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预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风月
“好像比以前好了,你看,精神了很多……”
他喃喃自语着,不知道是在对谁说话,忍不住喜笑颜开:”看上去已经没有那么困啦,对不对?比刚才好多了……”
“刚刚注射,还没有起效呢,先生。”护士提醒道。
可是立石依旧痴痴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目不转睛,许久,才轻声回到:“但是,会好起来的,对吧?”
护士愣了一下,缓缓颔首。
“……是啊,会好起来的。”
她微笑着,如是回答:“会比以前更好的,立石先生。”
滴滴的呼叫声传来,她将手中的印着注意事项的通知单放进了中年人的手里,转身离去。
在窗外温柔的阳光照耀之下,轻薄的纸张在风中微微翻卷,那些字迹也仿佛展开双翼一样,飞向青空之中去了。
有幻觉一般的微光如雨一样,从天空中洒下,照亮了它最后的部分。
并不是印刷的黑体,反而像是某个人临走之前匆匆抓起笔,为远方到来的旅客写下的祝福。
告诉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
——欢迎来到丹波。
.
“姓名?”
急诊室外面,主刀医生手中抓着病历,跟在急救小组后面,同病人的家属核对着患者信息,可在进入手术室前,他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神情凝重的提醒:“病人已经上年纪了,突发**官衰竭,这种大手术有风险,希望您做好准备。”
“拜托您了,拜托您了。”那个憔悴的男人反复的鞠着躬,期冀的哀求:“拜托您了。”
“我……尽力而为。”
医生移开视线,不再去看他充满期待的面孔。
六个小时之后,急诊病人中村裕美挺过了手术之后,在病房里断绝了呼吸。死因,术后心梗,享年五十四岁。
在这两分钟后,有婴儿的啼哭声从另一个手术室里响起,顺产,母女平安。
“想好叫什么名字了吗?”
病房里,护士郑重提醒道:“这可是大事哦,可不要为孩子起奇怪的名字,前面的松田太太非要起的很长,好像还是什么乐队的专辑,怎么劝都不听,真的急死人啦。”
脸色苍白的妻子依靠在床上,握着丈夫的手,凝望着睡的正香的婴儿,便忍不住露出微笑。
“未来。”
她想了一下,认真的说,“她的名字叫做未来。”
于是,在黑暗中,槐诗听到了那个名字。
忍不住笑了起来。
为之鼓掌。
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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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
关卡前,紧张的少女用生涩的瀛洲语回答:“金昭妍。”
“姓名?”
面试上,年轻的男人鼓起勇气抬头:“小堀静。”
“姓名?”
街头,拉琴的卖艺人递上了身份凭证:“陈成。”
“姓名?”
十足潮流的女孩儿吐了一下舌头,“大场希望……”
在黑暗里,槐诗抬起头,听见那些来自远方的声音源源不断的浮现,就像是无数细碎的光点那样,在他眼前舞动着,照亮了漫长而孤独的路。
有更多的声音在响起。
更多的祈愿,更多的感谢,更多的呼唤。
引导着他,一点点的向前。
直到他从昏沉中睁开了眼睛,无数破碎的魂灵再度聚合,遵从着那些引导,凝视着无数从眼前流逝的光芒。
不知不觉,黑暗里已经被那无穷尽的光芒照亮了。
孤独的长路上已经充满了行人。
热闹的人潮中,喧嚣此起彼伏。
当擦肩而过的时候,那些未曾相识的灵魂便对他感激的一笑,告诉他自己的名字,然后再度归于人海。
一个又一个的名字重叠在一起,托起了他的灵魂,引导着他向上,从这冰冷又空旷的宇宙里归来。
他在灯火通明的街头,他在了无人迹的小巷,他在病房中倾听着哭声,在温暖的灯光下凝视着孩子的睡颜。
当槐诗抬起头,便看到了浩荡的光雨从夜幕中洒落,落在虚无的双手之中,点点滴滴,每一缕流光中都带着来自友人的笑脸。
就好像终于从这一场离别以来的长梦中醒来了那样。
“能够再度相逢真好,我的朋友。”
槐诗凝望着漫天的光雨,致以微笑。
许久,他躬身道别,转身走向了更深的梦里。
天启预报 第九百零八章 时间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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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需要一个恍惚,重新聚合的灵魂就重新回归了自己的躯壳。
但是在那之前,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挡在灵魂和身体之间……
一个来自过去的梦。
那个梦残存在赫利俄斯之上,依旧在缓慢的蒸发着,渐渐消散。而槐诗第一次作为外来者,闯入其中。
可当巴德尔已经逝去之后,这又是谁的梦呢?
