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话事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茧粒
所以对于邓陵,他从来没有动过杀心。
可如今,邓陵为了得到墨门非攻,竟然叫来了屈仲……
所以他可悲,可恨。
可悲是因为墨门弟子万千,如今竟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巨子人选。眼看着墨门就要自此瓦解。所以他觉着可悲。
可恨,则是因为邓陵的行径。
“怎么你害怕了吗我还以为你田七真的什么都不怕……”
眼见田七半天没有说话,邓陵还以为田七听到屈仲的名号畏惧了呢。
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被他们在围在最中间的田七突然就仰头大笑了起来。
合着骤然加大,噼里啪啦的雨声声,田七的笑声就好像有某种魔力一般,穿破了耳膜,直达你的思维。
“田七!死到临头,你竟然还如此狂妄。”
“邓陵呀!我笑你终于让我下定了决心啊。”田七仰头看天,“我以我墨门代巨子的身份宣布,从此之后,你不再是我墨门弟子。”
“我手下墨侠五千之众,你说不是就不是今天你死在这里,我拿了非攻,我就是墨门新巨子了。”
田七依旧仰头看着天,闭上眼睛摇了摇头,“邓陵啊,你怎么还不明白呢我怎么可能将墨门非攻给你呢你今天最好能杀了我,要是我活着出去,你将是整个墨门的仇人。墨门弟子,见你必杀!”
“老东西!那你今天就死在此处吧!”
随着邓陵话音一落,他将手中的剑一抖,剑身与雨滴相撞,发出了一声别致的剑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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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出寻
燕来客栈中,展雄跪坐在客栈大堂朝门的桌前,张薇与昭容跪坐在在他的两侧。桌上的酒水已经见底——当然,是展雄一个人喝的。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他所在的位置正好可以通过客栈大门,看到外面街道上的情景。雨滴落在地上之后,雨花散落开来,又交织在一起,在空中形成了朦朦胧胧的雨雾。
他们的运气似乎不错。因为下雨的关系,在屈仲来过之后,荆州帮的人便没有再来过。
如此,赵政平安无事的在客栈待了一天。
但展雄的心情却没有因此轻松。相反的,此时他的心情很沉重。
张半仙与许媒婆二人现在生死未卜。而且关键在于,在如此的天气下,田七会不会出现……这让他心中很没底。
赵政在此待的越久,就越危险。在赵政脱身之前,他就不能无所顾忌的放手相搏。
所以不论他做怎样的打算,今天夜里都必须想办法将赵政送出城去再说。
可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却打乱了他的计划。
听着外面的雨声,让他觉着很心乱。
回过神来,想要在给碗中倒酒,却发现酒壶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酒了。
正想问掌柜的要酒,旁边的昭容却拦住了他,拿过他手中的酒壶,“你别喝了。”
虽然喜欢喝酒,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喝闷酒的时候。所以对于昭容的劝阻,却也没有多说。
关于屈仲在春申君门下做事的原因,昭容在犹豫了许久之后,最终也告诉了他。
本来以为屈仲是为了帮她报仇,才委曲求全在春申君门下的。可当听昭容说过后,才知道并不是如此。
这个故事,比他所猜测的要更加传奇。
剑狂曲长风剑法无双,传闻他天生通剑,三岁练剑,十二岁成名。
在他归隐楚国之后,曾经向楚王要过一颗楚国的至宝——与和氏之璧齐名的随侯珠。
相传,随国有断蛇丘。随侯出行,见一大蛇被打成两断,看其蛇有些灵异,便命随行者用药救治,大蛇得活,故作“断蛇丘”。
