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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在上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明药
    若是真的,可能连命都没有了。

    杜父自己当然不会做这种事,可他保不齐他儿子会这么做。

    他简直就要抓狂。

    杜溪上在人前素来是个佳公子,既斯文又风雅,此刻他狼狈极了,苍白脸上被他父亲打了五指清晰的痕迹。

    他痛哭道:“阿爸,您要相信我,我不是革命党!”

    他当着调查员的面,跟他父亲说了实情。

    “……咱们去政府办公厅的时候,我听到他们说搜查到了秘钥,就是砚台和不走的怀表。以后要留意报纸,看看哪家报纸用这两个关键词传递消息,哪家报纸就有问题。

    我偷听到了之后,就想把此事栽赃到司玉藻身上。她成立了围棋会,学校的规定是一个协会可以编一天的报纸。

    我先在校报上,把‘秘钥’发了出去。校报虽然小,政府一时三刻查不到,但我可以去匿名通风报信。

    我再让潘落英去跟学校的印刷厂说,机器出了问题,让司玉藻带人去另一家印刷厂。我就在那家印刷厂里,准备好革命党的报纸,然后通知政府抓人。

    只要人赃并获,抓到了司玉藻,她的围棋会就成不了,她也要被当成革命党,不是杀死就是离开上海。

    阿爸,您不也是觉得她刺头吗王秋生的事,她不是差点破坏了您的计划吗我这是为了咱们家,为了您啊……”

    杜父额角的青筋一直跳个不停。

    杜溪上这次是真的引火烧身了。这么大的事,如此危险的计谋,他也敢乱用。

    “可是,你最后被司玉藻反将了一军!”杜父脑子很灵活。他看似是对儿子说,实则是说给旁边的调查员听。

    “司玉藻如果不是革命党,她怎么会知道秘钥,又怎么会知道你要害她,反过来害你”杜父道。

    杜溪上一愣。

    对啊,如果司玉藻不是……

    他原本只是打算诬陷司玉藻的,却不成想居然是她真的是。

    “长官,她才是革命党,你们快点去抓她!”杜溪上大声吼道,只是他的声音喊得破了音,没什么效果。

    调查员的表情顿了下,转身出去了。

    负责这件事的长官一合计,觉得杜溪上的话也许是真的。

    于是,他们派人去了司玉藻的公寓。

    他们在司玉藻的公寓里,遇到了一位军部高官——邓高元帅。

    邓元帅扫视了一眼他们:“这是我侄女,你们兴师动众,是有什么事”

    特别调查员们都面面相觑。

    这位邓元帅的人脉是非常雄厚的,他曾经背靠司家。

    司家……司玉藻的那个司家吗

    几名调查员略感心惊。

    司玉藻那样的出身,怎么会跟革命党搅合在一起

    况且,杜溪上的话,句句听上去都是狡辩。

    他说是司玉藻把他带到了那个印刷厂,可当时去抓他的人说,根本没看到司玉藻在场。

    这么简单粗暴的栽赃,调查员们居然信了吗

    这要怎么跟邓元帅解释

    “……大帅,是……是想例行检查……”调查员做了几次尝试,还是在邓高面前拿不出合理的理由。

    例行检查也需要证据。

    他们来搜查司玉藻的证据是什么是一个被人赃并获的革命党人的说辞吗

    “说啊,吞吞吐吐做什么”邓高不耐烦,“我还要带我侄女去吃饭,到底有什么事”

    “元帅,这是个误会。”调查员尴尬道。

    几个人狼狈离开了。

    他们重新审了杜溪上。

    杜溪上还是那套说辞。可除了说辞,他拿不出任何的证据。

    没人看司玉藻约了他,甚至没有人留意到司玉藻上了他的汽车。

    “当时司玉藻约我的时候,她的同学徐景然和马璇都在场,只是离得比较远。”杜溪上道。

    徐景然和马璇也被叫过来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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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8章 表白
    司玉藻没有去看过杜溪上。

