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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预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风月
当两柄太刀在手中的时候,仿佛世界也在随着他的动作回旋。
飓风凭空掀起,向着四面退出。
数之不尽的利刃便在裹挟之下飞出,钉在了每一寸大地之上。
轮椅后面,随从踉跄的后退。
而在无数飞迸的利刃面前,【008】岿然不动,身体如同幻影一样,任由无数利刃穿过,无动于衷。
至于槐诗,已经被风暴所吞没。
没错,难以言喻的、宛如天灾一样、无法躲避的风暴……
就在他的面前。
在他的感知之中,那个垂垂老矣、仿佛在下一瞬间就即将倒毙的老人,此刻却开始了溶解,崩溃,和扩散。
从人的轮廓中超脱,化为了不定型的、无法言喻的,无孔不入的……风暴!
当两柄剑刃交错着斩落的瞬间,虚无的风暴便短暂的自现实中投影出致命的一隙,可更多的时候,却根本丝毫无法锁定和察觉。
敌在何处?
无处不在!
整个世界都变成了自己的敌人,在上泉的挥洒之下,就连槐诗所缔造出的钢铁,也化为了噬主之刃。
纯粹而基础的剑技,在他的手里,便胜过一切秘技与奥传。
唐竹、逆风、袈裟斩、逆袈裟、横切、突刺……
明明都是早已经耳熟能详、习以为常的‘节拍’,但在上泉的双手中,却演绎出了槐诗未曾预料的恐怖篇章。
槐诗周身,残影不断的闪现,刀锋、剑刃、斧、戟、锁链和铁锤,源质武装变幻不定,化身显现,又旋即消失。
凌驾于对手数十倍以上的数量,反而被上泉轻而易举的压制在了剑刃之下。
空气中只有钢铁和钢铁碰撞的声音不断的迸发。
在上泉手中,太刀不断的崩裂出一道道缺口,在粗暴的运用之下崩溃,又旋即被他随意的从地上拔出一把,再度向着槐诗斩下!
“啊,丝竹悦耳、舞姿妙曼……槐诗,我这难道是在逛吉原的窑子么?都是些不像话的玩意儿啊。”
老人嘶哑的怪笑着,“为何不见鹦鹉螺的炮击呢?还有你的神迹刻印呢?那一把在无尽之海上斩灭黑潮的天阙之剑呢?”
“为何不拿出来?”
他踏步上前,枯瘦的身体随意的迫近,击溃了残影之后,前突,手中的利刃随意的透出,贯穿空气,擦着槐诗的面孔飞过,深深的钉进了墙壁之中。
那一张遍布老年斑的面孔之上,双眸早已经在怒火煎熬之下化为猩红,宛如恶鬼:“看不起人也要有个限度才对,小鬼!”
槐诗面无表情,抬手,美德之剑横扫,将上泉劈斩的轨迹封锁:“剑圣阁下不也到现在,都没有动用过圣痕和自己的极意么?”
“况且——”
他停顿了一下。
在他的手中,雷鸣再度迸发。
整个铸造中心陡然一震,高亢的巨响在象牙之塔中彼此回荡,数之不尽的烟尘升腾着,很快在创造主的框架之下被抽走。
可在那一瞬间,整个铸造中心的轰然鸣动所迸发出的恐怖力量,雷云之中所酝酿的雷霆,无数利刃的鸣动,已经汇聚在了槐诗的手中。
无限制的叠加!
令那一具化为钢铁结构的手臂也难以负载这令人瞠目结舌的伟力,随着铁拳的推进,悍然击溃了上泉双手之中的利刃。
向着他的面孔,毫不留情的砸下。
极意·交响!
那一瞬间,上泉终于……后退了一步。
狰狞的笑容消散。
枯瘦的身体在爆发的飓风里缓缓滑出,宛如凭虚御风一般轻易,很快,再度自刀剑的丛中站定。
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便看到尘埃和碎铁之中走出的那个身影。
浑身缭绕着雷光和火焰,槐诗面无表情的拖曳着手中的庄严长剑,向前。
瞥向眼前的对手。
睥睨。
“——我们果园健身房的人,收拾一个老东西,难道还要靠外挂么?”





