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传奇之华都幽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叶落葵
姬舜沉默相视,咲妃的果断叫他舒了口气。
“此外臣妾还让人把杜鹃的尸身处理干净,打算将她送去宫外,交还给她的亲人安葬,就说……”咲妃凝神想了想,释然道,“是伤寒不治,病死的。再给他们些抚恤银子,让他们能把后事办得体面些,也算是尽了皇室的仁义了。”
姬舜眸里晕开三分笑意:“爱妃一向处事有度,分寸拿捏得宜,有你善后,朕自然放心。”
得他默许,咲妃微笑倾身:“那臣妾就先告退
【九】南柯怅14┇公主身上一定还藏着一个大秘密
夜渊浅笑:“何种意义的征服”
“任何意义。”归嵩说道,唇角冷魅上挑,“一个男人想掌控一个女人,说白了,也就那么回事儿。”
他隐晦一笑,坦然相视:“这的确不难,难的是丞相想要什么”
“本相要你长期蛰伏在她的身边,做本相的眼睛、耳朵,甚至是手。”归嵩的语气如黑色的藤蔓,步步递进,“凭借你的魅力、才华、你聪慧的头脑,还有你千变万化的手段,你身上每一寸让女人迷恋甚至致命的地方,究竟是征服她的人,还是征服她的心,亦或是她的全部灵魂都为你所有,让她乖乖听你的话,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他浅笑垂眸,轻呷一口茶:“丞相做事都喜欢这么拖泥带水么”
归嵩眉心动了动:“什么意思”
“丞相若是真担心这只雏鸟将来会对您造成威胁,我有的是一千种办法,将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扼杀在摇篮里,保证干净利落,不会和丞相扯上半点关系。”关乎人命的话,却被他说得极为轻松,也自然,那双自信的眉眼幽然抬起来,“对付一个女子,何须要这么麻烦”
归嵩皮笑肉不笑地反问:“所以你认为如何”
“丞相所忌惮的,绝非只是她的王爵,也不是将来她以郡君之位形成的势力,而是一个牵制丞相的潜在威胁、让你不得不留她性命的理由。”他直视着归嵩的眼睛道,“在这位公主身上,一定还埋藏着一个大秘密。”
归嵩心底灌入一阵凉气,他已经很努力地不去低估眼前人,但似乎还是低估了他的城府。
“陛下寿宴之上,本相安排的黑豹险些就得手了,但中间出了点差错……再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本相就
【九】南柯怅15┇这画的,是你的心上人?
夕阳的余晖穿过回廊漫洒下,照得那画上流光焕彩,夜渊视线顿觉有些虚晃,那女子的容貌愈显生动,活色生香得,仿佛是要从画里走出来似的……
水墨散去,化作真颜,此时风华楼上的幽梦正慵懒斜靠在阑干长椅上,沐浴着同样的晴空丽日,远眺旖旎的府园胜景,漫不经心地轻摇绢扇,恰如画中姿态。
谷雨和冬至带着一群仆侍上楼,每人手中皆端着一摞大大小小的礼盒。谷雨唤她:“公主,今日府里收了好些礼品,奴婢一一请您过目。”
接着冬至照着礼单念,谷雨便用手对应着指给她看,都是亲友送的,幽梦也只是随便听听,不甚关心。
剩下最后的两摞,谷雨手扶其中一礼盒边角说:“这些是武大小姐差人送来的。”
幽梦一听来了几分兴趣,勾唇谑笑:“她怎么也学着别人这套规矩,与我客气了”
谷雨莞尔笑道:“公主如今自立门户,当家做主是大喜事,这也是武小姐一片心意,礼多人不怪嘛。”
幽梦笑而不言,暗示她继续。
“这几样是春陵君送的。”谷雨侧个身,轻拍礼盒,“特以恭贺公主,入主新宅,乔迁之喜。”
提到凤栖梧真是让人没来由的心情好,幽梦心满意足地点了个头,沉吟:“嗯。”
“凤府管家来送礼时还说君上近日繁忙,须出城几日,抽不出身与公主相见,等过些日子,君上必亲自登门,拜访谢罪。”谷雨含笑递上,“还有他写给公主的一封信。”
幽梦接过信来,忍不住邪笑打趣他两句:“他在忙什么呢怕不是忙着去哪儿的白云乡里寻花问柳”
只见那信一拆开,起首便是两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思念与关怀的字句渐次飞入眼帘,带着凤栖梧惯有的暧昧,幽梦忍俊不禁地念完,心头泛暖。
“好了好了,都收着吧。”她抬头吩咐谷雨她们,“替我一一回话,就说等过两天,府里诸事都落定平妥了,我会请他们来园子里做客。”
“诺。”
【九】南柯怅16┇他真是一个冷血动物!
