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痕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山火之木
他没有停下,言语更加迫切,几近哀求地望着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夜宿
几人看着眼前的情形,也不知该如何劝解,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
忽而,克约巴伊的哭声停了下来,挣起身看着眼前的骆驼,未干的泪眼中满是惊喜。
“活了,哈鲁亚姆,真的活了!”骆驼的眼睛动了两下,开始有了细微的动作,腹部也轻轻缓缓地起伏起来。
克约巴伊又惊又喜,转过身抓着巫痕的手臂,兴奋地又哭又笑。
“你是龙,你是天神,你是哈鲁亚姆的救命恩人,太感谢你了我的神明。”
他开心地摇晃着巫痕的手臂,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的喜悦,止非却不着痕迹的将他扶到一边,不愿让他再触碰到巫痕。
“我愿意奉上我一半的家产,你们喜欢什么,尽管通通拿去,以表达我对你们的感激。”
克约巴伊抹了抹泪,复又回到骆驼的跟前,望着这个起死回生的老朋友,已经顾不得其他。
止非见云渊搀扶着巫痕,便也没有了伸手过去的意思,兀自站在一边,心里却仍是担心的要命。
“我们要你家财并无用处,只是如今入夜,我们在瓮镇找寻落脚点不容易,可否在这里借宿一夜。”
云渊扶着巫痕,已感觉她身子有些下沉,显得十分乏力,此时只想让她找个安宁的地方休息一番。
克约巴伊瞧出了巫痕为了帮他救活骆驼,已经失了不少血,整个人此时都没什么精神,不禁心里有些愧疚。
连忙将月亮招呼了过来,让他引着云渊与巫痕到客房去安顿下来,又派了两个婢女过去一同帮忙。
可止非并没有随他们一同离去,而是与克约巴伊回到了大厅,想要借此机会正好打听下瓮镇和百川书院的事情。
巫痕刚刚太过急进,逼出龙血的速度过快,所以才导致她现下如踩在浮云上一般,有些疲惫得使不上力。
“这都过去两百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样逞强,做事还是不管不顾。”云渊将她扶在床边,还是忍不住的数落起来。
犹记得当初在无影湖,不过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她也是这样不顾生死的贸然行事,心里当真是又生气又心疼。
可巫痕却不以为然,她心底澄净赤诚,遇到别人有求于自己,只要她能做到的,皆是全力相助。
这会虽然她有些乏力,可也不过是休养几息就可以缓过来的事,所以完全不在意云渊的唠叨。
她依旧扬着嘴角,扯着苍白的双唇,笑话着:“我的小云渊在这么唠唠叨叨下去,恐怕真是要变成个老太婆了。”
“就会贫嘴滑舌,你比我年长几十年,我若是老太婆了,你还能好到哪去。”
姐妹两人逗着嘴,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快一个时辰,巫痕一直未能安下心来休养生息,心心念念惦记着未出现的止非,可却又不愿意开口询问他的去向。
她也不知自己何时变得这样扭捏矫情,干脆闷气地躺在了床上,翻过身合上了眼睛,打算好好地睡上一觉,免得再胡思乱想。
云渊见她睡熟,方才走出门去,才出了房门,就瞧见止非站在廊下不远处。他望着这边的房门没有过来的意思,只是见云渊走出来,这才别过头朝另间客房走去。
这两人大抵是头一次这样闹别扭,云渊看在眼里觉得又着急又好笑,随即跟在止非身后直到了另一间客房。
“别待着了,还不过去看看,可别扰了我休息。”云渊脸上不露声色,进了屋以后,倒像是进了自己家门,此刻坐在了床边,一副欲
第一百八十七章 错过
巫痕的深情似可融化千年的玄冰,止非怎会不为此动容,似乎为了她,失去再多都很值得。
他不知此情何时而起,总之如今已在巫痕这里经弥足深陷了。
他翻身在上,垂着眼眸俯视着眼前娇容,想要低头去犒赏如此会说甜言蜜语的小嘴,却被巫痕抵住了胸膛。
“你一路疲累成那样,现在又来了精神。”
