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酒桃花凉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大牙的虫虫
那人一身雪白里衣上沾染斑驳血迹,一头未束的银发披散,精致的五官在跳跃的火光中像极了传说中的山野精魅。
极致的美丽与冰冷,越发显得怪异。
不安在他们每个人心里蔓延,他们仿佛能感受到男子滔天的怒气,脊背发凉汗毛竖起。
他们大约二十几人均受过训练,却还是敌不过仅拿一块石头的诡异男子。
妖人的身后卧着一只两人高的大狐狸,大狐狸眸泛红光低声嘶吼着,银白色的皮毛上沾染着血迹。
看得出来妖人在保护他的妖兽,妖兽的前肢露出骨肉受伤不轻。
“你们也是伤霖霖的么”古薏头微扬脸上染血犹如绽开了的梅花,声音冰冷。
手中的石头沾满了粘稠的血,在火光中像极了宝石。
“大人这人多半是妖人,怎么办”一士兵持刀不敢上前,这个男子太诡异了。
若不是他留手估计早被……
“死了那么多的无辜的村民,怎能轻易放过这妖人上!”被称为大人的人挥剑冲在前面,吼着。
 
第一百零四章 小手段
大理寺的监牢深处,古薏面色苍白地躺着。
身下是柔软的薄被,牢中有简单的陈设,在这个一酷刑著称的监牢已算是不错的待遇。
腹部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换上囚服也不减他身上的半分风度。
狱卒对这个人颇为照顾,毕竟人家是梵古的三皇子,虽犯案也不能出半分差错,不然他们第一个跑不了。
古薏不傻,那么多巧合撞在一起没有人在背后谋划是不可能的。
看狱卒的态度自己的身份已被公开,接下来迎接他的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
无非被遣送回梵古,这些他都不在乎。他焦虑的是自从自己被关押她就再没有出现过,是对自己失望了吗
监牢突然呈现诡异的寂静中,古薏嗅着空气中弥散的浅香,眸光深沉。
“殿下看来过的不错。“轻飘飘的声音传来,让古薏瞳孔微缩。
“是你”古薏似乎是在求证,来人做狱卒装扮不抬头也知道是谁。
“说过殿下该归了,殿下不听。我受你母后所托,便使了些小手段。“来人语调轻松,低下身子将食盒里的饭菜依次递出,不是潮公子又是谁
“小手段让天下人都以为我是妖么“古薏冷笑。
“殿下言重了,事态还没有发展到天下人皆知的局面。不过……”潮公子有意停顿,不过你若一意孤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不清楚了。
“威胁我”古薏抬眸盯着潮公子,他很讨厌被人威胁。
威胁他的人一定是个威胁,是威胁就要除掉。
潮公子笑而不语,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消失不留一丝气息。
城郊被燃烧殆尽的小村庄,空气中依旧弥漫着焦糊味,让人有些反胃。
东方月胧走在布满白色石灰的骸骨中眉头紧皱,收拾的太干净利落了,让她从何处下手
闭眸回忆当时村庄内的场景,大火……遍地的尸体……散落的刀叉、棍棒……都是村人常用的东西,还有什么?
