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痕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山火之木
止非听她这样一说,顿时觉得有些尴尬,想来是对方竟误会了他们二人的关系。
他忙转了话头,说道:“冰枝姑姑似乎见过我们的这位朋友,若是知道她的行踪,可否告知一二。”
其实,对于云渊行踪止非并不关心。
可要是不闻不问,在别人眼里又似乎说不过去。
他只希望手里这条玄虺还有得救,不然他也只能将万象珠拿回重返归一宗,那就不知何时才能炼成乾坤蛟龙丹了。
归庭冷眼瞧着,像是可以参透止非的心思,却只站在一旁只字不提。
至于巫痕的伤,其他的都还好说,只是那灵核既然入口了,他也没有其他法子。
能化开灵核,眼下只有冰藤兰,再无其他。
“那个将旬是苍夜天狼族长的儿子,性情残暴凶狠异常。”冰枝叹了口气,想起被苍夜天狼挟持的情形,“他们这些年在林中屠杀妖灵,我不幸被擒时,他们还抓一个少女,大概就是你们的朋友。”
“那她人呢!”
巫痕抓着冰枝的衣袖,神情急切。
冰枝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将她扶住,一起对坐在地上。“你先坐下。”
大家不明所以,巫痕也只是按她所说,盘坐在地上,静等着她说出云渊的下落。
“我听苍夜部的那几小喽啰闲话,似乎是说要将她带到哭岩镇去。”冰枝见巫痕听完就要起身,立刻又将她按了下来。
冰枝说完这些话,双掌在身前画出一圆,顿时她的胸前便凝出一团冰蓝色的气焰。细细看去,那气焰之中是一颗透亮的晶石,是她的灵核。
巫痕不知她意欲何为,只微张着双唇,锁紧了蛾眉,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冰枝瞧着她的模样,淡淡地笑开。
那笑容从容淡定,竟让所有人都忽略了,她的双手已经在颤抖。
“这是我的,也是翠琼的。根茎化她,花叶化我,今日她去,我当相随。”
冰枝此刻的美,堪比天宫娇娥,莹莹蓝光映在她的脸上,笑颜逐渐变得透明起来。
尽管如此,冰枝的声音依旧还在她的耳边,“我将它炼化渡入你身体,你腹中的那些灵核尽能被克化了。”
“你……”
巫痕这才明了,冰枝已经不愿独自苟活于这玄域大地,再无法去过千万年一个人的生活,只是这一幕来的太突然了,竟让她哑然无语。
冰枝用尽最后的灵力,将一团如絮的水蓝色光蕴渡进了巫痕的身体。
渺渺兮,冰泉水流觞
遥遥兮,翠竹饮琼浆
枝若有曲,宛转心肠
双姝金兰,潋滟意荡
……
冰枝轻声哼唱,那是从前姊妹两个常常一起唱的曲,她的形容随着风点点消散,而那歌声似乎久久萦绕在林间。
懵懂间,巫痕似乎心开一窍,知晓了感情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那大概是无可言说的直
第十八章 寻路
林中溪流依旧潺潺流淌,若不是沼泽中那些坍倒的树木,巫痕会以为翠琼和冰枝从未出现过,苍夜部族也没有出现过。
可是,她现在神清气爽的站起来时,身旁却没有云渊的身影,心中不免更加落寞。
巫痕掸掉身上的泥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转头看向止非与归庭,丝毫不知道刚刚二人对峙了许久。
“哭岩镇在什么地方”她脑海中深深地刻着这几个字,那是冰枝最后留下的线索,是云渊所在的方向。
止非这会才把手中的琅琊剑收回背上,一边向前走去,一边回答道:“在妖冥交界之处。”
巫痕并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个地方,除了无影湖,这片称作断岳密林的林域,是她平生第二个踏足的地方。
她想跟上止非的脚步,却被归庭的声音拦了下来。“巫痕。”
“嗯你要去吗”巫痕转头望向他,此时还未能了解他眼中的担忧。
归庭亦如以往一样,温润亲和,他笑而不语摇了摇头。
