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羔羊之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黑要

    地牢中摆放着七八个大铁笼,铁笼全部用一根根手臂粗细的精铁条打造而成,与外面的木牢强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七八个铁笼里的囚徒神态各异,一个人类似乎精神已经崩溃,缩在角落在自言自语,神色诡异。墙角落里放着一只粪桶,他远远地就闻到了那粪桶所散发出来的臭气和霉气。

    “兽人!”伊恩看着中间似兽似人的绿皮惊讶地脱口而出,只在法师塔短短的几天,各种稀奇古怪事物纷沓涌来,让他目不暇接。

    “是的,是兽人,货真价实的纯血种。”伊恩寻声看去,在入门不远处,一位披头散发,身披破衣的老妇向他招手。老人浑浊不堪的眼珠却慑人魂魄,那老脸诡异,似哭似笑的表情,“年轻人,你过来,我有好东西给你。”

    她在旁边笼子里满含期望的看着他,她旁边唯一个幸存者断断续续的哭,悲惨的声音,让听者无不断肠心摧。试想一个正常人待一会儿都受不了的地方,关在这




第七十五章 绝境
    不知过了多久,伊恩又从自我的缥缈的意识中走出,或许仅仅是短短一霎,但人在濒死前的时间总是无限地延伸拉长……

    叫醒伊恩的并不是兽人,而是一种奇怪的鸟叫声,听上去比寻常的鸟类叫声要低沉的多,更像是某种动物的嘶鸣。

    夜晚柔和灰暗的光线使这个地方显得荒凉而孤寂,寒气侵袭着他的身体。他隐约看到远处的火光,可眼前只有高高竖竖的树干和黑而柔弱的蕨类,都在做朦朦胧胧细碎作响的婆娑动摇。

    兽人不知怜悯为何物,更不会怜悯一个人类,漫长的岁月里,人类只作为它们食谱上的存在,就像冰原熊、巨角鹿和猛犸象一样。

    一只黑乎乎爪子迅速落下,尖锐的末端带着一丝寒星般的冷光。不知为何——伊恩看着兽人棕熊似的巨掌朝他脸盖来,一种难以忍受的阴郁涌上心头。

    伊恩扫着周围的景致,惘然若失——奇怪而高的天空,兀立的大树,角落里的灌木丛,光秃秃的月白石,围绕在旁的繁密野草,凋萎的树丛中的白色枝干——空洞洞的眼眸,除了独孤地午夜梦回后一般的空虚,从优渥跌落困顿的绝望,陡然间如雏鸟坠落的恐惧,他无法以尘世的情感来比拟心中的这份惆怅。

    伊恩的胸腔一片冰凉,心往下沉,不断翻腾,一种难以解脱的悲戚盘踞在心头,任何想得到的解释都无法将其歪曲成崇高或牺牲一类的定论。

    是什么缘故——他沉思默虑——什么缘故使他在临死前如此不甘这个问题太沉重了。沉思时心头涌起的朦胧幻影也无从捉摸。他只得找了个不怎么令他满意的答案,毫无疑问,人生充满了无奈和遗憾,他们都是困在网中的人,离不开,逃不掉,他试图要反抗,可这超出他的能力。

    在黑惨惨,阴森森的眼内,倒映着挺拔的白桦树,灰白的树干,缀满钻石的夜空,幕后一双双俯视着尘世的神之眼。他浑身颤抖,他的过往,他的一生,他的结局,都注定好了。

    多少年来,一个异乎寻常的事实,伊格纳兹家族虽历来受人尊敬,但好几百年来,家族一直如死水般波澜不惊。守旧和保守可能影响到家族的性格,世代相袭,终于混而为一,原先的名字渐渐消失,一个离奇而模棱两可的名称——“伊格纳兹”浮出了。人们都用这个名称,在他们心里,这个名称似乎既包含了那个家族,又包含了那块领地,原本他也是这个名称的延续。

    可他也是曲折的,他是家族最小的儿子,注定没有继承权的,因为他的前面还有两个哥哥。虽然二哥刚出生不久就夭折了,但大哥却活了下来,而且强壮又聪明。

    一直以来大人们就异乎寻常地喜欢他的哥哥,不吝啬各种赞美之词,同龄的玩伴们也以哥哥为首,他不表现的顺从,他们就不带他玩,不理睬他。

    如果说哥哥是闪耀的太阳,那他就是黯淡的月亮。

    年幼的他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反而习以为常,既惧怕又喜欢哥哥,讨好着比他强壮的他,跟在他们背后浑浑噩噩的跑。每当被支来使去时,心里反而会感到开心的要命,因为自己也被大家需要,他也是团体不可或缺的一员。