当时东方月胧心中不安哪里顾得上细看,忽然觉察到一股气息的靠近。
猛然睁开了眸子看到来人,竟是衣着干练的枚儿。
狼牙已经还她还来找自己做什么
“你不是一直想找机会将他送走么现在刚好,你又愁什么“枚儿摸着下巴打量粉黛未施的人。
果然还是那么美,美得动人,可惜生了一副女儿身。
“是,我想让他走,但我要让他走得干净。“东方月胧没有心思陪枚儿打哑谜,这件事她前后想过。
有很多疑点,古薏的心思她多少明白。
古薏断然不敢在自己面前杀人……那天活着的官兵是最好的证明。
古薏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杀人,她和霖霖心意相通能感受到它的愤怒。
霖霖天性善良定然不会主动招惹村民,若村民进山无意间撞上倒也不无可能。
“倒是看不懂你。”枚儿双手环抱,看东方月胧自找麻烦。
“你呢整天神出鬼没在忙什么“东方月胧头也不抬地发问,残骸……村庄一共有一百三十一口人,而尸体只有不到八十人,那剩下的人去哪了
“教训一帮小人。“枚儿冷冷开口,听得出咬牙的声音。
东方月胧听此挑眉倒没怎么留心枚儿口中的小人,左右不过丹图尼宫斗。
若东方月胧早些注意到这些,或许后来的事就不会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东方月胧在天黑前赶了回去,刚下马车就瞧见站在后门的人。
见她下马车那人便迎了上去,手中还牵着一羸弱的幼童。
“青颜怎么了”注意到阮青颜表情凝重,东方月胧不觉皱起眉头。
“月胧是在
第一百零五章 厌恶至极
霜落枯叶,百草皆伏。
风萧瑟,叶飘零。
伶人楼凭栏而坐的人,一身张扬红衣墨发微束眸敛,以食指叩击木质扶手打着拍子。
台下已换了美人,美人裹及地柳色长裙含眉垂首含泫欲滴,云袖甩出念词清冽凄婉,让人心出几分怜悯。
不时滑动的喉结又证明伶人演技的精妙,东方月胧视线由伶人转到刚入楼还未落坐的人身上。
东方月胧饮尽杯中浅茶再抬眸已只剩冰冷,仿佛那人感觉到她冰冷的视线回首。
两人的视线对上一个无声浅笑,一个略显深沉。
东方月胧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侧身步入幽静的雅间。
潮公子推门而入,室内宽敞明亮,浅青色的熏香飘散并不见那抹艳影。
眉头皱起,抬头打开手中白面折扇挡住那人劈头一掌。
毫无修饰的匕首闪着冷色,在她掌心翻转亦如她眸中冷色。
潮公子尽数格挡,嘴抿成一条直线能感受到她眸中冷色下的暴怒。
她真的……生气了
片刻房间内的轻纱细帛被尽数割断,纷飞迷蒙了视线。
落地两人同时收收对立,仿佛刚才的生死相搏并不存在。
“剩下的人去哪了”东方月胧收起匕首,声音清冽有种空灵之感。
“果然瞒不过你,剩下的人在古薏殿下返回梵古时自会归来。”潮公子垂着头看着被刮花的扇面,扇骨乃精铁若制竟被她生生割断了一半。
她是有多么想取他性命
“这里难道是你撒野的地方”东方月胧勾唇冷笑,莫不是她沉寂太久了便以为她好欺负了
语落伏兵起,手持弓弩的官兵鱼贯而入,将潮公子团团围住。
为首的正是持剑而立的南宫晨浩。
“潮公子走一躺吧。”南宫晨浩面上挂着温和的笑,像一把深藏的利剑,含而不露。
潮公子收起残破的扇骨,眸中带着些玩味。
光一个东方月胧就够难缠,再加上南宫晨浩就是师父也难脱身。
潮公子没有抵抗,走到门口无视肩上利剑止步。
“东方月胧,其实我蛮欣赏你的。”潮公子低声开口。
“刚好,我对你厌恶……至极。”东方月胧冷冷吐出几字。
潮公子似乎已料到她的回答,扯了抹自嘲的笑被压着前行。
不知何时楼内已空,只剩台上的佳人低吟浅唱。
“梨花似雪草如烟,春在秦淮两岸边,一带妆楼临水盖,家家粉影照婵娟……
金粉未消亡,闻得六朝香,满天涯烟草断人肠怕催花信紧,风风雨雨,误了春光。
恰便似桃片逐雪涛,柳絮随风飘。袖掩春风面,黄昏出汉朝。萧条,满被尘无人扫。寂寥,花开独自瞧……
秋水长天人过少,冷清清的落照,剩一树柳弯腰……”(选自百度文库《桃花扇》)
东方月胧望着台上的伶人,竟有一种身处戏中之感。
伶人楼的管事是名中年女子,眉目清秀裹着一身深蓝色长裙显得成熟干练,轻步上了楼梯来到东方月胧的面前。
“主人今日有事脱不开身,让您空等了。”管事俯身一礼,莫名让东方月胧想到了涟衣。
“无妨,今日叨扰代某谢过你家主人。”东方月胧依栏托腮,将一枚琥珀色珠子掷到女子的掌中。
女子抚摸着触感温滑的珠子,眸轻敛还未待她回神便听到一声清脆的叫好声。
“好!”
