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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太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荆柯守
卫妃看着还算低调,如今也不是很得宠,皇后也想高抬一下贵手,但见皇帝沉着脸,听得极专注,若有所思,本着皇后的职责,她忍不住又劝了一句:“母子连心,要是处置了她,怕父子永远有裂痕。”
皇帝本思索移时,听了这话,却反冷笑一声:“那倒不必担心了,皇后你不知,怕现在那孽子就已对我有怨恨了,再多些,料也无碍!”
说到这些,阴狠一笑,咬牙说:“你听朕处置就是,立刻将卫妃赐死,至于鲁王,降成宁河王,还有,将鲁王府邸上的那些奸贼全部杀了!”
见皇后迟疑,皇帝本来胸口憋着的怒火,竟意外散去一些,不管怎么说,皇后还是他记忆中的那个皇后。
他放缓了语气,叹着:“皇后你就是太心软了,按照朕的处置去吧。”
皇后蹙起蛾眉,仍不赞同:“总得要给父子留点余地。”
皇帝正在气头上,现在这样吩咐,将事情做得这么绝,事后想起来怕会后悔,妃嫔死了也就死了,之前明明已看好的儿子,却要放弃,这就是一根刺,怕就要扎在肉里,长久刺痛了。
听了皇后再劝,皇帝沉吟片刻:“那就对外说是病死,留着她的名分。”
这倒是后妃出事留些颜面的一贯作法,皇后点了下头,深深一礼:“皇上心意已定,那臣妾这就回去料理此事。”
“外面还下着雨,要不,让你的女官回去料理?”皇帝送了几步,看外面的雨,忍不住说。
皇后摇摇头:“到底是生育过的后妃,还是我回去吧。”
让一个女官料理这事,就太敷衍了。
赐死妃嫔,总要给她一点最基本的体面。
除了皇后来时带着的人,这次回去料理卫妃,皇帝还让皇后带上两个太监,见她们入雨离开了,皇帝转过身,就变了脸。
他沉着脸对赵公公说:“你去仔细查,看老六的事,是不是和代王有关。”
听到皇帝话语中的狠戾,赵公公心就一跳,忙应了。
雨中,因怕滑倒,凤辇不快不慢,皇后坐在辇上,听着头顶雨声噼啪,看着远处的雨景,脸色更差了一些。
“卫妃可惜了。”
卫妃既是人与妖混血,或是祖上与妖结亲,传到卫妃这一代时,只是容貌美丽罢了,连一点妖术都不会,更无别的异常,只凭着有一丝妖族血脉,就认定她是妖族奸细,给予赐死,这未免太过无情。
但这样的皇帝,才是皇后认知中的帝王。
他对所有人的喜欢,都可以随时收回。
结发之妻,可以无视其痛苦,有才能的臣子,可能前几日还觉得是国之栋梁,几日之后,一纸诏书,就能下了大狱。
而对儿子,可能在皇帝心里重要一些,可感情是有,但真要挥刀铲除时,也可以咬着牙下达旨意。
这就是皇帝呀!





赝太子 第七百八十四章 赐死
“皇帝有没有怀疑代王?”皇后回忆着皇帝的表情、眼神和所说的话,这答案就自然而然的冒了出来。
代王数日前领了旨意,负责处理神祠,没多久,水云祠的事就被曝出来,以皇帝的性子,必会有所怀疑。
垂眸想着,凤辇已走回来,宫人有的撑着伞给遮雨,有的小心翼翼扶着皇后。
看了一眼跟上来大太监,身后还跟着小太监,小太监手里捧着一个托盘,走得稳稳当当,上面摆着酒壶酒杯,酒壶里不必说,就是赐给卫妃的毒酒了。
“将卫妃带上来。”皇后进了大殿,直接吩咐。
“是!”她的女官,虽不知道皇后在殿里跟皇上说些什么,又领了什么旨意回来,但只要看一看端一壶酒的小太监,跟浑身透着阴冷的大太监,身宫里的人,就大致猜到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竟要卫妃死!
这可是十几年来,第一个被赐死的高位妃嫔!
究竟出了什么事,竟严重到这程度?