    但是,人总有一天会随着成长而懂事,仿佛一夜之间,他长大了,开始不爱多说话,也不说有什么想法,只慢慢疏远了那些伙伴。

    他对一直照顾他的嬷嬷诉苦,嬷嬷对他说:这都是上天注定的,有的人注定成为人上之人,有的人注定为了生活奔波,你要看开,你的心思这么细,注定苦一辈子。

    嬷嬷教育他要学着往下看,而不是往上看。

    是呀!他的哥哥截然相反,比他英俊,比他高,比他强壮,比他外向,比他招人喜欢,而且在剑术课总能轻易打败他。

    每次看着哥哥他就升起一阵阵强烈的深深的无力感,他绝望了,开始觉得嬷嬷说的对,或许人一开始就算不平等的。

    可是上天总是喜欢和命运开各种玩笑。就在他给一位领主做侍童的时候,他的哥哥在傍晚骑马越过一道篱笆墙时,发生了意外。他要知道,哥哥一旦喝了酒便要跳篱笆,过去他经常看到,哥哥兴奋地涨红脸,大叫大喊,挥舞鞭子在空中抽得噼啪响,长长的头发在脑后飞扬。那匹有着沙漠血统的腰壮腿长的骏马弯着前腿纵身一跃,像只鸟儿般毫不费力地飞跃篱笆墙……

    可是这个再寻常不过的举动



第七十六章 矮人
    “嘭嗡!”一声金属的闷响,兽人挥起手臂打落那个东西,随即往那边看去,一个异常矮壮的身影从林中缓缓走出来。

    那个人身高只有四英尺左右,不到兽人的腰部,毛发非常旺盛,裸露的不多的脸淡棕色,眼睛颜色很深,蓄着黑色的长发、胡子,垂到腰部以下。

    可以看出他非常珍视自己的发须,经常修整。长发与胡须都被编成了几根手臂粗细的辫子,用黄铜作的圆环箍起来,随着他的走掉,佩戴的铜环胡乱摇晃,叮当作响。

    他穿了一件破旧的皮甲,厚实的皮革一块块严实合缝地拼缀在一起,看得出来一定是一个手艺精湛的工匠做的。左肩罩着硕大的护肩。穿着结实的长皮靴,搭扣在短粗的腿肚子上扣得很紧。

    他走到被兽人击落的那件东西面前,猛一踩它翘起的边缘,那东西立刻翻滚着飞起,他伸手握住,档在胸前——那是一面圆盾!

    这个突然杀出的人,竟然是一个矮人!

    矮人是一支古老的种族,生活在辽阔的群山峻岭之中。在漫长的岁月中,矮人们在高山和深谷之中建造了庞大坚固的地下要塞。

    矮人以氏族为基础,居住在矿坑或要塞之内,矮人们极端重视自己氏族的荣誉,每一个矮人都与氏族荣誉紧紧连系在一起,任何挑衅都等同于是针对整个氏族、先祖、未出生的后代的侮辱,这种强烈荣辱感让矮人成为一个极端记仇的种族。

    如果矮人们认为遭到了冒犯,无论是真实抑或只是他们的想像,都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予以回击,并在很多年之后也不会忘记。

    从另一方面说,矮人就是这么一个极度骄傲的种族,当一名矮人在有生之年无法刷洗他的污名时,他会把耻辱纪录在一本仇恨名册中要求后代子孙为挽回名誉而战。

    相对于精灵来说,矮人和人类的关系好像还是不错的,那种木桶般矮壮的身影在人类社会并不罕见,矮人藉由贸易,可换取山区没有的货物。

    矮人有许多特点,比如强壮,石头脑袋、熟知地层、精于冶炼、喜欢烈酒……但矮人在人类世界最著名的仍旧是他们在山间或地底开凿出的神秘王国以制作神奇宝物。

    矮人个体的力量比人类强大得多,几乎和偶人媲美,他们是天生的矿工,也是强大的战士。喜爱战斧、战锤等之类重型武器。搭配自己打造的武器与护甲,一起发起疯拼起命,就算是巨龙都要暂避其峰。

    矮人四十岁成年,寿命可长达四百岁,他们与侏儒处得不错,与人类、精灵和半身人则还过得去。矮人常说:“从认识到变成朋友,得花上百年。”但是,人类的生命短暂,往往难以和矮人建立深厚友谊。

    矮人与兽人同样势不两立,千年前的兽人大迁移中,矮人与精灵的联军被兽人击败,他们被迫退回聚集在自己的矿井和山洞,当终兽潮退去,矮人重回地表的时候,他们发现整个世界都已被人类所主导。

