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玉蝶梦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正康和
楚楚!都是我害了你。如果有来世,我还想娶你做老婆。这辈子,有愧于你,亏欠于你。
公孙善正在浮想联翩。突然,牢门被打开了,几个锦衣卫队员冲了进来,不由分说给他和管家上了枷锁。公孙善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
“走!到你该去的地方。”一个队员把他推出牢门。之后,把牢门又上了锁。
“带我去哪里?”公孙善淡淡的问。
“你不是明知故问吗?告诉你,带你们上午门外刑场。”一个队员冷笑着说。
“这一天,没有想到来得这么突然。”
“没有想到的事,还多着哩!”
公孙善和管家,在十几个锦衣卫队员的押送下,缓缓的在马路上行走,沿途,投来了无数好奇的眼光。有的人,冷笑连连;有的人,摇头叹气。
走到西门巷口时,公孙善感觉围观的人很多。突然,一个疯子闯到路中间,被一个队员推倒在地。只见疯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扯住那个队员不放。
这时,只听人群中有人高喊:“锦衣卫打人了。”顿时,围观的人群一阵慌乱,东跑西窜,而且,人数越来越多,似有把十几个队员围在中间之势。
公孙善兀自骇然,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听得“轰”的一声,浓烟滚滚,让人睁不开眼睛。公孙善咳嗽连连,只听有人说:“公孙善!赶快跟我们走。”自己还没有回过神,已经被人拉着跑了。
甩开了锦衣卫,冲出围观的人群,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刘四、方可行、计可施、赵松和公孙善五人,跑的气喘吁吁,下气接不了上气。
公孙善知道是他们救了自己。可定目一看,一个也不认识,正用疑惑的眼神望着他们时,刘四卸下了妆,说:“你小子,是不是寿星公公吃砒霜——活得不耐厌了?”
公孙善一看,原来是刘四,不禁一阵惊喜,说:“原来是大舅哥!这四位是……”
“他们是我的朋友。今日如果不是他们,你小子早就到阎罗王那儿报到去了。你想死倒没关系,可别害了我妹妹哭哭啼啼的。”
公孙善连忙向诸位施礼,口称:“谢谢诸位英雄。你们的活命之恩,公孙善莫齿难忘。请问诸位尊姓大名,公孙善永生铭记。”
刘四向公孙善逐一介绍,今日参加营救的人员。说:“你小子的命,是他们给的,他们可是你的再生父母。从今以后,要好好珍惜自己的性命,善待我妹妹。听到没有?”
“知道,知道!”公孙善连声答应。
“不过,”刘四又说,“公孙府你是回不去了,找个僻静的地方安顿下来,等风声过后,再回公孙府。一段时间,不能抛头露面,以免再生祸端。”
公孙善顺从地点点头。
这时,只听计可施说话了:“说说,你是如何惹祸上身的?你不会真的私通闯匪吧!”
于是,公孙善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一日,公孙善和管家,前往郊外的养蜂场,看看蜜蜂采花的情况。
突然,一个汉子满身是血,举步艰难地走进他临时搭建的茅屋。说:“大哥!能不能让我躲一躲?”
公孙善一看来人,四十左右岁的年纪,身上多处刀伤,正流着血。惊问:“壮士何以如此?是不是和人打斗?”
“得罪了他人,被人追杀。”来人痛苦地说。
公孙善顿生同情之心,便点头答应:“进来吧!包扎一下伤口,可别破伤风了。”
“谢谢!我包扎好伤口,马上就走。”
“没事。这里是城郊,偏僻的很。你的仇家不会找到这里来的。安心在这里静养两天,再走也不迟。”
“好的!可是要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会,不会!”公孙善连忙扶他坐到石凳上,又说:“正好我的管家会一点医术,让他给你包扎一下。然后,上山采一些消炎的草药,敷一敷,很快就会好了。看样子,尽是皮外伤。”
那汉子非常感激,说:“真是想不到,在这荒郊野外,还能遇到好人。看来,我的命不该绝。”
管家插话说:“壮士别说丧气话。尽管时下世态炎凉,但毕竟还是好人多。”
“这位兄弟说的对,在下也是这么想的。”
只见管家不慌不忙,帮那汉子脱掉衣服,拿出自备的消炎水,给伤口清洗消毒。你看他,像是专业的郎中,多么细心,多么仔细。之后,用白纱布包扎了伤口。
站在一边的公孙善问:“请问壮士尊姓大名,从哪里来的?如何与人结仇?”