所有人都脸色煞白,女官默默答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卫妃正坐在一个房间,靠着墙,听着外面的雨声噼啪,只要看一看她正揪着衣角的手,就知道她的内心很不平静。
“为何会这样?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才惹得皇上大怒?”卫妃在苏醒,就一直陷入在有些迷茫癫狂的情绪里,有些难以自拔。
毕竟任谁好好的妃子正做着,突然一口黑锅从天而降,让她从妃位直跌下去,都不会心情平静。
这件事,怎么想,都觉得怪异。
尤其是给她的罪名,用度奢侈,有过其位……这罪何等可笑?
她服侍皇上已二十余年,一向小心翼翼,就是妃位该有的享受,也不敢尽享,生怕连累了儿子名声不好,这样二十年,竟还被扣上这可笑罪名。
卫妃笑容苦涩,有一件事,她至今不敢去细想,那就是究竟是她连累了儿子,还是儿子连累了她。
其实无论是谁连累谁,母子都难有好下场,但只盼着就算真的被定罪,她的儿子能不被打击过甚。
“钱氏,有旨意来了,随我们去吧。”就在她想着这些时,有女官带着嬷嬷突然闯进来,冷冷说着。
原本削去妃位,她们虽不热情,还带着礼敬。
这时,脸色雪白,神情冰冷,让一直还心存侥幸的卫妃脸色立刻灰败。
但凡她还有起复的可能,这一向会见风使舵的宫人,就不可能对她是这个态度。
这些人既这样态度,就说明,她今日怕得不到什么好了。
卫妃颤颤巍巍扶墙起来,踉跄外走,没再多问这些宫人,看她们的态度,多问了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或会被打入冷宫吧。”卫妃路上想,这样结果实在让她难以接受,但她相信自己的无辜,也信儿子鲁王的能力,只要给一些时间缓冲,未必不能再让皇上回心转意。
她想着,到了大殿,先看到皇后表情复杂看着自己,随后看到了捧着一个木托盘,上面放着一壶酒一个酒杯的太监,卫妃脑袋顿时嗡地一下。
虽说着十几年就没有妃嫔被赐死,可闲来无事,听宫人讲讲前朝的故事,赐毒酒之类,耳朵都能听出茧子,她焉能猜不出这是来干什么?
“不……不会的……”卫妃一步步向后退去,不断摇着头。
“皇上不会这样对待我,不会的!”
“钱氏,皇上口谕,令本宫下懿旨,给你最后体面……你,准备上路吧,到时对外宣布你病去,会给你拟个谥号,以妃位下葬。”皇后叹一声,望着她说。
“不会的,皇上不会这样对待我,肯定是你!”卫妃已近疯魔,听到皇后声音,就猛看过去,恶狠狠说:“是你诬陷我!”
“大胆,这时还敢污蔑皇后,堵上她的嘴!”见她继续说下去,怕冒犯皇后,跟着回来一个太监一声令下,跟着他来小太监忙扑上去。
这太监又对皇后陪笑:“娘娘,您去里面等着吧,这里由奴婢来办!”
皇后也觉得心里不太滋味,看见几个太监扑上去按住卫妃,卫妃拼命挣扎,神色疯狂,不由一叹,朝着里去。
大太监回转过来,神色就变了冷漠,冷笑:“要不是皇后求情,你还有谥号?真是反咬一口!”
说着,一挥手。
就有人掰开卫氏的嘴,也不用杯子,直接拿着小酒壶的壶嘴往里灌。
“不……不!”
卫妃不想死,哪怕被人按着,也不妥协,拼命挣扎,毒酒给她灌下去,她趁旁人松懈,猛挣开了,呕的几声,将毒酒又吐出了大半。
大太监冷笑,也不介意:“何苦?全部老老实实喝了,毒发的厉害,还可以不那样痛苦就去了,现在这样,非要折腾一番,可是自找的,难受的还是你自己。”
就在大太监的注视下,卫妃开始还犹无头苍蝇,到处乱撞,试图冲出去,过了一会,就脸色大变,捂着肚子满地翻滚。
“啊,救我,疼!”