    她无法想象被关五十年是什么感受,毕竟他父亲因为研究所的事被判了死刑,再也没有替他疏通关系,他不可能减刑了。

    “张叔叔,如果不是你,也许坐牢的就是我了。”司玉藻道。

    张辛眉说:“你阿爸的钱和势力是能通天的,你一个电话,邓元帅就千里迢迢来了,谁坐牢也轮不到你司大小姐坐牢。”

    司玉藻:“……”

    这话虽然不中听,但的确是实话。

    邓高曾经是司行霈的副官,后来司行霈褪了之后,他仍留在军中。等颜新侬也退了,他们的势力大部分给了邓高,把他捧上了高位。

    对其他人还好,对司家,邓高的感情是很深的。

    他一直不知道司玉藻来上海念书了。

    这件事,司行霈和顾轻舟没有广而告之,也没有亲自来送玉藻。

    他们俩没想玉藻在上海留多久。

    玉藻只是心中的执念放不下,总认为当年的纵火案跟她有关。

    顾轻舟已经找到了凶手,凶手也承认了,但玉藻坚持说她记得自己捅伤了人,也记得自己放了火。

    她那时候才七岁,根本没能力做这些。

    而且,火是从大厅里烧起来的,不是司玉藻被关押的后厨房,等火烧到后厨房的时候,罗公馆已经被烧得差不多了。

    这些事,当年邓高也知道。

    只是过去了这么多年,顾轻舟不太想旧事重提。

    直到司玉藻打电话给邓高,邓高才知道司家的宝贝大小姐来上海大半年了。

    他急急忙忙来看望玉藻,不成想却碰到了这样的事。

    “张叔叔,你的嫌疑呢”司玉藻回神,也问张辛眉。

    张辛眉敲了敲烟盒:“托司大小姐的洪福,我和芳裀没了嫌疑,可以继续蛰伏。”

    “芳裀年轻漂亮,她是为什么走上这条路的”司玉藻突然问,“也是因为理想吗”

    张辛眉抽出一根烟,衔在嘴里,上眼皮一撩司玉藻:“理想又不是菜市场的白菜,谁都能买一斤!

    芳裀七八岁就被卖到了妓院,后来我救了她。如果不走这条路,她就是做皮肉生意的,也许不到三十岁就各种病缠身,成为一团烂肉。

    她跪在我的脚底下,求我给她一个前途,哪怕码头做苦力她都愿意,她想要靠自己的双手和头脑活着,而不是靠身体。

    我给了她机会,她现在很享受这样的生活。跟她一起被卖到妓院的,没有活过二十八岁的,她说自己已经够本了。”

    司玉藻痴痴听着。

    不知为何,她突然觉芳裀挺厉害的,而且过得很洒脱。

    “你喜欢她吗”司玉藻看向了张辛眉的眼睛。

    张辛眉点燃了烟,一团白雾正好笼罩了他的眸子,他静静吐出了两口烟圈:“不,我有心上人。”

    司玉藻好像被炸了。

    她几乎要跳起来,贱兮兮走到张辛眉身边,抱住了他的胳膊:“谁,是谁”

    司大小姐的眼睛里,有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

    “……不是你。”张辛眉道。

    司玉藻急切想知道:“这个是当然,你自愧不如,配不上仙女,我明白的。是谁”

    张辛眉朝她喷了一口烟。

    司玉藻被呛到了,这才后退一点,张辛眉也趁机抽出了自己的胳膊。

    他叹了口气般,把烟灭了。

    “我走了。没了杜溪上和杜家,你暂时没什么大麻烦,但是你也要当心,千万别再惹事。”张辛眉道。

    司玉藻追上了他,黏在他身上:“是我认识的人吗”

    张辛眉看着她。

    他的目光格外静,似乎带着沉思:“你认识。”

    司玉藻笑得很猥琐:“我在上海认识的人不多,到底是哪一个你把我肚子里的好奇虫子勾起来了,你快告诉我,否则还不如杀了我。”

    张辛眉:“……”

    他伸手,在她脑门上拍了下:“滚!”