那汉子面对这两个好心人,也不隐瞒。说:“在下张时宗,陕西人氏。”
“陕西!不是在闹乱子吗?壮士不会是……”公孙善惊讶地问。
“两位不用怕。在下实话告诉你吧!我是闯王李自成的探子。不料,近日行迹败露,被官兵追杀。所以,东躲西藏,误冲误撞,撞到这里来了。”
“你们这些人,是不是不想活了?”
张时宗说:“不是不想活,而是活不下去了。俗语说,恶死不如赖活。活活被饿死,还不如揭竿而起,造皇帝的反,说不定还有活路。反正都是死,与其悄无声息的死,还不如轰轰烈烈的亡。”
“可是,”公孙善分析说,“纵观历史,造反的人有几次成功?大多是轰轰烈烈一阵子,便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中。”
“有一句话说的好,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都必须去争取。说不定成功哩!”
公孙善摇了摇头,说:“百分之一的概率,必定是渺茫的。与其做这渺茫的事,还不如安安分分的生活下去。”
“你们身居大都会,整天看的是柳绿花红,繁华世界,根本不了解天下穷苦百姓的生活,他们过的是什么日子,有的是生不如死。”
“这一点我认可。我们的确无法感受天下老百姓,所受的苦难。但我认为,不应该造反。大凡造反,最终只有死路一条。”
“这就是人的思想决定的。有一些人认为不该造反,可我们却认为该造反。”
他们正聊着,突然,茅屋外传来了喊叫声:“投降吧!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
张时宗低声说:“他们找到这里来了。兄弟!这下可要连累你们了。你们的恩情,只有来世再报了。”说着,咬舌自尽了。
外面的人,听到里面有动静,十几个人冲了进来。只见那个受伤的人已经死了。而另外两人却是战战兢兢的。这时,有一个人认出了公孙善。说:“这不是公孙礼的大公子吗?好啊!原来你们私通闯匪。”
管家结结巴巴的说:“你们冤枉我们了。他跑到这里来,满身是血,我们根本不知道他是闯匪。”
“不知道?还给他包扎伤口。不是一伙的,是什么?通通给我带走。”领队的一声令下。
就这样,他们稀里糊涂进了锦衣卫的班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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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三章 祸及公孙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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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刘四离开岳府,袁楚楚的心如同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因为,她心里清楚,私通闯匪的罪名,在时下是要杀头的。
偏偏,抓捕公孙善的,不是刑部,而是锦衣卫。这才难办。锦衣卫那帮龟孙子,武功高强就不用说了,并且人人心狠手辣,做事不计后果。既然落到他们手上,绝对是凶多吉少。
而且,皇上最痛恨的,就是闯匪。抓一个杀一个,从不讲情面,也从不心慈手软。
尽管大哥答应想办法营救,可是,不妨想想,从老虎口中抢食,又那么容易吗?
自从袁楚楚哭哭啼啼的跑回岳府,周倩玉非常同情这个异姓姐姐的遭遇。时时陪伴在她的身边,就不用说了,还用好言善语安慰她。
对于这个岳老太的义女,岳玉承在世时,怕他纳倩玉为妾,自己百般刁难倩玉。可是,倩玉却忍辱负重,从不和自己计较。胸怀如此宽阔,令自己汗颜。
后来,岳玉承不幸死在东北前线,袁楚楚成了年轻寡妇,她和周倩玉的关系越来越好,情同姐妹。改嫁公孙善后,她和周倩玉的关系,由姑嫂变成姐妹。
两天时间,袁楚楚憔悴了许多。岳老夫人看着心疼,说:“楚楚,我的好闺女!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要多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如果要让他健健康康地来到这个世上,你可要想开一点。环境因素固然重要,每天好心情,也不能忽视。”
“娘说的是,楚儿不想了。”
袁楚楚想通了,便强打起精神,不再愁眉苦脸。
这天午夜,刘四和公孙善想悄悄地潜回岳府,走到巷口,公孙善低声说:“我们让袁楚楚一个惊喜。”他天真得像个小孩。
刘四连忙拉住公孙善,躲到巷口的一个角落,也低声说:“还惊喜哩!看到了没有?岳府门口有人在走动。都午夜了,这是为什么?肯定是锦衣卫的人在盯梢了,可别再撞到他们的枪口。”
“好险!还是大舅哥聪明。”
“你个书呆子!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走得了和尚走不了庙。他们认准你会回到这里,就派人监视。看来,岳府你也来不了了。”
公孙善有些着急,低声说:“可是,楚楚不知道我没有死,总要把消息告诉他。”
“这个嘛……我明日来告诉他。因为营救你的时候,我化了妆,就是怕他们认出我来。我出入岳府,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好!就这么办。我们晚上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找个旅店住呗!”