槐诗困惑的环顾着四周。
就在荒芜的天地之间,阴暗的天穹和漆黑的大地,森林环绕之中,那个枯槁的骑士坐在瘦骨嶙峋的马背上,艰难跋涉在泥泞中。
疲惫的向每一个生灵发问,恳请。
却看不见幻影一样的槐诗。
因为他不属于这里。
只是旁观者而已。
然后,他便看到了,这个阴暗压抑的世界里,唯一一点鲜艳的颜色。
像是火一样。
在干涸的河川和群山之间,有一缕触目惊心的鲜红,漠然的环顾着这一切,彰显出无与伦比的存在感。
宛如她便是天和地的中心,这个世界中唯一有价值的存在。
“请您……为他哀悼吧……”
当骑士如此恳请的时候,得到的只有不屑的眼神。
在山岩之上,坐在那里的少女冷漠回眸,如此傲慢的俯瞰着他。
似曾相识的面孔,如此熟悉,却又看不见槐诗所熟悉的笑容,毫不温柔。
和他所认知的一切截然不同。
充满了野性与凌厉,令人不敢接近。
“凭什么?”
她嘲弄的发问:“就因为他是奥丁的儿子么?”
骑士没有说话,许久的沉默之后,再次沙哑的开口:“那么,请您从这一片土地上离去。”
山岩之上的少女笑了起来,好像听到一个笑话。
“就凭你?”
死寂之中,骑士缓缓的抬起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
用力的握紧了。
手背之上,青筋毕露。
可是在那一双冷酷的眼瞳俯瞰之下,不敢有所动作。
“不要拔剑,赫尔莫德,这是为你好,不要自取灭亡。”
她缓缓的收回视线,不屑一顾:“回去吧,告诉奥丁,不论他想要什么,在我这里都得不到。”
赫尔莫德的胡须颤抖着,再度卑微祈求:“只是……恳请您有所怜悯而已……”
“我为何要怜悯他?”
山岩上的少女反问,“为了让自己的儿子从天命之间的纷争中逃离,奥丁将地狱视为庇护所。
可是倘若他连和庇护所之间的契约他都不想遵守,那么他的儿子就无法解脱,甚至无法去往地狱里……只能永恒的作为亡魂,游荡在这个世间。”
就好像宣布命运一样,她冷酷的说:“这便是他自作聪明的代价。”
“难道你不也是一样么,帝夋!”
赫尔莫德难掩愤怒,嘶哑的咆哮:“终有一日,你也将招致同样的下——”
火焰骤然自漆黑的天地之间迸发。
可是却并不温暖。
反而十足暴虐的将一切染成了猩红的色彩。
那个苍老的骑士在忽然之间被点燃了,自内而外,眼眸和口鼻之中喷出了焚烧的烈火,打断了他的话语,令他发出嘶哑的惨叫。
直到山岩上的少女微微弹动手指,令那堪比烈日焚烧的折磨熄灭。
“这只是小惩薄戒,赫尔莫德,作为你直呼吾名的代价……”
她毫无兴趣的收回了视线:“滚吧!”
很快,瘦骨嶙峋的老马撑起了重创的骑士,缓缓的离去,消失在槐诗视线的尽头。
当他正处于迷惑之中的时候,却察觉到来自身旁的冷漠视线。
察觉到了这个不属于这里的外来者。
红裙的少女撑起下巴,鄙夷的瞥过来:“然后,凡人,你又是哪个?”
