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君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贰蛋
这惊天动地的喊声,将地上的灰尘卷起,还似要将天上的黑云都给震散。
赵洞庭微微摆手,三军立刻肃穆。
他大声说道:“诸位为我大宋浴血搏杀,英勇抗敌,辛苦了!”
说着,他看向城墙上的李元秀。
李元秀端着酒到他旁边。
赵洞庭倒一杯酒,端在手里,又道:“不过……这杯酒,朕要先敬我大宋阵亡的将士们。他们随朕来到这碙州荒岛,忠心耿耿护卫在朕左右,朕确没有能耐带着他们回去,是朕的过错。这杯酒,敬英烈、敬亡魂!愿他们的魂能护佑我等,让我等驱逐元贼,光复大宋!”
说罢,他将杯中的酒饮尽。
城头下的将士听清楚他的这番话,不禁动容,大声喝道:“敬亡魂!”
一个个将士饮尽杯中的酒。
一声声敬亡魂响彻在整个行宫南城墙前面。
乌云滚荡,似是那些将士的亡魂在回应,在竭力高呼驱逐元贼,光复大宋。
无数三军将士落泪,更有人跪倒在地。
那些阵亡的将士中,有他们的亲人、兄弟,甚至还有父亲、儿子。
等到呐喊声逐渐停歇,赵洞庭才又倒一杯酒,朗声道:“这杯酒,朕再敬你们。敬你们的忠肝义胆,敬你们的英勇顽强。朕初登大宝,能有你们护佑在朕左右,是大宋之幸,是朕之幸。朕只愿,有生之年能带着你们这群狼虎之师行千里,归故土!”
说完,赵洞庭又饮尽杯中酒。
他年岁幼小,身子骨又向来不好,此时连饮两杯,脸上已是露出潮红。
“归故土!”
“归故土!”
将士们大声高呼,其中夹杂着无数的哽咽。
流离海外,难望故土。他们中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梦中见到故土,然后霍然惊醒,默默垂泪。
是心中的忠义支撑着他们随朝廷来到碙州岛,也是心中的忠义,才支撑着他们活到现在。
没有谁不想再回到那个地方,那个繁荣的临安。
那威严壮阔的皇城,那宽敞无比的禁军操练场,那有着卖艺人耍杂技的天桥,那有着众多斗鸡斗蛐蛐游手好闲人士聚集的曲家巷子,还有那夜夜无数花船摇曳的南湖,那搔首弄姿的花魁们。
当然,最为想念的,还是自己的家,那或许简陋,却总是能让人觉得温馨的家。
越来越多的将士哽咽出声,甚至嚎啕大哭,多是那些从临安追随过来的禁卫。
就连城墙上的臣子们,也有不少忍不住垂泪。
赵洞庭再倒一杯酒,端在手中,“这杯酒,朕不敬天,不敬地,是为元贼准备的断头酒。有朝一日,朕定让元贼有如此杯!”
说罢,赵洞庭将手中酒杯重重砸下城头。
城头下,岳鹏、苏泉荡、柳弘屹等将领热泪盈眶,纷纷砸下手中瓷碗。连降将完
060.亡魂忠勇禀天知
醉醺醺的赵洞庭被李元秀扶着匆匆送往寝宫里去。
南宋将士们的吼声兀自不绝,直到走出许远,才听不真切。
杨淑妃留在城墙,主持众臣、士卒饮宴。
三军将士开怀畅饮,特别是那些禁军,自离开临安以后,他们还从未这般大快朵颐过。
颖儿、乐婵、乐舞自然也是跟着赵洞庭回宫。
赵洞庭是真醉了,被颖儿轻柔放在床上,嘴里还在碎碎呢喃。
起初尚且还听不清楚他念叨的什么,逐渐的他声音越来越大,却是让得乐婵清冷的脸蛋倏的通红起来。
赵洞庭的嘴里,竟是在念叨着她的名字。
她感觉得到皇帝亲近自己,但没想过他睡梦中都会念及自己的名字,而且是念个不停。
连乐舞的脸色都不禁古怪起来,眼神在赵洞庭和自家姐姐身上来回看着。
颖儿也是偷偷去瞟乐婵,俏脸也是有些晕红。
她却是知道自家这皇上有些早熟。
李元秀尴尬笑道:“呵、呵呵,看来乐婵姑娘很是得皇上喜欢啊……”
乐婵被两女瞧着,又听李元秀这么说,只差没掩面而逃。她清冷,但往往这样的女人面皮更薄。
不多时,她被乐舞拽着悄悄走出赵洞庭寝宫。
南宋时候的女人多数十多岁便懂些那种事情,乐舞也懂,走到外面,轻声问乐婵道:“姐姐,你说皇上该不会是喜欢你吧”
乐婵嘤咛一声,面色更红,嗔道:“你这妮子,瞎说什么,皇上还那般小,我……”
乐舞却道:“那娘亲还比父亲也要大上几岁呢!”