“好疼啊,娘救我,啊——”
“啊——”
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让不远处站着的宫人全瑟瑟发抖,脸色煞白。
大太监就这么看着,表情都不变一下。
不断翻滚、哀号着的卫妃,简直快没了人形,七窍流血不说,眼睛都要突出,双手更拼命抓着地面,因太疼了,指甲都抓得崩了,鲜血淋漓,到处都是她抓挠的血迹。
“娘娘,皇后娘娘,求你,求你告诉我,鲁王,我的儿,怎么了,怎么了。”
疼到一定程度,或是回光返照,她突然之间清醒了,也不在地上嚎哭了,对里面就爬去,就喊着。
有小太监要拦,大太监摆了摆手,阻止了。
“哎!”听着外面一声声,皇后终还没有忍心,出来了,走到了她的面前。
卫妃这时已撑不住,身子还在蠕动,见皇后过来,闪开昏眊的眼,话已经说不出来了。
“鲁王没有事,只是降为宁河王,还有个郡王。”
“没事就……”卫妃重重吐出最后一口气,声音就没了,但身体仍在抽搐,又过了一会,方再也不动了。
皇后弯着腰一动不动,良久,才站起身:“卫妃病故,本宫和皇上都不胜悲伤,奉旨,命礼部拟谥号,厚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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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太子 第七百八十五章 宁河王
大太监向皇后磕首,说:“娘娘,奴婢还得继续办差事,前朝有过赐死而不死,按照规矩,还得填验尸格。”
皇后看不出表情,只是点了点首,就进去了,到了里面,就听着“噗”一声,一滴血落在地上。
这是指甲刺入了自己肉里。
“太子,娘就是拼了命,也不会让你的儿子代王,落到这下场。”
外面,一个太监凑过去,摸了一下鼻息,又取出了银针,对着她的脚心刺了下,回头禀报:“卫妃病去了。”
“既病去了,就按照规矩迅速收敛,早点移出去,就移到原来的宫里,不能冲撞了皇后娘娘,等雨停了通知礼部。”
大太监说着,心中一叹,既是择日以妃位下葬,虽知相对来说也是草草,但至少还保持着最后位份。
鲁王府
雨声噼啪,马顺德带着数骑纵马疾奔,抵达大门口。
“马公公!”守着鲁王府一个百户,正与几个队正说话,见来的是马顺德,立刻就迎出来,恭敬行礼。
“您这样匆忙到来,可是有什么旨意?”
马顺德已翻身下马,将马缰绳扔给一个侍卫,一边向里,一边掏出一个令牌晃了晃,说:“自然是有旨意,你们几个,立刻带人,将整个鲁王府都围起来,一个都不许放出去!今日是要有个了结了!”
在马顺德怀里就放着来宣读的圣旨,待今日过去,京城内格局就又要变一变了。
百户连同几个队正听到这话,都心一跳,马顺德这话,虽不算是明着说,但也算是提醒了。
难道今日鲁王一家就要交待在府里了,跟十几年前的太子一样?
妈呀,这可是摊上大事了!
其实任谁都不想干这种斩杀皇室成员的事,谁知道过些年会不会翻案,皇上会不会后悔?
皇上后悔了,只会迁怒当时杀人的“刀”,太子死后没几年,当初杀戮皇孙的几个百户,不就都莫名其妙死了?
是病死还算好,保留着体面,有罪处置才是一手空空,什么都没落得。
不过这时,再是心里惴惴,但干的就是这工作,职责所在,也无从抗拒,百户咽了口水,应着:“卑职遵命。”
马顺德也脸沉似水,还好,不是杀鲁王,就算这样,也必和鲁王结了深仇,可这是无可奈何的事。
“为什么不把这差事给赵公?”马顺德大步流星闯进去,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抵达了鲁王处。
鲁王作亲王,哪怕一向行事低调,但该有的都有,王府很大,正院更修得气派,光是这一个院子,就能站着几百人都不会嫌挤。
而院子前的小广场上,可以容纳更多人。
“将六爷府上所有妻妾管事仆从全都召集到这里来,咱家有话要说!”马顺德出示了可以调集甲兵的令牌,尖着嗓子说。
“王爷!”仆人赵柱听到这话,急急折返,进了屋,对坐在榻上沉默不语的鲁王说了外面情况,问:“现在该怎么办?”
“扶我出去。”鲁王咬着牙,从榻上起来,腿却有些发软,临到这种时候了,全身都在颤抖。
他狠狠拍了一下大腿,痛恨自己的软弱,但直到这一刻,“终于轮到我了”的绝望,才让他终于感觉到无力,明白了什么才叫皇权。
原本觉得,自己是鲁王,筹谋多年,还笑看两个哥哥狗咬狗,自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实在顺风顺水,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脱离了父皇的掌控,再过几年,就算父皇察觉到自己的小动作,也拿自己没办法了。
却没想到,如今面对父皇,他竟依旧这般无力,不说别的,竟连面对可能的结果都瑟瑟发抖,这样软弱的自己,真的可以吗?
