镀金之王

    “青天白日的，注意一点，要不我报警了。”云韭顿时火了。

    “哟，这么凶做什么我们马上是一条船上的了。”

    楼上的瓜子王听到了胖老大的声音，对他们招招手:“上来吧，周总在等你们。”三个人嘻皮笑脸地来到周总的办公室。见周总正在播放上次在销售部他们和常勇打斗的碟片，黄毛觉得有些奇怪地摸摸脑袋:“这个监控上次不是被我毁了吗，怎么还在”

    胖老大瞪了他一眼。黄毛吓的不敢再说话。

    瓜子王笑道:“你们看过三国里，三英站吕布吗三位有这个风采呀。”

    “三个打一个，我们也没占到上风。”胖老大没搭理他，冷笑道:“我想不明白周总为什么要请我们当保镖。”

    “和你们打的这个黑衣人，叫常勇，你们知道他的来头吗”周总笑道。

    “只过过一次招，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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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裁员
    “做不好就淘汰，你去同情她们，谁来同情我们实际上，裁员是最好的管理。”周复明道。

    按照云韭的想法，更想留下前期她招入的四个人，可是周总的决定让她目瞪口呆:“就后来的四个吧，我觉得她们都很灵活。”

    “可是，几乎所有的客户都在前期的四个人手上。”

    “客户不是问题，你那里不都有存档吗她们带不走。现在什么事都要讲究颜值吗依依得了最美笑脸奖，也是一种宣传啊。”

    “你曾经说过，整个营销的人事和考核都有我来定，你能不能尊重一下的想法。我比你更了解案场的实际情况。”

    “我考虑的全局，我决对不允许在我的企业里人浮于事。就这么定了。”周总不容置疑。

    云韭负气地把手中的文件夹往桌上一扔:“就这么定了，也行，如果你不需要我对这次开盘负责的话。”

    周总的目光像二把小刀一样，冷冷地盯着她:“你必须负责，这是你的责任。”

    云韭真想骂人，这是什么事她真想说，你把我也裁了吧。

    工作的事，从来都是拧着来，对的说成错，错的说成对，完全是非不分。云韭想起来就窝火，本来以为过来可以放手大施拳脚，做一个经典出来，现在看来，是越来越没有信心。团队内耗牺牲了很多的效率，她总觉得自己在逆风而行，感觉好累。

    瓜子王推门进来，正好看到云韭木着一张脸出去，愣了一下，问周总:“云总不同意裁员方案”

    “妇人之仁！自以为有靠山，调不动了。”周总的脸阴沉沉的。

    “那倒是，赵放生朱总几座靠山，能不强势嘛。不高兴了拍拍屁股走人。”瓜子王添油加醋道:“我早提醒过你，营销这条线必须得有一个靠的住的人给你守着，德才兼被，不能光看才，用人德才是第一位的。”

    “现在去哪里找这样的人”

    “只要有心，总能找到。这样吧，最近我帮你多盯一下。其实，卖房子不就跟卖油翁一样，唯手熟耳，能有多少专业性多花点心思罢了。”

    周总看看他，苦笑道:“你这张嘴，你站在哪边，哪边就占理。”

    “你不信我要不你把销售部交给我，看我能不能做得好。”

    周总对他摆摆手:“交给你的礼品清单，你都置办齐了吗”

    “齐了，都在后备箱。已经分装好了，每份价值一万。只是你要的字画，还没有找到。”

    “这个我来管吧。这过年就是过钱，我还得一家家去送。一注香烧不到都不行。银行行长说自己是弱势群体，可是真正的弱势群体应该是开发商。房闹骂，官员管，员工嫌，处处受气。”

    “可还是有很多人想要做开发商。”瓜子王眯缝着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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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韭一直拖着，不和几个老销售员谈裁员的事，她希望周总能发现事情的轻重缓急，改变决定，如果实在不行，云韭甚至打算与她们共进退。

    云韭灰心到了极点，如果当初不是把她们招进来，也不会害了她们，辛苦了大半年，年底无缘无故被开，自己开不了口。现在自己的团队，仗还没打就面临着全部瓦解了。她实在不明白既然资金紧张到要裁员，有必要请这二个保镖吗

    她知道这里绝非久留之地，她们都是自己精心带出的人，将来有一天，等她自己单飞了，就带上她们一起。

     



第一百六十八章 交心
    “我是说老爷子辛苦，凌晨二点还要谈事情。”云韭调皮地说。

    “啊，原来不是心疼我。”杨稀音有些失望。

    云韭笑了起来，调皮地道:“我刚刚不是送了你火把了吗”

    “你是在当卖火柴的小女孩吗好大的一根火柴。”杨稀音笑道。

    李沐恩和赵放生坐在车里，二人把都把座位放平，几乎是在躺着说话，外面几乎是看不到里面的。

    车的天窗敞开着，可以看到天上稀落的星光。虽然已是后半夜了，李沐恩却毫无睡意，端起手中的酒杯，喝了一口。

    “老赵，今晚我们敞开了聊天，痛快地喝，怎么痛快怎么来。等过了今晚，我们还是尽量少见面吧。”

