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王妃不怕冷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子虚沐林
我呆呆地站在大殿上缓不过神,这时荀澈回过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轻轻咳嗽了一声,我才反应过来。
我“噗通—”一声跪地,有些颤抖地对皇上说,“谢皇上隆恩。”
许是怕我再次摔倒,这次荀澈刻意走过来扶我起身,这细心的举动让我产生种感觉,一种想跟他恩爱到白头的感觉……
荀澈带着我给各位妃嫔按位分奉茶,后宫的妃嫔真是千姿百态,看得我眼花缭乱,当我到了最后一位娘娘面前时,我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做“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眼前这位虽然位分不高,但身上这种清新脱俗的气质不由得想让人去靠近。
她看着我,眼泪在眼圈打转,激动地一把抓起我的手,将一只玉镯戴在了我手上,正当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时,离皇后位置最近的岳贵妃开口了,“呦,姐妹们都瞧瞧,皇后娘娘都没来得及赏赐呢,这么着急就把传家宝给儿媳妇套手上了,这是真怕别人不知道是王爷的生母啊!”
原来这才是荀澈的亲娘,见皇后脸色有些不悦,她赶紧解释道,“姐姐误会了,妹妹不是这个意思。”只见我身边的荀澈此刻浑身散发着怒火。
“不是这个意思那还能是什么意思”岳贵妃步步紧逼,根本不管别人的感受继续说,“皇上,您看茹懿妹妹多放肆,根本不把长幼尊卑放在眼里。”
“大胆!敢在皇后之前赏赐,简直不成体统!罚茹懿回去闭门思过半个月,没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望!退下吧!”荀澈母亲默默退了出去,此时荀澈的双手已经紧紧地攥住了拳头。
“父皇,您——”
“好了,朕乏了,都退下吧。”不等荀澈说出口,皇上便转身离去,岳贵妃一脸得意洋洋地看向荀澈,荀澈顾不得我,愤然转身而去。
当我拖着笨重的脚步找到荀澈的时候,正瞧见他面前站着一位女子,远远望去,荀澈眼底竟是温柔,女子匆匆说了几句便转身离去,留下荀澈一人呆呆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一副爱而
第三章 恍若初见
每个人在自己的生命中必定有所期盼,于我来说,就是想竭尽所能带着爹娘逃离那个给我带来所有不幸的殷家村。
听闻当年边塞人屡屡来我鼑朝边境烧杀掠夺,致使我娘不得不流移失所去逃荒避难,途中遇到了同样逃命的我爹慕容席,一路上他们相依相伴、惺惺相惜,好不容易安全地逃到了殷家村,就在这里拜了堂、安了家。
因为我爹是落第书生,所以在村里谋了份教书先生的差事,我娘则还是干着本行:上山采草药晒干来卖贴补家用,日子虽不富裕却也还过得去,至少在村里受人尊重,而这一切都被我的出生所打破,仅仅只是因为我的煞阴命格,就被认定为不详。
爹娘的营生虽说可以勉强保住,可代价却是要把我“隔离”到村子里最僻静的角落,他们心下知道委屈了我,但是为了生活却也是敢怒不敢言,我心里都知道,所以我从未怪过他们。
我跟娘背负着同一个秘密,那就是我的亲外公其实是边塞人,由于鼑朝跟边塞之间的矛盾属于历史遗留问题,直到如今也没得到完全的解决,皇帝明令禁止鼑朝与边塞通婚,所以我跟我娘都不敢声张,连爹都被瞒得死死的。