“你知道你盯着这幅画已经很久了”瑟瑟未发觉自己话里透出一股酸酸的味道,“如果这画里的女子不是你心上人的话,你干吗这么痴迷地看她呀……”说着就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摸那幅画。
“别碰。”夜渊短促二字不带任何温度,将她手怔在半空。
瑟瑟是真的生气了,撅着嘴埋怨道:“我碰下怎么了不就一幅画么,看你宝贝的跟什么似的。”
“那天的香毒没受够又来造作。”夜渊面无表情,“是你觉得我太仁慈,还是觉得自己太长寿”
提起那天的事就让瑟瑟觉得一阵丢脸,自己好声好气地和他说话,怎料这男人这样不识趣,一次又一次地冷落她、还捉弄她!
可她也是个不服输的倔性子,霎时就恼羞成怒,一气之下将那画从钩子上一把摘落,惹坐在那里的夜渊眼帘敏感一掀,倒并未有任何动作。
“我倒要好好看看了。”此刻怒意盖过了畏惧,瑟瑟煞有介事地俯看手里画卷,冷嘲热讽地感慨着,“唔……是个美人啊看起来好像还是富贵人家的小姐是哪家的名媛,怎么她不喜欢你”
她不觉夜渊的眸色已愈渐阴冷:“把画放回去,别自讨苦吃。”
“我偏不!”瑟瑟也仿佛和他较上了劲,“你要再不告诉我,我就一把火烧了它!”
说着她就作势将画往旁一撇,欲靠近那案上煮茶的炉火,可就当这时,夜渊沉目挥起一只手臂,随之没来由地就起了大风,瑟瑟毫无防备之下只觉被一股强大的拉力,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猛然拉往前去,眨眼之间就贴近了夜渊身前,手腕被他一把钳住,阻挡了她惯性想要倾倒在他怀里的冲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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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南柯怅17┇叫你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这件事可让瑟瑟心里给记恨上了,她气夜渊待她如此粗暴,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的,内心却是个有仇必报的小女子,她才不管什么气量不气量的,就想着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地出这一口恶气!
而发泄怨念的方式,就是他视若珍宝的那幅画。
次日夜里,她趁夜渊被花容夫人叫走,说是加课修习器乐,她便蹑手蹑脚地摸进夜渊房中,从他书案上找出了那幅女子的画像。
她将带来的小纱灯搁在桌上,拿出一把匕首,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烁寒芒,她没有任何犹豫的就手起刀落划下去,三两下还不解气,她就一边划,一边碎碎叨叨地嗔怨着:“叫你不理我、气我、弄疼我、还摔我!……”
她恶狠狠地瞪着画,紧握匕首,刀刀划在那女子的脸上,发足了狠劲。不一会,那张原本绝世的面容上就已五官尽烂,无法辨识。
“她算什么东西叫你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瑟瑟为撒气太过用力,累得有些气喘,这才渐渐停手,“你不是喜欢看么我让你看,让你看个够!”
现在我划花她的脸,看你还怎么望着她想入非非,哼!
