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传奇之华都幽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叶落葵
“竟然还有比九皇妹来得更迟的。”六皇子姬幽珲低声发笑,“小皇叔今夜没准又是去哪个风月楼子喝花酒去了吧”
身边的其他皇子附和笑谈:“就是就是,皇叔就爱流连温柔乡,哪里还记得父皇生日”
姬影连连磕头叩拜
【一】祸心起19┇有人在暗中害我!
刑察司折腾半晌一无所获,幽梦怅然回到寝宫,入了殿室见咲妃竟在,似已等她良久。
“母妃,您怎么来了”她奇怪的是皇帝只罚走自己一人,母亲怎么不在宫宴上侍奉着。
咲妃面色从容,稍显疲惫:“今日在宴上祸事不断,母妃放心不下你,便来看看。”
幽梦一筹莫展低头跪去,咲妃踟蹰:“这是做什么”
她深感自责:“女儿今天在众目睽睽之下犯了错事,更连累母妃被皇后责难,害您丢尽了颜面,母妃您不怪我么”
咲妃缓步上前,将她温柔扶起:“你觉得母妃会因此事生气,怪你举止荒唐落人话柄”
幽梦心虚闭口,难道不该是这样么
咲妃握住她手,流露慈母爱意:“母妃知道你心里愧疚,已是知了错,母妃又何必还要再多责备,再伤你心”
幽梦胸怀暖流激荡:“母妃你放心,女儿以后一定会三思而行,不会再做这种犯险的事了。”
咲妃点头轻拍她的手背,神情难安:“可怕只怕,再如何谨言慎行,日防夜防,也终难防小人的阴谋暗算。”
她一听这话迅疾抬起了惊愕的目光:“母妃,您也觉得今日之事是有人在暗中害我”
“这并不难猜到。”咲妃面色淡然,却字字戳心,“毕竟自打你在母妃肚子里那一天,我们母女便如踩在刀尖上,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否则随时可能粉身碎骨……”
谁说不是呢想到刚才那只黑豹暴戾狂躁的凶相,想想仍觉得毛骨悚然。
幽梦压抑之余,心底尚藏着
【一】祸心起20┇夜宴散,杀机暗藏
“沉浮多年练就这颗强韧心志,母妃早就习惯了,便也不怕遭受磨难和摧折,只是常感痛惜,错将你生于皇室。”咲妃扶着幽梦后脑,脸颊轻柔贴在她额上,语气里透着几丝无奈,“要你陷在这宫墙之内,陪着母妃日复一日地挣扎,艰苦求生……”
咲妃眸中渐渐洇染了水色,暗淡的瞳孔里光线交错,倒映着十六年前那场倾盆暴雨下的逃亡,那座孤寂的茶寮,她一如垂死之人趴在地上,满眼绝望看着那两个黑衣蒙面的杀手,那一刀挥落了下来,恍如真切,她便被一瞬寒锋刺痛,闭紧了眼眸……
不堪再想。
过去这么多年了,那惊心的一幕还是历历在目,她不禁后怕地抱紧幽梦,微弱颤抖地梦呓:“孩子,如果你知道母妃当年是有多难才把你生下,你就懂得你对母妃有多么重要了……”
宴会散去,本是夜阑人静之时,凤藻宫中却在暗里进行一段诡异的密谈。
“本宫一向倚重你行事高明,可你看看这次,落了个糟透的局面!”皇后焦躁地来回踱步,实在咽不下心里那口气,“陛下私心袒护那对母女,如今倒好了,非但没将她们治罪,反而还害得幽寂受了伤……”
“姐姐此言差矣。”对面的男人虽也觉得窝火,却还是足够沉着的,“今日原本进展得井然有序,万事皆于掌握,若非太子擅自冲出抵挡,那姜氏之女只怕早已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了。”
皇后顿住,细想这大好的计划确实是被自己的儿子给搅黄了,她不安地转过脸来:“这件事不会留下什么后患吧”
只见他俯面暗露一抹奸邪之笑:“姐姐放心,余后琐碎臣弟已然清理干净,绝不会让您有任何后顾之忧的。”
翌日一早,妆台
【一】祸心起21┇斗争才刚刚开始
视线途经几片破烂不堪染血的衣物,卧在里头那只狮子低着头仍似在咀嚼着什么,而在它周围散落着一些零零碎碎,深红的,甚至有些发黑的物块,透过一双布鞋她终于看清了……
那……那分明是人的残肢!
