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预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风月
砸!
伴随着沉闷的声音,嘶哑的尖叫便随着楼板的震动而一同迸发。
“你们难道不是自诩为圣人么?自诩为解救者?”
少女蹲下身,俯瞰着他的眼瞳:“既然如此的话,何妨代替同胞们,背负这一份原罪呢?为何又拒绝这一份于你相称的下场?
在裁判所,这可是最高档的待遇了哦。”
第二根铁钉抬起,对准了他的右手。
赛德嘶吼呐喊,流泪哀求,可是却无法阻止铁锤的砸落。
阿妮娅后退了一步,端详着墙上的男人,比划了一下高度,便松了口气,省得两边高度对不齐还要重新拔了再敲一次。
在墙壁上,赛德再没有了怒斥的声音,在痛苦中流泪,哽咽着哀鸣。
可哀鸣不会有用。
就好像他从未曾理会自己同胞的泪水一样。
“希望和自由,尊严和未来,老师告诉我,这是世上最宝贵的东西。”
阿妮娅忽然说:“长久以来,你们以此为生,并以此牟利。压榨自己的同胞,欺骗那些对你们付出信任的人,出卖他们的理想,理所应当的坐在他们的尸骸上享受果实,最后,工于心计的编制出一个个虚幻的泡影……可是却不敢让人看到真的东西。”
“因为真的东西一旦出现,所有人都会知道——你们是假货!”
如此,转达着来自丹波之王的话语。
阿妮娅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告诉他,“这样的人,没必要存在与这个世界上。”
“——所以,你该死了。”
崩!
最后一枚钉子,贯穿了赛德的躯壳,饱蘸鲜血,楔入铁石之中!
就这样,她转身离去。
半个小时之后,全境知名公益组织流浪者自由同盟的会长、慈善家、自由斗士:赛德·艾顿先生死于自己的书房中。
血尽而亡。
令人疑惑的是,止血急救包就在他的脚下。
只可惜,无人救援。
再过了半个小时,来自明日新闻的重磅消息引爆了全境。
天启预报 第九百九十一章 请你帮帮我(感谢不见月色染天澜的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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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滚刀肉存在。
总有一些行事肆无忌惮,从不吃亏,也从不在意规则,哪怕稍微不小心碰到沾到都会给自己惹出乱子来的麻烦角色。
就比方说槐诗,槐诗,还有槐诗……
从金陵开始一路断头,断到成为丹波之王。这一次,灾厄之剑也没有让大家失望。
哪怕被一时的下作手段弄得灰头土脸,但连一个星期都没到,局势就已经完全逆转。只是三言两语就令几乎成型的暴动在瞬间解体,只是坐在十字路口上就调动了一整个城市的力量为自己服务。
这一份几乎刻入无数灵魂之中的威望固然令人叹为观止,可这才是刚刚开始——甚至不到三个小时,灵理会和流浪者自由同盟就已经宣告gg。
报复之凶猛,速度之迅捷,手腕之酷烈,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前面单枪匹马就把灵理会大锅乱炖熬成粥的林中小屋到还好,对于大家不算意外,毕竟是六合会的龙头,虽然夸张了点,但毕竟还在情理之中。
后面的就开始离谱起来了。
因为从头到尾,安娜都没有过掩饰——乘坐公共航班,地铁,逛电玩城,坐出租车,购买特产,甚至还在进入大楼前,在前台登记留下了自己的姓名和联系方式。
就差把杀人者槐诗写在墙上了!
结果灰岸连个屁都不敢放。
整整半个小时,赛德被钉在墙上,血尽而亡,起码有八百个人路过,愣是没有一个人敢把他放下来的。
要说为什么,那可是槐诗啊……那个把大宗师都砍着玩的槐诗啊……
你们天文会不管管吗?
然后,统辖局中央对策室在半个小时后就做出了回应——具体表现为,他们通过了槐诗对流浪者自由同盟的黄页审批。
行嘛,先杀人后补票,天文会就是这么霸道。
不爽不要玩。
况且人都死了,你们还想怎样?
