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潜龙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伪戒
正道潜龙
作者:伪戒
一件枪案,
一名卧底横死街头。
……
一位办案人,
曾在庄严的国徽下宣誓。
……
命运的路口,一位孪生兄弟粉墨登场,引出一段孤独且热血的故事……
梦回1998!
兄弟还在,青春还在,我们从这里再次扬帆起航,铸就下一个辉煌!
————
唯一指定公共账号:伪戒
序章 最后一条传呼
腊月寒冬,冷风呼啸。
东北h市,南岗市场边上的公用电话厅内,一名穿着皮夹克,梳着贴头皮短发的青年,左手插进裤兜内把玩着仿,右手拿着冰凉的铁壳电话,双眼不停向四周张望,静静听着电话内的忙音。
喂?
几秒钟过后,一个中年的声音在电话听筒内泛起。
是我。青年听到电话接通,双眼再次向四周扫了一圈后补充道:今晚十点干活儿,我和大老王他们来的,一共七个人,五把枪。
按照老方法办,我们抓捕的时候,你带着两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往我这边跑,我开个道让你跑出去。电话内的中年,略微沉吟半晌的吩咐道。
我这个活儿算是干不完了,是吗?青年声音沙哑,目光有些反感的问道。
把大老王的老板办妥,我让你回来。
知道了。青年咬牙回了一句,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站在电话厅内,青年从裤兜里掏出三五香烟,双眼略显犹豫的看了几眼公用电话后,最终还是拿起听筒,在键盘上拨了126寻呼台。
您好,126寻呼台。客服很快接通了电话。
您好,帮我呼一下96686,留言,明晚到家,来火车站接我!青年话语简洁。
留姓名吗?
留,哥,沈恩赐。
好的,沈先生。
谢谢!
话音落,沈恩赐挂断电话,大步流星的就走出公共电话亭,消失在了寒风似刀的黑夜中。
半小时后,沈恩赐返回南岗市场旁边的旅馆包房内,看见有六个男子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大老王,这是干啥啊?沈恩赐愣了一下后问道。
能干啥?干活呗!大老王穿上皮夹克回了一句。
不是十点吗?
大哥让提前了。大老王双眼盯着沈恩赐,脸上泛着笑意问道:你干啥去了?
我不跟你说了吗?明天完事儿,我得回家一趟。沈恩赐表情不变的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冲大老王比划了一下说道:链子卖了,换点现金。
艹,你缺钱跟我说啊?我给你拿就完了呗。大老王拍着沈恩赐的肩膀,歪脖问道:怎么的,小泽,跟我还不好意思张嘴啊?
没有,养家的钱,不用你们帮我,呵呵!沈恩赐咧嘴一笑。
行,那收拾收拾,咱走了。大老王催促了一句。
话音落,沈恩赐内心打鼓,因为他不知道计划提前了,但此刻明显已经丧失了再次单独行动的机会。
快点,收拾完就走了!大老王站在屋内催促了一声。
不抽签了吗?沈恩赐皱眉问道。
不用了,我们已经抽完了,小李开枪,你在外面望风。大老王言语随意的回应道。
沈恩赐愣了一下后,只轻点了点头,也就没再说什么。
江北,喜力建材中心大院外侧,沈恩赐戴着口罩,右手插兜紧握着仿,双眼瞟向五十米开外的胡同,只见自己的同伙站在一辆破旧的桑塔纳2000旁边正冲自己这边看着。
沈恩赐皱了皱眉,目光变得焦躁了起来。
亢亢亢亢!
突兀间,一阵枪响从大院内传来,沈恩赐打了个激灵。
再过二十秒,大老王等人戴着口罩就从围墙翻了出来,并且冲沈恩赐问道:小泽,看见门口有人出来吗?
没有啊!沈恩赐回过神后,摇了摇头。
艹他妈的,小的跑了。大老王骂了一句。
东西拿到了吗?沈恩赐扶了下大老王后问道。
拿到了!
人呢!沈恩赐又问。
干死了!大老王吐了口痰,话语无比轻松的回了一句。
干死了??怎么给干死了,大哥不是只让拿东西吗?沈恩赐满眼惊愕。
妈了个b的,他还手,我一急眼就给整死了。大老王依旧面不改色的回了一声,
沈恩赐听到这话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但还是强迫自己镇定,迈步就与大老王等人向桑塔纳2000方向跑去。
狂奔五十米后,众人来到汽车旁边,随即大老王将身上的帆布包扔进后备箱,摆手招呼道:快走!