她直被眼前骇人的景象刺激得目瞪口呆,胃里一阵翻搅,接连退出好些步,一时觉得腿脚发软而晕眩地扶在门框上。
“是苑里的宫人晨起打扫时发现的。”侍卫长想笑又不敢笑,见她这自作自受的模样也着实尴尬,“门外那口井里打捞上来一个包袱,里面有驭兽堂的东西。”
幽梦捂着胸口,努力遏制那股作呕的冲劲,显而易见的话便也无心细听。
冬至瞧见她脸色发白显露病态,上前关怀扶着她:“公主你没事吧”
她只觉得心在剧烈跳动着,因为难受而强忍地憋红了眼,声音哽咽:“昨日若没有皇兄相救,恐怕像这般葬身兽口死无全尸的…就是我了……”
她不寒而栗地冷笑:好狠毒的计,好狠毒的心!
顺其自然地,她想起昨夜母妃说的那句话:“毕竟自打你在母妃肚子里那一天,我们母女便如踩在刀尖上,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否则随时可能粉身碎骨……”
此情此景令她感怀颇深,不觉眼中噙满泪水,心头滋味十分复杂。
这时苑囿丞呈上来一个托盘,上面用桑皮纸盛放着些许颗粒状不明物:“公主,这是卑职从那只暹罗黑豹的食槽中剥离出的一点饲料残渣,里头有一些破碎的蜡丸……”
幽梦惊诧回眸,冬至机敏接了过来,顺手用指尖拈取一点,放在鼻前闻了闻,好一股浓烈的气味,顿时呛得她头晕目眩,幽梦见状便知其中大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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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褰帘窥宋玉,含笑品金兰1┇巾帼不让须眉
是日晴朗,惠风和畅,天空蓝澄澄的,如一汪碧玉,飘着几缕轻薄的云彩。
武府花园里,杨柳含翠,梨花似雪。庭院空地上颀身玉立着一妙龄少女,挽着简约发髻,身穿轻便的浅云蓝束身锦衣,手持一把宝剑,周身散发出的冷冽肃杀之气,颇与这清幽的景致相违。
远处围绕着她在院落的边边角角站着些牙兵,都是府上的亲卫,他们一个接一个抛出手里的小沙包,纷纷向她掷去。只见她跃然腾空翻了个身,凭借着眼力、耳力,和在空中敏捷的闪避,旋转间交替一双足尖,唰唰唰地将那些飞来的沙包逐一踢开。她身轻如燕,落地时脚跟扎得也稳,且脚边不留一个漏网之鱼。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二十来个沙包全数弹飞了,竟无一近得她身。
也许是沙包个儿大,目标还是太显眼了,为了锻炼她的身手,亲卫们这次换上了细碎的小石子,抓起一把就撒向了她。她迅疾后撤一步,手中利刃出鞘划过眼前,在腕力支配下挥舞左右婉若游龙,叮叮当当地与雨点般打落的石子相触,她出剑十分有力,银光漫扫下,袭来的石子也是片甲不存,扑簌扑簌飞去了庭院各处。
然而其中有一颗乱石穿空直射向月门,恰在此时从门后穿行进来两个身影,正是换了寻常便衣的幽梦和冬至主仆。幽梦听见空中有渐近的嗡鸣之声,片刻也来不及多想,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本能的回转侧身,那枚石子竟不偏不倚地从她眼前飞过,重重打在了石墙上留下一个灰白的印记。
有惊无险的一幕把冬至吓得失色,而幽梦还算镇定,对于园中正在发生的事也已了然,她便牵唇莞尔,悠然自得地向内走去,有意感慨道:“武大小
【二】窥宋玉2┇万一哥哥娶了小公主……
沐王府临时下榻的国宾驿馆中,王世子沐漓风正领着妹妹进厅堂拜行晨礼。
