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寻影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竹林梦客
其后青杏阴差阳错进了大丞相府,成了当今皇后入宫前及其后带入宫的婢子之一。
闻人今夕微微点首,心道此事无疑便是皇后所为了。
“七子,奴婢瞧着您为此事可没少忧虑。不如,用过早膳奴婢便陪您出去走走”
满月是看着一脸无何血色的闻人今夕,心中亦是为其着急。听闻昨夜还无法入眠,如今不趁天气良好出去走走,可当真会把人闷出病来。
闻人今夕也不反对,点首便说:“今日许是不会太冷,我们出去走走也好。”
于是用过早膳,二人便出了长安阁,可身后却无奈的跟着一个暮云。
闻人今夕不愿其跟着,可后者却言:“七子外出,奴婢若是不跟着,心中便有许多不踏实。”
以表看之,暮云是出于自己的职责,且还可看出其待主子是何等的用心。可细观其内,却也不难看出,她是为了监视闻人今夕的一举一动。
如此一出去,闻人今夕自然是心情未可放松,人便气不打一处来。
幸而满月平日里与她多有不和,见此状,便骂道:“又欲偷懒了不是我陪七子出去走走、散散心,你无故跟出来偷懒做什么莫非是闲着宫里无事做”
满月那有模有样的呵叱令闻人今夕忍俊不禁,背对着二人便欲笑出声来。
“七子,我们走。”满月拉过闻人今夕,可心中依旧不满,“整日就知道跟着偷懒,也不瞧瞧自己跟着有用处!”
拉着闻人今夕走时,还不忘回头狠狠地瞪一眼身后的暮云。
闻人今夕正欲大笑,却又听得满月小声言说:“其实她无非就是想盯着七子。”
闻人今夕突兀一定脚,回头看了一眼长安阁门口处,见暮云已然不在,方回首,心道原来满月亦是早已知晓此事。
为了试探一番满月是否对自己坦诚,闻人今夕便问道:“你似乎很不喜钟离千岁,能告知我此为何故”
满月亦是沉思许久,方低沉着声音答道:“钟离千岁是间接害死我娘的凶手,当初若不是他下令不准未洗完衣的宫女吃饭,奴婢的母亲亦不会如此饿死。”
满月声音极其低沉,似乎那是她最不愿提及之事。且如此一来,便也印证了符斜曾经所言,满月确实有怨恨钟离北望之理由。
闻人今夕转而拉过其手:“我娘也死了,如今我于宫中亦是无依无靠。不过既然主仆一场,我们也应相互照应。”
安慰了满月,闻人今夕便又带着其一同往前走。
漫无目的的行至途中,二人路过了一个满是梅花的宫墙处。此时虽不是梅花盛开之际,然却可见墙内星星点点的梅花盛开着。
走近抬首一望,见“侯馆”二字赫然立于宫门之上。
侯字泛指达官贵人亦或是爵位,如今此字能出现于此,内住之人想必身份绝非一般。
此为内廷,命妇们居住之地,能有如此闲情雅致种梅、养梅、赏梅,又身份高贵,闻人今夕当真是猜不透会有何人有此待遇。
因而好奇询问满月:“此处为何人住所竟会有如此雅致打理梅林”
“七子,侯馆乃遂晴姑姑住处。”满月小声言说,生怕他人听见。
闻人今夕心中一惊,心道这个遂晴竟能有如此待遇
正当二人于门外轻声细语时,一位穿着素绿色湘绣服、头戴玲珑簪,年纪约摸二九的女子从房内走了出来。
听见自己宫门外有人低语,便走了出来。未推开宫门便大声呵叱:“何人于外细声低语可知我侯馆
第046章:阴谋起,内廷局势似迷雾(四)
慈宁宫内,于一池子边。一位身着一袭素白华服、外披素色披风的女人正恬然自得的往池内投喂着鱼食。
今日天气良好,万里晴空,先前因冷天而销声匿迹的鱼儿如今亦争相出来觅食。
天蓝色宫履之上装缀着紫晶小珠,华服之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紫蓝色牡丹,此种特殊颜色的牡丹亦唯有二尊可用。
皇太后虽素不喜保养,只一心念佛。但窈窕的身段却可于细细银线的勾勒之下显出精致的轮廓,白皙胜雪的皮肤亦显得吹弹可破。
此情此景,皇太后独独便是一道风景。
她正陶心于喂鱼之时,钟离北望走至其身后。此人打扮依旧是个内官,但其不失华贵的服饰却又于暗自阐明他身份之特殊。
纵使如今圣太尊回宫,皇太后与其皆低调行事,可其于服饰之上却也明目张胆。
“太后娘娘,您皆投喂了一整天,这鱼也早已知足了。”钟离北望笑说道。
皇太后回首对其笑笑,其后继续投喂。
“今日天气好,太后娘娘给这池子里的鱼儿投食,它们也皆感激着太后娘娘的恩赐,觉得是受宠若惊。兴许明日,便要翻肚皮感恩娘娘了。”
