黑衣人,也不去听几个人叫苦“大人,这已经炸开了,根本堵不住啊!这里危险,还是先撤吧”,苏子籍就要过去查看河坝被毁的情况。
“苏先生!”有人在这时拦住了自己,一看,却是一个穿着蓑衣,把面孔都遮挡住的人。
周围几个亲兵这时拔刀出鞘,大喝:“谁,立刻站住,把蓑衣脱了。”
苏子籍定睛看去,就是一怔:“是你?”
先前苏子籍并没有认出贝女,因他到了时,示警贝女已幻化出蓑衣,遮挡了有别于人类的容貌。
此刻这个拔刀相助的“江湖人”走得近开了口,才被苏子籍认出,一挥手:“你们退开些,我和她说话。”
亲兵有些迟疑退开,贝女急急上去,就压低了声音,第一句就是:“苏先生,姬君渡劫,且出现了困境。”
“什么?”苏子籍不由头疼,这事怎么凑在一起了?
“现在,只有同样修炼过蟠龙心法的您,可入梦相助姬君,为她守正僻邪,驱散试图谋逆的小妖。”
“旁人如我,因是妖族,纵想要相助,此时也无法靠近姬君。”见苏子籍沉吟,她咬了下唇,将龙女瞒着苏子籍的原因说了出来。
“姬君其实也知自己这一次渡劫危险,更知苏先生您可相助她渡过此劫,但因您在凡世也十分繁忙,亦是紧要关头,她不敢也不忍劳烦苏先生您,这才隐瞒了此事。”
“是我不忍姬君渡劫失败,特来禀告您这件事,还请苏先生您能施以援手!若渡劫失败,姬君怕是会有性命之忧!”
苏子籍顿时觉得十分为难。
一方面,对龙女隐瞒自己的事,他是又气又感动,毕竟她虽然瞒了这样的大事,可也的确是为了他好。
但另一方面,此时也正是顺安府危急之时,龙女情况紧急,可这里同样情况紧急,需要有人坐镇后方。
就在他迟疑该怎么选择时,大雨中,有人飞奔而来。
“报!大人,祁知府醒了!已带着人过来了!”
“什么?”苏子籍这次真的震惊了,本来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祁弘新,在这节骨眼上醒了?
半个时辰前·顺安府·府衙后院
紧闭着的门窗外闷雷声时不时响着,大雨将至,天空黑沉仿佛能拧出水,呼呼的风,吹得外面的树疯狂摇摆。唯有房间内,虽是油灯昏暗,但有着一种别样的寂静。
卧房的榻上,紧闭着双眸的干瘦男子,这时忽然胸口一阵剧烈震动,随后咳嗽了起来。
一直守着丈夫,此时才用手支着下巴打瞌睡的周夫人,猛被这剧烈咳嗽声惊醒,忙起身过去,扶起祁弘新,外面丫鬟同时进来,捧了痰盂,让祁弘新俯下身,咯出了堵塞着呼吸的浓痰。
痰中带血,看着这刺眼的血红,周夫人心里就是一揪。
正要扶着一直昏沉着的祁弘新重新躺下,忽然听到靠在自己肩上的人,轻轻唤了一声:“夫人……”
“老爷,你醒了?!”丈夫突然醒转,实在是巨大的惊喜,让周夫人憔悴的脸上也迸现出光彩。
她望着丈夫消瘦干黄的脸,心里酸涩,还要勉强露出笑容,柔声问:“你饿不饿?渴不渴?要不要吃点东西?”
这段时间,祁弘新每天大多用参汤肉羹维持,现在醒来,能吃些米粥,总要好过肚中无食。
祁弘新望着自己的夫人,见她比前段时间又瘦了,此刻用这样殷切祈求的目光望着自己,虽并不饿,可还是点了下头:“好啊,那就有劳夫人了。”
“快!将温着的粥盛一碗过来!”这时,儿子也赶了过来,周夫人也不支使别人了,直接让儿子去盛粥。
祁简俊哎了一声,挑帘跑了出去,片刻就捧着一碗热粥重新进来了。
这位小公子这段时间也是着实体会了一把人情冷暖,祁弘新安静看着他忙前忙后,成熟了不少,心里多少有些欣慰,可更多亦是自责。
周夫人不假手他人,从儿子手里接过碗,就亲自给祁弘新喂饭,见他吃了小半碗热粥,额头冒汗,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心里一颗大石头落地。
这时,外面又是几声闷雷,随着咔的一道极亮的闪电,大雨倾盆而至。
“这是……下雨了?”祁弘新冲着夫人摇了摇头,不想再吃了,望着窗外摇晃着的树影,问着。
听着这闷雷,他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当日苏子籍的提醒。
事情居然真的如苏子籍所说,哎,当日果然是自己太过偏执了。
祁简俊从周夫人手里接过了碗,放到了不远处,见母亲没有开口说话,父亲也望着窗外发呆,他到底还年轻,一个没忍住,就嘴快地说:“是啊,爹,这雨怕是要连着下几天。”
又趴在窗缝往外看去,惊叹:“好大的雷雨!”