据娘说外公是一个风流潇洒的边塞诗人,生性不受拘束喜欢游历四方,也正因如此,免遭奸人迫害,外公成了家族唯一的幸存者,他很快变卖了所有家当离开了故乡,不料途中遇到路匪,所有钱财被洗劫一空,而外公也奄奄一息地倒在路边。
幸而被路过的外婆发现外公尚有一丝气息便把他救下带回了家,由于外婆家祖上便是郎中,精通草药原理,不假时日便医好了外公,外公对外婆感激有加,一来二去,两个人走在了一起,第二年便生下了我娘。
外婆本以为外公会为了她、为了他们的家甘愿安度一生,谁知在我娘十岁那年,外公狠心抛弃妻女继续游走四方,惹得外婆害了相思病,三年后便抑郁而终。
这些事是每次娘来看我偷偷讲给我听的,每当讲到外婆的结局,娘都忍不住抽泣,娘说外公留给她的唯一印象便是这一脑子想忘都忘不掉的边塞语。
娘平时不敢跟任何人讲,只得每次来看我的时候悄悄教给我,只当给我解闷儿了,我也非常喜欢学习边塞语,也许身体里流着外公的血,我学起来一点都不吃力。
我对我那位风流倜傥的诗人外公倍感好奇,我幻想着有一天能与他重逢,然后操着我这口流利的边塞语亲自问问他,当年为什么要狠心抛下外婆跟我娘。
可是娘不许我跟任何人提起我会边塞语的事,她说要是传出去了,是要被当成细作杀头的,其实不用娘细说,我也懂得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我从不声张。
除了边塞语,我唯一的爱好就是收集奇形怪状的石头,我喜欢石头,每块石头都那么独特、刚毅,像极了我,无数个夜晚,我独自一人在村子里最偏僻的角落被吓得瑟瑟发抖都没吭过一声,因为我知道我要坚强,我不能让任何看不起我的人看笑话。
我从没想到的是,这看起来一成不变的生活居然真能在一夜之间就被打破,那天是我十五岁的生辰,天色刚刚见黑,娘就提着大包小包东西来到我住的地方。
“娘,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您快回吧,免得被那些个嚼舌头的看见了又该说您把不祥之气带回去了。”我接过娘手里的东西,转过身去倒了杯水。
“他们都去隔壁村看戏了,今天是你的生辰,娘特意你带了些吃的用的来,你看你又瘦了。”娘心疼地用她那双粗糙的手一遍遍摸着我的脸颊,继续说,“我的宛儿,我的孩子,真是委屈你了,我跟你爹对不起你啊!”娘说着湿了眼眶。
“娘莫忧伤,孩儿怎会怪您跟爹爹,孩儿在这一个人想学边塞语就学边塞语,想捡石头就捡石头,乐得自在,等有朝一日孩儿定想办法带爹娘远离这里,去接你们过好日子,爹娘再不用低声下气地看别人眼色过日子了!”
我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看着娘,娘也被我说的乐了,她连连点头说道,“娘的好孩子,娘的好孩子。”
话音刚落,院子里的门突然之间被重重地推开,紧接着一阵吵闹却又有规律的脚步声踏进了院子。
“谁”我下意识地把娘护在了身后,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屋子的门也被一下子推开。
“姑,姑娘可是殷家村里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阴刻有着煞阴命格的慕容宛”
领头说话的一副年长者的模样,身着绿色绸缎袍,脚踏黑色金丝纹高筒靴,头上戴顶在我看来甚是奇怪的帽子,特别是这个说话的声音语调,更是介于男女之间,让人好不舒服。
“正是,请问您是”我心生出诸多疑虑,不论是福是祸,该来的终究会来……
“怪不得,怪不得一靠近就感受到一股寒凉之气,错不了,就是你看,跪下!接——”
还不等这老人家说完,娘一听说要我跪下,当即便慌了神,她赶忙上前“噗通—”一声跪在那老人家面前,紧紧抱住他大腿,带着哭腔说,“大人饶命啊!小女年岁尚浅,煞阴命格不是她的错,她以为此受了诸多罪了,怪我!都怪我!大人您抓我!抓我!”
