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话事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茧粒
就这样走了他是来闹着玩的吧展雄看着说走就走的田七,一脸的茫然。
他本来觉着田七是那种一板一眼的人,却没想到会做出如此荒诞的事情来。而临走之时还朝着他看了一眼,明显就是在告诉众人:他们二人是认识的。
展雄心中哭笑不得。就算田七真的想逼自己加入墨门,可不论怎么来看,这演技都太过拙劣了些吧
可就算田七的演技拙劣,所有的人都能看出来他是无辜的,但有心的人就是愿意相信这拙劣的演技。
有心的人自然就是屈仲了。
在田七逃离之后,屈仲就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率先发难,“展雄,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串通贼人谋杀君上。”
“我说屈兄,饭可以随便乱吃,但话可千万不能乱说的。”展雄冷冷一笑,走到了昭容身边,“君上远在郢都,我现在在柴城,你说我谋杀君上你说的”
说罢,就跪坐在了昭容旁边,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自顾自惊叹道:“哇,没想到屈兄这么大方,饭菜可真是丰富啊。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着就伸手从盘中拿了一片肉,囫囵咀嚼了几口,吞下了肚中。完全是一副不修边幅的草莽粗汉,仿佛没有看到旁边跪坐着的春申君似的。
“展雄!你休要无礼!坐在你身边的人就是君上,刚刚那贼人与你一起进来,你们分明就认识,你要如何解释”
没错!就算所有的人都能看出来刚才田七是故意为之的,但他确实是与展雄一起进来的客栈。不论如何,他都需要解释清楚才行。
跪坐在桌前,他一直没有看黄歇,黄歇也同样没有看他,自顾自的喝着酒,旁若无人。
直到此时听屈仲所言,才装作一脸惊愕的扭头看向了黄歇。
表情由惊愕迅速的转为惊慌,又转为恭敬,“小人展雄,见过君上。”
说罢,参手行了一礼。
喝着酒的黄歇,也才将手中的酒碗放在了桌上,转而看着他,“你就是展雄啊,果然英雄出少年。我本来都准备要走了,没想到你竟然又来了。”
“啊君上你来此……是为了找我来的”他很意外春申君会出现在这里。本以为是因昭容来的,可此时听这口吻,竟好像是因为自己才来的。这让他倍感意外。
春申君点了点头,“听闻展少侠本事过人,剑法不在屈仲之下,才来此特意一见。”
展雄挑了下眉头:这些事肯定不是屈仲说的,那是何人告诉他的竟然让堂堂春申君,亲自前来找自己……
“不过,展少侠。我想你还是先回答下屈仲的问题吧。我也想知道为何你会与对方一起进来。”
春申君已经很容忍他了,还让他解释。要是平时的话,这种事情都是宁枉勿纵的。此时,他大概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哈哈哈……”先是仰头一笑,“君上,屈兄。此处本来就是吃饭、住店的地方,我从外进来,别人也从外进来的。只不过我们进来的时间特殊而已,但如此,也不能说
第七十一章 曲大师
不过虽说差点说漏了嘴,但却也因祸得福了。
春申君本来是想要让他来自己门下的,他如此一说,春申君则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这件事情上。而对于他给出的推托之词,就也没有太过追究……
“他很欣赏你呢。”春申君带人离去之后,昭容才淡淡说了一句。
点了点头,“是啊。听闻他礼贤下士,器重人才,现在来看,果真如此呢。”
听他给出如此高的评价,就算所言不假,但昭容还是极其不悦,“哼!你可不是什么人才。不过就一个大盗头子而已。”
“哈哈……”听到昭容的话,张嘴一乐,“是啊!我就是个大盗头子而已,我也喜欢做个大盗头子……”
