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看今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瑞根
这堂子太小气了,不过这是做特色菜式的,也将就了,大家坐起吧。今天小朱才从沪江出差回来,我说替他接个风,他也辛苦了,顺便喊你们财务上的几个一起吃饭,没想到老谭先给我打了电话,说要吃饭,推荐了这里。
看见沙正阳竖起了耳朵,似乎是在偷听隔壁新来那一桌人的说话,于峥嵘和冯子材都有些好奇,好像沙正阳很少有这样失态的表现。
沙正阳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不过不怪他如此,那个小朱的声音是在太深刻了,没错,就是自己的情敌,那个叫朱澈的家伙。
但不仅仅如此,那个叫钟厂长的声音更让他熟悉,触动更深。
沙正阳意识到自己已经慢慢从阴影中走出来了。
人总要面对现实,既然白菱选择了离开,而且他自己也很清楚白菱为什么选择离开,他也不认为白菱那时候的选择有什么错,但之前他还是难以接受。
现在他自己已经不再是昔日的自己,甚至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白菱内心所希望的那样,但沙正阳似乎反而对那个白菱有些陌生了。
似乎那并不是自己所想要的生活了。
这种感觉让沙正阳都有些惊讶,是哀莫大于心死,还是时间和空间可以磨蚀掉一切?
最起码他听到那朱澈的声音也是微微触动,而听到那钟厂长的声音却是触动更大了。
如果自己的前世记忆没错的话,恐怕还真的是那位钟厂长,或者说叫钟市长,钟总。
人生就是这样,总是无处不相逢,但相逢会发生一些什么呢?
朱澈早已经没有纳入沙正阳的视线了,就算是白菱也在,他也能坦然应对了。
白菱真的要投怀送抱,他也只是伤感加酸楚一下罢了,拿回来属于自己的一切,听起来挺解气,但却意义不大。
所以他可以选择无视。
但这位钟厂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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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三节 半个恩主
钟厂长,我们都在汉川生活了这么多年了,早就习惯了这边的口味了,不过我看你虽然来厂里没多少年,但也很喜欢这边口味啊。朱澈的声音很轻快,白菱她家原籍也是西秦省的,和您是老乡呢。
哦?白菱,你原籍也是西秦的?可一点西秦口音也听不出来了啊。钟厂长的兴趣一下子就被调动起来了,西秦哪里的?
钟厂长,我爸是h县的,当兵到了这边,我妈就是这边的人,所以后来转业就在这边了,我就是在这边出生长大的,当时我爸一直在部队,所以我口音基本上都没西秦口音了。
是白菱?
哦,h县啊,我是宝鸡的,宝鸡扶风的,离h县很近啊,就一百公里,汽车一个多小时就能到啊。钟姓厂长显得很高兴,大概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半个老乡,嗯,那待会儿我们两个老乡可要喝一杯。
气氛似乎就热烈了起来,其他人也都在附和着说着话。
钟厂长,谭部长,白菱,待会儿多尝尝这新鲜的土鳝鱼烧出来的大蒜鳝鱼,味道极佳,你们几位也多尝尝,烧鸭子就不用说了,这是这里的招牌菜。朱澈的声音显得很轻松惬意,钟叔,今天我私人请客,您能来参加就是最好了。
嗨,小朱这么客气干啥?厂里这一次的学习任务你完成的很好,听说那边兄弟单位对你评价很高啊。钟姓厂长口气很是托大,好好干,钱厂长也很高兴,兄弟单位专门发来的感谢电报,替我们厂争了光。
哪里哪里,全靠孙钱厂长和钟厂长你们领导有方,我不过是按照领导要求做点儿具体工作罢了,哪里都是工作,一样。朱澈的语气里听起来很客气,但是也有些自矜。
唔,小朱是哪年分到厂里的,有四五年了吧?个人问题解决没有?钟姓厂长问话似乎也有些漫不经心。
暂时还没有,还在积极努力。朱澈声音里顿时柔和了许多。
沙正阳甚至可以想象得到此刻对方的目光肯定就落在了白菱身上。
哦?钟姓厂长似乎也明白过来了,或者是早就明白,这个时候才借机挑开,我明白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年轻人谈恋爱也是大事,不能因为工作而耽误个人问题,看来我是有些官僚了啊,老谭,你们这些厂里的中层干部也应当要关心下边职工个人问题,在不影响工作的前提下,也要为他们提供必要的方便嘛。
那是,那是,钟厂长说得对,我们财务部就是性别不对称啊,女同志太多,厂里也该搞一些文艺活动,来为年轻同志提供接触机会嘛。老谭也是赶紧接上话。
小白也还是单身吧?钟厂长的话音又响起。
是。白菱的声音仍然很清冽自然。
唔,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自己去争取,小朱,该大胆追求就去追求嘛,你有追求的权利嘛。钟姓厂长这才步入正题,小白,小朱不错,厂里对他很看重,我看你们也很合适啊。
钟厂长,我还年轻,还没想那么多,而且也刚进单位,所以想好好工作,另外多学点儿东西,暂时不想考虑个人问题。
于峥嵘和冯子材都听出了白菱的声音,脸色都是微微一变。
虽然这段时间无论是冯子材还是于峥嵘都在回避着提及白菱,看起来沙正阳似乎也并没有因为这段感情受到影响,但是二人都还是担心沙正阳没有能真正走出来。
沙正阳的目光微动,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神色复杂,既像是在回忆什么,又有些怅惘。
钟厂长?钟广标?这么巧?没错,真的是他。
居然还有白菱在,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这个钟广标可算得上是自己前世中的另外半个恩主了。
此人一直在汉化总厂工作,后来升任了汉化集团的总经理,再后来担任了省国资委第一任主任,再后来到汉都市担任市长。
而自己那时候正担任崃城县的常务副县长,他对自己颇为赏识,只可惜他担任汉都市市长时间不长,只有三年多时间,甚至不到一届就调到华铝集团担任董事长去了。
即便是钟广标调到了华铝集团,沙正阳依然和钟广标保持着很密切的联系,再后来钟广标担任了国资委副主任,沙正阳还专门去燕京表示了祝贺。
刑警队几个人也都觉察到了这一点,许铁关心的望过来:正阳,怎么了?