“君臣父子,唉,这就是皇权么?”
“此意谁能知汝,一笑傲王侯。”
“上次读这词,还觉得甚好,现在才知,这不过是矫情。”
被扶着走出屋,外面雨势已小了一些,但仍下着,被召集来的人里,有妻妾,王府管家仆人,几乎人都到齐了,全都面现惶惶之色,在雨中站着,衣裳湿透了也不敢说什么,实在是狼狈。
鲁王站在台阶上,这样的场景,让他很难不去想十几年前的事。
“太子当年是不是也是这样?难道我也是这样的命运?”
“难道我满府的人,也要被杀戮一光?等着我的,是赐死的圣旨?”
“六爷,还不听旨!”马顺德面无表情,拿面而立,看了鲁王一眼,尖着声音催促。
“儿臣恭迎圣喻。”鲁王在赵柱搀扶下,颤巍巍走下去,与一众王府中人一起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国之刑属三千,其罪莫大于不孝,小民无知,犯者犹鲜,况尔鲁王乃朕之子,本宜率训义,以迪四方。”
“而母妃有疾,乃忘探望,饮酣沉酗,可谓肆情鄙行,达于朕听。”
“虽是朕子,若苟贷法,何以教天下哉,宜左迁爵秩,下领宁河王,以省其非,钦此!”
马顺德拿出一卷圣旨,展开站在台阶上朗声念,圣旨很短,也不是鲁王所认为的赐死灭门,原来改封为郡王。
宁河王,虽降了一级,但比起他之前想到下场已是好了太多,算得上是很好的一个结果了。
鲁王心下一松,直接瘫在了地上,地面上都是雨水,他也不介意,只觉得压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被搬开了。
太好了,自己还能活着,只是降为郡王!
不仅是鲁王松了一口气,身后跪着的妻妾也个个松了口气。
鲁王能想到十几年前太子一家灭门惨案,难道她们就想不到?
她们也想到了,还被吓得不轻,如今知道不过王爷从亲王被降为了郡王,依旧还是王爷,最多是等级低了些,这已是很好的结果,起码她们还能保住命,甚至还能过着荣华富贵生活,不会死,不会受苦,这已再好不过的事了。
鲁王妃……不,现在该说是宁河王妃,她见丈夫瘫在那里,而上面宣旨的太监还等着,忙推了丈夫一把:“王爷!”
宁河王这才醒过神,对,要接旨!
新出炉的宁河王忙爬起来,先让仆人用手帕给他快速清理了一下手,就上前接旨。
“儿臣接旨!”
“宁河王,这圣旨还请拿好了。”马顺德看他一眼,意有所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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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太子 第七百八十六章 母妃薨了
这话还不如不说,宁河王才接过圣旨,听到这话,手就是一抖,险些没将圣旨掉在地上,忙用手指抓牢,勉强笑着:“公公说的是,本王定会好好供着圣旨。”
马顺德目显怜悯,很明显,宁河王还不懂啥意思,不再多废话,而看了看宁河王身后的这些人,狞笑问:“你府上的人都在了?”
宁河王回身仔细看了一遍:“都在……”
又看了看,犹豫着:“似乎就桂先生不在。”
他现在已是劫后余生,不想再横生枝节得罪人,太监问了,就如实说。
“用不用我让人找一找桂先生?”宁河王还这样问。
马顺德冷冷说着:“不必有劳宁河王了。”
随后就高喝:“圣上口喻,宁河王有过,也是小人进谗之故,除宁河王和宁河王妻妾,王府所有府卫奴婢仆人幕僚清客尽数有罪,法不容赦,全部诛杀,一个不留!”
“是!”早就听了命令围住的甲兵,齐声喝着,瞬间拔刀,就对着周围的仆人丫鬟砍了上去。
“啊,王爷救命!”
“饶命……啊!”
“不要,救我,王妃,救救奴婢吧!”
一时之间,宁河王府成了人间地狱,只听一声“杀”,大郑开国未久,皇城司或侍卫,都是精锐,刀光一片,“轰”一声,掀起满天的血花喷薄。
杀奴仆就和赶一群羊一样,刺斩劈戳之处,喷涌着血泉,大部分人都哭喊着受死,不敢有丝毫抵抗。
府兵中亦有性格刚强,不肯受死的人拔刀反击,但只见“噗噗”连声,甲兵投出了长矛,就算府兵中有武功,立时有数人惨叫被钉死在地。
投出长矛,侍卫一拥而上,数刀从各个角度砍下,惨叫声不断响起,一府兵一声吼叫,拼命格开这几刀。
不料旁又有三个人高喊:“杀!”