一年以后,大蛇衔明珠来报答随侯。
“珠盈径寸,纯白,而夜有光明,如月之照,可以烛室,故谓之‘随侯珠’,亦曰‘灵蛇珠’,又曰‘明月珠’。
在楚国灭掉了随国之后,随侯珠便落到了楚王手中。与和氏之璧称之为楚国双珠。
但与和氏之璧相比较,随侯珠要更加神秘。楚王得到随侯珠之后,见过此珠的人,不过一手之数而已。
当年曲长风游历各国归来之后,曾见过当时的怀王,向怀王索取了随侯珠。
没有人知道怀王为什么会将如此宝物给曲长风,不过……剑如他曲长风,要是真的想要得到一件东西,天下也没有什么能难得住他。
后来他收楚国一十二子为徒,在他出走之前,曾给十二个徒弟留下了一卷锦帛——这本是他唯一的遗物。
然而在昭容与屈仲二人整理曲长风为数不多的遗物之时,却发现了一件特别的遗物。
是曲长风刻录在竹简上的一段文字,大概的意思是说:他将自己毕生所悟,全部藏在了随侯珠中。
剑狂曲长风的毕生所悟——习剑之人,梦寐所求。
而屈仲与昭容二人才知道,当年曲长风为什么会向怀王要随侯珠。
他们追查许久,知道随侯珠之后又被曲长风还给了怀王,几经流落,到了春申君之手。
因为如此,屈仲才会委身在春申君门下。
一方面搜查随侯珠的下落,一方面帮昭容搜集其谋杀了昭阳的证据。
报仇不仅仅是杀了黄歇如此简单,他们要让考烈王知道黄歇的狼子野心。
昭氏与屈氏可都是楚国名氏之后,除过报仇之外,他
第八十二章 田七之死
城西集市,大雨倾盆,田七身上的蓑衣已经在打斗中脱落了,倒是带着的斗笠依旧还在。
屈仲果然很是守信的。一直等到田七将邓陵带来的杂兵收拾完之后,才站了出来。
邓陵带来的人,在屈仲眼中固然是杂兵,可在其手下的诸多墨侠之中,也算是个顶个的高手了。
所以田七还是费了很大的力气的,甚至肩头还被划了一道伤口。
屈仲站出来之后,田七才将手中的剑拔出了鞘。
田七的剑是一把墨黑的剑,剑的名字就叫非攻!
剑身宽约三指,剑身通黑,敦厚淳朴。
传闻非攻乃是墨家祖师墨翟锻造。他再向别人讲述自己非攻兼爱的思想之时,有人问他:你嘴上说非攻兼爱,但手中为什么又拿着杀人的剑呢
墨翟无言以对,于是便锻造了一把没有剑刃的剑,名曰非攻。以此来象征墨门所倡导,传颂的理念。
非攻无刃,兼爱于世。
非攻作为墨门巨子信物,并称不上什么神兵利器,但对于墨门弟子而言,非攻便是墨门无上的至宝。
若见非攻,必行其事。
而除过作为巨子信物而存在之外,非攻之中还藏匿着墨门无上剑法,以及墨翟所写的《墨书》。
田七作为墨门代掌门,他很少会将非攻拔出来。除过……必要的时候。
墨门所倡导的虽是非攻,但非攻并不代表非战。
相反的,在百家学派之中,若是论起武力的话,绝对没有人能比的过墨门。
非攻只是一个理想的境界,而要实现非攻,却往往离不开武力的手段。
其实墨家的非攻兼爱思想,更像是在天下和平的情况下,列国之间的外交方式一样。
看着田七将手中的非攻拔出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除过屈仲之外。
因为他不是墨门弟子,可场上的墨门弟子,却都想要看看,这把墨家巨子信物,到底是什么样子。
非攻没有剑刃,从外表来看,也称不上重剑。可当你将非攻拿在手中的时候,便能体会到非攻之重。
能将如此重的非攻拿的这般轻巧,田七的本事可见一斑。
田七与屈仲交手过几次——在他企图刺杀黄歇的时候。
不过之前交手,田七从来没有恋战过。可与屈仲几次交手下来,他心中也知道屈仲要强过他的。
不亏是剑狂曲长风的弟子。
屈仲并没有急着出手,而是在等着田七呼吸平稳下来。
他想尽量让这场生死之战公平一些。
“当年与曲大师论剑,七招败于曲大师之手,让我毕生受用。今天我就来看看,你学了曲大师多少的本事。”
大概是因为抱着逼死的决心的。所以田七看着眼前的屈仲,忍不住想到了曲长风。一时嘴快,竟然说了出来。
按照曲长风的门规要求,屈仲从来没有向别人说过自己是其门下弟子。所以除过极少数人之外,很少有人知道他是剑狂曲长风的弟子。
此时听到田七如此说,他不禁皱了皱眉头。不过也只是一时好奇,却也并没有想太多。
既然田七曾与自己的师父比过剑,又与自己交手多次,能辨出自己的身份来,就也不足为奇。
“只怕要让你失望了。师父所受,我只通晓皮毛而已。”
“通晓曲大师所悟的皮毛,已经足矣!看剑!”