天启预报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吾乃极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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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寂静中,轮椅后面,随从忍不住颤抖起来。
吞了口吐沫。
气焰。
无形的气焰,自死寂的场中升腾起来了,那是如有实质的怒火,萦绕在那个枯瘦老人的身上,只是虚无的意念,就将大地蹂躏至崩溃,钢铁浮现缝隙。
剑圣之怒。
“真让人难过。”上泉轻叹:“现在的年轻人,已经不知道尊重老人了么?”
槐诗微微耸肩:“我得说,先人身攻击的可是你诶。”
“那些事情,无所谓了。”
上泉吧嗒了一下嘴,声音沙哑:“重点在于,我忽然不太想手下留情了。”
“彼此彼此。”
槐诗漠然回应。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自己的技艺竟然被眼前这个老东西拿来跟吉原的歌姬游戏相提并论,这实在是让槐诗有点破防了。
但破防就破防呗。
他急了。
反正槐诗不信,这个老鬼难道还能打死自己不成?
况且,对付这种性格恶劣还喜欢虐菜的老前辈,他可有一套了。
“来!”
他挑衅的勾了勾手指,咧嘴一笑:“让我这个后学末进,来领教一下自己同瀛洲剑圣的差距!”
“放心,我会用刀背的。”
上泉体贴的回答,短暂的停顿之后,仿佛自言自语一样,含混的嘟哝:“不过……要是被刀背劈死了的话,就怪不得别人了吧?”
槐诗,瞬间的僵硬。
感觉如有实质的恶寒自老人含混的话语之中吐露而出,扩散,如同狞笑的噩梦那样将自己吞没了。
黑暗滚滚泉涌,自那一张苍老而衰朽的面孔之下。
紧接着,随着剑锋的舞动,大地不堪蹂躏,深邃的裂隙向前,笔直蔓延,瞬间跨越了漫长的距离,带着死亡来到了槐诗的面前。
数之不尽的钢铁汇聚,重重墙壁拔地而起,但紧接着又迅速的被扩展的裂隙自下而上的笼罩在内。
自正中断裂开来。
十六重墙壁被利刃之上缠绕的意志之压轻而易举的斩破,锐利的风切裂了槐诗的脸颊,带来了阵阵的刺痛。
一线光芒透过笔直的裂隙落入,照在了他的脸上,让他看见了那个踏步上前的佝偻身影。
可不等他再度喘息,便听见了再一次的……钢铁哀鸣。
在上泉手中,平平无奇的太刀凄啸着,横挥,顿时,阻拦在他面前的,十六重钢铁墙壁被再度的撕裂。
腰斩!
纵横交错的裂痕化为了绝无误差的十字,在剑刃的劈斩之下,数学之美和毁灭之美被畅快淋漓的展露而出。
而就在崩溃的铁墙之外,那老人的消瘦身影已经鬼魅一般的突进,一步跨越了这足以令残躯绝望的天堑之后,斩鬼杀神的剑锋便已经向着槐诗的面孔刺出!
回应他的是凛冽的雷霆之芒。
宛如举世之光汇聚于此处,就在槐诗的手中,形成了愤怒的洪流。脱手而出的瞬间,便像是应龙驰骋在天穹之上那样,带着纯粹的毁灭向着上泉扑出。
而耀眼的雷光在剑锋的卷动之前也宛如流水那样,被轻而易举的缠绕在那剑刃之上,无从再往前一分,反而被剑刃之上的意志所慑服,反而向着自己的创造者发出反噬!
七海之剑迸发潮声。
在极意的推动和加速之下,纯粹的质量在槐诗的手中挥洒而出。
太刀和剑刃碰撞的瞬间,雷光炸碎,便将无数碎落的铁片融化成浆,照亮了那一张衰老的面孔,还有那一双充盈着诡异黑暗的眼瞳。
“看啊,槐诗。”
上泉的面孔微微凑前,狞笑:“质量不足,数量再多,有什么用?”
以枯瘦的身躯,竟然压制住了槐诗的七海之剑,同这庞大的力量相格,寸步不让。
在他的脚下,大地崩溃,手中的利刃也在哀鸣,但却创造出令人瞠目结舌的奇迹,以如此普通的质量,同结合了阿房和美德之剑双重力量的融合武装抗衡!