这头风华楼里的幽梦坐在榻上,正要就寝,蓦地一把捂住双颊。
在旁帮她整理被褥的谷雨纳闷了:“怎么了公主”
幽梦也是迷茫,柔弱道:“没事,就是不知何故,脸疼……”
“来让我看看。”谷雨凑近了,挪开她的手,左右仔细察看,“这不红不肿的,怎么会疼呢”
幽梦迷迷糊糊地说不清楚:“就是一阵一阵的,刺辣辣的,像被针划过似的疼……”
谷雨不放心:“要不去叫御医来”
 
【九】南柯怅18┇故友重逢:上官兰莹
“倒也不是不习惯,只是白天新鲜劲儿一过去,想父皇和母妃想得厉害,便是彻夜不眠。”幽梦只想娇滴滴地溺在母亲手心里,说着便有些难过,“当真只有在夜深人静之时,才甚觉这浩大的府邸供我一人住着,自己竟像个孤寡老人……”
凉儿在旁噗嗤失笑,咲妃也是忍俊不禁,扶她肩头慈爱道:“你长这么大,头一次离开母妃,学着当家做主。朝夕不见,孤独是自然的。”
幽梦点头,笑意盎然:“所以翘首以盼,算准了今日要进宫给母妃请安,我等不及地就来了。”
咲妃听了甘甜如饴:“母妃也知道你在新府上孤苦难耐,所以特地找了个人给你作伴。”
在女儿的疑惑中,她扬眸一唤:“进来吧。”
只见一蓝衣少女聘婷而来,还未看清脸面就跪地俯首道:“奴婢叩见咲妃娘娘、小公主。公主万福金安,娘娘长乐未央。”
幽梦摩挲着母亲手撒娇:“母妃,我府上服侍的丫头够多了,谷雨她们已是很好,您还为我操这份闲心,挑什么人呀”
“那‘春夏秋冬’四人是要照顾你的日常起居,她可不一样,不是要给你当粗使丫头的。”咲妃用下巴尖给她个指示,“你先好生看看她的模样。”
与幽梦转眸同时,蓝衣少女抬起脸来,幽梦心口没来由地一颤:好一张清新脱俗的容貌!
“如何”咲妃笑藏玄机,“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没有”
“依稀有些面熟……”幽梦望她出了神,费力寻思着,“可我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你不记得她了”笑妃笑得愈发有趣,“要知道,在你很小的时候,你可是曾在她家府上住过一阵,与她有一段亲密的总角之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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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南柯怅19┇她还想见一个人
兰莹被她这片热情烘烤得有些羞怯,柔声道:“公主有所不知,奴婢入宫已有十年了……”
“你在宫里”幽梦讶异,这才注意到她一直自称“奴婢”,不由心乱,“你……你怎么当宫女了你可是书香门第出身的小姐啊!”
