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扑街龙
英王、谢小石跪地叩头道:“谢主隆恩!”
王振冲上弯腰拱手道:“老奴遵旨!”
他冲下挥了挥手,几名东厂太监上前,扭住两名王府下人的胳膊往外拖。
这二人面如青瓜,汗如雨下,身子筛糠似的抖,扯着破锣似的嗓子道:“陛下冤枉啊!冤枉——,英王救救我们!救——”说话间已被拖出殿外。
英王尤自匍匐在地,纹丝不动。
胡大用、柳随风及其它几名官员互相看看,长出口气,面色红润。
皇帝转向众大臣道:“众位爱卿,公忠体国,朕殊宽慰!只是勿听小人谣言作祟,做出糊涂之事!朕摆宴兴庆宫,与诸位爱卿共叙君臣之义,不使外人有隙可乘!如何”
于谦、胡大用等人齐对上弯腰拱手道:“圣上英明!”
兴庆宫灯火通明,歌声飘扬,酒宴摆了五六桌,热气腾腾,皇帝与众大臣推杯换盏,把酒言欢,直到二更才散。
胡大用出了宫门,腆胸叠肚,嘴巴鼓的像蛤蟆,两眼闪闪发亮,用牙签剔着牙齿缝道:“我觉得吧!咱该拖王振后腿就得拖!这回王振跑了。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新账老账待开战时和他一块算!”
其余几名文武官员,满脸是花,连连点头:“对!对!”
胡大用的脑门油光发亮起来,像涂了层油脂。
众人各各散去。
英王回到王府,面如死灰,此时东厂、锦衣卫已经撤走。
众人全围上英王,目光中满是焦灼,英王看看众人,挥了下手道:“都散了吧!回头准备准备,明儿一早本王去礼部报到学习一月!”
众人连连点头,向后退去。
有名身着金色凤袍的女子迎面走来,年约十七八,瓜子脸,柳叶眉,丹凤眼,唇白齿红,面如白玉,凤冠霞帔,正是英王妃。
她走上前来,扶住英王胳膊,抬头看了眼英王,眉毛耷拉下。
英王拍了拍她道:“王妃,本王无事,只被皇上判了个御下不严,去礼部学习一月的旨意。以后你们、还有别的什么人,再不要在外面风言风语了,不管有理没理,真的假的,都不要说!”
王妃点点头,转向众下人道:“听到了吗以后你们不要以英王府的名义出去乱说,若被我查到,不待别人来查,我先重责四十大棍!撵出王府,永不录用!”
众人齐弯腰点头道:“小的遵命!”
随后王妃转向英王道:“王爷,另两名下人呢”
英王耷拉下眼皮,面如死灰,抿着嘴道:“被东厂、锦衣卫拿去了——”
深夜三更,一辆黑色马车在队红衣东厂侍卫的簇拥下,在小巷里跑。
夜深人静,马车车轱辘发出“骨碌碌”的声音,传出半条街远,月光照在马车上,使车厢发出黑油油的光。
马车左拐右拐,穿过几条小巷,来到处院落门前停下。
这处院落有两个足球场大小,青石砖围墙,两层楼高,墙皮灰黝黝的,方圆两箭地之内没有别的建筑,周围大片空地,地面泛着白光。
黑油漆的大门,门上挂着个黑底横匾,镌着两个白色大字“诏狱”,字有锅盖大小,门前左右两边各立着个灰色石狮子。
有名红衣东厂侍卫
第五百三十四章 联络各部(2)
第二天天蒙蒙亮,谢小石怀揣着两个锅盖样大烧饼,手里还拎着两个,在礼部衙门前走来走去。
礼部衙门位于城东,距太庙不过两箭地远,面积只有个足球场大小,周围种着松树、柏树、梧桐树,郁郁葱葱,将整个院落掩映在树丛中。
围墙由青石砖垒成,将近两层楼高,每块青砖足有旅行包大小,红油漆的大门,上面布满了拳头大小的金钉,门有两层楼高,打开可容两辆马车并排而入。
门上挂着块蓝底红边的匾,门板大小,上书两个磨盘大小的字“礼部”。
推开门,迎面是块空地,半个足球场大小,青砖铺地,正面是二层楼高的大厅,共有三间,中间的最大,占去将近一半的面积,左右两边是两排厢房,从大殿直排到围墙根,共十来间,皆是红砖绿瓦,四角飞檐翘起。
在大厅前面台阶下,分左右种着几棵柏树,有人合抱粗细,高三四层楼,绿树成荫,树皮密布着鱼鳞纹,灰褐色。
在大厅的后面,是个后院,是柴房、马棚、厨房之类杂房,还驻扎着队明兵,约数十个,手持长枪,虎视眈眈在礼部大院四处走动,不是左看右看。
谢小石在外面直待到日上三竿,也未见有人出来进去,大门始终紧闭,他蹲在门口,吃起了烧饼。
又过了两盏茶工夫,从西边大马路上传来阵咕??的马车声,须臾,两辆马车停在了礼部门口。
这两辆马车均由两匹白马拉着,紫檀木的车厢,黑油漆车身,八抬大轿大小,并且马车的顶部像伞状四下铺开,四个角向上弯钩样翘起,上面各有个拳头大小的宝葫芦。
在马车的两边,排着队红衣宫人,小半条街长,跟着马车跑到这儿,停下脚步,分左右两边笔直而立,面朝外面,双目炯炯有神,站着纹丝不动。
其中有名身着红袍年约三四十的红衣宫人躬身上前,打开了第一辆马车的门,从里面走下个年约二十的青年,身着大红四爪滚龙袍,头戴八宝赤金冠,上面挂着个鸡蛋大小的红绒球。
他腰束狮蛮玉带,足蹬青云履,面如冠玉,剑眉星目,鼻直口阔,正是英王朱祁钰。
他跺了跺脚,掸掸衣袖,看看四周,来到第二辆马车前。
车门打开,从里面走下个年约十八的女子,瓜子脸,柳叶眉,杏仁眼,头戴凤冠,身披霞帔,两眼闪闪发亮,嘴角向上翘起,正是英王妃。
她走到英王身边,抬头看看英王,正要开口说话,这时礼部大门“吱呀”声开了,从里面小跑着出来名身着蓝袍的官员,头戴乌纱帽,官服的补子绣着草雉,尖嘴猴腮,绿豆眼,嘴上两撇八字胡,年约三四十。
他满面红光,脸上像开了朵花似的跑过来,连连冲英王弯腰拱手道:“英王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快快有请!”