“儿臣给父王母妃请安。”
沐王爷心情不错,拍拍儿子的肩膀让他起来:“漓风啊,昨夜我与你母妃入宫赴宴回来晚了,心想你们都睡下了,就没过去扰醒你们。”
“父王,你昨天看到的皇宫,是不是特别气派啊!”一旁的小郡主璃雪难耐好奇心,兴致勃勃地问道,“听说有咱们王府十倍大,是不是真的”
王妃却作出一脸愁苦:“昨夜那个惊心动魄,我和你父王哪还有心情去管皇宫有多大多气派啊……”
漓风关切道:“怎么了母妃发生什么事了”
王妃心有余悸,思量着说道:“小公主在宴会上闯了祸,可大可小的,我看陛下这个寿辰呐,也算是过得终生难忘了。”
“小公主”璃雪更来了兴趣,“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小公主吗”
王妃宠溺地白她一眼:“是,和你一样,都是个不让爹娘省心的孩子。”
被母亲数落,璃雪羞赧地低头,怯生生地问:“那她长什么样子是不是真像传言里说的,很漂亮啊”
王妃故作严肃:“你打听这个做什么母妃教过你,女孩子不要和别人攀比,尤其是容貌。”
“我才没有和她比呢。”璃雪悻悻撇嘴,嘟哝着,“只是我觉得,没准哥哥将来有机会娶了这位小公主呢我就是想知道未来嫂嫂长得漂不漂亮嘛……”
漓风脸一黑,轻声斥她:“妹妹,别胡说。”
“要说小公主这相貌嘛……”王妃认真回忆起来,“倒真可以算是国色天香,是个万里挑一的美人胚子,可就是这性格……”
说到这,她忽然像倒了胃口似地,摇了摇头。
“我倒觉得小公主很聪明。”沐王爷笑着反驳,“处事机灵,果敢坚决,很有个性啊。”
“不是你生的你当然不头疼了。”王妃冷声冷气地朝他瞥去一眼,听不惯他的风凉话。
被她这一记暗讽,王爷如同做了亏心事般地咋舌,然
【二】窥宋玉3┇惨绿少年
饮下第二口时,星宿顺嘴一提。
执杯于唇间凝滞,幽梦递去一眼坏笑:“你消息够灵通的,看来平时很关心我啊”
“去你的,谁爱关心你了。”她这般厚颜无耻,星宿也乐得与她耍嘴皮子,“只是我还听到你在大殿之上大显了神通,堪称降龙伏虎雷厉风行啊,你小公主的辉煌事迹早就传遍洛阳城的街头巷尾了好么”
“哼,这世上跑得最快的就是流言。”幽梦饮酒轻嗤,不屑一顾。
“京兆衙门那桩巨鹰伤人的案子,你到底还是插手了。”星宿收了笑颜,“这就是你的性格,也是你高明之处,无法干涉朝堂,就用朝堂之外的事提醒皇上。”
“随着大幽皇权东移,近来洛阳比往日更要热闹了,各方势力不断渗入,风云暗涌,已然成了鱼龙混杂之地。”幽梦亦心事沉沉搁下了杯盏,“不管是天意还是人为,难免要出点乱子的。”
院里起了风,吹拂着幽梦千万股思绪,由此她便回想起昨天傍晚之事——
“我不会为难姑娘,但姑娘的莽撞之举确实吓坏了舍妹,又诸多出言不逊,我们礼让三分不予追究,只希望姑娘能向我妹妹道个歉。”
“你要我给她道歉”
“我们兄妹都是通情达理之人,姑娘今日的所作为我们都会原谅,只要一句道歉,这不难吧”
集市上遇见的那对兄妹,尚不知其身份来历,但从衣貌谈吐来看似乎并非凡夫俗子,而且话里隐隐透露出轻微的南方口音。
“想从我嘴里听到一句请求原谅的话,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办到的,得看你够不够分量。”
“看来姑娘是没有诚心认错了”
“如果我说是
【二】窥宋玉4┇温润世子,刁蛮郡主
“哪家的丫头这么没有教养留下姓名了没有”王妃那直爽烈性的脾气被一把激了出来,傲气地扬起下颚,气势了得,“看来我得亲自登门问候一下她的父母长辈,倒是给他们好好瞧瞧,咱们堂堂沐王府出来的郡主怎么就野了!”