于是,两人又悄悄地离开东门巷……
翌日,刚吃过早饭,刘四满面春风的回来了。俗语说,入门休问荣枯事,观着颜色便得知。袁楚楚看到大哥这副模样,知道公孙善有救了。
“娘!继儿回来了。”
听到儿子的声音,岳老夫人连忙走出卧室,劈头便问:“公孙善怎么样了?是不是……”
“我的脸,难道娘还看不出来吗?”
“这么说,公孙善有救了?”岳老夫人高兴的说。
这时,周倩玉和云儿也走了过来。周倩玉说:“大哥!赶快说说,公孙善是如何被救的?”
“只要我出面,没有办不了的事。”
“吹吧你!”岳老夫人假装不高兴的说。
“难道娘不相信?既然不相信,继儿就不讲了。”刘四也假装不高兴。
“信,信!我就知道大哥有办法。”袁楚楚撒娇的拉着刘四的手,磨着他讲。
刘四便把营救公孙善的经过,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只听得在座的人,个个动容,人人叫好。
袁楚楚问:“如今,他人在哪里?”
“这里和公孙府,公孙善是回不去了。因为,我们昨夜想悄悄回来,发现门口有人在走动,我就知道被锦衣卫的人盯梢了。”
“好险!差一点又撞到了枪口。”周倩玉吐了吐舌头,笑了笑说。
“接下来该怎么办?”岳老夫人想听听继儿的意见。
刘四说:“好长一段时间,公孙善都不能抛头露面。如果再被逮进去,神仙也救不了他。楚楚就在这里安心养胎吧!至于公孙善,只有到外面躲一躲。到时看情况,再决定能不能回来。”
袁楚楚点点头,说:“就按大哥的话做。大哥!让你费心了,楚楚谢谢你!”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谁叫你是我的妹妹哩!”
刘四这么一说,大家都不住的点头。
而公孙礼那边,他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早朝时间,林如松控告公孙礼的三条罪状。崇祯皇帝听了,龙颜大怒,说:“公孙爱卿!你有什么话说?身为朝廷一品大员,难道你不知道朕最痛恨闯匪吗?”
“臣知道。”公孙礼出班说。
“那你为什么还知法犯法?难道你的心目中,就没有朕的存在吗?”
公孙礼慌忙跪倒在金銮殿,口称:“臣不敢!”
“那你说说,人犯被人劫走了,该怎么办?”
“皇上!人犯被人劫走,臣一点都不知情。勾结劫匪之说,纯属诬告。没有看押好人犯,是林如松失职,怎么反咬一口,倒打一耙。”
“你,你……”林如松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人犯被劫,难道不是锦衣卫失职吗?你别以为公孙善是我的儿子,就把责任推给我。你安的是什么心?”
林如松被说的哑口无言。
崇祯想了想,说:“公孙礼!你身为刑部尚书,你的所作所为,令朕心寒。从今日起,免去你刑部尚书的官职,回去在家好好反省吧!林如松!人犯被劫,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限你一个月时间,务必把人犯追回,否则……你看着办吧!”
退朝后,公孙礼脱掉官服,怏怏不乐地回到公孙府。心想,这样也好!无官一身轻。人们常说,伴君如伴虎。这种提着脑袋过日子,老子也过怕了。只要儿子平安无事,丢了官怕什么。
公孙礼丢官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岳府。最伤心的,莫过于袁楚楚了。她对岳老夫人说:“娘!家公被皇上解职了,心情肯定不好。女儿回去一趟,安慰安慰他。”
“闺女说得在理,理当如此。就让继儿陪你回去吧!”岳老夫人是个明白人,一口答应了。
于是,袁楚楚在刘四的陪护下,回到公孙府。
“爹!楚楚回来了。”
公孙礼听到是袁楚楚的声音,打起精神,笑脸相迎,说:“儿媳回来啦!”说着,看到刘四也在旁,便知道是刘四送她回来的。
“谢谢你!”这是公孙礼见到刘四后,说的第一句话,“你真有本。你是我公孙家的大恩人!”
“都是沾亲带故,帮忙也是应该的。”
公孙礼连忙让座,又亲自为他沏茶。刘四说:“听说大人被皇上解职了,我们心里都很难过。”
“就是。”袁楚楚插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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