沈恩赐扫了一眼众人,本能的就要上后面的面包车。
来,小泽,你上我这台车!大老王喊了一声。
啊?好!沈恩赐一愣后,迈步就走到桑塔纳2000的后座位置,张嘴冲大老王说道:你往里面坐坐!
如果十点干活,你说,这警察会不会来?大老王坐在车内,嘴角泛着邪魅的笑意突然问道。
!沈恩赐一愣。
啪!
紧跟着,大老王拿起仿就顶在了沈恩赐的脑门。
!沈恩赐霎时间呆愣在了原地。
是不是你,都他妈是你了。
老王!沈恩赐大吼,后退一步,伸手就抓向额头前方的枪口。
亢亢亢
一阵枪响,泛起在胡同。
001 那年寒冬是归期
98年的东北,虽然已经逐渐在大规模下岗潮的阵痛中慢慢恢复了一些,但还是留下了大批提早辍学,原本准备进入各工厂上班的无业青年男女。他们往往岁数都不大,文化水平偏低,虽有一些技术,但却已经无用武之地了。
h省,宾县县政府的大楼门前,热烈庆祝香港回归的大牌子虽然已经被雨水冲刷的有些掉色,但在这寒冬腊月的时节,皑皑白雪覆盖在红绸子上,也别有一番美感。
咚咚!
马达声音响起,一辆破旧的摩托车呼啸着停在路边,座子上的青年冻的耳朵通红,急匆匆拔掉钥匙,扭头就向四周观望了起来。
小泽,这儿呢!县政府对面的朝鲜饭馆门口,有人摆手喊了一声。
来了!小泽笑着点头,下车踢开摩托车的车蹬子,迈步就跑了过去。
朝鲜饭馆内。
小泽摘下皮手套,一边打着裤子上的雪霜,一边调侃道:就这个天儿,要一分钟不说话,都能给嘴冻上太冷了。
你怎么这么慢啊?贴近门口的桌子旁,有一穿着红色毛衣的青年笑着搭话。他叫沈烬南,是小泽的同族堂哥。
电瓶冻没电了,我现接的。小泽清理完身上的雪霜,迈步就走了过去。
来,过来坐。沈烬南招呼了一声后,就一边给小泽倒开水,一边冲着桌上的其他几人介绍道:这是我老弟,沈天泽,我三大爷家的孩子。
哎,小泽。
呵呵,小伙长的挺精神啊,来坐。
精神吗?我觉得我长的挺一般啊!小泽呲牙回了一句,大咧咧的就坐在了沈烬南的旁边。
你跟你哥一样不要脸!
哈哈!
众人闻声一笑。
沈天泽今年二十二岁,人长的浓眉大眼,五官端正,而且还极爱干净。他身上的这件棕色皮夹克,已经穿了三年,但依旧皮面光滑且泛着油亮;下身呢绒裤裤线笔直,连一个灰点都没有,小伙瞧着干净利索,很讨人喜欢。
哎,你不是不愿意跟我去砸杠吗,今儿怎么还主动要跟着呢?沈烬南扭头冲着小泽问了一句。
刷!
小泽闻声就将腰间的摩托罗拉汉显传呼递了过去,而沈烬南接过来扫了一眼后,就张嘴问道:你哥今儿要回来啊?
啊,他昨晚给我打的传呼。沈天泽有点不好意思的挠头一笑,趴在沈烬南的耳边回应道:我前两天认识一小姑娘整的身体空了,兜里也空了。呵呵,我大哥回来,我想给他买个梦特娇小衫,顺便安排安排他。
你这是人到棺材里了,才想起来存折还没带走呢,是不?沈烬南无语的骂道:跟我干一天,最多也就二三百块钱,他今晚就到家你拿啥安排啊?
我跟你干这一天,主要是让你先看看我的诚意。然后你要觉得行,就先给我透支半个月的人头钱呗。沈天泽龇牙说道。
艹,我觉得不行!沈烬南翻了翻白眼骂道:我他妈都不知道这活儿还能不能干上半个月呢!我给你透支,谁给我透支啊?