    这个矮人的一双眼睛却很小,深深地陷在眼窝里,眼白非常的小,只两团漆黑的眼珠子发出森森的精光。他绕着兽人快速移动,试探着缩短距离。而兽人脚步沉稳,双眼紧锁在着矮人身上。

    矮人立在小巧的圆盾后,另一只手紧握着利剑。那把剑异常美丽,剑柄镶嵌着宝石,兽牙便弯曲的剑锷刻有咒文,剑身的轮廓光顺圆滑,前宽后窄,似乎



第七十七章 矮人和精灵
    巨树投下阴影,一缕光射进黑暗的森林中,灰雾笼罩的山谷里,古老又强壮的生物在皋鸣。

    矮人踩住兽人的头颅,拔出长剑,随便在尸体上蹭了几下,扭头向他出现的方向说话。伊恩却清不清楚,仅剩一些模糊意识了,矮人的说话声飘在遥远的天际,越来越模糊视线中,一个人影缓缓出现。

    当那个人逐渐走近,伊恩看清那人的脸,忍不住惊道,“诺蜜特丽妮!”但是,随后他顿住了,含混的吐音随即消失在蠕动的喉咙里。

    她的确是一个精灵,但不是诺蜜特丽妮,真正的诺蜜特丽妮脸上永远带着淡淡地无法抹掉幽怨,而她的脸上全是关于美好的东西。

    这个刚出现的精灵一头浅褐色的长发,垂及腰际,几根像藤蔓的辫子在耳际向后缠绕,给人植物和生命感。月华穿过弥漫的薄薄雾气照耀其上,闪耀柔光。

    她一双长长的标志性的精灵的尖耳朵,从发丝中露出来。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漂亮的浅绿色眼睛,姣好的面容,没有一丝瑕疵。不过从她稍微高耸的颧骨,拔直的鼻梁中,又给伊恩以刚毅坚定的感觉。

    她一身猎人装束,以便于在密林中迅速的行动,轻巧、透出淡绿色泽的身材高挑柔韧,英姿飒爽。背后一张短弓,一对弯曲的双刀,刀柄用皮革缠绕,刀鞘用经过抛光呈现蜜黄色,通体蚀刻着金色的腾格瓦图案。刀鞘被系到了绑着箭筒的索具上面,这套索具环绕在精灵的腰间。

    “游吟诗人不是都说矮人并不欣赏精灵的纤细与巧艺,认为精灵难以捉摸、善变、轻浮。两族虽然合作,甚至是相互厌恶,都看不上对方吗为什么他们看起来如此亲密……”

    伊恩伏在月白石上迷离地望着他们,矮人正对着精灵说话,精灵微微躬着腰倾听,长长的头发尖拂着矮人的大鼻子,矮人忍不住打个喷嚏,却也不恼,仍踮起脚和精灵说话。

    精灵一边听着矮人絮絮叨叨的诉说,一边抬头看了伊恩一眼,伊恩知道他们肯定提到他了,他们肯定也提及过兽人,不过他的耳朵几乎失聪了,听不见他们说的一丝一毫。

    过了一会儿,精灵走到伊恩身边,检查他的伤势,矮人跟在后面,仍继续说着,精灵给处理伊恩伤口,偶尔回头和矮人说上几句。

    他们的话和伊恩的身体一般,都没有任何知觉。伊恩忍不住要昏迷,可他残存意识,告诫他一定要撑住,不能晕过去。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头慢慢的歪倒,随着他晕过去。他整个身体是漂浮而起,在一个灰蒙蒙的空间中,慢慢前移,这个空间也灰蒙蒙的没有一点色彩,前方只有一个孤零零的门,门没有年代,没有风格,很黑很灰,他躺着穿过那道门。

    当伊恩将要穿过那道门时,他听到了现实中的声音。他又看到真实的世界,矮人硕大的头颅,小小的眼睛正盯着他,不住用粗短有力的手掌拍他的脸。

    “他为什么打我!”伊恩心中很是不解,于是就感到委屈,可一会儿他又支撑不住了,重新回到刚才那个灰蒙蒙的空间,马上又回到现实的世界,这样反复几次,但每一次,那个无比清晰真实的门,回到现实就立马忘记大部分细节。

    “这个世界怎么了一定是我疯了,”伊恩视觉一恍惚,隐约中,他看到矮人亲昵的挨住精灵,而精灵也没推开矮人,好像早已经习惯了,“矮人活在森林里,精灵在我们身旁,这么多年,我们却没有一点察觉。”

     