而且,关键不是他们想怎么样,是槐诗想怎么样。
你以为死了就完了?
开玩笑呢!
后面还有挫骨扬灰一条龙服务呢。
和后面引发的连锁反应相比,连赛德艾顿的死都变得无足轻重——就在他被钉上墙的瞬间,明日新闻收到了一份总计四十万字以上、包含了录音、录像、笔记、转账记录乃至超过四千名人证的终极大礼包!
其中包括流浪者自由同盟从成立到现在,这些年以来所干下的所有丑事。
表面上顶着为同胞争取权益的名头,暗中同各个势力、非法组织的暗中交易,贩卖兽化特征者,进行人种试验,在各个地区制造暴乱,挑起族群矛盾,乃至谋杀、诱拐和栽赃……简直数不胜数。
连同被爆出的,还有其他大大小小七八个同样号称为兽化特征者争取权力的组织,还有的甚至和一些教团达成协议,定期向他们输送仪式所需要的活祭……
上万名散落在各个边境的混种受害者站出来作证,只因为那位同他们素未谋面的丹波之王说了一句,请他们帮助自己,他们就义无反顾的站到了聚光灯下。
所引发的波澜几乎席卷了所有的边境。
新闻上传不到五分钟时间,明日新闻爆肝搞出来的专题就靠着点击量和付费订阅冲到了亚洲区域头条,瞬间推送到了每一个用户的手机。
而紧接十五分钟,统辖局的各处干员就喜迎疯狂加班,开始了大规模肃清和行动,不管是床上躺着的、办公室里肝报告的或者难得休假半天的,统统血压拉满,抓出来干活儿。
不止是对各个涉事组织的审查,甚至他们还靠着各种渠道顺藤摸瓜,开始了新一轮的火速打击,不知道有多少个藏身隐秘的非法组织遭了殃。
拜槐诗这一手所赐,不少分部提前完成了一个季度的kpi,已经完全不知道应该是扎槐诗的小人儿还是立槐诗的牌位了。
所有人都将这视为天国谱系的一次成功的扩张,凭借这这一手操作,借由维护人权,令自身影响力再度深入了每一个边境。
只可惜,太早了。
过于鲁莽。
倘若两年到三年之后再这么做的话,肯定不会如此仓促。
如今的天国谱系要将重点的精力投入诸界之战,剩下的人手和精力,根本不足以全盘接收这些组织灭亡之后所留下的势力空白,必然要分出一部分应得的利益出去,未尽全功。
但对槐诗来讲,能早一天是一天。
倘若能够借此多挽救一个人的话,那么损失一部分利益又算得了什么?
虽然因此而暴增的工作量和接下来的纷繁的收尾令副校长阁下颇有怨言,悔恨当初在槐诗面前夸下海口,但在校务处会议上,他还是第一个投出了赞成票。
怕什么?
大不了多搞几个时轴分身出来加班……
我们天国谱系的人连加班费都不要的,还怕过这个吗?
可以预计,在未来的大半个月的时间里,这件事儿的热度都不会过去,而天国谱系和槐诗的名字也将再度深入人心。
丹波的形象将再度升华,成为无可动摇的乐土。至于捕风捉影的‘暴动’……呵呵,谁在乎?
这事情可以闹大到这种程度,除了象牙之塔背后的推动,明日新闻的鼎力支持,还有流浪者自由同盟所犯下的罪孽过于耸人听闻之外,令人震惊的是,流浪者自由同盟甚至和现境的官方组织有合作!
在那四十多万字的证据里,至少有十万字是关于这个的!
那么这个幸运的‘小伙伴’是谁呢?
在鹿鸣馆的会议室里,槐诗托着下巴,端详着眼前诸位神情骤变的主持者们,微笑。
而会议室里其他的参会者们低头看着手机上的头条专题,点开最前面一条时,便浮现出好几张熟悉的面孔。
私下里会面的录像,双方交易的录音,通过边境反复周转的转账记录乃至背后的支持,以及幕后的指使者……
包括参谋内藤在内,总共十六人,全部被扒拉了个底儿掉!
