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牌师的地下城

    “啊啊啊啊……”

    另一边，邪教徒们也迎来了他们的尾声。

    被自己诱骗而来的贫民吃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某种复仇了吧

    小黑子没有去看那边的惨状，并不是害怕场面太血腥——比这血腥十倍的他都见过！只是……

    ……他的心中总有种不想的预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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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53 真正的敌人
    地下城，“站台”。

    一切都已经恢复了平静，邪教徒存在过痕迹已经被完全抹除了，就连沾染上鲜血的泥土都被那些贪婪的怪物吃得一干二净。

    无论是身为人还是作为一名怪物，他们生存的意义都在于一口吃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即便相信了邪教徒的许诺变成了怪物，他们的饥饿也从未改变……

    小黑子默默的看着这群怪物慢慢的从疯狂中恢复，然后一个个好像等校车的小学生一样默默的排好队……忽然觉得这一切似乎有些讽刺。

    由于持有混沌之石的关系，怪物们对小黑子视若无物，但小黑子并不能像灰袍修士那样约束或是控制它们。

    也许就像小黑子没办法用“秩序能量”来治疗伤口一样，他也无法操纵“混沌能量”吧。

    整个“站台”已经完全搜索过了，有价值的东西都被小黑子打包准备一会带走。

    虽然这里还有许多未解之谜——例如那只莫名而来又慌慌而去的坑道虫，例如这些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操纵着的怪物……

    不是小黑子不想去深究，而是他没时间也没能力去将这里蕴含的秘密全部挖出来。

    在这里，这个庞大而又精妙的阴谋已经持续整整一年了，其保密程度和运行的严谨他已经见识过了……相信那个邪教很快就会发现自己损失了三个信徒。

    尤其是那个不经控制飞奔而去的坑道虫，它不仅是体积大，本身运动时产生的动静也仿佛地震一样，所以它的问题是根本藏不住的，从它狂奔而去开始随时都会有人来这里探查情况……

    留给小黑子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他特意将许多可能暴露的痕迹打扫干净，尽管没办法做到事无巨细，但也算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而且……这群邪教徒的行为方式也有很多奇怪的地方——既然他们已经在这里潜伏了整整一年都没被发现，那么为什么突然袭击农庄暴露自己的行藏

    难道是跟那个突然出现的“裂口”有关

    想到了“裂口”，小黑子忽然想起一个之前他下意识忽略掉的问题……

    ……既然“裂口”是最近才出现的，那么之前那些邪教徒是如何进入地下城的呢

    也许，这座地下城还有其他入口。

    也许某个通道能直接通往德城也说不定！

    小黑子带着无数的可能性离开了这里，穿过布满粘液的“孵化室”，一边打扫自己留下的痕迹一边原路返回。

    ……

    一路上，小黑子重新思考了一下出城之后他们的经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了，农庄遇袭的事应该只是个意外。

    突然出现的“裂口”让邪教徒们产生了危机感，然后才被消失……

    或者干脆就是邪教徒们经过一年的时间已经完成了入侵德城的前期准备，而农庄则是挡在他们面前的第一块石头。

    然而无论哪种可能，都有一个环节是无法绕的过去的——农庄的人是如何被骗出去的

    想要这么做，必须要有一个身份足够高贵的人来身体力行，才能有如此的权威令农庄和各个采集点的士兵和卡牌师不敢不听。

    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

    洞穴入口，小黑子、汉斯、艾玛修女几人坐在火堆旁，一名士兵正站在三人面前汇报着什么。

    “……我记得最后一个出城的大人物应该是商会会长舍德库艾……因为那天是我执勤所以我记得很清楚，他上报的目的是考察今年的粮食作物情况……”

    “好了，你下去养伤吧。”汉斯摆摆手，那位士兵憨厚一笑，



节54 骗局
    还是那句话，永生这种东西小黑子是不会相信的。

    根据终端所给出的警告来看，接触混沌之石会有被混沌能量“污染”的可能。

    那么……污染的后果呢

    长时间接触混沌之石会被“污染”。

    某种怪物是混沌“感染体”。

    使用混沌之石作为材料，经过某位魔王“赐予”而得到的永生会是什么结局暂时还不得而知，可是被混沌之石污染的下场却是有迹可循的——小黑子第一个接触到被污染的就是那位癫狂的灰袍修士，以他最后的精神状态来看可不像个正常人。

