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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预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风月

    “……”

    老人忍不住翻白眼,“看不看上,姑且两说,至少小娴愿意为他从怪物变成人,这就是个天大的进步。

    那孩子,终于体会到生而为人的美好了呀。”

    他停顿了一下,回忆起自己当初从星见之眼里见到的景象,又有些头疼起来:“只不过那个小子都快要被红线缠成粽子了啊!

    从十八岁开始,烂桃花会一路走到九十岁……渣和不渣另说,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良配。这事儿回头还得再寻思寻思。还有——”

    好像后脑上长了眼睛一样,玄鸟忽然说:“未成年人不准喝酒。”

    空罐子后面,诸清羽触电一样把手从啤酒堆上挪开,装模作样地开始喂鸽子。

    “怕什么?”夸父满不在乎地问:“未成年人能杀人放火就不能抽烟喝酒了?要我说,升华者又不怕酒精,少喝点没错。”

    玄鸟眯起眼睛看着他。

    “对不起,我啥也没说。”

    夸父明智的移开了视线,装作无事发生。

    玄鸟叹息一声。

    摊上这群问题儿童,总感觉自己会有一天脑溢血……幸好,还有省心的孩子。

    轰!

    邪马台内,传来终末的巨响。

    虚影之上的三人对视了一眼,彼此浮现出了然的神情。

    “四阶打五阶能坚持这么久,就算有白狼钩在手里也不容易啊。”夸父捏着下巴上的胡茬感慨道,“这小妮子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玄鸟对此洞若观火:“一具残缺的日巫和一个胎死腹中的夭折之子,拼凑在一起也不过是个畸形的缝合怪,距离五阶代行天威的能力还差得远呢。

    但不论如何,雪涯那个孩子都辛苦了。”

    他停顿了一下,忽然说道:

    “算算时候,也差不多了吧?”

    与此同时,黄泉之畔的边境内。

    无数曼珠沙华拱卫的森冷大殿里,御阶下传来无可奈何的叹息声。左大臣垂下眉头,俊秀非人的面孔上透露出了一丝忧愁,令人望之心生怜爱。

    局势确实已经糟糕到无可挽回的程度了。

    最后的努力告以失败。

    在御阶上面的垂帘后,庄严的黑暗中,传来一个惶恐的声音,稚嫩的像是个孩子,如此慌乱:“这、究竟要怎么办才好?”

    “事已至此,只能请公方大人出手了吧?”左大臣垂首,恭谨地匍匐在地,“还请陛下暂时忍辱,以待天时。”

    “你是说……将军吗……”

    垂帘后的陛下愣住了,好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可同时又感到一阵不安和恐惧。

    自从九十年前公家和武家的平衡被打破开始,又有谁不会害怕这个名字呢?哪怕是在传统中高高在上的皇帝,也再无法制衡那位暴虐的公方御领……

    可笑的是,’公方’这个称呼最早的时候,便是用来指代瀛洲的统治者,高贵如天一般的皇帝。如今,所有人提到这个称呼时,脑子里浮现的却是那个为无数人带来恐惧的漆黑身影。

    ——‘鬼公方’。

    其意为像传说中的凶猛巨鬼一样的统治者,凶恶、暴虐、强大,同时又不可战胜。

    在瀛洲,鬼所指的并非是无形的幽灵或者死后的冤魂,而是人力难以企及的恐怖化物,好像暴虐山神所化的酒吞、堕落龙神所形成的茨木……它们是高高在上的主宰者堕落为魔之后所形成的噩梦,倾尽凡人的一切力量都无从抵抗的怪物。

    九十年以来,那位天降而至的将军带着令人恐惧的微笑,一次次地将不自量力的反抗者击溃、碾碎,以武力夺取了如今的权威,颠覆了传统,践踏了伦常,踏着不知道多少人的尸骨,成为了瀛洲实质的支配者之一。

    倘若不是有那么多家族的顶力支持还有瀛洲谱系的源典传承,如今的皇帝恐怕也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一个人形的印章,一个可笑的摆设。

    随时可以取而代之。

    此刻骤然提到他,垂帘之后的声音就变得越发惊慌起来。

    “为、为何会这样?”皇帝问,“左大臣不是说万无一失的么?”