当然其中也少不了臭妹妹琥珀提供的名单。
而最终,所有的嫌疑,都指向了如今的京都所司代——南部忠昌!
或许其中有很多属于捕风捉影,但这不妨碍槐诗公报私仇啊……
“这、这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在众人的凝视之下,南部脸色不断的变化,心思电转,很快就做出了决断:“都是下面的人瞒着我做的!我并不知情!”
简直是招牌式的瀛洲甩锅方法。
“嗯,说不定是下属独走呢。”
槐诗恍然点头,好像信了一样,随意的说道:“据说,在这个国家,流行着一种‘意会’的文化。依靠着所谓的意会,通过权力,让下属猜测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去揣摩,去执行……”
“槐诗!”
南部大怒:“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什么都没说啊,只是两句感慨而已。”
槐诗冷淡的回答:“作为上司的,不想承担责任,作为下属的,不想履行职责。实话说,这样的气氛,实在是令人作呕。”
南部的表情一阵抽搐,咬牙,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清者自清,我没有什么话可对你讲的!这件事纯粹是捕风捉影,和鹿鸣馆无关!”
“你确定?”
槐诗颔首,“倘若这件事情和鹿鸣馆无关的话,那就更好办了——接下来,我就将开始对一切涉及其中的人进行对等的报复,只希望大家不要到时候闹的很难看。”
“够了!”
南部震怒拍桌,“太过放肆了!槐诗,你不要忘记这里是哪里!”
“这里当然是现境啊,南部先生。”
槐诗说,“一座破园子而已,有些年头,有过辉煌,也有过那么一点似乎很值得骄傲的历史……除此之外,难道还有什么特殊的么?还是说,难道它河里流着奶和蜜,树上结着无花果么?
我当然没有忘记自己在哪里,同时,也请你不要忘记我是谁。”
“现在,你可以问一下自己。”
槐诗探问,端详着他的面孔:“你知道我是谁么?”
“……”
南部的表情抽搐着,阵阵铁青,狰狞的时候似乎要择人而噬,可很快,又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只有旁边看热闹的琥珀不掩饰自己的嘲弄。
现在你终于想起来他是天国谱系的代表,是整个世界所认可的理想国传承者了么?终于发现那一套大棒和甜枣的政治游戏在有些人的身上行不通了么?
指望用高高在上的施舍去换取他的友谊?
你又在做什么美梦?
现在,美梦该醒了,南部先生,好好面对残酷的现实吧。
“总要适可而止的,槐诗先生……”
南部沙哑的说,“难道你就非要逼得大家鱼死网破不可么?”
哪怕话语再如何硬气,可但凡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色厉内荏的本质。倘若不是在会议室这么多人的眼前,而是在什么私下里的地方,恐怕更加不堪的话他都说出来了。
所谓的政客,一开始就是这样的生物,廉耻对于他们而言是最不必要的东西。
尤其是瀛洲这样的地方……
“瞧瞧您说的,好像我要怎么样一样。”
槐诗笑了起来,如此柔和:“我当然相信南部先生你是清白的,对不对?”
南部的脸色稍缓。
还来不及说什么,就看到槐诗将丢在桌子上的资料,推了过来。
放在了他的面前。
令他的神情一滞,紧接着,听见槐诗的声音。
“不过,总有人要付出代价,不是么?”
他说,“这件事背后的推动者和参与者都在这里,倘若真想要向现境展示贵方的公正与清白,那就请您帮我把他们都杀了吧……”
南部还未曾浮现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如坠冰窟。
天启预报 第九百九十二章 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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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馆的会议室内,一片死寂。
不止是南部和他身后的下属,就连其他的参与者都惊愕的瞪大眼睛,后脑勺上不由自主的窜起一股子冷气。
好像看到有人开着车抢完了益州大熊猫基地的粮食储备一样……
大天狗就差直呼好家伙了。
原本他以为今天来能看到唇枪舌剑,明争暗斗,结果却没想到,槐诗直接把步骤都省了,快进到全盘清算了。
而且还要鹿鸣馆来亲自动手,杀自己人给槐诗整个活儿!
还能有这种操作的么?