没事儿,遇到几个熟人了。沙正阳很淡然的摇了摇手,虽然遭遇这种情况,让他有些意外,但他已经能很好的控制自己情绪了。
白菱已经是过去式,这一点他很清楚,但不容否认的作为男人,一个离开这个女人没多久的男人,坐在这里眼睁睁的听着对方在隔壁撩妹,尤其是对象还是自己以前的女人,他还是有些无法忍受。
不过能在这里遇到钟广标,倒是真的让他有些感触。
前世中他有一个半贵人,一个是桑前卫,另外半个就是钟广标。
如果不是钟广标在汉都市长位置上呆的时间太短,或者说他能顺利接任书记,沙正阳相信自己绝不仅止于一个市委副秘书长兼市委办主任的身份,起码也能有个副市长的机会。
只可惜钟广标在汉都并未能站稳脚跟,他对自己倒是很欣赏,但自己却又不可能跟随他到华铝集团这样的企业中去。
有这样缘分的遭遇,如果不做点儿什么,好像真的有点儿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前世中的这些熟人朋友似的。
这也不是他沙正阳的风格,呃,准确的说,是重回这个时代的沙正阳的风格。
沙正阳越来越发现自己似乎融入了两个时代的自己。
年轻时候的意气用事和对感情的敏感细腻,与二十年后几经波澜的自己积淀下来的冷静睿智都很协调的融合在一起了,让自己这个人变得更加真实而感性。
这让他很喜欢现在的自己。
沙正阳在想,自己是不是该好好搅局一回,又该如何来搅局,就当做个游戏?
历史会因为蝴蝶翅膀的煽动而改变,但向哪个方向改变,沙正阳也不确定,不过沙正阳觉得起码自己可以抢先踏足卡位,无论是结交,还是留下深刻印象,都算是先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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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四节 人不惹事,事要找人
熟人?不太好见面的熟人?许铁半开玩笑道:要不要待会儿去敬一杯?
沙正阳听出了许铁话语里的意思,这是打算等一会儿一帮人过去敬酒,用酒量来见教训对方,但沙正阳却觉得不妥。
白菱不是那种喜欢这一类行径的人,看起来示威或者挑衅的行为反而会被对方视为无聊兼无礼,再说了,沙正阳心思都淡了许多,已经无意用这种方式来唤醒什么了。
另外像这些汉化总厂的人一个个眼高于顶,公安局刑警队这帮人在地方上社会上大家都要卖面子,但换了在汉化总厂这帮人就未必了。
如果那个时候局面僵起了,甚至可能引起冲突,反为不美。
不用,铁哥,那些人和我们不是一路人。沙正阳摇了摇头。
对白菱的心思正在慢慢淡去,相比之下,他更在意如何来重新结识钟广标。
行,听你的。许铁点点头,有需要铁哥的,吱个声。
沙正阳也没说话,举起酒杯,和对方碰了一下,喝了一大口。
是白菱他们单位的?冯子材喝了三两酒下肚,面色开始慢慢泛红,脸上的青春痘疙瘩甚至有些发紫,吐着酒气问道。
嗯,大概是单位同事聚餐吧。沙正阳显得很平静,这个时候他已经没太多心思去考虑白菱,他在考虑如何在钟广标心目中留下一个深刻印象。
钟广标现在还只是一个副厅级干部,但很快他就会接任汉化总厂厂长职务,晋位正厅,记忆中他到省国资委担任主任应该是2003年,到汉都担任副市长则是2006年。
虽说还有十五年之遥,但是毫无疑问钟广标是有能力且有人脉的。
从汉化集团老总直接到省国资委担任主任,虽说都是正厅级平调,但那是却是从企业转入政府机关,而且是汉川省成立国资委的第一任主任,意义非凡。
否则他也不能三年后直接升任汉都市市长这个分量十足的副省级城市的市长。
副部级干部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靠能力或者狗屎运就能上的,那需要太多的气运缘分加实力,而副省级城市的行政首长就更不一般。
所以哪怕是有蝴蝶翅膀的煽动,沙正阳不认为会有多大影响,而且如果有自己的加入,这个过程会不会缩短变得更快呢?
