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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别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明药

    陈素商好像自己做贼被抓了似的,立马站直了身子。

    她这反应,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颜恺无力扶额,不知道如何替她遮掩了。

    好在道长并没有打算深究不放:“你们俩干嘛去”

    “花鸢和夏南麟可能溜走了,我要去瞧瞧,不能让他们俩去送死。宁先生说过,要把花鸢带回去的。”陈素商道。

    道长哦了声,随手关上了房门。

    颜恺:“……”

    这师父真够淡然的。

    陈素商不在刻意放缓脚步,而是大步往下跑。

    颜恺紧随其后。

    街上已经没了花鸢和夏南麟的影子。

    陈素商拿出了罗盘,这是以前追踪夏南麟的时候用过的梅花术数,她至今也没改过来。

    罗盘往西,陈素商拉了颜恺的手,两个人往西边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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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 袁雪尧站在窗前,往下扫了眼,瞧见了陈素商和颜恺,对旁边的道长说:“追对了。”

    “阿梨的术法,这段日子大有进展。”道长很欣慰,“以后不说呼风唤雨,自保是能够了。”

    袁雪尧没答话。

    他仍是立在窗前,任由初秋微凉的风拂过他的脸。

    陈素商跟普通人混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虽说有不少的大术士最后妻妾成群,长命百岁,可凤毛麟角的事,才被记载。

    又有多少术士默默无闻,寂静死去

    术士对普通人的影响是很大的。

    “阿梨她、为什么改变心意”袁雪尧问道长。

    他跟道长说的话多了,慢慢也能自控声音了,言语流畅了不少。

    “因为她心中装着颜恺,所以水到渠成,自然而然。”道长说。




第1875章 那把糖
    长青道长不甘心似的,蹲下来摸了摸胡君元的脉搏。

    哪怕是宁先生在场,也不可能再救胡君元了。他是中了蛊,当场毙命的。

    “那个如淮,她对花鸢下杀手,被胡君元挡了下。”陈素商对师父说,“她跑了,她的蛊术对颜恺无效。”

    长青道长点头:“颜恺身上带着那块玉佩,能有点作用。”

    有点作用吗

    是非常大的作用。

    陈素商不知该说什么。

    不能任由胡君元的尸体横陈在大街上,可如果去报案,依照政府做事的规矩,道长也有杀人嫌疑,他可能会被关起来。

    一旦胡家找过来,没有了道长,袁雪尧和陈素商等人都有危险。

    “我来想办法,你们先走。”道长说。

    他快速去了旁边的垃圾桶,找到了一块脏兮兮的破布,盖到了胡君元身上,遮住了他的脸。

    “快走。”道长又说。

    陈素商心中倏然生出几分难过。

    她亲眼看着胡君元被如淮击中,看着他倒地断气,然后师父和袁雪尧过来。她的心思,一直都在如何善后这件事上。

    直到此刻,她突然意识到,胡君元死了。

    她跟胡君元没什么交情,他一直是她的人质,也是她的敌人。

    他也谈不上什么好人,在人品这方面有待商榷。可他已经死了,从鲜活的生命,变成了冰冷的尸体,陈素商的心咯噔了下。

    她也不知是哪一根心弦被触动,突然很难过。

    生命这样脆弱。

    她最近也冒了很多的险。假如上次她死在了胡家,颜恺会怎么想假如反噬更厉害一点,师父和袁雪尧被她害死了,她该如何自处

    她愣在那里。

    道长蹙眉:“走啊,发什么呆”

    颜恺也拉她:“阿梨……”

    陈素商回神,跟着颜恺和袁雪尧快步往回走。

    道长在街上捣鼓了一阵子,后来外面传来乱糟糟的声音,不少人说什么死人了、出事了。

    再后来,公安局的人来了。

    长青道长也回到了饭店里,闭门不出,只和陈素商等人从窗口看外面的情况。

    花鸢也在场。

    他们六个人,如今待在同一间客房里,主要是担心如淮去而复返。

    花鸢似忍无可忍,起身去了洗手间。

    她一个人在里面呆了很久。

    她从小就认识胡君元,那人自私又薄凉,性格阴晴不定,为人又很傲慢。

    他是高高在上的主子,花鸢是个实际的女孩子,她觉得此生与他,许是不会有什么瓜葛。

    她从未看过他,甚至在被他欺负的时候,也只是默默低头忍受着。

    可命运开了那么大的玩笑。

    她恨胡家,更恨胡君元。

    她永远想不到,他在如淮出手的那个瞬间,毫不犹豫将她挡在身后。

    他转头看她的眼神,那样浓烈而绝望。

    花鸢到现在也想不通,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她想起小时候,有胡家的子弟开玩笑,说胡君元爱慕她的。

    她当然不相信。

    直到这一刻。

    她也想起,自己失去了父母,被接到胡家的山上,说要跟胡君元定亲的那个晚上。

    那天晚上很冷,半山腰下了雪,皑皑白雪覆盖了整个视野。看不见尽头的山峦,那样巍峨壮阔,也让人感觉到渺小

    和绝望。

    胡君元那时候也不过十几岁,已经长得很高了,脸上虽然没褪稚气,却又带着天生的孤傲。

    他冒雪过来,掌心揣着一把糖。

    糖被他的手掌焐热了,有点软,也有点粘牙。

    花鸢很想家,也很想她的父母,吃糖的时候,默默掉眼泪。

    胡君元伸手,轻轻揩了她的眼泪。

    他看着她:“不要哭。以后……以后我照顾你。”