“呃……”
槐诗愣了一下,被那样的眼神看着,心中升起了一种怪异的荒谬和猜想,欲言又止,但又说不出话来。
可这一份错愕和迟滞,却被理解为了反抗。
瞬间,槐诗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人提起来,悬在了半空。
丝毫无法反抗。
被那一只手粗暴的扯起,卡着脖子,只有一双燃烧的眼瞳凝视着他——明明火光那么明亮,可是却又如此的冰冷。
她说,“既然不说话的话,就永远不要说话了……”
槐诗奋力的挣扎,想要掰开她的手,可是却根本无法撼动那一只手掌上的力量,哪怕竭尽全力都无法撑开一点点缝隙。
只能用尽力气,从肺腑里挤出声音。
“彤姬……松手……”
他说,“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那一瞬间,少女似是愕然,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终于,察觉到了这一场梦境的存在。
于是,一切都迅速的开始消散。
荒芜的大地,阴暗的天空,乃至眼前的所有,可只有窒息感依旧存留,令槐诗下意识的挣扎,扭动着身体,艰难的想要喘息。
终于,睁开了眼睛。
然后,才看到那个坐在自己胸前的身影。
那可真是……不折不扣的重担。
“嗯?你醒啦?”
彤姬好像没事儿的人一样,将手中的书合上,愉快的俯瞰着他:“有哪里不舒服吗?”
槐诗的脸色铁青,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我要……憋死了……”
“嗯?你说什么,我听不清诶。”
彤姬困惑的低下头,将头发挽起,凑过来,和梦中如出一辙的鲜红眼眸凝视着他,如此接近:“麻烦说清楚一点……”
“我说……”
槐诗艰难的深吸了一口气,“臭女人给我滚开!!!”
奋进了所有的力气,垂危的患者终于把那个坐在自己身上的家伙给掀开,然后趴在地上,剧烈的呛咳了起来。
icu,icu在哪里?
我需要抢救一下……
“哇,你对温柔的大姐姐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彤姬蹲下身来,幸灾乐祸的欣赏他狼狈的样子,伸手,戳着他的脸颊:“这就是代价,知道吗,槐诗,代价。”
槐诗瞪着她。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
从过去到现在,根本就没有任何变化啊!
可是,却和过去,不同了……
槐诗直勾勾的看着她的脸,甚至连咳出来的口水都没顾得上擦。
凝视着她的脸颊。
和梦中截然不同的笑容。
梦里的那个人看起来那么孤独,可是却又如此傲慢,竟然让人感觉:是她主动舍弃了这个世界。
因为没有人能追在她的身边……
“怎么了?”彤姬蹲在他身旁,捧着自己的脸颊:“今天也是沉醉与姐姐我绝世美颜的一天么?
不要多看哦,万一爱上我多不好?”
槐诗翻了个白眼,不想理她了。
翻了个身,躺在地上,许久,终于喘过气来,才察觉到身上的痛苦已经消失了,整个身体恢复了健康的状态。
近乎不可思议。
就连灵魂的裂痕和创伤都消失不见了。
然后……圣痕和源质武装也不见了!
槐诗傻了。
“等等,我怎么回事儿!”他惊的从地上直起身来,摸索着周身,好像圣痕和钥匙一样,会被自己忘在那个犄角旮旯里一样。
“我的伤势呢?我的圣痕呢……等等,我胸口怎么这么痛……”
他扯开衣领,看着完好无缺的胸前,茫然:“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捅了一刀?”
“错觉,错觉而已。”
彤姬的眼神好像飘忽了起来,无辜的摆手:“出了一点小意外,我这不是在给你抢救么……”
“抢救?”
槐诗狐疑:“我怎么又又又要被抢救了?是不是你搞的鬼!”
“真讨厌啊你这个人,难道什么锅都能往大姐姐身上甩么?”彤姬悲伤的叹息:“年轻人一有什么问题,就会推卸责任,真是让人难过。”
“你够了啊!”