说话间,又是轰隆几声巨响。
下意识就是一慌的祁弘新,被周夫人一把扶住了,拦住了他挣扎往下走的动作,无奈提醒:“老爷,您是不是忘了?咱们顺安府刚刚才修筑完了河坝,就是连下暴雨,也可无惧。”
被周夫人顺势瞪了一眼的祁简俊,这次反应挺快,接着话:“是啊,爹,您啊,就好好地养着你的身体吧!”
“怕是您还不知道,府里传言,说朝廷可是要给您加封官职了,您啊,只要养好身体,说不得以后还能做个宰相!到时也可以说是苦尽甘来了!”
“休要胡说!咳咳!什么宰相不宰相……”被儿子这么一打岔,祁弘新瞪了过去,可没教育几句,又咳嗽了起来,周夫人忙轻轻拍打着后背。
赝太子 第四百零八章 滔滔洪水
“这雷霆可真大。”好不容易喘匀了这口气,祁弘新听着外面响起的声音,饶是心里知道河坝已修成,不必担心洪水侵扰,可还是听得心惊肉跳。
“夫人,我有点想喝你亲手熬的甜汤了。”听了一会,祁弘新对周夫人说。
“那我这就去给你熬。”周夫人立刻说,叮嘱儿子:“俊儿,你在这里陪你爹,有什么事就去灶上喊我,不许胡闹,知道吗?”
让仅剩的一个服侍的丫鬟在这里一同帮着伺候祁弘新这病人。
周夫人刚走没多久,一个人浑身湿漉漉从外面进来,把祁简俊吓了一跳,看清是谁,才松了口气:“程师爷?”
这冒冒失失跑进来,竟是跟祁弘新上任的师爷。
“公子,河坝被炸了,洪水怕要来了,您跟周夫人在后院,可要早做打算!”一进门,这师爷就嚷着。
但才进门,就见榻上坐起了人,仔细一看,却是祁弘新,顿时惊呆了。
“怎么,你也不认识我了?”祁弘新虽不时昏睡,但其实是心里清楚,就连原本老仆要走的事也知道。
“老爷!”程师爷这才猛醒过神来:“老爷,您终于醒了,这太好了。”
祁弘新古怪一笑,脸色又青又白,神气却颇宁静,他没有回答程师爷的话,只是问着:“你刚才说什么?河坝炸了?”
“这……”程师爷喃喃不能语。
“怎么,连你也想骗我?”祁弘新仰视黑沉沉的天穹,雷声滚滚流动,却看起来并不太着急。
程师爷心安了些,说着:“是的,水坝被人炸了,已擒住了二个人,奚巡检已奉命调动全府的捕快和巡检司的人追捕,连府尉都惊动了。”
“老爷,府城离河坝太近,地势也不是最高,实在不是个适合防守的地方,是不是先撤离?”
“胡闹!”一直沉着气的祁弘新听到这话,一下拉下来呵斥,神色难看,是了,刚才他听到的几声巨响,也许根本就不是雷声,而是爆炸声!
不顾儿子阻拦,祁弘新立刻下了榻,再不犹豫,厉声吩咐:“给我备油衣蓑衣、备车!”
“衙门内还有的人,全部听我命令,一起动员,谁敢不来,按照军法处置!”此刻大雨已噼啪打了下去。
“府内的别的衙门,全部分段巡视,有灾民的,去各祠各寺里安置,谁家主持违抗,立刻拿下问罪。”
“是!”一连串命令下达,余威之下,师爷和赶来的几个衙役不由应命。
祁弘新不再说话,起身就走,幸亏师爷机灵,知道他身体弱,立刻派人赶了辆能遮挡风雨的牛车来。
等周夫人端甜水汤回来,只看到儿子跟丈夫都不见了,屋内空空,除一个丫鬟,竟没了别人。
“老爷呢?公子呢?”
唯一被留下的大丫鬟,低着头,脸色苍白:“老、老爷听说河坝炸了,跟师爷出去了!公、公子也追了出去!”