他弯着腰,手向大门那边摊开,摆了个“请”的姿式,脸上鲜花盛开。
“嗯”谢小石愣了下,“咯噔!”一块烧饼卡住咽喉,令他面红耳赤,手扶着喉咙,连着“咳咳”了几声,自语道:“怪事咧!我来这么许久,不见动静,英王一来就有人了。”
话音未落,又从里面跑出两名身着蓝袍的官员和一队青衣随从,人人满脸含笑。
青衣随从站在大门两侧,笔直而立,两名官员小跑着到英王面前连连拱手道:“真想不到英王殿下您老这么早就来了,我们昨儿接到通知,连夜准备,如今还未准备齐全呢!”
英王摆摆手:“无妨,本王自有准备!”
他
第五百三十五章 联络各部(3)
谢小石被安排在右边最边边最末间厢房,这里窗纸破了个窟窿,窗棂上挂着蛛丝,门板油漆皮脱落,推开房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里面光线昏黄,半间屋子堆着桌椅板凳,全是断了腿的缺了边的,只剩半个桌面的,堆的接近屋顶高,上面积了层灰尘,像层薄膜覆盖着。
右小角有张矮榻,高及膝盖,半个门板大小,上面铺着半张草席,缺了边儿。
一名蓝袍官员指着房间冲谢小石笑道:“谢大人,实在抱歉了,我们实在腾不出什么地方,您老委屈在里面待一个月如何”
谢小石上下打量了下屋子,连连点头。
那人缩了下舌头,低着头,弯着腰,蹑手蹑脚向外走去,走了两辆马车的距离,突然箭似的向前飞跑,眨眼消失的无影无踪。
谢小石走入屋子,里面布满灰尘,进去就溅起层土,屋子左下角有个柏木的脸盆架,上面放着个铜盆。
谢小石东看西看,摇了摇头,拿着盆子出去,但见院子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行走,人们仿佛消失了般,各个厢房也都大门紧闭,连英王所住的厢房都不例外。
在正中屋子两侧,各有个可容一辆马车通过的巷道,穿过巷道,就到了后院。
这里柳树成荫,繁花点点,时不时矗立着间房屋,正中有眼水井,青石板围的栏杆,木制的打水轱辘,上面缠着几圈手指粗细的铁链,底下吊着个大水桶。
谢小石摇着木轱辘,打了桶水上来,灌满大半个盆子,端着水到了自己所在的厢房,找了块抹布,蘸上水,先将矮榻上的灰尘擦尽,接着是桌椅板凳。
不到半柱香的工夫,里面灰尘大半被擦掉,看起来也亮堂了些,水也变得黑糊糊。
谢小石端着脏水出去,左右看看,手臂一抖,那盆水直线似的向外飞出,越过围墙,像条长蛇似的飞到外面。
有名蓝袍官员隔着窗棂看见这些,猛地拍了下额头,闭上眼睛,直咂牙花。
谢小石又拎着盆子到了后院,打上桶水,将盆子洗干净,然后又打了盆清亮的水端回自己屋内,放在脸盆架上,“啪”地声关上房门,抖落下层土。
他走到矮榻边,仰面朝天倒了下去,双手搭在脑后,两眼直直看着天花板,纹丝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咣啷”声响,院子的大门被打开了,人们奔跑说话声如炒豆般传来。
从外面抬进顶八抬绿呢大轿,到了院子中间,有多名身着蓝袍的官员和青衣随从,围在轿子边,垂手躬身而立,有衙门内原有的人,也有从外面进来的。
接着,又从外面进来几顶蓝呢轿子,四个人抬,放在绿呢大轿后并排而立,眨眼间大半个的足球场大小的院子就站满了人,几乎无落脚的地方。
从八抬大轿内走出明身着大红蟒袍的官员,头戴乌纱,腰束玉带,脚穿青云履,年约六七十,脸似竹竿,绿豆眼,塌鼻梁,颔下一缕灰白的山羊胡。
他弯着腰,背着手,脚呈八字站着,左看右看,山羊胡直往上翘,正是礼部尚书孙有礼。
从蓝呢大轿内走出几名身着紫袍玉带的官员,是礼部侍郎等高官。
众官员围着孙有礼躬身施礼道:“参见尚书大人,尚书大人辛苦!”