槐诗的表情抽搐:“究竟发生了什么?”
“简单来说,你的进阶仪式完成了一半吧……”彤姬微笑着解释:“前一半。”
“所以你把我圣痕和源质武装弄没了?”槐诗傻了。
“怎么能这么说呢,槐诗!”彤姬严肃的说,“它并没有离你而去,而是换了一种方式陪伴在你的身边……”
听起来倒是很有道理,但为什么口吻和骗我钱的时候一模一样!
但是,当槐诗仔细感应的时候,却发现,确实和彤姬所说的一样……大司命的圣痕和各种武器依旧存在,只不过……好像不在自己的身体里了?
他能够感觉,大司命的奇迹依旧存在于某处,自己可以随时通过灵魂,使用这一份属于自己的力量。
和过去没有任何区别。
可它们去哪儿了?
“这就是‘回光结晶’的力量呀,槐诗——”
彤姬解释道:“简单来说呢,聪明可爱的大姐姐我灵机一动,通过一个仪式,提前完成了你进阶的准备。”
“现在,大司命的圣痕和天命,被我通过回光结晶暂时分割了出去,为云中君的进阶腾出了空间。”
“分到哪儿去了?”槐诗不解。
“我想想,去的地方还挺多的。”
彤姬随意的抽出了怨憎之刃:“得益与你与现境所建立的诸多连接和因果,我将这些力量分散给了与你共有这一份奇迹的人身上——你不是能感受得到么?”
要说感受到了什么。
槐诗最先感受到的肯定是眼前一黑。
你又背着我搞了什么!
天启预报 第九百零九章 群星,我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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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灵魂的感知,槐诗察觉到那一份远在现境,正运行在丹波之上的天命。
如今的大司命,已经笼罩在了那一座城市之中。
宛如守护的神明一般。
很快,他也察觉自己源质武装的存在,还有如今它们所存在的地方。像是祝福和加持一样,守护着的那些灵魂。
可那同样是自己灵魂的一部分。
这算什么……
我送我自己?
忽然之间就迎来了五等分的下场,这未免有些太刺激了,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而且……
槐诗回过头,瞪大眼睛,目瞪口呆:
“……为什么你还拿了这么多啊!”
彤姬毫无羞愧的挺胸,郑重反驳:“当然是因为鸦姐压力大啊,当然鸦姐要多拿!
“行吧……”
“天问之路的精髓还记得吧?”彤姬忽然问。
“你是说,‘分享’?”槐诗问。
“对啊,如今的你,已经将所有的力量分享出去了,槐诗,可你有变弱么?”彤姬问:“相反,你变得更强了,站在更高的上了。
不止是你单方面的给予,还有那些受到救助者发自内心的回馈。
某些程度上来说,这已经涉及到了神明的威权了,这才是真正的‘合众为一’,哪怕有同样的秘仪和待遇,可除你之外,也再没有其他天问之路的升华者能够做到这一点。”
她伸出手,按着槐诗的肩膀,告诉他:“你要牢记,你的力量来自于哪里。”
“你是说……被我保护的人?”槐诗隐隐有所领悟。
“不,你想什么呢?”
彤姬摇头,弯下腰,认真的指着自己的面孔,理所当然的告诉他:“当然是来自大姐姐我啊!所以姐姐我多拿一点怎么了?”
槐诗无言以对。
并且,开始发自内心的反省:对于这个女人抱有期待的自己一定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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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再三检查过自己没有问题,赫利俄斯没有问题,友谊的破狗也成功回了现境,更没有问题之后,槐诗又去见了其他幸存的炼金术师,并保证会将他们送回去。
然后,他才发现,伊兹·赫克特尔已经不在这里了。
通过了不知道什么方法,先行离去了。
想来是去回禀自己家的神明了吧。
在最后的时候,他见到了那位埃及的女祭司依玛。
“看来,您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女祭司的眼瞳浑浊,视线穿过了槐诗,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过,看到您平安无事,实在是太好了。”
“承您吉言了。”
槐诗苦涩的笑了一下,并没有多说什么。
确实,他得到了众多,也将自己得到的所有东西,全部都失去了,包括刚刚交到的朋友。
这算是应验了预言么?