    而另一个消息可就更加引人深思了……小黑子第一次遇到匿行者的时候终端给出的说明是“匿行者，混沌感染体。”

    已知混沌能量的感染体是一种纯粹的怪物。

    那么被大剂量的混沌之石“赐予”永生的人类还是人类吗

    虽然暂时还没有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小黑子觉得这个答案也许并不会让某些人满意……尤其是那些期待着被赐予永生的邪教徒们。

    往常的经历告诉小黑子，一旦某个事情看起来利益异常丰厚，而所要付出的代价又异乎寻常的小，这种事情往往就是一场骗局的标准开端。

    由于根植于人类内心的贪婪，总会有人上当受骗的，也总会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有的时候，那代价甚至高于生命。

    ……

    “咔嚓……”

    战靴踩碎了一段枯枝，发出清脆的声响。不过战靴的主人并没有在意这一点，因为这是无法避免的……

    刚刚走过这条路的时候仿佛还是昨天，那郁郁葱葱的森林和茂盛的植物曾今给小黑子带来了无比的震撼。

    可是现在，曾经震撼着他的茂盛植物已经渐渐枯萎。原本翠绿翠绿的叶子也变得红的红、黄的黄，而另一些成熟更早的甚至叶子都掉光了，只剩下那光秃秃的树干和一颗颗沉重的果实。

    地面上，落叶厚厚的堆积着，踩上去比最好的羊毛地毯还要柔软。枯枝更是散落得到处都是，只要脚还踩在地上，那么踏断枯枝就是在所难免的。

    好在此时的森林也已经失去了之前那种令人窒息的茂盛，一眼望去数百米范围内都一览无遗，根本不用担心有什么怪兽藏在密林深处等着伏击自己。

    “……怎么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汉斯凑到小黑子身边问道。

    “是啊……以前从未来过这么深的荒野……”小黑子点头。

    在那次篝火会谈之后又过去了很长时间，他们决定分出一部分人去采集麦穗树的种子……毕竟粮食还是重中之重的，没有粮食谁都活不下去。

    但另一方面，也要有人去探查一下外界的情况。如果能办到的话，最好是去德城外看看战事进行的如何了……

    进行一番商量之后，探查的任务当仁不让的落到了小黑子的身上，而搬运粮食这种粗活则由汉斯带着还能活动的士兵们负责。

    由于方向相同的关系，所以两人暂时还在一起。

    “因为地动季要到了，每当地动季到来之前，几乎所有的植物都会疯狂的繁殖后代，产生巨量的种子……以此来延续它们的种群和生命。”

    说话的人是艾玛修女。

    原本她可以在地穴中和那些伤病一起建设基地的，根本没必要出来冒险。但是她坚持要这样做，汉斯考虑到外出有可能遇到战斗的关系，到时候如果有个修女在，很多人就可以不用死，所以也没反对得那么坚决。

    “……生存啊。”小黑子叹了口气。

    无论是动物还是植物，它们所有的努力都只因为延续生命罢了……仅此而已。

    乃至类人也是如此。

    争权夺利是为了占有更多的资源，更多的资源意味着更容易生存下去，也更容易找到配偶延续自己的种群。

     



节55 城下
    余烬早已冷却。

    小黑子捧起一把灰烬轻轻一吹，吹起漫天飞灰随风飘散……

    看着手中仅存的几颗烧焦的谷粒，小黑子轻轻叹了口气，将它们重新扔进灰烬里。

    这些粮食已经没有拯救价值了。

    这里尚未运走的粮食差不多是德城全年粮食产量的四分之一左右，毕竟越是靠近地动季就有越多的粮食作物成熟。

    没有了这些粮食，很多人都熬不过这个地动季了。

    这也是阴谋的一部分吗

    未免太残忍了些。

    德城少了十分之一的粮食就差不多要有过半的人口忍饥挨饿，而现在直接少了四分之一……

    ……大饥荒已经尽在眼前了。

    小七他们买够粮食了吗

    小二十的病如何了

    安吉尔姐姐……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小黑子一直控制着自己不去往这边想，可担忧的情绪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平时被压抑住的情绪仿佛酝酿已久的火山般的喷发出来……令他止不住的担忧亲人的安危。