他是告诉昭容:自己只想要做个大盗,并不会加入春申君门下。
昭容愣了下神,随之默默问道:“你就不怕他不高兴吗在楚国可没有人胆敢得罪他。”
长长叹了口气,“我当然是想要井水不犯河水的。可若他真的想要对我出手……我也就只能硬接着了。”
“你记着你的话就好。”
他自然能够理解昭容。面对杀了自己祖父的凶手,不论如何,她都不可能原谅春申君的。
“对了!刚刚与你同来的那人是谁”短暂的沉默后,昭容猛然记起,又开口问了一句。
她所问的人,当然是刚刚蒙着面,她没有认出来的田七。
“田七。”
“原来是他!可他为何要刺杀黄歇而且你为何会跟他一块来”
“本来放心不下你,想前来客栈看看。结果在半路的时候遇到了他,他告诉我要来燕来客栈杀人……可没想到,他竟然是来刺杀春申君的。”
“他与春申君有何仇怨”
“应该没有。”展雄摇了摇头,“墨门弟子,都是为了非攻兼爱的墨门理念,不会为了自己的仇怨而杀人的。我想,应该是春申君与墨门理念相冲的缘故吧。”
“如此看来,田前辈果真是个英雄呢。”昭容由衷的感慨道。
展雄心中笑了一下:在昭容看来,凡是与黄歇有仇的人,应该都算是英雄人物了吧
虽然这种认知有些极端,但就以昭容的立场来说,却也没有什么错。
在这件事情上,她只不过是一个想要报仇的普通女子罢了。
“走吧!还有件事情需要我们去做。恐怕今天晚上是要睡在许媒婆家里的。”将桌上最后一碗酒喝了之后,展雄这就准备起身离去。
听到他这么说,昭容狐疑的皱了下眉头。此时天色已经很黑了,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要紧的事情,要现在去做。
但她却也没有多问,点了点头,与展雄出了客栈,向着城南而去。
然而走到半路的时候,他们却又一次碰到了田七。
相对于展雄来的时候,田七这次的出场方式则要缓和的多——只是站在路中间,挡住了他们二人。
“田伯,你刚刚做的事可是有些不厚道啊。”虽说田七的举动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大的麻烦,但此时遇到了田七,他当然是要说道说道这件事的。
“展雄小友,我之前可给你说了,让你别去燕来客栈,是你自己跟着我来的,不能怪我吧”田七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展雄与昭容二人身前。
展雄点了点头,“话虽如此,但田伯你也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吧”
“如你所想,我想让你加入我墨门。”
“田伯你用这种方法,未免……”
他没有明说,但田七心中明白,尴尬的笑了一下,“我本来是准备刺杀春申君去的,没想到半路遇到了小友,才会出此下策的……在此特意向小友你赔个不是,望小友勿怪。”
 
第七十二章 天下之剑,唯有长风
曲长风,乃是楚国迷剑之人。楚言:天下之剑,唯有长风。
他三岁习剑,无师而自通,年至十二,便已背负“剑狂”之名。
他的剑,只求一狂字。
十二岁之时,一人挑了楚国十八位顶尖的剑客,留下一句:吾看尔等,如黄口小儿戏棍于门前。
因此,而得剑狂之名。
那年,世人皆知,楚国剑狂。
而他也绝对对得起这个“狂”字。
在往后将近二十年的时间中,他游历列国,与天下剑客比剑。竟无一败绩!
列国君王权贵,都想让他为自己效力。但他却醉心于剑道,根本就没有理睬过这些君王权贵。
如他曲长风,他若想走,何人能留
三十五岁的时候,他感慨:生不逢时,芸芸众生,竟无一人能与他谈论剑道。
至此,他隐居在了自己出生的楚国。
天下剑客还是会来挑战他,可他手中的剑却再也没有出过鞘——因为无人可配。
他的剑法却越来越厉害,没有人能在他手中走过十招。
五年之后,也就是在他四十岁的时候,狂了几十年,看不起芸芸众生的他,突然放出消息想要收徒弟。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想这么做,剑狂不狂了吗
当然不是!