这都已经不是骑脸输出了,直接丧权辱国。
南部要敢点头,别说其他人了,下面的人恐怕就要直接开始起头唱‘汨罗渊水乱拍波’,搞不好直接天诛他全家。
一时间,他陷入僵硬,原本低头服软的动作停顿在原地。
而槐诗,仿佛也察觉到南部身后那些几乎快要喷出怒火的眼眸,了然点头:“确实,让南部先生手刃自己的下属,未免有些太不容情……”
“还请,高抬贵手。”
南部的神情剧烈抽搐着,僵硬的低下头,挤出了一点勉强的笑容,讨好。漫天要价,落地还钱,一时的丢脸不算什么,但凡事情能抹过去,都好说。
“这倒也不是不可以。”
槐诗瞥了一眼低头的老人,告诉他:“但是,总要表示一下歉意吧,南部先生。您这么低三下四的,我还以为是我做错了什么呢……”
“……”
南部低着头,僵硬许久,艰难的开口:“对不起,都是老朽的错!”
而槐诗,仿佛没有听到。
只是疑惑的回头,看向周围的人:“我了解的不多啊,瀛洲人的谢罪是这样的么?怎么和我听说的不一样……”
死寂,漫长的死寂。
南部像是石化了一样,手背的青筋崩出,死死的抓着膝盖上的长袍。许久,缓缓的起身,在下属们悲愤的呼喊中,跪在了地上。
他闭上了眼睛。
双手撑地,垂首。
土下座。
“请您,原谅我。”
在这会议室里,只有茶杯掉在地上的声音,如此刺耳。
所有参会者面面相觑,未曾想到能够见识到这样的奇景,就连大天狗的酒都从嘴角漏了出来。这阵仗,他活这么大年纪了,可真没见过……
在窗外的阳光之下,槐诗坐在椅子上,低头,俯瞰着那个跪地道歉的身影。
毫无任何的得意或者嘲弄。
平静一如既往。
只是点头。
“很好,既然知错的话,剩下的就不用我多说了。”他按着南部的肩膀,宽慰道,“按照瀛洲的传统来就好——”
说着,他向身后伸手。
原缘踏前一步,递上了槐诗带来的礼物。
一具修长的木盒,做工典雅,装饰精巧,打开之后,便露出里面铺陈的锦缎,还有一柄槐诗亲手锻造出的怀刀。
精选丹波冶炼厂的特种炼金钢,配镶黄金和美玉,纯白的鲨鱼皮一尘不染。
诚然是家居旅行、馈赠亲友的不二之选。
此刻,送到了南部呆滞的面前。
伴随着槐诗的命令。
“——切腹吧,南部先生。”
寂静被打破了,有人愤然拍桌,起身,想要怒斥,可但槐诗抬头,看过去的瞬间,便被那寒冷的视线所冻结了。
并不狰狞,也并不愤怒,只是平静,如同漆黑的深渊那样,映照出每一个颤栗的魂灵,令他想要说出的话语为之冻结。
僵硬在原地,不敢再动。
“怎么?”
槐诗问,“有事儿么?”
无人回应。
自从他踏入这间会议室以来,那些酝酿在胸臆间的杀意再不掩饰,自睥睨之中流露而出,警告着每一个胆敢打断的人。
谁动谁死!
今天他来到这里,那么就一定要死人。否则的话,难道是来这里故作姿态,教别人懂得仁恕的道理的么?
道理早已经讲完了。
现在应该是算账的时候了!
哪怕一分一厘,一丝一毫……
槐诗低头,俯瞰着脚下的对手,冷声提醒:“南部大人,展现武士风骨的时候到了,不要让人失望!”
“我……我……”
南部茫然的凝视着眼前的怀刀,嘴唇嗫嚅着,难以发出声音。
他想问槐诗是不是疯了,难道你想要引发战争么?可当他看到那一双眼睛的时候,便领悟了那个答案。
这群神经病,完全就没有留过任何的余地!