    “变数难料。”

    左大臣跪地叩首:“是臣失策了。”

    “失策?”

    在大殿之外,传来沙哑的声音。

    魁梧的老者大步踏入殿中,须发皆张,蜡黄色脸上的大鼻子都被怒火烧得通红:“就因为你的失策,就要让陛下万金之躯向那个不知礼数的武夫低头?你岂不知道主辱臣死的道理吗!

    如今皇权暗弱,倘若如此轻易的示弱,到时候造成的后果,难道左大臣就承担得起这样么!”

    说着,右大臣肃声上谏,瞪着一双硕大的眼睛,望着御阶上的身影:“陛下切不可如此!”

    “右、右大臣?”

    皇帝不可置信:“你怎么回来了?”

    “臣再不回来,恐怕陛下就要遭受奸妄之徒蒙蔽,铸下大错了!”

    右大臣的气息紊乱,衣摆上的尘土都没有洗去,好像是匆匆归来之后,连洗漱都没有,径直闯进大殿里来的。

    “陛下乃是一国之尊,万万不可为如此小事去向那个武夫低头!”

    垂帘之后的孩子愣了许久,依旧拿不定主意:“可是……日巫……”

    “陛下难道还不明白么!”

    右大臣忽然大吼,极其失礼的打断了皇帝的话,愤怒的声音几乎无法控制:“以邪马台再度种植日巫的计划,说到底,不过是邀宠魅上之徒的白日梦而已,本就不该将结果寄托在侥幸之上!

    此刻倘若再不忍痛断腕的话,难道要以卵击石,和东夏谱系开战吗!

    这岂不是正随了那个夷人的意愿?若是有了陛下的授意,他怎么可能不胡作非为!

    如今我们所损失虽然惨重,但归根结底,不过是一个边境,一具夭折之子的残骸,和几枚日巫的贤者之石而已,为何陛下还看不清呢?”

    “……不、不止是如此。”

    在漫长的沉默之后,御阶上的皇帝低声说:“孤、孤……孤还将母亲留下来的……”

    右大臣愣了一下,如遭雷殛。

    “陛下,你难道……”

    好像终于想到了那个最糟糕的可能,他不可置信地凝视着垂帘之后的身影,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几乎站不稳。

    “难道你连先帝遗留下来的东西也,也用入其中去了么?”

    皇帝怯懦地点了一下头。

    死寂之中,右大臣踉跄地后退了两步,抬起哆嗦的手指,指了指地上背对着自己的左大臣,又失仪的指向了皇帝的身影,数度张口,面色倏而变成了赤红,到最后,委顿在了地上,再没有了任何力气。

    只有一滴浊泪从眼角流了下来。

    他闭上眼睛,再度睁开的时候,双眼已经遍布血丝和狰狞,直接拔出佩刀,冲向了左大臣:“奸妄!老夫今日要除了你这祸害!”

    那一瞬间,他看到左大臣抬起的面目上,浮现一丝嘲弄的笑容。

    一刻钟之后,宫殿紧闭的大门再度打开。

    面目呆滞的老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被招来的宫人们慌乱地送出殿外,直到晕厥之前,他的手里还死死地握着那一柄破碎的太刀。

    太刀断裂的刃口上留下一线血红。

    如同眼泪。

    “右大臣已经老朽了,无法理解陛下振兴天津的雄心,御前失仪到了这种程度,实在让人痛心。”

    左大臣跪在地上,痛心疾首地祈请:“还请陛下慈悲,让右大臣回归故里,安享天年吧。”

    “……是、是这样么?”

    御阶上的稚嫩身影终于从刚刚的恐怖斗争中反应过来,慌不迭地点头:“啊,没关系,我……咳咳,余也可以理解右大臣的苦心,那便重重的赏赐吧!”

    “陛下慈悲!”