    然后,他快速下楼扬长而去了。

    司玉藻趴在阳台上喊:“新妹,是你那个女秘书吗我见过她的,是



第1679章 很有眼光
    卢师兄最近天天在医院。

    夏秋交替,不少人生病,医院里忙得不可开交。

    中午,主治医生对他们这些实习医生说:“明天过中秋,谁值班”

    大家不说话,主治医生就随机选了两位,对剩下的人说:“你们放假,都去休息吧。”

    卢闻礼在学校的时候,很少有过节的概念。放假无所事事,他就窝在实验室。

    他正打算往实验室去,女同事拉住了他:“师弟你也去买点衣裳过节,我看你一件衣裳穿了很久。”

    卢闻礼很想说,他这衣裳买了不到半个月,怎么可能很久不过,他夜里也当睡衣穿,看上去挺皱巴的。

    “师弟,一起去吧。”另外的同事也说。

    他们的同事九成都是医学堂毕业的,极少数是法国人。

    平日里他们也很团结,师弟师兄的称呼,比普通同事要熟稔很多。

    卢闻礼没办法,被他们拉着去了。

    他买了几件衣裳,在街边等同事的时候,正好小摊卖做成兔儿爷的小玩意儿。

    他记得自己小时候特别喜欢这种东西,就随手买了两个。

    他只是觉得好玩,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不成想却遇到了司玉藻。

    他像个三岁的孩子,把自己的糖果分给小玩伴那样,塞了一个给司玉藻。

    司玉藻很惊喜:“兔儿爷!以前过中秋的时候,街上也卖,不过我阿爸会给我买水晶做的,或者玉做的,我第一次收到泥捏的。”

    卢闻礼没觉得她家铺张浪费,只是很诧异:“新加坡也过中秋节”

    卢师兄的注意点,总跟旁人不同。

    司玉藻道:“过。新加坡的华人很注重传统,比上海更加注重。可能是在异国他乡,大环境变了,需得特意用力,提醒自己别忘记了祖宗。”

    “这倒也是。”卢师兄道,“你这么说,我倒是有点向往新加坡了。家里如果有空,我要去新加坡玩玩。”

    “干嘛将来”司玉藻很不理解这种理想,“你如果想去,我发个电报,周末我家的飞机来接。”

    司大小姐丝毫也不觉得自己这土豪的气场很戳人心。

    当然,没戳到卢师兄,因为卢师兄的脑瓜跟正常人不是一类的。

    “真的吗我听说你家的医院很厉害,我很想去参观。”卢闻礼道。

    “当然,我干嘛要骗你”司玉藻笑道,“如果你实习结束去我们家医院,说不定我姑姑还要感谢我,替她招了个好医生。”

    卢闻礼决定去看看。

    他们俩一拍即合。

    晚宴办得很热闹。

    学校女生极少,司玉藻围棋社的成员,绝大多数都是刚刚成年的小伙子,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个个都馋。

    有了卢师兄的例子,司玉藻很明智给他们安排了全肉宴席。

    虽然没有酒,每个人都吃得很饱,尽兴而归。

    张辛眉没参加这种猪吃食一样的聚会,他等在酒店外面,接司玉藻回家。

    司玉藻把口袋里的兔儿爷拿出来玩。

    “挺精致的小东西,哪里买的”张辛眉问。

    司玉藻说:“不是我买的,是卢师兄送给我的。”

    张辛眉呼吸一滞。

    司玉藻也问他:“你去不去我发电报回家了,我家里会派飞机来接。”

    张辛眉道:“你叔叔忙着呢,又不是你们这些半大孩子,成天无所事事。”

    司玉藻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叔叔,你是不是害怕坐飞机”

    “滚。”张辛眉烦躁的说。

    他没有跟司玉藻去新加坡。

    等司玉藻和卢闻礼出发的时候,他偷偷派人去调查了卢闻礼。

    卢闻礼出身不算差,他祖父那一辈是皖系军阀出身,后来没混好,没有自己的地盘,倒是他父亲比较争气,如今在北平做事,是政府要员。

    他和司玉藻也很投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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