三刀一齐劈下,这人大声惨叫着,不由自主跪了下来,要使尽全力挣扎站起,刚一直身,又听到一片整齐大叫:“杀!”
“噗,噗,噗!”
又是长刀入肉的声音令人心寒,这人闷哼一声跌了下去,这时横错交抵的尸体在堆成个小坡,流动的血汇集成小溪。
曾经的鲁王,现在的宁河王,意识到自己面前发生了什么,嘴唇抖了抖,什么也没说,他能活下来都是侥幸,也幸好妻儿无事,别人……哎,别人,他也没法护住了。
因不忍去看,宁河王只能闭上了眼。
摊上了血脉混淆的事,就算事后发现血统没问题,以父皇的性格,也不可能不发火。
不能冲着确定是亲儿子的人发,自己府上的这些人就首当其冲了。
会有这样的结果,跟被搜出的那词也脱不了关系吧?
到底是谁害了他?竟然能模仿出连他都分辨不出的字迹?
“王爷救我!王爷!”就在他闭着眼努力不去看府中,衣服突然被人抓住,耳边的惨号声,让宁河王下意识睁开了眼。
“赵柱……”
贴身仆人赵柱,身上中了二刀,血葫芦一样,正抓着自己的衣服哀求着,但下一刻,就被人扯着头发拖走,一个五两的银子滚落在地。
“杀!”
就在距离不远,一刀落下,人头滚落,尸体倒地,喷出血与早就红的雨混在一起,刺痛了宁河王的眼。
在更远的处,还有人哭嚎着,惨叫着,王府管家、管事,侍女,嬷嬷,小厮,还有住在府里的幕僚清客,纷纷成了刀下鬼。
被杀的是多年培养出的势力,他们一个个倒下,宁河王的脸色青白,都化为了麻木。
转眼,就没有站的人,只有此起彼伏哀呼惨号,可随着一个个补刀,这惨叫也响了片刻,就再没了声息。
整个王府还活着,除了宁河王本人,就只有他的妻妾儿女,儿女都不大,小小的两三个,都是庶女庶子,被几个年纪大些选侍紧紧搂在怀里。
王妃则神情木然,细看,也在全身发抖。
宁河王看一眼他们,想问母亲,但无论是浑身沾血的甲兵,还是面上冷漠的太监,都让他实在不敢张这个嘴。
他才起身,又黯然跌坐在了台阶上。
冰凉刺骨的感觉蔓延到全身,但他现在全身发软,也没有奴婢仆从扶着,哪里还能奢求更多?
马顺德见他这样,也不说什么,只望着现场。
本来一切很顺利,突然远处似乎有着骚动,马顺德就是一拧眉,朝那个方向看去,只见一阵大乱,为首者挥着剑,带着数人杀了出去,血光喷涌,带着甲兵竟然一时抵抗不住。
“公公!”一个甲兵跑来报告:“侧门有人抵抗,且杀了多人,冲出去了!”
马顺德顿时狞笑:“宁河王,你招揽的好贼子——还不去追?”
不用说,这个人应该就是他出来时,被皇城司提醒,可能是桂峻熙的幕僚了。
立刻就有人奉命,大批人群涌过去。
宁河王府内已是“清理”的差不多,马顺德也不愿意看这尸堆,就要离开,宁河王突然之间涌起了勇气,喊住了。
“宁河王还有事?”马顺德回身问。
宁河王就问:“请问公公,我母妃怎么了?”
“怎么,卫妃患症已十数日了,时好时不好,太医几次视事,今夜还是薨了,王爷没有伺疾,因此皇上大怒削爵,宁河王还不自省么?”大太监惊讶说,说完,就转身。
自己刚出宫时,前去给卫妃赐毒酒的人也才跟皇后回去,宁河王在府里困着,就算能有消息来源,又如何这么快得知?
但皇上说是,就是了,卫妃必不是“暴卒”,而是久病不治。
“母妃薨了……”
宁海王目光如痴,有些茫然望着远处,喃喃,突然之间,想明白了圣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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