    “少见面”他的话让人心惊肉跳，赵放生坐起身子，诚恳地道:“这一段时间总觉得你有些奇怪，今天说话又藏着掖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有事情你直说，多少年的兄弟了。”

    李沐恩长叹一声，仿佛这样才可以舒缓自己心头的郁积，冲他笑笑，慢慢地道:“当你与恶龙缠斗太久，自身亦会成为恶龙。”

    赵放生愣愣地说不出话来，揣测着这句话背后的份量。

    李沐恩冲他勉强地笑笑:“你别多想，我没事。”

    赵放生眼中流露出担忧的神情。

    李沐恩缓缓地道:“前几天我去了老帮主的墓前，那里苍松翠柏，背山临水。记得他生前的时候说过，想去包一片山林，种种果树，带着他那些流浪猫，白天晒晒太阳，晚上听风而眠。等到大限一到，眼一闭腿一蹬就自己悄悄钻到山里回归自然，不妨着谁不碍着谁。虽然他还没有来得及去过那样的生活，好在死后也是得偿所愿了。那些流浪猫永远的陪着他，向阳的山坡，春风秋雨，再无烦恼。”

    赵放生听他侃侃而谈，说到后来，脸上竟是一片恬淡向往之色，心中隐隐的不安:“想想老帮主一生喜欢热闹，有事没事总想把兄弟们聚在周围，还特别护短，谁做错了都不忍得罪，这些年，犯帮规的有多少可是他总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息事宁人。这其实不是公平。因为以德报怨，那以什么报德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说性格决定命运也好，说因果报应也好，谁都逃不掉。老帮主绝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死在自己兄弟之手。他一生无家只有兄弟，他是那么仗义，兄弟的事就是自己的事，总渴望着一碗水端平，我曾经怪过他的不作为和纵容，但是后来我理解了他，我顺着他的思路做事，可是这世上人心有多可怕就是兄弟也是逃不过贪嗔痴。你的努力，你的善心，总是被误读。老帮主已经不在了，那个属于他的时代也随他而去了，可叹，这世上从此再无大哥。”

    李沐恩眼中一热，涕泪而下，他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今天的话却每一个字都从心头剜出，心口隐隐的痛。

    他起身倒酒，赵放生按住酒瓶劝道:“你的身体，再不能喝了，今天我们哥俩好好说说话。”

    李沐恩哪里肯，趁着醉意抢过酒瓶:“老弟，你不知道我心头的苦，象一个石碾子压在这里。”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眼眶尽红:“让我喝，且尽今日之欢，明日定当戒酒。”

    赵放生怎么会不明白



第一百六十九章 流星
    赵放生大惊，他实在没有想到一向嘴狠心软的李沐恩会做出如此举动，他是气急之下失去了理智。

    台智一直在不断洗白，那种毒药早已不用，更多是用来吓唬人的，就像上次对周总一样，没想到这次用在了自己兄弟身上。

    赵放生握住李沐恩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道:“他们现在如何，还有挽救的可能吗”

    “这事我本不想跟你说的，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台智的长远考虑，不是为了任何个人。你千万不要掺和到这事里，跟你无关。你要做的是振兴台智，不要让它跨掉，懂吗”李沐恩目光灼灼地看着赵放生:“所有的一切，我一力承担，还有台智的其它所有黑锅，能推给我的全部给我。我的能力有限，我想不出更好的法子，这是台智走出阴影，重见阳光的唯一办法。”

    赵放生的眼泪哗的下来了:“可是，这样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李沐恩见他松口，也是长舒了一口气:“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我不是得道的大师，做不了布袋和尚。贪嗔痴疑慢，我哪一样也躲不过去。”

    二人四目相对，更多是理解。

    赵放生知道他兄弟情意难舍。一个人如果出于大义，不避斧钺汤镬，自己除了敬佩，还能说什么呢

    夜风清冷，车窗上凝结着水雾。赵放生开了空调，车里才暖和一些。

    “你怎么就这么信任我，可以带好台智”赵放生问道。

    “是的，你会的是吗”李沐恩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满是期待。

    “好，我答应你，定不辜负你。”赵放生心中充满感动。

    “这个担子很重，丝毫马虎不得，要拼尽所有的可能，把台智发扬光大，让台智的子孙永远可以享受到台智的庇护。”

    “我发誓会和你们一样守护台智，终其一生。”赵放生含着泪道。

    李沐恩从车里拿出一个文件和一个u盘:“这是花园街一号的会议纪录和录音，你收好，必要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用。记住了，你不要掺和曾总何总的事，保护好自己。”