    左大臣恭谨地赞颂:“还请陛下,早下决断……”

    漫长的沉默之后,御阶之上的人影压抑着心中的惊慌,终于下定决心。

    “来人,取余的印玺来……”






第二百八十七章 疲惫的太阳
    


    “ytoлehhoeлhцe,heжhoopeпpowaлocь……”

    太阳面带着疲态,温柔地告别大海。

    震颤整个邪马台的哀鸣之中,传来沙哑地歌声:“Вэtotчactыпpn3haлacь,Чtohetлю6вn。”

    就在这时你坦白,爱情不再……

    随着叶雪涯的歌声,白狼无声奔走,自空中一闪而逝。

    自支离破碎的中央区中,凄厉的瀑布冲天而起。

    坠落的烈日发出了最后的惨烈鸣叫。

    在焦黑的深坑之中,血红色的太阳被剖开了,凄厉的阳光如血一般喷涌,洒向四面八方,点点滴滴,如此粘稠。

    自层层辉光之下,是一块又一块蠕动的血肉。

    已经死去的夭折之子依旧纠缠不休的舞动着数十道触手,紫黑色的血肉在泥土中生根发芽,迅速地扩散。

    紧接着又迅速地死去。

    到最后,在渐渐熄灭的阳光里,显露出那一团庞大如山的肉瘤。

    还有被自正中剖开的血肉中,那一颗汇聚了无数畸形复眼所形成的庞大眼眸……无数漆黑的复眼倒映着同一张面孔,而无数张相同的面孔嘴唇开合,哼唱着同样的歌声。

    在她的手中,白狼钩抬起,向前刺出。

    悄无声息地,没入了眼瞳的正中,血流如瀑,将叶雪涯彻底的染红了。

    隔着白狼钩,最后一丝狰狞的神采死死地凝视着叶雪涯的模样。

    要种下最怨毒的诅咒。

    “别难过……”

    叶雪涯咧嘴微笑,满不在乎地偏过头,拨动打火机,点燃了嘴角的烟卷:“倘若天空上只有太阳的话,那该多寂寞啊,你说是吧?”

    曾经堪称俏丽的面容已经遍布裂痕,有紫黑色的血从崩裂的五官中渗出来,看上去如此狰狞。

    分不清究竟谁才是恶鬼。

    就在微笑之中,夭折之子的血肉骤然疯狂地的抽搐起来,紧接着,彻底僵硬,凝结成了漆黑的石块。

    巨大的裂缝从石化的眼瞳上扩散开来,分崩离析。

    一道响彻天地的惨烈哀鸣扩散向四方,甚至远远地传递到了深渊的最深处去。

    本已经胎死腹中的夭折之子,此刻终于迎来了彻底消灭。

    而叶雪涯已经瘫软在了地上,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她赢了。

    可是却并不感觉到开心。

    残缺的日巫圣痕自残骸之中缓缓升起,在半空之中凝结成了一道庄严而残缺的琉璃日轮,似乎想要破空而去,可是在白狼钩的震慑之下,却凝固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夭折之子死去,日巫的圣痕便失去了孕育自身的土壤,那一轮紫黑色的琉璃日轮不断地动荡着,浮现出无数细碎的缝隙。

    根基不稳,随时都有分崩离析的可能。

    更糟糕的是,随着血气的断绝,它已经开始无法维持‘升华‘的状态,而是渐渐地失去动力,回归原本凝固的状态。

    好像无根之木,哪怕重新萌发的枝丫,可是依旧无从阻挡自身的**和死亡。

    瀛洲谱系数十年以来的心血在迅速地流逝。

    “被打回原形了啊,真惨呐。”

    叶雪涯依靠在废墟中,歪头端详着它渐渐破败的样子,不止是怜悯还是漠然,语气没有任何的起伏。

    只是静静地抽着烟,哼唱着来自俄联的古老歌谣。

    “太阳面带着疲态,温柔地告别大海。”

    “就在这时你终于坦白,爱情不在……”

    太阳,疲惫的太阳落山了。

    清脆的崩裂声从她的体内传来。

    那是圣痕破碎的声音。

    北斗黯淡。

    强行进阶的力量再迅速地消退,拖曳着她的灵魂一起分崩离析。

    所以,她捏着燃烧殆尽的烟卷,便微笑起来:

    “不要怕,我也一样。”

    日巫的琉璃光轮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遍布裂痕的日轮震颤起来,哀鸣,想要逃走。可是却在白狼幻影的凝视之下,不论如何飞翔都无法突破到十米之外。

    银钩的寒光自地上交错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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