在上泉的意志之下。
就算是不堪造就的凡铁,一旦被握在他的手中,也是足以同任何神兵利器相抗衡的杀人工具。
现在,槐诗自己所创造出的太刀,竟然散发出了槐诗自己都无法想象的恐怖凶威。
“让我猜猜看,你觉得这是极意?”
上泉怪笑,“太刻板了,槐诗。”
他挥手,轻而易举的将七海之剑荡开在一旁,再度穿刺,在苦痛之锤的轰击之下,轻描淡写的后退了一步,转身,踩着铁锤踏步上前,步步紧逼。
“什么是极意,槐诗?你为何从没有想过呢?”
凄厉的裂痕自墙壁之上扩散,在那一道遥遥劈斩的剑锋之下,槐诗狼狈的后撤,听见风中回荡的沙哑话语:“极意就是喝水,是撒尿,是从筷子上夹起的牛肉粒,是你坚信自己能做到的事情,是理所当然的东西。
一切,本该如此。”
在百步之外,那老人气定神闲的瞥着他狼狈的样子,嘲弄的感慨:“只不过,偏偏有一些‘残疾人’觉得自己做不到,别人也应该做不到而已……”
你会问苹果为什么从枝头落下么?你会问星辰为何在夜空中运转么?你会问鸟儿为何天生便会飞翔么?
理想国为何辉煌万丈?统辖局为何能够让一切运转如常?存续院为何能够封锁一切灾厄?
你会问天文会如何能够掌控整个世界么?
哪怕不可思议。
可这便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能做,且做到了。
至于其他的,根本无关紧要。
它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东西,也并不存在什么神秘的面纱,它是来自强者的气魄结晶,来自求道者的灵魂精粹,来自剑士的必胜决心……
路至尽头,极意自生!
仅此而已!
“斩裂大地是极意么?劈碎钢铁是极意么?”
在铁雨的席卷和覆盖中,他缓缓向前,恰如闲庭信步那样,随意的发问:“你的交响是极意,可你的节拍,你的共鸣是极意么?
你的这一击难道就能代表极意本身了么?此刻你的呼吸,属于极意的范畴么?你在悄悄酝酿什么?你背后隐藏的鸣动是极意本身么?”
剑圣大笑着,双手握紧了手中的太刀,斩落。
雷鸣呼喝。
漫天黑云自这一剑下消散,唯有钟鸣的浩荡余音回荡。
天城之剑再现!
恐怖的冲击里让槐诗向后滑出了数米,手臂崩裂,鲜血流出。可他却好像毫无痛楚那样再度冲前,手中的斧戟再度此处。
就在此刻,黑云消散的余音,雷霆湮灭时的哀鸣,整个铸造中心的的磅礴响动,乃至象牙之塔框架运转时所产生的波澜。
以及,他的心跳,源质的波动,灵魂乃至圣痕的力量,尽数结合为一。
自这凌驾于往昔的一刺之上,绽放出了前所未有的辉光!
作为回应的,乃是宛如煌煌大日自地平线下升起时的一剑。
万丈辉光,笼罩天地的豪情寄托在这一剑之上。
向着交响的最高潮,斩出!
那是昔日以一击将整个边境·岩流岛斩碎的绝代剑术。
——日之一刀!
“看啊,就是这样,槐诗。”
在恐怖的波澜扩散中,老人的白发在风中舞动着,兴奋的大笑,因眼前对手的突破而感到欢喜:
“你将它当成致胜的底牌,却从没有认识到,它就是你自己。
——记住,吾乃极意!”
明明再度对自己的力量有了全新的理解,明明更近了一步……可槐诗此刻心中却毫无欢喜和愉快。
因为眼前的老人。
就像是自沉寂火山中再度喷涌出的熔岩那样,漆黑的双眸里,仿佛有耀眼的光芒浮现。
“现在,教学时间结束了——”
上泉踏前一步,轻而易举的将槐诗的反击再度击溃,“接下来,是受苦时间了!”
轰!