    此时的德城被阴谋的阴云笼罩着，而一场史无前例的大饥荒也正在加入战场，在这场涉及社会方方面面的大漩涡中，没有人能独善其身。

    ……

    月光西斜。

    小黑子站在战场边缘，望着远方的城墙。

    脚下的大地剧烈的颤抖着，潮水般的怪物涌向德城，拍打在坚若磐石的城墙上溅得粉碎……然而它们依然锲而不舍的用自己的生命消耗着敌方的精力、体力以及物资。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直到现在仍未停歇。

    “隆隆隆……”

    “轰——”

    剧烈的爆炸伴随着冲天的火光，期间夹杂着点点卡牌破碎的幽光……

    ……箭如飞蝗，雨点般的砸在怪物群中，充当炮灰的剥皮怪即便中箭也丝毫没有停下冲锋的脚步，直到身上插满了箭矢、直到失去所有鲜血，这才踉跄着摔倒在地，闭上了双眼。

    在这么远的地方已经听不到怪物临死前的哀嚎，但不知为什么小黑子总有种能听到叹息的错觉。

    也许那是它们临死前的叹息，也许那是来自小黑子心底的叹息。

    然而无论它们是不甘还是释然，历史不会纪录它们的生死，自然也不会深究它们的爱恨情仇。

    死去的终将死去，湮灭的终将湮灭，仿佛它们从未来过这个世界。

    ……

    家，已经近在咫尺了。

    站在这里的小黑子有种不顾一切穿过战场的冲动，可他终究还是没有那么做。

    他只是喝了点水，吃了点肉干，又找了块大石头靠着闭目休息了一会。

    从开始赶路到现在小黑子一点都没休息，长时间的高消耗后小黑子的体力槽已经见底，稍微恢复恢复有利于他接下来要做的事。

    “嘶……”

    “呼……”

    小黑子有节奏的深呼吸，慢慢的将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

    接下来他准备深入怪群。

    尽管他手中持有混沌之石，但小黑子仍然没有大意。持有混沌之石在地下世界是安全的，这一点已经被证实了，然而在地下世界安全并不代表着在地表一样安全。

    混沌之石并不是一切。

    无论是当灰袍修士死后那些自行离去的剥皮怪，还是无需任何人看管就会自行排成整齐的队伍等待着“坑道虫号列车”的新生怪物，能让它们所表现出如此的纪律性无疑是一种比混沌之石权限更高的某种力量。

    在地下世界里，由于没有其他人打扰的关系，小黑子还能靠着混沌之石糊弄一下那些智力低下的怪物。

    但是地表世界肯定有什么东西正在控制着这些怪物攻城——攻打墙坚城厚的德城可不是用某种预设的命令就可以的，这需要随机应变，否则无论来多少怪物都只是在给守城的士兵送人头罢了。

    只是，观察了半天小黑子也没发现究竟是什么人、或是什么东西在控制着这漫山遍野的怪物。

    所以，



节56 拖延
    这场战争的烈度明明那么高，可是以这种烈度而言怪物的死伤却异常的少……

    ……这是为什么

    难道守城部队也出现了内奸！

    不，不可能的。

    守城部队来自各大军团，甚至平时耀武扬威的城卫军都会站上墙头，即便军队中有内奸也不可能将德城所有武装部队全部腐蚀掉的——

    ——如果这个邪教真有如此大的力度……不，邪教只要腐蚀掉四分之一的军队，那么城门早就被叛军打开了，还能等到现在

    再仔细观察的话不难发现，守城的军队还是很卖力的，无论是武器的投射两还是卡牌的动用数量，都保持在非常高的水准上。而大型守城器械的动用量也在合理的范围之内。

    想来也是，在这种时候谁也不敢轻易的叛变，否则旁边的人肯定能看出端倪……按照战时条例怠战、厌战和临阵脱逃可是要被就地处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