你怕啥?又不是你对不起她!于峥嵘也压低声音道:白菱这样做,太伤人了。
沙正阳苦笑,爱情这个东西,其实就是找感觉,感觉没有了,爱情要么就淡了,要么就转化为其他,外人是无缘置喙的。
见沙正阳不愿意再说,于峥嵘和冯子材也觉得在许铁等人面前再说这个话题有点儿伤沙正阳的面子,所以也就不再多说。
不过因为有了这个插曲,沙正阳他们这一桌的声音也小了不少,大家都是单对单的碰杯对饮。
但人不找事,事却要找人。
咋没有鳝鱼和泥鳅了?我刚才还看见在烧泥鳅,对了鳝鱼也没有了么?隔壁的一桌终于还是闹腾起来了。
一个年轻的声音显得有些气盛,不可能!啥意思,是不是觉得我们汉化总厂的人给不起钱嗦?
绝对没有那个意思,鳝鱼还有点儿,但没几根了,马上就剐,所以要等一下时间,泥鳅是真没有了,平时就很少,哪可能不卖给客人喃。马胖子在顾客面前还是一如既往的低调温和。
老板,你说假话,我刚才还看到有服务员端了一盘鳝鱼过去,你敢说没有几根了?那个年轻声音立即就怒了起来。
我进来的时候还专门到厨房里去看了一眼,就看见你们厨师正在处理泥鳅,你却说没有了,你这是啥意思?
老板,你这样做就不合适了,我们慕名而来,这么大一桌人,就是想尝尝你这里最拿手的招牌菜,你现在和我们说鳝鱼只有几根了,泥鳅没有了,那我们来一趟不是白跑?
话语听起来很平和,甚至很有些讲理的味道,沙正阳一听就是那个朱澈要开始装逼发飙了。
如果真的没有,我们二话不说,可刚才我们同事就看见有人端了一大盘烧鳝鱼过去,还看见泥鳅正在处理,准备下锅,你现在却说没有了,能说说这是什么原因么?
千万不要和我们说什么那一桌吃的是最后一份儿,只剩下这点儿这些理由,太经不起推敲了,鳝鱼我们只赶上几根,泥鳅轮到我们就没有了,我怎么你觉得你这是有意针对我们呢?
朱澈语气倒是很通透,但是言语却是咄咄逼人。
先就把马胖子可能的解释封死,让你不好用这个理由,或者用了,都让人有先入为主的感觉,觉得你是在强词狡辩。
马胖子也没想到会遇上一个言辞上这么犀利的角色,语气温和,但是话语却是一环扣一环,把自己扣住。
真是不好意思,的确是没有了,我怎么会
马胖子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只听一阵脚步声响,沙正阳他们这边的屏风就被人拉开了。
屏风外,一个年轻人愤怒的指着沙正阳他们这一桌桌面上得意洋洋的道:朱哥说的没错,还狡辩?这不是才上的一大盘大蒜烧鳝鱼?
没等他话说完,似乎要印证他言语的正确性,一个服务员正好端着一盘豆腐烧泥鳅上来。
大概是也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服务员就直接把这盘菜也放在了沙正阳他们这一桌上,来了,豆腐烧泥鳅,巴适得很!
怎么说?!
的确让人有些窝火,自己点菜,被告知没有,而马上隔壁桌就端上来了。
虽然这里边的确存在各种可能,但是对于本身就有些角色这个态度貌似恭顺其实冷淡的老板就有些不满的朱澈立即接上话,老板,这是我们亲眼所见,你怎么解释?
马胖子本身就对刚才一群汉化汉钢的小崽子们欺压到自己头上就有些冒火,现在又是一帮汉化总厂的家伙,吃饭你就好好的吃饭呗,还弄出来这么多幺蛾子。
难道说自己这个当老板的,上菜给谁还得要经过你批准不成?
这位兄弟,话不是这么说的,马胖子话没说完,就被对方的话语所吸引过去了。
咦,你也在这里吃饭?朱澈瞟了一眼身旁的白菱,似笑非笑的目光又落在沉静的沙正阳身上,真是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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