在刀背的劈斩之下,大蛇和狼首所化的连枷发出哀鸣,被击溃倒飞而出。
怨憎之刃啸叫着,再度刺出,可又被上泉随手格开。
海顿的《黄昏交响曲》在这不和谐音的冲击之下,瞬间溃散。
“过于直白,过于粗暴了,槐诗。”他不屑的摇头:“除了鼓手的用劲方法之外,简直毫无技巧可言。”
可回应他的,乃是命运敲门时惊心动魄的四重音!
七海之剑、爆炸锤、斧戟和诡异的刀剑结合——自平地而起,毫无征兆的击碎了老人的剑刃,将上泉的防御突破,长驱直入。
第一次的,将他逼退了一步。
可紧接着,便在断刃的格挡之下,停在了上泉的脖颈之前。
“这可是艺术啊,老头儿,是你不懂得欣赏吧?”
槐诗摇头,反唇相讥:“有用就行了,就别计较太多了。”
七海之剑再度斩落。
潮声和波澜汇聚在剑刃之上,质量的冲击将老人再度击退,滑出了数米之外。
可依旧,未曾命中自己的目标。
——脖颈。
“你对断头过于执着了,小子。”
他抬起手掌,摸了摸自己干枯纤细的脖子,就像是麦秆一样,稍微一用力就会折断,可正是这一副濒临死亡的残躯,竟然将槐诗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现在,他甩掉了手中的断剑,再度,从地上拔出了一柄,随意的挥洒了两下。
“就让我,来代替罗肆为,教你一个道理吧。”




天启预报 第一千一百章 风险和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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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仿佛,举世静寂。
槐诗的肺腑,在本能的痉挛。
此刻,在他的前方,满怀着嘲弄、戏谑、轻蔑和鄙夷,乃至一切恶意,那干枯的老人躯壳中,散发出了一阵阵令槐诗不寒而栗的死亡预感。
“斩首?断头?”
那个老人珍而重之的举起了手中的长刀,就像是呵护着什么难以得到的宝物那样,轻柔又仔细,却令他的对手浑身发毛,忍不住的感受到一阵颤栗。
“倘若要了断敌人,何须那么麻烦呢?”
上泉轻声呢喃:“只要……杀魂便是!”
那一瞬,在他的手中,那一柄完整的太刀悄无声息的,化为了粉末,自扭曲至崩裂,面目全非,再无踪影。
可取而代之的,却是某种意志和魂魄所凝结出的森冷之光。
双眼无法目击,身体无从触碰,也无法感觉,但槐诗的灵魂中却分明的窥见了那足以逆反真实和虚幻的景象!
那一柄自剑圣的意志之下,锻造而出的虚无之刃。
遥隔数十米,却让槐诗的眼前一黑,就像是普通人站在巨炮的正前方,被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锁定。
被那样的剑刃所对准,完全,无法呼吸——
现在,手握杀魂之剑的老人,一步踏出,跨越了微不足道的距离,手中的虚无之刃,如清风那样,从槐诗的身上扫过。
带来了如有实质的冰冷、痛楚,被钢铁切裂血肉时的恐怖触感,被夺走生命时的绝望。
圣痕、灵魂、力量,一切都像是背弃槐诗离去了。
都像是待宰羔羊一样。
意识一片空白。
只能在绝望中,眼睁睁的看着那杀魂之剑贯入自己的躯壳,瓦解了他所有的防御,长驱直入,贯穿了归墟和天阙的重重防护。
最终,又在槐诗的灵魂之前,戛然而止。
只是一触及分,留下了来自剑道最顶端所恩赐的颤栗和阴霾,足以铭刻一生的绝望差距。
死寂之中,槐诗僵硬在原地。
眼眸之中的光芒渐渐熄灭,意识早已经陷入了空白。
胜负已分!