孙有礼吹了吹胡子,左看右看,绿豆眼骨碌碌转,拉长了嗓音像公羊道:“他们到了吗”
有名蓝袍官员上前弯腰行礼道:“回禀尚书大人,英王殿下和谢大人已经到了,正在厢房内休息。”
孙有礼眼睛瞪得溜圆,山羊胡吹了起来,跺着脚道:“胡闹!陛下送他们来礼部学习,怎么能休息太阳正高高挂着哩!”他用手指了指天空,眉毛、胡子、头发向上飘了起来
第五百三十六章 联络各部(4)
孙有礼走上正厅的台阶,忽地停住脚步,背着手,脑袋向左微微倾斜了下,撇着嘴道:“只英王和谢大人随本官进入,其余人等,在厅外候着!”说完迈步进了大厅。
英王、谢小石也紧随而入,距他不到两个身位。
众官员、随从和王府下人则立在阶上,左右看看,垂手而立,排成整齐的数排,站了将近半个院子。
院子里顿时鸦雀无声,连阵风也没吹来,空气仿佛凝固了似的,掉根针在地上也能听见,人人屏息凝气,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太阳照得地面发白,许多人额头开始滴下豆粒样的汗珠。
大厅有篮球场大小,白色大理石砖铺地,里面四根两人合抱粗细的红油漆木柱,顶住房梁,呈正方形立着,每根柱子相距两辆马车远近。
大厅的左边是排黄柏木书架,排开有几辆马车长,将近一层楼高,分好几个隔层,里面排满蓝色封皮的线装书,右边摆着几个一人多高的蓝色细口花瓶,洒着碎花。
正中有副香案,紫檀木制,半人多高,一个人长,正中摆着个足球大小的宣德炉,炉上立着几柱高香,半个胳膊长,手指粗细。
香炉的后面立着个紫檀木牌位,巴掌宽,将近半个胳膊长,黑底白字,上书“天地君师亲”五个大字,底座正方形,巴掌大小,立在桌面上。
香炉的左边,有个紫铜烛台,上面立着三根蜡烛,半个胳膊高,右边则摆着个莲花状的烟灰炉。
香案后面的墙壁上,挂着副画,一人多高,半人多宽,画上一个满脸胡须的老者,弯着腰,拱着手,眯着眼睛微笑。
画的左右两边挂着副红底黑字对联,一人多长,字写的如盘子大小,龙飞凤舞,上书“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横批“至圣先师”,画中人物正是孔老夫子。
孙尚书亲自点亮了三根蜡烛,然后拿起三支香,凑在蜡烛的火苗上点燃,顿时燃起袅袅青烟。
他双手捧着三支香,后退了三步,正面对着画像,恭恭敬敬连鞠三个躬,每次鞠躬都弯腰九十度,几乎触到地面,同时鼻子抽泣起来,眼睛蒙上团水雾。
谢小石见状,脸绷得像石头,也学他的样,双手拱着,对画像鞠了三躬。
孙尚书将香放在香炉上,向左边走了三步,立在香案的左侧,转过身来,冲二人道:“尔等可知这是何人”他沉着脸,声音像是拉锯。
谢小石弯腰躬身到地,听到这话,他耳朵兔子似的跳动了下,歪着头向上看了眼,眼睛半睁半闭,嘴巴歪到耳后根,又低下头,默不作声。
英王两眼闪闪发亮,抬头看看画像,抬起手道:“这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此乃千古第一孔圣人!”
孙尚书眼睛眯成条线,连连点头:“可知本尚书因何叫你们拜他”
“嘶——”英王倒吸口气,身子向后摇了摇,不由倒退两步,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
孙尚书努起嘴,发出阵“嘿嘿嘿”的声音。
谢小石歪着头道:“俺知道,尚书大人叫我们拜他,是叫我们向他学习,俺们村里读书人都这么做!”
“要你说!”英王剑眉倒竖,两眼圆睁,脸胀得通红,上前一步指着谢小石道:“这么简单的事要你说出来!尚书大人叫我们这么做定有深意!”
说话间,头发“呼呼”向上飘起,脑袋冒出阵阵白烟。
孙尚书的脸也下拉出道道黑线。
谢小石舌头缩到喉咙里,低下头,依旧保持着弯腰躬身的姿式,沉默不语,纹丝不动。
英王眉头拧成疙瘩,手托着下巴,歪着头看着画像沉思,现场顿时沉寂下来。
约过了半盏茶工夫,孙尚书突然手指指向天空,抬起右腿,摆了个飞天的姿式,眉毛、胡子、头发向上飘起,周身带起股旋风,“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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