他不知道。
在道别之后,槐诗一个人坐在赫利俄斯的舰桥里,看着周围空空荡荡的环境,许久,轻声问:“所以,巴德尔,是真的死了么?”
“应该说是解脱了吧?”
彤姬淡然的回答:“很久之前,奥丁预见了自己儿子的死亡,工于心计的为他安排了一切,甚至还违背了自己同现境轴心所幻化的世界之树所订下的契约,以预言干涉命运,说他将会在诸神黄昏之后复活,引领人类重新在建造美好的世界。
结果,不仅搞的北欧众神黄昏的结局产生了变化,还害得自己的儿子不死不活的徘徊在这世界上这么多年……如今,预言确实应验了,以最好的方式。
他将自己的所有馈赠给现境,提供了大量的修正值,而自己也得以同心爱的人一起安享不被搅扰的长眠。”
“这是最好的结果了,槐诗,这都有赖于你的付出和影响,也是他所选择的结果,你不必难过。”
她说,“况且,他不是还给你留下了礼物么?”
在槐诗的指尖,一点隐隐的光亮浮现。
那是他的源质。
从灵魂之中淌溢而出的纯粹光明。
这便是巴德尔为槐诗所遗留的馈赠和礼物,来自光明王的诚挚祝福,毫无保留,又毫无欲求的,将希望寄托在了自己的朋友手中。
令他还没有抵达四阶,便被赋予了神性变化。
在一切源质质变中,依旧属于最上位之一的【神性质变·光】!
姑且不论因为这一份灵魂的赐福所带来的种种效果,万物万象也都会因此而对他越发亲和,就好像亲近巴德尔一样。
只要他不改换自己的升华之路,那么通向五阶的道路,几乎可以说,完全畅通无阻!
沉默里,槐诗忍不住摇头,没有再说话。
“嗯?在想什么?”
彤姬好奇的弯下腰,端详着他的面孔:“很深沉的样子诶。”
“想一些有的没的。”
他托着手中打滚的小白鼠,轻声叹息:“虽然相逢之后的分别是常有的事情,但我还是很想念他。”
“想念远行的友人,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么?”彤姬微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充满赞赏:“你果然是最好的朋友了啊,槐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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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段时间之后,最接近的罗马空间站密涅瓦号重新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所有幸存者都忍不住流下了感动的泪水和欢呼。
而赫利俄斯,已经被槐诗掏成了空壳。
在鱼丸的引导之下,他通过大宗师的引导和秘仪,分了六个批次,将赫利俄斯的主要的结构和重要物品投向了黄昏之乡。
而神造秘仪最重要的部分,则被鱼丸继承。剩下的但凡有用的,也都被别西卜彻底搜刮完毕。
现在剩下的,除了炼金术师们后来陆续搭建的外壳之外,基本上已经空无一物。
槐诗静静的站在空旷的大厅里,环顾四周,只感觉恍若隔世。
“该走了,槐诗。”彤姬提醒道。
“接下来,这里将会怎么样呢?”槐诗问。
“失去了神明所遗留的恩惠之后,又被我们洗了一遍,现在的赫利俄斯只剩下几万吨废铁了,虽然很值钱,但对于现境根本没有任何价值。”
彤姬说:“拖回去的燃料费和处理费用也是个问题,而且搞不好又会被石釜学会拿去弄什么幺蛾子。
所以,不如当做看不见。多半会被当做外来的流星一样,予以必要的监控,就这么留在木星的轨道上吧。”
“这样也好。”
槐诗颔首,轻叹:“让它不受打扰休息吧。”
他转身,走向了出口的方向,可走着走着,脚步忽然停顿在原地。
“怎么了?”
“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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