也不会给他除此之外的选择……
要么他今天死在这里,要么双方就开始全面战争,
可当他呆滞的回过头,看向身后时,却发现一片寂静里,没有任何说话的声音,甚至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辩解。
只有鹿鸣馆最深处传来的冷漠俯瞰。
他终于恍然大悟,苦笑。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话可以说呢?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能够避免瀛洲谱系引发这一场不义之战,还有什么办法能够保全自己的家族呢?
他闭上眼睛,伸手,接过了槐诗手中的怀刀,拔刀出鞘。
雪亮的刀锋映照着那一张衰朽的面孔,被他咬在了牙齿之间,然后,双手扯开了衣襟,露出胸腹。
端坐。
刀锋刺落的声音如此低沉,令所有人的眼皮子一阵狂跳,伴随着横切的声音,粘稠的液体便流淌而出。
“来!”
南部挺直了身体,昂头,怒视着槐诗。
槐诗漠然不动,只是挥手。
在他身后的原缘走出,拔出沉重的长剑,踏步而过,擦肩而过的瞬间,便有一道完美无缺的弧光从空中浮现。
宛如世界运转的磅礴声响自剑鸣中扩散。
庄严的铁光斩断了最后的羁绊。
照亮了他浑浊的眼瞳。
那稍纵即逝的光芒,是如此的绮丽,惊心动魄。
“真美啊……”
南部轻声赞叹,老迈的身体匍匐在地上,再无声息。
只有血色无声扩散。
一片死寂。
原缘手腕微动,振去血色,收剑入匣,回到了老师的身后。
她的工作完成了。
许久,在这只剩下粗重喘息的寂静中,槐诗挥手,掸去了袖口上的血滴,终于从地上收回了视线。
没有猖狂的大笑,也没有冷漠的唾弃。
只是平静。
回眸俯瞰着那些或是呆滞,或是悲愤的神情。
“承蒙大家的错爱,对我倾注了这么多本不该有的期望。以至于,总是想要教我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
他轻声说,“可能你们觉得我和你们相同,但实际上,我和各位不一样。我也从没想过和你们做游戏。
这个世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和更值得倾注精力的工作去完成,很遗憾,你们不包括在其中。希望大家能够好自为之。”
“在最后,就祝各位来日久长吧。”
槐诗起身,扶了扶衣领,礼貌的颔首道别:“我失陪了。”
就这样,他跨过地上的尸体,推门离去。
腐朽古老的大门在他身后重重的合拢,宛如雷鸣。
穿过汇聚在门前的人群,踏下台阶,一路畅通无阻。
当那一辆漆黑的轿车消失在山的尽头之后,天穹之上,笼罩了整个鹿鸣馆的巨大瞄准镜标志也渐渐透明,消散无踪。
.
.
同样的午后,边境伦敦,天文会总部内的休息区。
阴云之下,细雨连绵。
“又在下雨,不论多久都适应不了这样的天气啊。”
罗素轻叹着,从窗外收回视线,拉开了咖啡厅的椅子,对侍者说:“红茶,浓一点,一份提拉米苏,谢谢。”
侍者颔首离去。
在桌子的另一边,看报纸的男人抬起眼睛看过来:“罗素先生,这里有很多空桌子。”
“凑一凑嘛,没关系,显得热闹不是。”
罗素微笑,十足热情,只是视线,总是落向对方的喉咙——那一点破裂的瘢痕,“勒内先生,我总觉得我们应该增进一些情谊,才能避免一些误会。”
他停顿了一下,笑容就变得嘲弄起来:“免得有些人……自讨苦吃。”
勒内冷淡的看了罗素片刻,折起了手中的报纸,只是说:“如果我是你,就要做好面对质询会的准备,而不是跑到别人这里来耀武扬威。瀛洲已经在半个小时之前向中央决策室递交了严重的抗议和谴责。”
“没关系啊,我也递交了,而且我还比他们早十五分钟。”
罗素满不在乎的耸肩,舀起一勺甜品:“况且,还有瀛洲统辖局违规操作在前,决策室肯定会给我一个交代的……希望你也做好面对质询会的准备。
哎,你说到时候我们要不要凑一起,说不定互相抄个卷子什么的,我跟你说,可快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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