她娇嗔的模样如此喜人,止非不禁哑然失笑,扬起嘴角只在她朱唇上轻啄了一记,随后意味深长地说道:“那你可以多卖力些。”
巫痕将他推搡开,翻身又掉过头去,合了眼嘴里小声嘟囔着:“我也很乏了,需要养养神。”
她沉着眼眸,嘴角却不经意的扬起,忽觉腰上一紧,身后的人已经再度把她揽在了怀中。
可那人并没有睡意,声音也变得有些哀伤,“你用自己的龙血去救一只牲畜,值得吗”
“万物皆有灵,能将它救活,那就是值得的。”巫痕依旧未睁开眼,只是微动着双唇回应他。
在旁人眼中,也许她的所作所为有些痴傻,为了素不相识的人,为了一只低贱的牲畜,她竟然割手取血。
可在巫痕的心里,她完全没有去计较这些,只是心想着去救活一个生灵,仅此而已。
她身后的那人的手臂稍稍有些松动,随后便是微哑地声音:“那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呢”
止非的声音很轻,轻到即使两人靠得这么近,巫痕听起来却依然很吃力。可她依旧还是听清了止非的话,她的手抚在搂紧自己的那只手臂上,纤纤玉指不经意的在止非手背上抽动了一下。
“你不会死的,我会救活你的。”她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纵使会有千难万险,她也从不敢去想象止非死去的样子。
她不知道,止非如果拿不到蛟龙心头血,就无法换回仙魂而渐渐死去。可蛟龙若是没有心头血,也是一命呜呼,所以他们之中只能活一个。
止非没有在说下去,只是将手臂收得更紧,强忍住呼之欲出的眼泪,换来一声沉沉的叹息。
瓮镇的夜很短,不知过了多久,便是鸦雀枝上啼,朝曦催梦来。
三人辞别克约巴伊时,询问他百川书院的所在,竟没想到昨日所见那位老者便是国士褚禾。
“我的内陆语言,全是褚禾老先生所教,他是个非常博学的人。”克约巴伊需要经常走出瓮镇行商,所以在褚禾那些习得了不少知识,对此他非常的感谢,也非常的敬重这位老者。
这样的结果,让三人也格外开心,看来很快就能将“圣”字寻到,离目标又近了一大步。
他们坐在大厅之中,巫痕饮尽一杯甘甜的琼浆,开口问道:“那百川书院离这里远不远瓮镇太大了,不知道书院在什么地方。”
“并不远,我可以让月亮现在就带你们去。”
克约巴伊心底对巫痕是万分感激,所以也是竭尽全力的想要帮忙,随即开口把月亮招呼了过来。
一番叮嘱吩咐,三人告别了这位克约巴伊,随着月亮朝百川书院行去。
说是不远,可也走了许久,终于在一个颇有些破旧的院门前停下了脚步。这里并没有克约巴伊家那样的华丽,墙壁皆是土黄的石砖,与周边其他屋舍无异。
只是抬头便能看见,敞开的大门上面有块破旧的木匾,甚至连一层清油都未曾刷过,“百川书院”四个字也是简单刻在上面,没有丁点的颜色。
见有人前来,里面便有人迎出来,正是昨日唤褚禾回去的少年。
少年先是谨慎地瞧
第一百七十九章 褚禾
青年一身月白棉布长袍显的还算雅致,袖口领摆之处却是金丝绒线精绣的秋菊望月,不免显得有些故作清雅了。
青年学生先是拱手让了礼,可眉目眼神却不是正色,轻笑一声:“寅辖县城来往什么三教九流都有,前些日子才有人来捣乱,谁知你们是何目的。你们只说有要事求见夫子,可行为却轻浮无礼。”
这人说的头头是道,在座的不少人连连称是,又是一阵哄闹,恨不能嘴上生出刀子,将这三人诛杀当场。
照这样下去,巫痕不时就要发作,到时候恐怕闹出人命,止非连忙又开了口。
“我们是汝城镇北王的朋友,这里有前任光禄大夫温复的亲笔信,……”
止非一边说,一边朝腰封处伸手拿捏,可话说了一半再没有继续,这时才发现那封书信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从汝城到瓮镇路上十余日,又在瓮镇逗留了一晚,辗转这才到了寅辖县城,可那封温复亲笔写的介绍信,却不知遗落在了什么地方。
止非怔站在原地,面露难色,在身上摸索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那封信,看来是真的丢了。
那灰白衣袍的学子正等着下文,可看来止非的样子是没话可说了,见他拿不出所谓的信笺,登时气焰又嚣张了几分。
“我看你们就是故意来闹事的,登堂入室唐突无礼,还在这空口白牙的哄骗我们这群读书人。你说的信可在何处你们拿不出来,就快些离去,站在此处可真是脏了书院的地板!”