剑狂还是那个剑狂,他依旧站在剑道的顶端,俯视着天下芸芸众生。
或许,他只是想让自己的衣钵有人能够继承。
可天下,谁人可托
一时间,天下剑客为之震惊,纷纷前来想要拜他为师。
不过他收徒弟,却有条件的。他要收的徒弟,是要完全不懂剑的小儿。
如此一来,就让所有前来拜师的剑客望而却步,遗憾终生……相传当年万千剑客为此而痛哭流涕,场面之盛,叹为观止。
因为收徒有了条件,如此以来,他收的弟子就只能是楚国人了。
他当时要收一十二徒弟。因为楚王的暗中干预,收的一十二位弟子,全部都是如昭容、屈仲这样的楚国名氏之后。
曲长风心知肚明,但却并没有在意这些事情。因为他的剑,天下无人可托……
历经十年,十二位弟子学有所成。然而十二个人之中,却没有一个人具备曲长风当年的霸气与狂傲的。
在曲长风五十岁的时候,他留下了一面锦帛,然后消失了。
自此,天下再无曲长风。
此时距离曲长风消失已经六年了。但因为他向来行迹成谜,门下弟子也都隐瞒着身份,所以并没有几个人知道他消失不见的事情。
直到此时昭容说出来之后,田七才知道了这件事。
“昭容姑娘你是说,曲大师留下锦帛之后,就不见了”
昭容点了点头,“秉承师父所授,若是没有人问起的话,我们不能说是他的弟子。所以这些年来,我们十二人虽然行走于天下,但却很少有人知道我们的身份。今日要不是田伯你主动道出的话,我肯定不会说的。”
田七沉默许久,才又好奇问道:“那昭容姑娘你知道曲大师去了何处吗”
“师父锦帛上并没有说。不过……在师父留下锦帛离开之前,他曾经与一个人比过剑法。比试的结果我们不知道,但比试结束之后,那两日师父变的很怪异。之后,他就留下锦帛消失了……”
昭容说到这里,田七就蹙起了眉头,“天下间难道真的有人能在剑道上,出曲大师左右”
田七一脸的不可置信。不过也难怪,他自认为本事不低,但在曲长风手中不过七招而已。所以在他看来,世间应该没有人能与他曲长风论剑了。
“师父剑道已入化境,就算是我们十二人苦学十年,自觉学有所成,但到最后却发现,所学不过皮毛而已。师父所求的剑道,我们此生只怕难以企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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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未曾擦脂粉
“真的……要这么做吗”许媒婆家的地窖之中,昭容面色凝重的问了展雄一句。
此时她身边的桌上正放着胭脂水粉,还有女子穿的右衽红妆。赵政就坐在她的面前。
这些东西本应该是给女子用的,但此时展雄却要让她用在赵政的身上……如此,不禁让她有些难以置信
诚然,如展雄所说,的确是一件好玩的事——她自己虽然经常扮成男子,但将一个男子打扮成女子,她还从来没有做过。
可好玩是好玩,但她总觉着这么做有些……怪怪的。
而听她问起,展雄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呢,却见对面的赵政一脸的不耐烦,“不就是涂抹些胭脂水粉,换身衣服而已,如此婆婆妈妈。”
听他这么一说,昭容当然就不高兴了。当下就脸色一沉,“这可是你说的!”
说罢,就将桌上的胭脂拿了起来……
然而在她准备给赵政打扮的时候,却发现一个事实:她其实并不会擦脂抹粉。
也难怪。从小就跟着曲长风习剑,之后祖父昭阳去世,沦落成为云翠山的大盗。虽是女儿身,但所做的都是男儿事。
玩弄脂粉,对镜贴花……她可从来没有做过。
所以,此时在她准备给赵政擦粉的时候,手举起来,却又慢了下来。
接着,突然就红了眼睛,啜泣着转身跑了。
是啊!她嘴上虽然没有说过,但内心又何尝不为自己的遭遇而悲哀呢只是这个世道,活脱脱将一个女娇娥,逼成了男儿郎啊。
展雄本觉着这件事挺好玩的,才会让昭容来此。直到此时昭容啜泣着转身跑开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一件蠢不可及的事情。
“你先在这等着。”对赵政说了一声,就转身去追昭容了。
赵政好不容易坦然的接受了扮成女子,他与昭容一走,便又将其凉了下来。
看着桌上一堆女子用的装束,赵政挑了挑眉头,“不就是扮成女子吗用得着如此麻烦……”
追出了地窖之后,昭容正在外面抹着眼泪。双眼通红,虽没有太明显的泪痕,但悲伤之情却无须言表。
“对不起。”二人同时出声道歉。
昭容为了方才不言语,就逃出来的行径道歉。而他则是为让昭容回忆伤心而道歉。
同时说了一声“对不起”,就又沉默了下来。
本想要安慰下昭容,但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最终只能不知所措的抿了抿嘴。
率先开口的却是昭容,幽幽叹了口气,“小时候跟着师父习剑,我们几个女弟子都跟男子一样。后来师父说我们可以出师,本以为我回来可以陪着祖父安享晚年的,但祖父却死于非命。我昭氏一族,从此衰落。阴差阳错之下,我就上了云翠山……从小到大,却从来没有涂抹过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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