“啪!”周夫人的手一松,盛满滚烫甜水汤的碗,直接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顺安府·一处院落
一大一小两只狐狸本来依偎着睡在正房卧房榻一角,小狐狸无梦惊醒,毛又炸了起来。
唧唧!
小狐狸一眼看见大狐狸睡着正香,还在流口水,连忙一爪把它推开,大狐狸也不以为意,翻个身继续睡。
“怎么回事?我的半片紫檀木钿有了反应?”她能感觉到,她的半片紫檀木钿正在预警。
仿佛冥冥中,有大变数发生了。
作青丘狐狸,能被选中作为这一代半片紫檀木钿拥有者,小狐狸在某些方面是有着天赋。
它一跃到窗前,望着雷雨交加,睁大眸去看,果然感受到了天地在变化,与水府龙宫有关。
“龙女蜕变,有灾祸生?”
“灾祸之气竟落在了顺安府?”
小狐狸能感觉到,灾祸之气,正在不断孕育而生,不仅与这一方的百姓有关,与大郑国运有关,与龙宫有关,与苏子籍有关,冥冥中,竟连她自己的命运也被牵扯其中。
回头看一眼还在睡着大狐狸,小狐狸这次没叫她,而直接从窗口跃下,一道白色闪电一样,快速奔了出去。
小狐狸沿着高处奔走,只见河水没了阻挡,一冲出,顷刻就如千军万兽,狰狞咆哮着,摧毁挡住去路的所有东西。
所经之处,坚固的房屋轻易就被冲垮了,毫无阻挡之力,而细小树木更是被连根拔起,带着惨叫着的人,在浑浊翻滚的大水中沉浮。
地势高一些的地方还好,地势低的地方,就如同一个盛水的容器,瞬间就被填满了。
天空中,更是乌云翻滚,雷电不熄。
“爹!爹!救救我!爹!”
挨着一处溃堤河坝五六里的魏家村,有着百户人家,虽贫穷,也不至于苦到了无法活下去,此时正是村民熟睡时候,因附近河坝修筑好了,下了暴雨,他们也不慌,结果就被这一场大洪水瞬间冲毁了家园。
村头魏大一家,先前养的几个孩子,都夭折了,唯有后生的一对双生儿女,现在已十三四岁,再过一二年,便都能成人了,苦尽甘来,说的便是这种情况。
可现在,望着因一瞬间就被洪水卷走了的女儿,以及被一个浪打得从手里脱落掉到了树下,此刻只抓着一根小树枝的哀叫着的儿子,魏大夫妻痛苦得恨不得以身替之。
魏大一手抓着房屋旁大树靠上面的树枝,一手去拼命伸向下面,去拉被水冲得摇摇晃晃的儿子,结果两个人的手才刚刚碰到,不等抓牢,儿子抓着的靠下那根树枝,就咔嚓一声断了。
“啊啊啊啊啊!”
看着小儿子也被洪水随之带走,接连失去孩子,让魏大这四十多岁的男人眼睛都红了,根本来不及去想,就一跃跳进了水中,朝着仅存的孩子拼命游去。
但还没游到儿子跟前,就被一根后面冲上来的木头,砰地一下,撞到了后脑,整个人连叫都没叫一声,就沉了下去。
一家四口,仅剩的妇人,此刻抓着树干,眼睛死死看着吞没了自己的家以及所有亲人的滔滔洪水。
她呵呵笑起来,将眼一闭,就松了手。
赝太子 第四百零九章 奚巡检的狠色
小狐狸在雷雨天空和水面掠过,恰看到了这悲惨的一幕,脚一迟疑,又迅速奔前去,从洪水肆虐处一路跃过,它看到到处都是哭喊求救之声,电闪雷鸣,大雨瓢泼,更加剧了这情况。
奔出府城,距离龙女祠不远一处高坡上,十几个百姓,湿漉漉爬了上来,望着下方咆哮而过的污浊水流,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他们是一家子,因洪水到来时,跑得快,家里男人也多,终于在大水从村子冲下来前,逃到了这处高地上。
可就算是人活了,家园被毁,这种痛苦,依旧撕心裂肺。
无论是前朝,还是本朝,虽有赈灾,可却顶多是提供一些吃食,施粥、减税,在补种粮食时发一些种子,青黄不接时安排一些重修堤坝的工作,能做到这些,就已是仁政,为百姓考虑的好官了。
至于细致到帮老百姓重建房屋、给棉被给家具陈设,那根本不可能的事。
这一场大水,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就等于是倾家荡产。
“哇哇哇!”因为淋雨跟挨冻,一个小孩子再也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年轻的妇人忙将衣服脱了,挡在头顶,替自己大孩子遮挡大雨,与孩子父亲一起将孩子护在身下。
但这里一览无余,并无遮风挡雨处,侥幸逃出洪水的灾祸,可在这大雨中,就这么淋着雨,吹着风,大人也就算了,小孩子怕久了依旧会生病。
“夫君,这可怎么办啊!不是说龙女娘娘慈悲?我们日日去那龙女祠烧香,为什么龙女娘娘会降下这样的灾祸!”爱子心切的母亲哀哀哭着。
深信龙女能够呼风唤雨的百姓,在发现自己的祈求不仅没有得到好结果,还反招祸端后,信仰很容易就会转成憎恨。
不远处比他们更早逃上来的一群人中,有人闻声冷笑:“还能是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龙女娘娘根本就是恶神啊!”