乐婵沉默下来。
过半晌,她叹息着道:“不要再瞎说了,他是皇上。而且,姐姐已有婚约。”
她恍然发觉赵洞庭对自己的亲近竟可能是因为爱慕,心头也有些复杂。
那时候娃娃亲、指腹为婚、童养媳遍地皆是,十多岁便谈婚论嫁的也不在少数,有皇族十多岁就生有子嗣的,她倒也不觉得奇怪。真要说,也只能说是皇上有些早熟而已。
乐舞瞧瞧姐姐神色,又问:“姐姐,那你喜欢皇上么”
乐婵眼神有些恍惚。
她无法忘记那也他喝令士卒放自己和妹妹离开时的坦然,无法忘记他轻轻依偎在自己怀中的温柔,无法忘记他在自己面前刻意殷勤时的无赖,更无法忘记他举剑高呼时的豪情。若他是个伟岸青年,自己多半会倾心于他吧,只可惜,他却还是个孩子。
脑子里划过种种画面,乐婵轻轻叹道:“我只是将皇上当成弟弟对待。”
“噢……”
乐舞轻轻低下头,没再说话。
两女都怔怔出神。
赵洞庭到傍晚时分才醒来,瞧见颖儿、乐舞、李元秀都在旁侧,却不见乐婵,问道:“乐婵呢”
他还在回味刚刚的梦,乐婵依偎在自己怀中,前方是绵延无尽的南宋将士,那是何等畅意人生。
乐舞微微嘟着嘴答道:“我姐姐回家去了。”
赵洞庭愣住,“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回家去了”
乐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颖儿在旁边红着脸道:“皇上在睡梦中呼唤乐婵妹妹的名字,可能她有些不好意思吧……”
乐婵要比她稍小几个月,也是十八的年纪。
“啊”
赵洞庭听到这话,不禁瞠目结舌,“朕刚刚在梦中喊了乐婵的名字”
随即他心头不禁有些焦虑起来。乐婵听到自己在梦中喊她,就这么回去了,也不知道她心里是什么想法。
赵洞庭知道,乐婵肯定已经看出来自己的心思了。
他也恨自己重生到这小屁孩身上,连谈个恋爱都不方便,但也无可奈何。
时间匆匆如白驹过隙,转眼过去几天。
乐婵离开,赵洞庭全心扑在政事上,将新政推行到底。那些降卒遣散的遣散,愿意留在军中的则是被分配到各个军中。
甚至有些雷州士卒都被赵洞庭遣散。
他有严令,家中有父母弱小无人照顾者,不得入伍。
他不想穷兵黩武,那不是长久的路。
对于完颜章等元军降卒,他吃过元军哗变的亏,不愿再留,让他们自行离开。
但是,当让苏刘义将这命令颁布下去后,完颜章却是到议政殿外求见。
赵洞庭从苏刘义嘴里得知他大战时呼喝那些元军哗变降卒的事,对这个金国的统帅还是有些好感的。微微沉吟过后,还是将他宣进殿来。
完颜章进殿便叩,“降将完颜章叩见皇上。”
赵洞庭见他自称降将,说道:“完颜将军,朕不是已让你等离开么你怎的还来见朕”
完颜章道:“完颜章请求皇上,让我同往雷州!以期北伐!”
赵洞庭奇怪道:“你要伐元”
完颜章苦笑道:“我本是金国将领,元军破我家园。我……我也是一时糊涂,才降了元军。”
赵洞庭道:“你也想夺回家园”
完颜章再度叩倒,“完颜章愿为皇上先锋,只求皇上日后能让我女真族有生息之地。”
“好!”