就在他的面前,上泉最后看了他一眼,摇头。
“灾厄之剑?不过如此。”
满怀着无法全力出手的失望和虐菜之后的满足,他嗤笑着,转身离去。
可当走出两步之后,动作,却戛然而止。
停顿。
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错愕的回头。
在他身后,那个呆滞的年轻人,本应该昏死过去的对手,在杀魂之剑的震慑下彻底晕厥的槐诗。
垂落的手指,抽搐了一下,再抽搐了一下。
在这决无意识和灵魂的短暂空白中,残存的执念依旧驱动着身体,抬起了手掌。
就仿佛,紧握着无形的手枪。
用尽所有的力气。
扣动了不存在的扳机。
那一瞬间,上泉的脸上的笑容消失无踪。
就仿佛看到了槐诗射出的子弹一样,他握紧不存在的太刀,斩落。明明是并不存在的反击和格挡,可在场的所有人,却都好像产生了铁刃和子弹碰撞时所迸发的高亢声音。
自那一击之后,槐诗便再无动作。
直到经过了许久,那一双空洞的眼瞳中再度浮现出隐隐的光亮,从漫长的噩梦中醒来,竭力喘息着。
当他低下头,便看到了自己抬起的手掌。
渐渐恍然。
“看呀,前辈。”
他微笑着,轻声感慨:“就算魂死了,依然会有人能动啊。”
他抬起头,认真的提醒:“别对晚辈掉以轻心啊。”
上泉看着他。
在短暂的沉默中,却忍不住放声大笑。
沙哑又尖锐,令衰败的肺腑也笑声中呛咳,震出了空洞的回音。
“很好,槐诗,你很好!”
上泉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和意外,摇头赞叹:“只此一剑,未来的世界中,你一定会有不逊色于任何人的成就——或者,不逊色于任何人的死亡。”
槐诗茫然。
看向自己‘握枪’的手。
“这是剑么?”
“那只是工具而已,叫什么又有什么区别?”上泉满不在意的摇头,“况且,你向我所刺出的,难道不是独属于你的反击之剑么?”
就这样,他长叹着,踉跄的,缓缓离去。
走出了倾倒破碎的门外,再度,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等待许久的医护人员冲上来,再度为那一具濒临死亡的残躯戴上氧气面罩,注入维生的药剂,仔细又匆忙的包扎,修复,但是却无法阻挡上泉身上一道道绽开的裂口。
早已经,濒临极限了。
突破了极限之后,就只剩下了毁灭一途。
“省省吧,没救了。”
面罩之后,上泉含混的说道。
他瞥了一眼身旁那帮徒劳的家伙,最后,看向了008:“我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不,十三天左右,希望你们的安排能够效率一些。”
“足够了。”008颔首回答:“那么,要现在跟我们走么?”
“该安排的,也都安排了。”
上泉毫无眷恋的回答:“该走了,不必浪费时间。”
008颔首,在他身后,虚无的门扉骤然洞开。
两行同他一样穿着防化服,带着防毒面具的身影走出来,推开了碍事的医护之后,推着上泉的轮椅,转身走向了那一扇大门之后的黑暗里去。
在最后的最后,上泉,再看了一眼槐诗。
沙哑的道别。
“遥香那个孩子,以后就拜托你照拂了……”
就这样,他消失在门后。
门扉合拢,再也不见。
离别来的如此唐突,又是如此的让人猝不及防。
槐诗呆滞许久。
最后,看向了留在原地的008
“你们要去做什么?”
“一次赌博。”
008的电子声回答:“槐诗先生,您也在备选名单之中。”
他低头看了一眼屏幕上浮现的数据,并没有评论什么,继续解释道:“这一次,除了对上泉先生状态的考察之外,同时,也需要确认您的状态。”
槐诗被逗笑了,摇头:“我可没答应参加什么老年人夕阳红俱乐部。”
“……”
008古怪的沉默了片刻,连死板的电子声中都直白的显露出了一丝同情和怜悯:“罗素先生替您签了名。”
“草……”
槐诗下意识的骂了一句脏话。
他早该想到的,那个老王八消停了这么久,哪里可能放任自己这个工具人在家里闲着没事儿,不做任何安排了?
可平时卖学生就算了,这一次竟然把自己卖到存续院里去。
这就他娘的离了大谱!
“当然,您依旧是有权拒绝的。”
008束手在旁边,等槐诗捋清楚了前因后果,再度冷静下来之后,才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不过,在那之前,希望您能听我将事情说完——”
槐诗深吸了一口气,克制着自己抽烟的冲动,将手里早就没油了的打火机转了好几圈,捏在手心里。
“洗耳恭听。”他说。
“你将会参加一场斗争,有可能会面对一个无解的死局,作为工具,作为棋子,在其中战斗,最后,也有可能需要你献上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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