第七十八章 苏醒
    伊恩在虚空黑暗之中看到了一幅幅一闪而过的彩色的画面,那是否他的过往懵懂的、短暂的、悲伤的、愤怒的、遗憾的、空虚的、孤独的一生……

    惨绿而摇曳不定的磷火燃烧又熄灭,空旷而死寂的黑暗如浓厚的绸缎包裹着他单薄的身体,空洞的眼眶中迷惘而又失落。

    就在这么一个若即若离的时刻,他在极具恍惚又清晰的意念里,似乎感觉一切都是虚无而缥缈。过去所有的事都慢慢融化成一片汪洋,到处混沌而沉重。而他既清醒又不清醒,不用脚走路,因为膝盖经常相互磕碰,总是摔倒,只能像鱼一样在水底摆尾游荡。

    这里的水好浑浊,上面飘着一层油。突然又有一阵小震荡,他又听到陌生而熟悉的人的吵闹声,然后又看到父亲抱着黑猫坐在椅子上,猫微微发出熟悉的鼾声,一如往昔。

    他扭动身体游近父亲,父亲似乎有些烦恼,不住在说着什么。但是他一句都听不见,只看到咕噜咕噜的水泡不住从父亲一张一合的嘴中冒出来,一串串向上漂。他们上方,极高又似极矮处,暧昧不清的地方,阳光融化在水里,白茫茫一团。上浮的水泡还没浮到水面就消失在氤氲的白光中。但奇怪的是他却懂得父亲的意思,母亲心情不好,叫他去安慰母亲。

    他转身游去,旁边的鱼好大,和自己并排游着,比自己都长。他游回自己来了又去的狭长晦暗的石柱走廊,自然而然地发现了隐藏在地板缝隙中的小木屋。

    他不由自主朝小木屋游去,游着游着,他身形急遽变小,木屋却一直在变大,粗糙的巨石一阵扭曲波动,竟然都清澈透明了,原来走廊与石块俱是水造成的幻象。

    屋子里面好几个人,都穿着怪异的衣服,他们好像认识他,纷纷和他招手,叫他帮忙,呼他同去。他无由来一阵心慌悸动,身子竖起,如大虾一样弓起,减缓前进的速度。

    蓦然,眼中雪白一片,当恢复意识,木屋也消失了,一切都消失了。但还悬浮在水里,只觉得后面有东西,他想看,但控制不了身体,只感到一个庞然大物缓慢迫近。他竭尽全力一寸寸扭动脖子,看不到,只白茫茫一片,后来就醒了。

    伊恩每一次在沉睡中惊醒,都有类似遭遇。可是,无论看多久,他都找不到生而为人时感觉。心脏不知是否跳动,是否仍会颤悚、抽痛……曾经的经历现在却像正在舞台上表演的话剧,场景一幕幕切换,男男女女上台又下台,熟悉的人和事与陌生的人和事纠缠在一起,好荒唐……

    曾经刻骨铭心的的往事渐渐失去了切肤之痛,他如同在观看一幕熟悉剧目,仅存的可能只是灵智生物不能磨灭的共情了吧。

    不知多少次,又不知何时起,他渐渐地现实和梦境混淆,到底那些是曾经发生过的,那些是梦境带来的,竟分不清楚了。

    他曾一度以为他和很多熟悉的人在一座平静祥和海岛渔村度过了一周美妙时光,斑驳漆黑的木门,鲜红的菱形贴纸,软糯米黄色的食物,他和她沿着只有小腿高的墙基结伴走过……

    甚至还有回程,他踏着木板走向帆船,船随着海浪轻轻的晃动,他伸开双臂,提心吊胆,摇摇晃晃走向跳板,周围惊叫和暴笑连成一片。

    他们乘坐一个密不透风的木制大鱼,只需在鱼腹内躺着,不需做任何事。这一切都那么真实,



第七十九章 亚丽莎
    “你也是矮人……”伊恩呐呐地问。

    有一个在人类世界广为流传的传闻,就是矮人无论男女都长胡须,除了矮人自己能够轻易分辨出各自的同胞,矮人的模样在其他种族眼里其实就和套娃一样。

    可是他眼前的少女身材纤细苗条,脸蛋光滑,与蓄着胡须,敦实粗壮的女矮人着实差了十万八千里。

    “怎么说呢,我的确留着矮人的血,但我也不知道我算不算矮人,”少女不知如何回答,她为难地说道,“因为我母亲是精灵,所以……我、我也不知道我算不算精灵。”

    “哈!”一个精灵与一个矮人相爱,并生育了子女,这是伊恩听过最天方夜谭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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