“说蝗虫神是妖,依我看,龙女才是最大的妖!”
更有声音在人群中喊着:“此话不假,怕不是靠着血祭百姓,喝血吃肉,来增长自己妖力的恶神吧,谁知道这场洪水是不是早有预谋!”
“就是!既是修了河坝,却依旧没挡住洪水,我看,根本就是为了麻痹我们,让我们安心在家里等死!等着成血祭的祭品,供给恶神来享用!”
“唧唧唧!”听着这样恶毒的诅咒,小狐狸吓的一颤,差点没有点着浮在水面上的一块木头而跌入水中。
“龙女受万民诅咒,怕是不好了,我得告诉公子。”小狐狸想着,越发奔的快了,抵达一处凸地,由于高些,水没有抵达,而却听着有人在叫:“抓,就算拼了命,也要将这些人抓住。”
“就在这里,包围的搜。”
一眼看去,就见数十个衙役厢兵,个个持刀,眼睛通红在一处庄稼地里搜索,而天上突然一道刺眼的白光,接着一声石破天惊的炸雷,惊得小狐狸一颤,眼却看见了什么。
一个黑衣人伏在玉米地里,雨打得玉米叶沙沙响,他伏卧在垅沟里,将人整个深深的糊在地里。
府内的衙役和厢兵因此没有发觉,已从这里搜查过二次,此刻虽去了,远处还有人嚷着。
“不少兄弟都或死或擒了。”
别看有着武功,可急红了眼的衙役厢兵,一逮住踪影,就死里去追,只要沾着就逃不掉。
不远处躺着七具厢兵尸体,可也躺着三具黑衣人的尸体。
“以命换命不值。”黑衣人见着一次巡查过去了,他自己是官府的人,虽然是特殊机构,也是清楚,自己躺在这里不啻是等死,犯了这样大的事,官府必不会罢休,现在夜中,水又大,还一时拉不出多少人。
等天亮了,水冲过了变小了,整个府县都会动员,上万官兵粗箩细箩,就算是耗子也得搜出来。
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是三流市井文人的纸上谈兵!
必须逃出五十里之外,这样箩搜才有机会逃出去。
“为什么蜀王会下达炸坝的任务?”原本是服从命令,不许多想,到这地步,黑衣人也是人,不由想着,见着搜索的人前去,就潜着奔去。
但就在这时,一只狐狸突然之间跳出,就在他面上一爪,只听“噗”一声,他眼前一黑,不由发出惨叫。
“谁,谁在哪?”立刻有岗哨,大喝一声。
黑衣人抓了一记,火辣辣疼,还是不言声,在地里猛跑,只听身后筛锣声,高喊:“贼往北跑了,快截呀!”
“拿下,拿下!”
黑衣人踉跄奔着,才转过一处,一个铁尺砍向他的后脑,黑衣人没有来得及躲避,哼也没哼一声就瘫倒在地上。
“抓住了一个,还有,还有!”
稍远又有一个黑衣人惨叫,这次更惨,一爪把左眼都抓瞎了,立刻被两个衙役不由分说,左右各一记铁尺,打的在地上滚着。
“有人帮我们,不,有东西在帮我们。”接着又有几次传来呼应,随着几声惨叫,最后一个黑衣人被按住了。
“是你,你是头?”被按在地上的中年人也面上一爪,鲜血直冒,奚巡检匆忙赶到,不由分说,又是一尺:“说,谁派你们来的?”
“我的后台,你惹不起。”中年人还倔强,说着这句:“你敢问?”
“惹不起?不敢问?”奚巡检心一沉,却冷酷一笑:“我知道你们有来头,你们的身手,你们的规矩,我一看就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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