    “可是，你也要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要做自我伤害的事，有些事情咬咬牙也就过去了。当年我们有多少以为过不了的门槛，不都是这么过来了吗”赵放生接过东西，劝道。

    “我知道我该怎么做。台智的事，我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李念现在是我唯一的念想。你要答应我，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要替我好好照顾她。”说到最后，李沐恩眼圈红了。

    赵放生答应了一声，想到台智的腥风血雨不寒而栗。

    赵放生一抬头，看到一颗流星划过天际，带着一道美丽的弧光。他心里想到云韭，突然一阵担忧，夜已深，不知她现在睡的可好

    李沐恩咕咚一口酒下肚，彻底喝多了，晕在车座上。赵放生知道他心里深深的压力，是任何人也分担不了的，此刻睡着了恐怕还要好过一些。

    他拽出薄毯，盖在李沐恩的肚子上，此刻脑子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地意识到台智的危局。

    赵放生打开手机，却无意中发现了云韭刚刚发的朋友圈，一个黑暗中的火把，他现在是多渴望有这么一个火把，可以照清前面的路啊。

    他留言道:“姑娘，早一点睡觉。”

    李沐恩在一边辗转反侧，一副很痛苦的样子，赵放生知道他是酒多了，赶紧给他倒了热水，还没喝李沐恩已经吐的天翻地覆了。呕吐物在车里四溅，车里充斥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气味。

    赵放生蹙眉忍受着，一切都显的如此不堪，仿佛是现在的台智



第一百七十章 缺口的苹果
    每次聊到云韭，赵放生总是很高兴。他认真倾听着。

    “云韭说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要用智慧去碾压别人。她的成绩总是第一名，那些淌着鼻涕小时候跟她打架的人看着她，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那是她最得意的事。”杨稀音道。

    赵放生想象着当时的情景，一阵心疼。一个聋哑人怎么可以庇护得了她们母女想想这些年她们是怎么过来的内心里不禁是一阵惭愧。在这样困苦中，她们又怎么可以笑的出来。

    “是我，对不起她们。”赵放生眼眶湿润了。

    “每一次看到那缺了一口的苹果的标志，我都很感慨。”杨稀音意犹未尽地道。

    今晚杨稀音第一次觉的赵放生是这么的亲近，他一改平时就事论事不多话的习惯，充满了倾诉的**。

    “你是说凡事都有不完美吗”赵放生没有打断他，相反鼓励道。之前李沐恩带给他的那些压抑的心情，似乎只有云韭能让他解脱出来。

    “是的，我觉的我们每个人都是被咬过的苹果，区别只在于，有的人是被咬过一口，有得人是被咬过三四口。一个人的优点往往也是一个人的缺点，所以不可能有完美。一个人很儒雅，可能他会优柔寡断，一个人很自律，往往也会高标准要求别人。一个人坚强，可能就不够温柔。”

    “确实如此。”赵放生感叹道。

    “所以对云韭，你这是求全责备。一块金子，你偏偏要和钢铁比硬度。”杨稀音笑着说。

    杨稀音很笃定，赵放生巴不得全世界都认为云韭优秀。

    果然，赵放生笑呵呵地说:“真没想到，你还挺护着她的。”

    杨稀音不好意思地搔搔长发，把眼镜向上托了托道:“如此聪明有才气的女孩子不是想遇见就可遇见的。她的策划方案我见过，文采斐然。广告词更算得上是字字珠玑。记忆力超群，一张楼花表，脱口就能报出每一套的价格和面积。你知道吗，她的手机号码薄是空的，她能记住几乎所有人的电话号码，这一点居然和您一模一样。”

    “你的记忆力也是一流。”赵放生笑道。

    “是的，从小到大，我从来不怕考试，所有东西，我都可以过目不忘，那怕我并不理解，那些东西便如照片一样在我的脑中。但是云韭不一样，她是逻辑思维能力强，她只要知道那些数字间的内在规律，就可以很快记住。”

    “你们都算是天赋异禀的人。你比我对她了解。当我第一次知道她是我女儿时，我高兴的心脏停跳，血液逆流。我有多珍惜老天对我的厚待！”星光迷离如瞌睡人的眼，可是赵放生却兴致勃勃。

    赵放生很清楚前面正有一场腥风血雨在等着他，云韭因为和自己的这层关系，也难逃牵连，心中不禁为她担心。他很想把女儿托付一个可靠的人。

    但是，他又不能冲动，光凭杨稀音的一面之词就相信他。

    杨稀音的身份存疑，哪怕他是出于善意潜伏在自己的身边，但是毕竟不能算是同心。再说，他对云韭是真是假，只有考验过才能算。

    赵放生平静可亲的外表下，心潮起伏，明知故问道:“孩子近在眼前，却无法相认啊。”

    “现在不是时候。”杨稀音肯定地说。

    二个人，为自己共同关心的一个女生，走着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