“母妃勿恼,说来此事也不过是个误会,儿臣和妹妹都没事,对方的确是嚣张跋扈了些,让璃雪受了气。”漓风温言软语安抚起自己的母亲,“不过事情既然已经过去,那也不必一直放在心上,再多计较也是给自己添堵罢了。”
“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呢!”璃雪好生不服,像只炸毛的小猫跳出来抗议,“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和我道过一句歉,反而倒像是我们招惹了她一样……我不管,总之这次父王母妃一定得为璃雪做主!”
“纵然要父王母妃出面,也得找对债主才是。”漓风侧目与之讲理,“可人家并未自报家门,我们一家又是初来乍到,在洛阳人生地不熟的,到哪去给你做这个主”
“我……”
“不过是找个人嘛,以你们父王如今的权势,在洛阳城里揪出一个狂妄丫头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王妃有意瞥眼王爷,大有激将之意,而后为儿女们助涨声势,“你们只管说说那丫头的长相,得空请人画幅画像,带到集市上寻些常驻的摊贩,昨儿一定还有不少围观看热闹的人吧多打听打听,咱们不认识,万一有人就认出来了呢”
“对啊对啊!”璃雪欣然拍手,灵机一动,“哥哥就会画画,让他给咱们画一幅,少说也有九成像,准跑不了啦!”
漓风神色却异常冷淡,将脸别作一旁:“不过一个萍水相逢的人,我
【二】窥宋玉5┇玩不过她的小心机
王妃张口结舌,终是语塞了。
“父王所言极是。”漓风眉眼忧虑地附和,“东都繁华却也人心不古,确实不宜高调。”
他这不是毫无根据的推测,他还清楚记得那乖张女子种种离经叛道的做法。当时他拦住她的马,四周围满了人,将她的去路堵得严严实实,他想以民意舆论逼她屈服,可她仍是那样的桀骜不驯。
“你确定不想放我走了”
“我与姑娘素不相识,何必不让姑娘走一切只取决于姑娘你自己想不想走,不是么”漓风目光淡然平视于前,自是有一股理直气壮的自信,因而未能留意到她远离他那侧的手在做着微小的动作,悄悄伸向自己的腰间。
对于他这种云淡风轻的威胁,她付之一笑:“是,所以我倒要看看…本姑娘今天究竟是走得,还是走不得!”
她语调忽而高昂,势如破竹,同时高举起那只腰间钱袋里抽出的手往上一挥,抛洒下漫天的碎银子,霎时如银色的雨点般簌簌打落,围观的人群见此情景一哄而上,争先恐后地捡拾散落地上的碎银,场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原本密不透风的人墙就这么被瓦解了,漓风大吃一惊,再抬头看她时她已攥着缰绳欲从那条散开的人缝穿出。他正要追赶,不料她在马背上随手向他掷来银光耀眼的一物,他惊恐那是暗器,遂本能旋身用指尖接了个正准,仔细一看,竟然也是一枚碎银。
犹如遭人无情戏弄,漓风怒而举眸,只是错过这一个瞬息,她就已经远至他难以追上的距离,斜阳风里飘散着她宣告胜利的笑声,放肆而妖娆,伴随她一个不胜得意的回眸——
“钱能解决的事我何必非得用道歉解决幼稚。”
笑着便转回邪魅的眼角,乘风策马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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