“这些就说来话长了。”咲妃打住了她们叙旧,“你先不急问她,等她去了你府中,你俩多得是机会促膝长谈,她自然会慢慢说与你听的。”
幽梦强自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回眸细看兰莹,她长发及腰,肩若削成,笑容是那样的恬静淡雅,宛若幽兰。
“兰莹,本宫已经让人把你的行李都收拾好了,你今日就随公主一同回府吧。”咲妃说道。
兰莹欠身:“是,全凭娘娘吩咐。”
“腹有诗书气自华,你别看她进宫为奴这些年,兰莹出落得和她母亲一样,可是个学富五车的大才女呢。”咲妃赞赏的目光从兰莹转向幽梦,“你正好想念书,母妃让她去给你做个伴读女官,一来你们年纪相仿,好让你有个伴儿;二来她能在旁敦促、辅助于你,使你的学业精益求精。”
幽梦满怀感激:“母妃为儿臣考虑得如此周全,幽梦心里高兴,多谢母妃为我找回这儿时的玩伴。”这份失而复得的友情,似无价之宝令她爱不释手。
“母妃也是机缘巧合在行宫里见了她,那一眼便叫我分外留个心眼,母妃只觉得这孩子的眉眼间,依稀有些像她的母亲,又有些不像,想到这些年她也长大了,相貌都有了改变,只等得空将她叫过来问个仔细。”提起这段巧遇,咲妃也是心潮涤荡,“好在她的确是了,否则她这颗明珠,只怕要在忘忧宫那样的苦地永世埋没下去了……”
兰莹倏忽又跪去,向咲妃虔诚磕了个头:“奴婢叩谢娘娘再造之恩,这份恩德,奴婢永生不忘
【九】南柯怅20┇执念过去的人,是没有将来的
花房的帘子“呼”的一声被兰莹揭开,她目光不偏不倚锁定木架上的那盆金荷鼎。
“还好送来及时,交由奴婢葆养一阵就可恢复了。”
“那本宫就先将它托付给你照顾了,等它养好了,本宫再过来取回。”
耳边回想昔日话语,她怅步走去,合抱兰花入怀,将它视作自己的孩子,害怕丢失。
后来马车沿着长长的甬道碌碌驶出了忘忧宫的宫门,她玉指凝雪顺着车帘一角轻轻撩起,视线从宫墙上漫漫移过,时光轻擦,抵不住心头的百感交集。
终于能离开这里了。十年幽禁,十年困苦,在她心底沉淀出恍如隔世的沧桑,如今,总算是有个解脱了。
“如果本宫有心帮你脱离苦海,还你自由呢”她想放开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黯然收回手,任帘子轻缓滑落,阖上眼眸,耳畔却有回忆的余音萦绕,字字温热,“虽然不能肯定除去你身上的罪名,但本宫愿意一试,让你早日离开这里。”
想到这,心田泛起一丝苦涩的庆幸:终究还是不用麻烦他了。
她含着清浅笑意睁开眼,垂眸落在金荷鼎憔悴的花瓣上。她必须带走它,不只是因为一个承诺,更是为了在她离宫后对于一人寄托几许念想,毕竟,那是这座皇宫留给她唯一,也是最后的温暖。
车外马蹄行得不缓不急,哒哒哒哒,似在她心上敲着,曾多少次在梦里跑出了这座深宫,面对那无尽自由的四方天地,阳光遍洒全身,如此惬意,终不想在美梦成真之日,在对新生活向往之余,却又平添了几分失落。
最后一道宫门已出,熟悉的红墙将往事隔断身后,千般心事随她一路,化作兰香逐尘而去。
夜色弥漫,更深露重,晚风呼呼地刮过轩窗,吹响了风华楼飞檐角上的八个铜铃,叮铃叮铃清幽回响。
两个睡意全无的少女,此刻枕臂侧卧在一张榻上,面对面说着体己话。
 
【九】南柯怅21┇我们忽然变得很像
兰莹稍稍撑起半身,挨近了与幽梦对视:“文字狱,是国君征服民心、维护统治的手段,而我的父亲,只是很不幸,生不逢时处在了这个革新废旧的时代……他不幸将他的惊世文采,他的满腔苦闷,宣泄在了江山的兴衰更迭中,他是怀旧的,也是迂腐的,所以成了政治的牺牲品。”
幽梦眉睫轻颤,暗暗钦佩在女子这般青涩初熟的年华,她竟已能把世事看得如此透彻。
“怨恨,只会让我在宫里的日子更加难熬,我愈发看淡了,不是逆来顺受,而是学着释然。”兰莹说着,目光滑落下去,“十年来,宫里残酷压抑的生活让我学会了隐忍,不论霜雪欺压,风雨摧折,都要坚强撑下去,直到希望来临。”
幽梦反复体会,五味杂陈道:“这句话,让即使是不同身份的我们,忽然变得很像。”
兰莹疑惑地望回她,似乎从她眼中看到了一个参悟不透的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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