皇太后回眸,对其一笑:“北望,你若欲言孤家将鱼皆喂死了,便直言,何故于此油嘴滑舌,还欲哄孤家开心”
旋即将一把鱼食扔至池中,又道:“你怎知这鱼并非与人一般,贪得无厌”
钟离北望微微一怔,旋即低头。
皇太后见其不语,便又言:“今日鱼儿方出来觅食,若是便如此给孤家喂死了,那孤家亦是罪过。”
说着,便转身。
“太后娘娘如此言,那便是冤枉奴下了。奴下哪是油嘴滑舌,只是太后娘娘于池子边亦站了许久,奴下是怕累着太后娘娘。”说着,便扶着皇太后走至了池子边的一个亭子中。
移至亭内,钟离北望为皇太后亲倒了一杯宫女方端上来的热茶。
皇太后抿了两口,便留意到了亭子一隅的梅花,眉毛一蹙,道:“亭内怎会有梅花”
钟离北望看了一眼那些被折下的梅花,垂首答道:“此为司空美人进献,言是冬日里百花凋零,唯有梅花傲然绽放,故而进献给太后娘娘。”
皇太后叹息一声,不知何意。许久,方缓缓道:“进献锦鲤便罢了,如今何故进献梅花锦鲤挪过来,虽亦囚禁,终究可活。然梅花挪过来,虽亦绽放,终会凋零。”
钟离北望面无颜色,旋即低言:“奴下让司空美人勿再送来便是。”
皇太后点头,旋即令其坐下:“天冷,喝被热茶暖暖身子。岁数大了,怕是比孤家还畏寒。”
二人相视而笑,其后皇太后又问言:“影儿那边无何恼心之事吧”
钟离北望方坐下,提起茶杯,未抿一口,便又放下:“除了赫连大丞相欲请陛下赐风水宝地为其父迁坟,也无大事。”
皇太后闻言,脸色瞬间一沉:“皆已是死去之人,何故还有烦恼活着的人”
旋即令钟离北望转告皇帝,此事无需再去理会。后者应喏,随即入淮前来汇报,言是闻人七子来了。
皇太后笑颜令入淮带其过来,后者走后,很快便引着闻人今夕来至亭内。
闻人今夕与满月二人跪拜谒见:“太后娘娘长乐无极。”
皇太后连忙请二人起身:“地面冰凉,亭内无坐席,便毋须如此。”
第047章:阴谋起,内廷局势似迷雾(五)
闻人今夕虽是疑惑,可亦不敢声张。显然,皇太后是闻得那梅花花香方昏倒。
此前她亦嗅到那梅花之香似有蹊跷,不似往常之香。如今皇太后昏迷,想亦是那花中有蹊跷。
“满月,方才可嗅到那梅花香气”与满月一同往回走,便与其言。
满月不解其意,但也点头:“甚是异香飘溢。”
“便是异香飘溢,方觉得蹊跷。”闻人今夕走着,未回首言道。
满月又是不解,因又问道:“七子是觉得……那梅花有蹊跷”
闻人今夕不敢妄下定论,只是默然,其后与满月二人回至长安阁。
那位女人是皇帝的母亲,皇城的尊者,孰人敢对其下手然如今事情似已摆于闻人今夕面前,她亦不得不重新审视此事。
听闻梅花乃司空美人送与皇太后,如今若是出了事,司空美人自然脱不了干系。可怪便怪于此,司空美人会傻到于自己所送梅花之中动手脚害皇太后
倘若退却万步而论,果真为司空美人所为,其目的又为何
皇太后无疑是其于宫中的一大庇护之所,且又是时常奉承之人,她又怎会如今日这般自掘坟墓
本以为此事会惊动皇帝,可事情却出乎闻人今夕意料。未清影非但不追究此事,相反还似毫不知情,夜里还去了太史长使的庆云斋。
这几日皇帝本就恼心,前朝有赫连大丞相索要风水宝地迁葬其父,后有圣太尊强行令其与太史长使合宫。
想来钟离北望亦是不愿此事再烦恼皇帝,故而未将消息放出。
这几日,皇帝除了去安阳少使处便是往太史长使处,亦是许久不来长安阁。闻人今夕这心中是欲寻个人说话,皆寻不到。
世间还有孰人可比竹马更交心且那人,还是自己的夫君。
早些什么,满月便偷偷前往慈宁宫,向入淮打听此事。后者对其所言感到诧异,不想她竟对此事如此上心。思索片刻,也未告诉,令其赶紧回去。
黄昏过后又下起了细雪,皇太后寝宫内,钟离北望一人跪坐于内伺候,外边是数个守夜宫人。
皇太后轻咳几声,方缓缓睁眼。钟离北望见状,连忙走至床榻前。轻声问道:“太后娘娘可觉舒坦了些”
后者只觉头昏目眩,不知所在:“孤家亦是老了,不过于外站了些时候,便如此。”
可于钟离北望眼里,皇太后哪是人老不过是有心之人欲制造事端罢了。
旋即安慰几句,便也出去。走出房门,见入淮正巧赶来。瞪着后者,便低声质问:“可又是去见你那小丫头了”
入淮哪敢撒谎,便也低首默认。
钟离北望走近,对其言:“莫不是说了些什么出去”
仅是如此一话,便将入淮下得连忙跪下:“千岁明鉴,奴下可什么皆未言。”
此时钟离北望再蹲下,看了眼身旁守夜之人,旋即与入淮忠告:“若想让那丫头好,最好的法子便是知道得少。”
入淮怎会不知,于深宫之中,自然是知道得越少越好,如若不然,那便会招致杀身之祸!