“想必这位就是慕容姑娘的令堂吧您先把我的腿放开!我是让她跪下接旨,不是要抓她!怎么还不跪”
一听不是要抓我而是要接旨,娘松开了手,我一
第二章 雪上加霜
虽然一直以来我都不受荀澈的待见,但平日里在王府中我对待下人们都还算不错,所以当听到荀澈要把我拖入刑房重打三十大鞭时,并无一人呼应。
荀澈见此状起身就把我房中的桌子一脚踹翻,大声地嘶吼着,“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王妃拖出去!都活够了吗”
“不用你拖,我自己会走。”为了不让荀澈迁怒下人们,我自己挣扎着起身,小娥见状赶忙过来借着给我穿鞋的功夫,轻轻地唤句,“王妃,你——”
“闭嘴。”不等她开口,我把她的话堵了回去,“谁都不许跟着我!”我故意说给小娥听,之后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连外衣都没披就拖着我那瘦弱到不堪一击的身躯倔强地一步步往外走。
“外面天寒地冻,王妃且披把这披风披好了再去吧。”小娥哽咽着去拿我的披风。
我回头看了看荀澈,他皱着眉头满脸都写着“不耐烦”三个字,我立刻制止住小娥,“不必,谁不知道我的身子是没温度的,不怕冷。”
“来啊!本王要亲自去监刑,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有没有你这张嘴这么硬!”荀澈说着用力地甩了甩衣袖,一把推开挡在他前面的我,大步流星地走向刑房。
我到刑房的时候,荀澈已经坐好了,他双眼充满血丝,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说道,“慕容宛,你现在后悔求饶还来得及,别等到用了刑再来怪本王不跟你讲夫妻情面。”
“呵呵,荀澈,到了这个地步,你觉得你我之间还有一丝一毫情面可讲吗休要再废话,动手吧!”我说着主动站到了他对面的刑架前,伸出双臂,闭起眼睛。
大抵是没见过如我这般性子的女子,我说完话,荀澈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逼我我不想伤害任何人,为什么你们每次都要去伤害真正对我好的人你要的荣华富贵我都给你了,你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王妃了,你还想怎样”
“你就跟他们一样,这般见不得本王好当初在边塞要不是澐儿舍命相救本王早就死了你知道吗!”荀澈说着抓起桌子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摔得粉碎,正如我这颗心一般。
我再也听不下去,睁开眼,一字一句地对着他说,“当初对,当初我嫁到王府是拿自己来换荣华富贵的,我对你没有丝毫真心,只有你的澐儿是舍命救你行了吧这样你满意吗”
“闭嘴!慕容宛,本王最瞧不得的就是你这幅自视清高的穷酸模样,让人厌恶至极!有你在一天,本王就永远摆脱不了这种耻辱感!”荀澈说这句话的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他始终在意着我卑微的出身。
与其在这里受他的辱,倒不如痛痛快快死了的好,我已经无法形容自己内心的感觉,只想不断地刺激他,“好啊,既如此,你便趁此机会杀了我啊,动手啊,你还在等什么你留下我保不齐哪天你的澐儿就会死在我手里不是吗”
“动手!”荀澈说得没有犹豫,在他心里不能触碰的底线,就是岑澐。
当第一鞭落在我身上的那瞬间,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火辣辣的疼痛向全身蔓延开来,第二鞭落下后,我几乎皮开肉绽,我疼得浑身发抖,额头不断冒出冷汗,我两只手都攥紧拳头,任指甲把手心抠出了血。
即便我如此这般狼狈,我也在荀澈面前死死地咬紧牙关没坑一声,打到第五鞭的时候,我看到了自己身上溅起的血花、被牙齿咬出血的嘴唇、被指甲抠出血的手心,同时在滴滴答答淌出鲜血。
现在的我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血人”,即使这样,我都没叫喊过一声、流过一滴泪、求过一句绕……荀澈看到这起身离开,我已经不想去想他是看厌了,还是看嫌弃了……
鞭子继续如数落在我身上,只是明显感觉力道轻了许多,我心里明白这是下人们心疼我,只是我已经没有力气去说话了,数不清是在打第几鞭的时候,我晕了过去,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我又回到了殷家村,那个我自记事开始便想逃离的噩梦般的地方……
“慕容宛是扫把星!我娘不许我跟她玩!”
“我娘也不许!她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阴刻出生的不祥人,谁靠近她谁倒霉!”
“那我们拿石头打这个扫把星!”