巫痕不明所以,对他颔首行礼,心里只惦记着那个叫哭岩镇的地方,转身依旧朝止非的方向走去。
归庭闪身挡在她的面前,手中多了一枚翠色莲子坠,毫不忌讳的系在了她的绦带上。“有这个你随时都可以到化境来找我,任何人都没办法将它取下来,除了你我。”
“那,我收下了,等我找到云渊,一定好好报答你。”
巫痕相信自己的感觉,认识的每一个人,真心待自己的人,她都不会忘记。
她这一次真的离去了,归庭凝眉望着那黑紫色的倩影,口中默默叨念。
“都是孽。”
是啊,若不是那本他未毁的《辟心秘录》,如今便也就不用这般担忧了。
巫痕三两步便追上了止非,继续朝着远方迈进。
止非回头去看,之前归庭所站之处,已经空空如也。
……
所谓妖冥交界只是一个说法,要走出断岳密林,传说在定天山脉脚下,有一处小镇,那里有一条通往冥界的入口。
因断岳密林中多有妖灵,比邻之处又通往冥界,这一处小镇便没有明确的分界点,久而久之,那里便成了鱼龙混杂的灰色边界。
苍夜部族虽为先天仙兽,却极为喜欢游走在那处,偶尔捕食些低阶妖魅裹腹。
巫痕与止非并肩而行,瞧他健步如飞的样子,不禁疑问。
“你的腿伤好了”
“刚服过丹药,好了不少,撑到哭岩镇还是没问题的。”
止非看出她的疑心,只好扯个谎囫囵过去,“走出这林子怕还要些时候,若不快一些,恐怕云渊有危险。”
他这样一说,巫痕不禁胡思乱想起来,尽是苍夜残害云渊的景象,连忙晃了晃头,加紧了脚步。
“要多久才能到”她脚下未停,朝止非问道。
“这么一直走下去的话,多少也要走个四五天,如果是从密林上空御剑而行,一天左右便能到了。”止非嘴上这样说着,可却依旧面带愁容。
他继而又哀叹道:“只是你现在还是玄虺,无法腾空而行,我伤势未痊愈也无法御剑,只能走到哭岩镇再做打算了。”
这话说来也着实让巫痕无奈。
事实上,这只是止非在故意夸大,他不想再看到云渊在视线里晃悠,最好被苍夜部的生吞活剥才好。
……
而云渊赌气离开,也不过是逞一时之快,走出去不远便后了悔。可后悔也来不及了,厄奇随手化出一团迷雾,她便晕了过去。
再睁开眼时,云渊已经不知身处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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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拦路人(求票票,求收藏支持)
那束仙缠是出了名的宝器,只要被它缠上,就会如凡人一般脆弱,根本使不出丝毫的仙力。
将旬见云渊不死心,还在不停的挣扎,不禁冷嗤一声。
随后,他不耐烦的朝周遭望了一样,对侍立在侧的部众呼喝了一声。
“来人!把这个荒月部的给我关起。”他狠挥了衣袖,眼神阴冷的瞧着云渊,“明天我就送她去见见世面,让她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炼狱。”
说罢,他仰头大笑,笑得无比狰狞。
待他话音一落,就见五六个黑袍者赶上前来。根本不顾云渊的挣扎,直接将她抬了去。
“将旬,你这个卑鄙小人,有种就与我大战一场……”
她的声音越来越远,将旬望着消失在视野里的白影,不屑的嗤笑。
“呵呵,战一场,你也得有这个资格。”他站在原地,喃喃自语着。
……
……
云渊一时遭难,巫痕怎能不心急。
这一路他们都在往密林边缘行进,可是却半点云渊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几天下来,巫痕的性子越来越沉。
“苍夜的人到底在哪……”她一边疾步而行,一边自言自语着。
两边的树影不断向身后飞去,只见一抹黑紫的倩影在不断飞驰,身后还有一名仙家青年跟着。
止非跟在她身边,脚程也并不算慢,可是却发现巫痕的脚步几块。
“我们本就耽搁了不少时间,有和苍夜的人纠缠了许久,恐怕云渊早被他们的人带走了。”
他想打消巫痕寻找云渊的念头,可是却发现他说了也是白说,巫痕根本不打算放弃。