    花鸢一想到他那样坏,对她那么恶毒,又想到此后却只能依靠他,更是绝望,整个人哭得颤抖。

    胡君元伸手,将她抱住了。

    窗外的雪还在下,微风卷起雪粒,吹入了房间里,带来一阵微凉的风。

    屋子里烧了地龙,非常的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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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6章 心疾
    众人都看着花鸢。

    夏南麟眼底有遮掩不住的失望。

    复仇这件事,在吞噬花鸢。她为了复仇,已然打算放弃自己的性命,以及夏南麟的感情。

    夏南麟抓不住她,救不回她,也感觉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并不高,心里很悲伤,同时又有点愤怒。

    “……你不要胡闹。”陈素商叹气,“花鸢,你……”

    “我知道,我的术法不行,对上胡家是蚍蜉撼树。”花鸢打断了陈素商,“但是,你们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胡家需要我。”

    众人再次齐刷刷看向了她。

    夏南麟也知道此事,虽然他觉得不可思议。

    他猛然站了起来,难以置信:“你想回胡家,去给他们家生孩子”

    胡家选中了花鸢,因为她的八字,适合给胡家生出能做祭品的孩子。

    这样的女人是不好找的,要不然胡家这么多年,也不会只有胡凌生的儿子一个。

    花鸢离开了之后,因为她走得太远,胡家失去了她的踪迹。

    胡家对于出逃的花鸢,始终不算特别重视,觉得再找一个也是可以的。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胡家没有找到合适的。

    现在,胡君元死了,胡家的祭品也被陈素商毁了。

    胡家失去了一个有力的帮衬,又失去了祭品。到底选谁和花鸢结婚,什么时候结婚,他们需要重新考量。

    花鸢能光明正大回到胡家,能拖延一时片刻,她就有机会找到胡家的护阵法器。

    她知道胡家藏贵重东西的地方,当初胡君元带着她去看过,还告诉过她如何破解机关锁。

    “这是权宜之计。”花鸢不看夏南麟,也不敢看他,“大不了一死。要不是胡君元挡那一下,我已经死了。我不在乎了,只想要毁了胡家。”

    夏南麟忍受不了了。

    他转身就要出去。

    道长怕他出事,给颜恺和袁雪尧使了个眼色。

    袁雪尧和颜恺站起身,跟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道长和陈素商陪着花鸢。

    道长这个时候,就开始展露他的不靠谱,就像他当初利用袁雪尧兄妹那样。

    他鼓励花鸢:“你的想法很对。人生在世,不赌一把会永远留下遗憾。”

    陈素商很糟心看了眼她师父:“你别撺掇她去送死。”

    “谁能不死”道长意味深长,“要看怎么死花鸢,你这些年过得好吗夜里睡着了之后,梦到过胡家和你的父母吗你要知道,今晚那些愧疚,仍是会缠着你,缠着你一辈子, 你注定不能过正常人的日子。”

    陈素商忍无可忍,吼她师父:“你不能这样!花鸢,他在利用你。”

    道长翻了她一个白眼:“你又不是花鸢,站着说话不腰疼。”

    花鸢看了眼道长,又看了眼陈素商:“陈小姐,道长说得对。”

    陈素商:“……”

    她师父投其所好,把花鸢的心思全部说中了。

    花鸢这会儿,是钻了死胡同。

    她对胡君元的死,并不是无动于衷的。她到底怪谁,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胡君元一死,花鸢突然觉得自己的命,也不是那么重要;自己的爱情,好像也可有可无。

    唯独对胡家的恨,牢不可破。

    她已经没有了理智。

    “花鸢,你听我说!”陈素商急忙去板她的肩膀,“你父母的死,跟你没有关系,唯一的原因,是胡家丧心病狂;

    胡君元的死,更与你没关系。他要不是自己招惹如淮,如淮也不会来找你报仇。他小时候拿如淮做挡箭牌,如今不过是恶有恶报。

    你的命,跟所有人的命一样珍贵,你不能轻易丢在胡家。你这次去,只有死路一条,就算你偷到了护阵法器,给了我师父和袁雪尧,他们俩也没把握一定能救回你。”

    花鸢听着她的话,眼睛里一丝波澜也没有。

    正如道长所言,陈素商站着说话不腰疼,与胡家有杀父杀母之仇的,并不是陈素商,她没资格告诉花鸢如何去思考。

    “那么,夏先生呢”陈素商有气无力,“你想过他吗”

    花鸢的脸上,抽痛了下。

    她的心口,一瞬间疼得很剧烈。

    她当然记得还有夏南麟。

    她努力捂住了胸口,让这些情绪慢慢散去,才



第1877章 最好的时机
    夏南麟不再说话。

    他回到了颜恺的房间里,闭门不出,随便花鸢怎么折腾。

    花鸢与道长商量好了,她要去趟胡家。

    道长同意她去。

    陈素商再三劝说,花鸢也听不进去,她这次是真正的铁了心。

    “……师父,你再劝劝她,别让她去送死。”陈素商很难过。

    道长戳了下徒弟的脑门:“你是不是傻了你不会看相的吗那丫头一副晚景富贵的面相,她的命,说不定比你还硬。”

    陈素商:“……”

    她的确是很久没有留意过旁人的面相了,因为对于术士而言,面相是不管用的。

    花鸢不算什么大术士,她学过的皮毛,还不如当初的陈素商。

    “可也有万一。”陈素商道。

    道长翻了个白眼:“你出门走路,还有可能被石头绊倒摔死;你吃饭,也有可能被骨头卡死。万一之事天天有,你太操心了。”

    陈素商彻底无言以对。

    道长买了装束,他给自己和袁雪尧都买了苗家男人的头巾,两个人将白发全部裹起来,又把眉毛给剃了,让陈素商用炭笔给他们俩画一下。

    只要不是凑得太近,足以以假乱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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