噼里啪啦,不断有石子砸向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小女孩拼命地跑,拼命地跑,跑向村子里最偏僻的一个角落,后面三个小女孩边打边追,嘴里还念念有词,被打的小女孩想躲都躲不掉。
那便是六岁时的我,追我的就是我生平最讨厌的三副嘴脸,从小到大欺负我欺负得罪厉害的三个人,我眼看着她们追赶小时候的我,很想上去狠狠地揍她们一顿,可惜我浑身发不出任何力气。
六岁时候的我就在我眼前跑着跑着摔倒了,无助地趴在地上哭,而那三个讨厌的人仍不肯罢休,继续往我身上扔石头,直到她们累了、厌了,才朝趴在地上的我做了鬼脸,各自跑回家去……
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阴刻出生的煞阴命格,让我背负着“扫把星”的名号自出生之日起便被全村人“发配”到村子里最偏僻的角落承受着我尽的凌辱与孤独,渡过了整个悲惨的孩童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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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来者不善
寒冬数九,荀澈已纳边塞侧妃月余,我自他们大婚那日起便一病不起,他都没过来瞧过我哪怕是一眼,而对侧妃,就连吃穿都特意寻得边塞厨子跟裁缝来迎合她的口味。
在这偌大的贤王府,我这个王妃的存在就好像透明的一般入不进任何人的眼。
御医说我是忧伤过度导致肝气郁结,需好生调养一番,荀澈才不在乎,只要我不死,哪怕病倒在床上一辈子也与他无干。这便是我嫁的夫君,最关键的是,我没得选。
“王,王妃,侧妃她,她正往咱们正阳宫方向走来。”我的贴身侍婢小娥气喘吁吁地说着,时不时还用眼睛打量着我,欲言又止。
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冷笑了两声回应道,“一切照往常一样便好。”
小娥听了我的话便退下了,果然,一会儿功夫,边塞侧妃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妾身岑澐给王妃姐姐请安。”说是请安,身子只是微微蹲下不到规制的一半,见我躺着连眼皮都没抬,她继续说道,“姐姐病了这许久,我早说要来探望,可奈何每次都要被王爷拦下,担心姐姐过了病气给我,今儿趁王爷出门,我特意来看看姐姐。”
岑澐嘴角微微上扬,与其说是来探病的,不如说她就是来挑衅的。我不慌不忙地说,“小娥,扶我起来。”小娥赶忙上前扶起病恹恹的我,见我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浑身虚弱无力,岑澐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往后退了退。
“若是为了在皇上面前为你们求赐婚的事来谢我,那妹妹倒不如直接去谢荀澈,毕竟这都是他拿我爹娘的身家性命威胁换来的。”我说着又咳嗽了两声,岑澐下意识地又往后退了两步。
见我说话丝毫不客气,岑澐清了清嗓子开始转移话题,“瞧,这光顾着说话差点都忘了,妹妹给姐姐带了补药,珍儿,快,带着小娥下去给王妃熬制。”
岑澐给珍儿使了个眼色,我也朝着小娥点了点头表示应允,两个侍婢退了出去,房间就剩下我们两个人。我知道该来的,终究会来。
我打破了沉默,开门见山地说,“妹妹把丫头们都支走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好,爽快!我今天来就是提醒你,什么事该做该怎么做才不至于颜面尽失!”
这边塞侧妃果然不是善类,大婚当日为恐她心下不快,荀澈直接免了她向我奉茶的礼制,命我待在正阳宫不准出去,今天算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她就给我个下马威。
我顺着她的话说道,“哦那依妹妹有何高见”我用着不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
岑澐换了副发狠的嘴脸对我说,“别装了!既然你不识好歹,我不怕实话告诉你,我今天来,就是要你在王爷心中跌入万劫不复之地!”
“哈哈哈哈哈——”我突然大笑起来。
“你,你笑什么”岑澐边说边眯着眼睛、歪着头盯着我,似乎在窥探我的内心。
我笑什么我当然是在笑她不了解荀澈,跌入万劫不复之地真是可笑,我得在他心中有地位才能往下跌啊……岑澐连这个都不知道,就敢来威胁我。
见我丝毫没被她的话影响,岑澐恼羞成怒,“笑吧,趁着还能笑就尽情地笑吧!一会怕是你想哭都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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