已经一连走了三四天,巫痕一点疲累的样子都没有,不知是不是灵核的效用。
反倒是他自己,渐渐显出了疲态。
见她依旧不停歇的赶着路,止非快走了两步,挡在了巫痕的跟前。
“已经走了四天了,停一停可好”止非确实有些累了,一路上偶有窜出的妖兽,都要斗一斗,实在虚耗过剩。
“可是……”
巫痕心急的很,可看止非的模样,确实脸色不佳。
他们一路往哭岩镇的方向而行,越诡异的气息越见浓郁,那些还未修成人型的妖精多半都在林中。
而脚下这里,似乎才是真正让人惧怕的地方。
她四下观望着,总觉有什么东西隐藏在暗处,可这一下看过去,却又看不出端倪。
她的体魄此时比更精进了不少,那些灵核确实起了不小的作用,加上还有万象珠,无时无刻在她身体中净化她的血脉。
所以,她还未发觉的时候,脚下步子已不自觉的轻快不少。
可再看止非,他的脸色却有些难看,这些天一路上遇到些零散的突袭者,他都一一击退,如今这会才露出疲惫的模样。
“到底还有多久才能到哭岩镇”巫痕朝止非问道。
止非望了望远处,回答说:“前面似乎没有路了,应该快到了吧。”
巫痕也不好再独自前行,只好将止非扶坐在树下,遥望着远处树丛的间隙,已经有了大片的亮光。
止非盘膝而坐,闭目调息开来。
直到感觉仙力有些许恢复,才缓缓睁开眼,巫痕一直守在他的身边。
两人起身朝不远处看去,他们确实快要走出这片阴沉的密林了。
“方向是没错,只是哭岩镇我没去过,入口并不是这么容易能找到。”他隐隐地感觉这地方不宜久留,起身对巫痕说。
“走吧,先过去看看。”说着,止非已经朝前方走去。
巫痕点了点头,没在多说,与他一同朝着光亮处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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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哭岩镇
“这位仙上生的好俊,我都快舍不得下手了呢。”
娇媚的声音未停,话语更加凌厉地说道:“你们快把身上那件宝贝留下,我好送你们上路哇。”
神秘的声音从风中传来,溶在耳边的风里,看来这人是冲着万象珠而来。
“孽障,还不速速现身。”
止非眉头不展,一双星眸四处搜寻,他双手握住琅琊剑,横在眼前,仔细提防着下一击的方向。
“我在这呢,呵呵呵。”
只听身后崖边传来一声娇呼。
止非立时转身挥剑扫去,一团似人似魔的黑烟袭迎面而来,即刻便被琅琊剑的剑气拦腰砍断散去。
可他还未及反应,身后突来一击重击,直将他击飞出去。
止非此时仙力尚未恢复,显然有所疏漏,这一招下来,他整个人便直朝着深渊坠去。
“止非!!!”
巫痕根本未见到人影,只看到止非被一团黑烟击落。她赶忙飞身扑了过去,牢牢拉住他的手,自己的另一只手死死抓在崖边。
两人悬在山崖上,如孤藤般摇晃。
她低头望着跌落的止非,咬着唇说道:“我拉你上来。”
巫痕趴在断崖的水边,碎石已将她手臂割出几条血印子,若是不觉疼那是假话,可眼下哪里还顾得了疼。
若是平时,止非早就腾空翻飞上来,可如今确实已经没有那个气力。
他抬头看着巫痕,忽然有些茫然。
那本该是一双风情万种的细目,可似乎从来不会摄人心魄,没有撩拨的妩媚,却永远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坚韧。
难道死期将至,竟还是被这玄虺所救吗止非自嘲地笑了笑。
这条玄虺他才寻得没多久,看来这会就要把自己的性命搭上了,想想真是有些不值,但这感觉又不那么真切。
人总是在生死攸关的时候,会灵光一现,将之前某一时的自己全盘否定。
正如此刻的止非,他竟觉得,如果自己一直都是个无人知晓的归一弟子,恐怕如今就不会这么落魄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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