这人不依不饶,说出的话愈发激扬起来,仿佛这书院是他家所立,仿佛这里的一砖一木皆是神石仙树所造一般。于他眼中,眼中三人皆是登不得这地方的,说起话来连眼睛都要长到天灵盖上似的。
学堂之上还有众人,也非全是如这男子一般,有些人依旧安坐在自己的桌案前,或是根本不理会此事的,或是不赞同这男子言辞的,纷纷无奈的摇着头。
巫痕见这人模样虽然俊秀,可言辞却极其令人生厌,那言语之下的自命不凡之气一览无余,着实让她恼火。
她还未出手教训这猖狂男子,已有人站了出来,“韩兄此言过激了。”
说这话的男子个子不高,衣装也朴素,与三人拱手让礼的时候,便瞧见他宽袖的里衬还有个不太明显的补丁。
白衣男子瞧说话的是他,不禁冷嗤一声,一副满不在乎地模样。
“唐临你就不要在这里充什么好人了,倘若又是些来书院寻衅滋事的恶徒,你可担待的了么”
唤做唐临的男子也不动怒,言谈举止都十分有礼,走到跟前也不惧他,坦坦荡荡地模样比起韩姓男子,倒显高大起来。
他微笑着扬手,虚指门庭,说道:“这会快到了放学的时候,院门大开无人把守。他们若是寻衅而来,这位公子何必还欲拿书信,与你多言。他们大可直接出手,你可还能这样安然的站在此处闲话”
“谁知是不是扯的谎”韩其被他拂了面子,不免有些闷气,可学堂之上又不敢放肆。但让他吃瘪,心中自然不好受,咬着牙关,嘴里冒出这话来。
唐临依旧挂着和善的笑意,这副模样倒是有些褚禾的气度,对着韩其说道:“书院之中并无财宝,无非些典籍书册,难不成这三位是要骗书来的”
他边说着,边还朝着三人笑望了过来,只是三人知道他在打趣,不免也被他逗笑。
可他这样说完,倒是把韩其惹恼了起来,立时伸手抓起了他的衣领,大声喝道:“我看就是你勾结的他们!不然你
第一百八十章 过犹不及
褚禾见他三人皆是懵懂无状,笑意更浓:“仲来聪慧,道理通达,只是今日之事处理得不太妥当。”
听他自行开了口,巫痕更是好奇,随口便问:“我看他倒比那姓韩的学生懂事的多,有什么不妥的”
“韩其出言莽撞,他出来解围是一桩好事,可是其间调笑便将韩其置于尴尬之中,这是他一个错处。”褚禾话语轻缓,仿若一炉沉香让心觉平静,“其二,韩其被姑娘教训,他还为其辩解,看似调节却是他自己多出来的心思。”
巫痕似乎是明白了几分,可对他写的那字还是不解,复又抬了眼问道:“那为什么要写个‘过’字”
褚禾见她好问,也十分愿意解释给她听,随即捋了捋尽白的长须,答道:“有过即有错,也有过犹不及之意,可不正是他的错处。凡事做过头了,也并非是好事。”
众人这才明白其中含义,连连点头称是。
“那为何你只说他的错,却不说韩其的错,难不成你有心偏袒”巫痕心里觉得既然有错,也是韩其有错在先,可为何他却只将唐临留下来说教,却放了韩其回家。
听了这话,褚禾朗声大笑了几声,“我若留下韩其,他必要为了面子争执,我把仲来留下,他便会以为我是让仲来留下与我待客。自然回去要细细琢么,找寻自己何处有错,比我说上千言万语都有用。”
果不其然,这位褚夫子不仅学识道理明白的多,育人教导也有他自己的章法,将这些学生看得非常通透。
这下连巫痕这样不羁的一个人,也对他不禁心生敬佩。
“之前在瓮镇便见过诸位了,不知你们匆匆而来,是有何事所求”褚禾在踏进学堂前,便听到了他们的言语,此时也问了起来。
行了这么久,终于寻得褚禾,虽然中间有些波折,不过好歹还是见到了本人。
褚禾言简意赅,问得直接,说话间的功夫,已经将三人引到了内院。寅辖县城的百川书院比起瓮镇气派许多,但是院内布置的依然十分简朴,处处皆是浓浓地的书卷气息。
几人随他行至内院书房,已有书童奉上热茶,褚禾坐在自己的桌案前,听他们讲述着来龙去脉。
止非并未隐瞒,将三人的身份坦诚相告,只是没有赘述太多与温家多往。褚禾非常平静,并没因为他们不是凡人而感到意外。
他听止非讲完,这才悠悠地开了口:“温大人是个敏学之人,我们神交多年,也有过几面之缘。他与你们渊源颇深,即是朋友,一字之忙我定不在话下。”
随即,他从桌案的笔架上取了支笔,洋洋洒洒地书写起来。
巫痕起身疾步走到他的跟前,见案头纸上赫然写着一个“圣”,褚禾行事干脆,不禁让她心里十分感激。褚禾看她匆忙走来,脸上还显出急切之色,笑着把镇纸移开,将纸张递了过去。
那纸上之字,不似温元呈的字那般苍劲有力,也不似温复的字那样飘逸洒脱。却显得笔法雄秀,有如龙蛇入海,行云流水。
巫痕细细看着那“圣”字化为金色,溶进自己掌心,这一桩事算是了却了,不由得轻舒了口气。
原本事情已了就要辞别,可未等他们起身,褚禾却又开了口,“我听你们的意思,还需要找寻两人”
“确实。”求了字本不该再打扰,可止非见褚禾言下之意,似乎是有话要讲。“褚夫子可是心中有合适的人选”
他们如今对褚禾已是十分敬重,
第一百八十一章 魔气
等着褚禾的回答,可却见他不说话,巫痕心里急的很,连连催促起来“夫子你快说说啊,究竟这位老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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