赵洞庭见他面色
061.班师雷州
这日的西流渡口分外热闹。
皇上两战大捷且将于今日班师雷州府的消息早已传遍坊间。革离君最近几年来厉兵秣马,强拉壮丁,早已让得是怨声载道,民不聊生,对于皇帝的到来,民众们心中是充满殷切与希望的。
而且这些日子文丞相的兵马收服整个雷州,驱贼人,灭强盗,短短时间内就让得雷州秩序空前良好,更是让民众对南宋朝廷好感十足。
又恰恰这日天朗气清,民众自是成群结队早早赶到西流渡口,准备一睹皇上军伍的威风。
人山人海,摩肩擦踵,小贩趁着机会穿梭叫卖不绝。
热闹中,也不知道是谁率先喊了声,“皇上的船队来了。”
民众们都向海面上看去,却是什么都没有。
原来是有小孩玩的狼来了的把戏。
不过十来秒,就听得这小孩被父母胖揍的哭泣叫喊声,民众轰笑。可却有越来越多的小孩争先效仿起来,一声声皇上来了的童稚声音就快要盖过那些小贩的叫卖声。
小孩子嬉戏玩闹,沿着岸堤奔跑,家长在后边边骂边追,更是热闹非凡。
文天祥留在雷州府的兵马士卒此时在渡口沿岸整军以待,又沿着渡口连接的南渡河绵延到看不清的河道远处。朝廷早有旨意下来,皇上船队将沿着西流渡口到南渡河,再到雷州府内陆,在中途登陆,直往雷州府衙,也就是知州府。
文丞相,不,应该说是文军机令有严令,务必让皇上和百姓们都看到他们的虎虎军威,是以,个个兴**士卒都是昂首挺胸,不论是穿着甲胄、头戴红樱、背披红披的将领统帅,还是穿着布甲,只是简单扎着头发的下等士卒,尽皆神采奕奕。
他们将民众拦在后头,岸堤两米内都被禁严。
这倒不是怕有人伤着皇帝,而是怕群情激动,有人被挤落到水里去。
“来了!”
“来了!”
过数十分钟,忽的有人接连惊呼。
海面上船队徐徐驶来,前方二十艘战船一字排开为首,浩浩荡荡,纵横千米,遮天蔽日。
南宋战船光是俘获元军和雷州军的就有足足六百多艘,再有文天祥的战船,加起来更是足足有八百多艘。八百多艘宽、高达十米,长达三十米的战船结阵是个什么概念
就算这些战船无缝衔接,摆在海面上那也足矣让人瞠目结舌,当真像是滔天巨浪从海上涌来。
民众们先是激动,随即被这船阵的气势镇住,又逐渐静默下去,连那些小孩都不在嬉戏打闹,俱是鼓着眼睛看着缓缓驶来的船阵。
船阵到西流渡口沿岸忽然止住,一众兴**将士单膝跪地,喝声如雷,“叩见皇上!”
民众们跟着跪倒,喊声此起彼伏,“叩见皇上。”
那时候的皇权之盛是难以想象的,即便南宋危亡,这些民众也万万不敢对赵洞庭有任何不敬。皇权不可渎的思想早已经深植他们的脑海。不是那些权柄在握的大官,根本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赵洞庭自然没有再站在船头,也怕有武林高手暗算自己。他坐在船舱里,听着这一声声的呐喊,思绪有些飘远起来。以前他是传媒公司老板,只需要关心公司上百号人有没有饭吃,现在他作为大宋皇帝,却得心系万千黎民百姓。
这些呼喊声中,都带着期待和渴望。
“哒、哒、哒……”
赵洞庭的右手中指无意识地轻轻扣响书案,已是在想如何治理雷州,才能让雷州百姓生活尽快富裕安定下来。这两年革离君的所作所为他也有所耳闻,民间几乎被他搜刮空了。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军卒倒戈于他。
战争不是仅仅兵锋所指就可以的,没有安定的后方,前方再如何百战百胜也没有用。
过数分钟,船阵阵型缓缓变动,三船出阵,并列而行,驶向南渡河河道。
民众眼睛时刻盯着那艘挂着无数龙旗的龙船。只是始终没能瞧见皇帝打开窗子,当下心中稍有失望,却也更觉得皇帝威严。
船队所到之处,沿岸的士卒、百姓尽皆跪倒,山呼万岁。
战船船阵在南渡河上缓缓而行,逐渐挤满河道,绵延十余里。
只有最后文天祥的百艘兴**战船和柳弘屹黄龙军的护州军战船停留在渡口。
护州军原本就是拱卫西流渡口的,营地便在这里。
龙舟四周的战船上旗甲林立,护卫森严,弓箭手穆然而立,时刻注视着岸边的风吹草动。
皇上班师雷州,容不得出现半点乱子。
两岸兴**士卒用长枪牢牢将群情荡漾的民众挡在后头。
虽然民众中夹杂有些用布包裹着兵刃的练家子,但此时也没人敢冒犯龙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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