钟离北望旋即起身往外走,入淮亦是紧随其后。突然二人来至今日皇太后休息之亭子,钟离北望负手看着那些有些蔫落的梅花,回首便对入淮说道:“咱家瞧着这几日天气甚好,找个有日头出来的时候,将此些花皆拿去晒晒,晒干了便送到各个宫去。”
慈宁宫今夜自然是有人无法入眠,而另一边的长安阁亦是如此。
闻人今夕如今持笔将此前自己绘画之人际关系重新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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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8章:阴谋起,内廷局势似迷雾(六)
将存在异香的香包佩戴几日,闻人今夕只觉每日昏昏沉沉,精神甚差。
满月对此甚是不解:“七子明知香包有异样,何必还每日带着”
闻人今夕突兀瞪其一眼,如今于长安阁说话皆需小心谨慎,此丫头却如此明目张胆。
满月知其意,左右相盼,其后低言:“奴婢便是不解七子用意。”
闻人今夕只答:“若是不戴,便会遭人怀疑。”
其后令满月自己琢磨。
梅花是送与皇太后的,若非是要其命,梅花内之药亦非剧毒。且听闻如今皇太后已好转,便已印证。
闻人今夕只当是给钟离北望表个态度,她亦非那有意制造事端之人。
此时符斜入内,言是入淮公公来了。二人皆对入淮此次前来感到诧异,然闻人今夕还是令满月速速请其进来。
入淮入内,给闻人今夕请了个安安,方言道:“千岁听闻前些时日给各宫娘娘们送去的香包皆有迷惑神志之果,故而如今差遣奴下前来索回香包。”
闻人今夕便是诧异,与满月二人面面相觑。莫非是钟离北望已查至了动手脚之人故而放过了一众无辜帝妾
满月未多想,见闻人今夕木讷于那,便自己动手取过香包,还将放于内室的亦拿出来。
交至入淮手中,便也说了一句:“这香包太过熏人,我家七子戴着可没少烦恼。”
见满月又于此大放厥词,闻人今夕便以咳声示意。后者会意后,也无再言,便送入淮回去。
方出长安阁之时,入淮便左右相盼,见无人,方小声与满月言及:“那香包里有毒,你这几日未碰及吧”
满月自然知晓,故而对其所言亦不奇怪:“知道有毒,钟离千岁还送来。莫非,他当真是大胆至敢害帝妾”
入淮令其赶紧噤声,旋即低声劝告:“你厌恶干爹我虽理解,然皇城之中说话得处处小心。若是此言被干爹听见,他可饶不了你。”
满月见入淮以钟离北望威胁自己,便更不满:“你怕他,我可不怕!不过是个内……”
言至一半,忽见宫门内暮云的身影闪过。满月连忙噤声不语,当即转身离去。
入淮见钟离北望眼线前来,未敢拦下满月与其多言,便也自行离开。
满月与暮云擦肩而过,与后者对视之时,还瞪了一眼暮云。心道如此细作当真称职,便是与钟离千岁最爱之养子说话,便也要于一旁听着!
回至房内,见闻人今夕无事便抱着小暖炉发呆。也不多言,便伺候于一旁。
良久,于外的暮云进来,见闻人今夕,便言:“七子,万俟少使来了。”
闻人今夕许久方反应,旋即令暮云带其进来。
万俟卿欢与暮云一同入内,见闻人今夕,脸上竟多了几分羞涩,末了还羞羞怯怯的将一条帕子递与闻人今夕面前。
闻人今夕不知其意,便问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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