田七说完,手中的非攻就全部出鞘,然后在空中划了一圈。
空中的雨水因他手中的非攻而聚集,像是一道水剑一般,刺向了屈仲。
屈仲手中的灭魂剑也于此时出鞘。不过仅仅是出鞘而已,并没有任何别的动作。
将剑竖在面前,便挡住了刺向他的“水剑”。
可在这道水剑之后,却是手握非攻的田七。
一声剑吟,灭魂剑与非攻相撞。
第八十三章 雨中托付
屈仲的那一剑固然不深,但对于田七来说,却足以致命。
田七倒在地上之后,并没有直接死去,他只是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开始变的冰凉了起来。
接着,听到了远处有人朝着他跑了过来——那应该是邓陵吧。
隐隐约约之中,看到地上的非攻被人捡了起来……他已经没有力气去管了。
哎~在心中长长的叹了口气:可惜啊,找了这么久,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合适的巨子人选,但却终究来不及了。
这是他此时最大的遗憾。
墨门终究还是摆脱不了支离破碎的命运呢……
作为墨门的代掌门,他从其兄长手中接过非攻的时候,就注定逃不过这一天。
他觉着自己很累,很累……
在收到邓陵送来的锦帛的时候,约他在城西相会,他就想到了邓陵可能没安好心。
但他还是来了,因为他觉着邓陵还不至于背叛墨门。
然而他想不到的是……邓陵还是这么做了。
直到现在倒在了地上,在雨水的浇灌之下,身上的疼痛感开始散去,身体开始变的越来越冰凉……
他心中后悔吗多少是有一些的。
他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巨子人选,要是死在这里,就不能委托重任了。
可要是能重来一次的话,他想……自己应该还是会来的。
没办法,性格如此。所以他不适合当巨子。
雨水落在耳边,田七开始觉着没有那么吵闹了。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已经微弱到无法听清声音的缘故……
就这样躺在雨中死去却也挺不错的。之前听自己的兄长说过,自己出生的时候好像也下着雨呢。
“田七啊田七,非攻还不是落在我手中了你这老不死的东西,今天我就让你死在这非攻之下!”
在得到非攻之后,邓陵就显现出小人得志的样子。
说着,他就真的举着非攻朝着田七砍了下去。
但屈仲却挡住了他,“他已经死了。”
“可这老东西……”
“非攻你已经拿到了,赶紧整理好墨门的人。还有另外两个首领……你应该自己可以处理吧”
邓陵堆着笑,几乎快要让五官凝在一起了,点着脑袋,“可以,可以。屈公子果然剑法高超,不愧是君上门下第一的剑客……那这个……他……”又指了指地上的屈仲。
“就扔在这里吧!”屈仲看了眼一动不动的田七,并不是出于同情,而是出于对对手的尊重。
田七这样的人,不该死在邓陵的手中。
“看在屈公子的面,今天就饶了你!要不然肯定不会让你死的如此轻松……”
屈仲说了,邓陵也没有办法。只能在口中骂骂咧咧的叫着,对已经不能动弹的田七发狠……真乃懦夫!
隐隐约约中,躺在地上的田七听到脚步声远去。他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无奈。
努力的睁开眼睛,朝着之前在拔出非攻之后,将剑鞘扔出去的地方看了一眼。
但因为地上有水雾,加上脸上沾着雨水,挡住了视线,所以他并没有看清。
想要爬过去,可却使不上力气。
要是……他能来就好了。田七心中想到了展雄。
他觉着,这应该只是自己的一个念想罢了。展雄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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