咱是不是哥们?是不是一个姓的?怎么求你点事儿,这么磨叽呢?就这点钱,你还怕我跑了啊?
恩,我怕!
别,你够意思,南哥!南哥,我爱你南哥,我以后晚上跟姑娘睡觉,都让她喊你名儿,行不行?沈天泽厚着脸皮商量道。
滚一边去!这都是你大哥,你怎么就对他这么好呢?我怎么就没见过你借钱安排我呢?沈烬南有点吃醋。
咱俩不是大宝天天见吗,他不是人在外地吗?
我就给你一千五昂!沈烬南只能无奈的回应道:我兜里也没多少了,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吧。
妥,实在不行,我给摩托卖了。沈天泽满意的点了点头问道:啥时候去啊?
吃完饭就走。
行。沈天泽闻声拿起筷子,低头就吃起了烤肉。
砸杠!
03年之前,东北某些无业青年的专业术语。它的意思很简单,主要是指一些没有合法性的人群,去某条特定道路上收取非正规养路费,而且主要集中在农村周边的土路,一般也是有当地村民的默许。
在这个年代,国家道路建设还不完善,很多跑长途的大车为了躲避收费站和超载罚款,一般都会选择在周边的农村土路行驶一段,然后过了收费站和交警岗再回到国道上。所以很多临近收费站的村子,都成了长途车的大马路。
如果只有一辆两辆行驶,那村民也不会说什么,可没日没夜的有车经过,一是会破坏了村里的行进路,大车跑几次,路上就压的全是车辙印儿和大坑;二是晚上也影响休息,所以很多村民都会找人在车辆经过的路段,支两张大桌子,强行收取过路费。但要价一般都不太高,大车司机为了避免麻烦,也愿意掏这个钱。
不过03年之后,高速逐一开通,这个活儿也就成了历史。
下午。
沈天泽跟着烬南来到了小王村,坐在冰天雪地的室外,裹着个军大衣,心里就琢磨了起来,晚上大哥到家,自己领他去哪儿潇洒。而砸杠收费的事儿都是别人在办,因为他有沈烬南的这层关系,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呆到晚上五点多钟,沈烬南从村里小卖部走回来,直接把小泽叫到了一旁,偷着给了他一千八百多现金。
这么多?沈天泽一愣。
一千五是我给的,三百多是今天的费用。沈烬南一边吃着火腿肠和面包,一边憨乎乎的说了一句。
三百多?今天总共才收了多少钱啊?沈天泽无语的问道。
没事儿,我给村里小六分的时候,偷着藏了一百多,你拿着,别吭声就完了。那几个人,一会我给个三十五十的就都打发走了。沈烬南摆手回应道:揣着吧!
他们不能不乐意吧?沈天泽皱眉问道。
啪!
沈烬南闹着玩似的从兜里掏出大卡簧,匪里匪气的说了一句:我接的活儿,他们听话就跟着挣钱;不听话,就都给我滚犊子。嗮脸,就地干倒!
你把那玩应收起来,你能不能成熟一点?!沈天泽一边查钱,一边斜眼损了一句。
我他妈要但凡成熟一点,都不能让你忽悠一千百八多。沈烬南两口就将面包吞进嘴里,随即摆手说道:去吧,时候不早了,你去接他吧,我一会回去找你俩!
那我走了昂?
恩,走吧!
晚上早点来!
行,我知道了!
话音落,兄弟二人正要分开,就有两台手扶拖拉机载着二十多个人,急匆匆的开了过来。
妈了个b的,谁叫沈烬南!拖拉机停下之后,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拎着一把镰刀就跳了下来。
咋了?沈天泽一愣。
找事儿是吧?沈烬南骂了一声,一边往前走,一边喊道:我是,咋的了?
就你叫沈烬南啊?壮汉撇着大嘴喝问了一句。
怎么的?
谁让你在这儿砸杠的?
村里的小六啊,怎么了?沈烬南领着自己的兄弟就迎了上去。
小六算个jb!这边都是我们收钱,你们不知道啊?壮汉一脚踢开拦在路中间的破旧书桌,摆手喊道:把钱给我,赶紧滚犊子!
兄弟,凡事儿总有先来后到吧?我们已经开始了,凭啥滚犊子?沈烬南的一个兄弟皱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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