东方月胧抚掌而笑,随手摘下腰间呈含月型的玉佩,掷了下去算是打赏。
台下佳人回眸一笑,收袖余音缭绕,一曲终了。
“怎么称呼”东方月胧回首打量着伶人楼的管事,五官端正身姿修长倒是管事的一把好手。
“奴青衣。”青衣微微俯身,表示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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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所谓皇族
大理寺的监牢一向以酷刑著称,阴森潮湿只闻或粗重或幽浅的呻吟声,没有大声呼号。
潮公子被绑在刑架上,血浸染了他单薄破碎的囚衣。
墨发凌乱盖住了,他因疼痛失血而惨白的脸,脚下是一片混着血的盐水。
刺鼻的腥臭味难闻,南宫晨浩的脸色也不好。
“谁让你们用刑的”南宫晨浩皱眉,显然不太喜欢大理寺巡捕的办事方式。
“殿……殿下照旧例……”一个狱卒哆嗦开口。
按照旧例送来的囚犯是要上刑给个下马威的,当然身份特殊的不会。
“照例审问。”另外一个声音接过,身着者玄色深蓝色包边的人衣着干练,显然是大理寺巡捕的头领。
“那他招了么”南宫晨浩挑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位大理寺的少卿。
衣着干练一丝不苟不卑不亢,容貌只能称得上中上等。
一双剑眉生得倒是英武,顾家长子顾万霆。
“下官失职请责罚。”顾万霆行礼请罪,犯人嘴硬的很,无论怎么用刑都没有用。
“你们下去吧。”南宫晨浩摆手让其余人都下去。
“诺。”其他人很有眼色,行礼退下。
片刻监牢内仅剩他们二人,监牢内又恢复了平静。
“别装了,本宫知道你醒着。”南宫晨浩坐下扣击木桌,听到一声呲笑。
潮公子勾唇让他开口想得倒美,悠悠转醒。
“就算是我又如何你找得到证据吗”潮公子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嘲讽。
“皇族想杀谁从来都不需要所谓的证据。”南宫晨浩轻笑他想潮公子死,随便编个理由都行,比如敌国奸细。
潮公子闻言抬头望着安坐的人,眸光寒冷如冰。
“这就是皇族呐……”潮公子嘲讽开口,带着深深的冷意。
“你想知道月胧为什么会对你厌恶至极吗”南宫晨浩起身,他身为男子如何不懂他那句欣赏的含义。
“为什么”潮公子似乎来了兴致,追问了一句。
“因为你闯入她的领地,动了她在意的人。”南宫晨浩在他耳边低语,如引诱人的魔鬼。
潮公子面色一僵,眸微垂。
动了她在意的人吗
中午暖阳照的人昏昏欲睡,监牢内的狱卒有几个发呆打哈欠悄。
无声息中一个身影如落叶般,飘进潮公子所在的监牢。
缌以手掩面,看到虚弱的人浅浅一笑。
“劳烦小师叔跑一趟,潮还死不了。”潮公子支起身体,丝毫没有半分狼狈的样子,潮公子有些警惕地看着来人。
来人一身青灰道袍,抱着一只碧眼猫。和那日一样的装扮,这次她眸中少了那日的凌厉。
“把银丸给我,我就帮你。”缌有些尴尬地捏了捏怀中碧眼猫的耳朵,她的目的有这么明显么
还是说她今日表现的还不够和善
“真的吗什么都帮我包括……”潮公子最后几个字唇语。
说完便露出一个十分温暖的笑容,像一抹阳光在他脸上绽放,在这阴暗潮湿的监牢里显得弥为珍贵。
“这个呀,真的很难。我只能做到不阻拦,不揭穿。”缌被他温暖的笑所感染,莫名很想去抱下他。
他那么种温暖而又让人心疼的笑容,不过她忍住了。
但是他所做的一切,最终的恶果都由他承受。看到他那么干净温暖的笑容,缌有些心疼。
然而他的事,她不能插手,不管不问是她能做的最大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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