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下一战影后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嗷呜白
看完昨晚的新剧本,宋星不止一次感叹杜铎的才华惊人。
自古以来,皇后和贵妃失和是常事,没有一部宫斗戏将皇后和贵妃之间的关系写得这样通透,二人从针锋相对,到最后惺惺相惜,皇后薨了最不能接受的竟然是她的对手。
正因为对赫舍里的死念念不忘,东珠才会在当了皇后之后,为康熙帝整肃后宫,兢兢业业,她不信自己会应验预言而病死,可最后,却因为这份辛劳而卧病在床。
这个情节,既突出了东珠性格里的骄横要强,也点出了人性的诡谲,和东珠对自己命运的无力抗争。她和康熙帝最后的诀别,也被陈永浩安排为杀青前的最后一场戏,只等这场拍完再拍,所以今天的戏份,为东珠下线埋了一个大大的伏笔。
宋星今日心中很激动,就像一把感知到杀气的名剑,一直在隐隐欲动。
她深知,反派人物如果想立住脚,光坏不行,还要让人怜爱心疼。这两场同帝后的诀别戏,是东珠能否被观众怜爱的重中之重。
能不能在剧的结尾得到观众的认可,在此一搏。
化完妆走出来,陈永浩早已经在监视器后面坐好,沉着一张脸研究戏的走位和节奏。秦品风乖觉,带了豆浆和主食,陈永浩急起来也不管别人味觉,抓起一个饼就往嘴里送。
宋星望着那饼里一片惨绿,嗅着空气里辛辣味道,长叹一声。
叶玖这时走过来,一脸嫌弃。
“真是任你再贵的香水,也干不过韭菜盒子。”
七二八:重头戏和破情节
未曾抛的二楼卧室中,时钦伏在软绵绵的大床上,睡梦中恍惚抱住一只手。
梦里,平时冷艳、不苟言笑的宋星像一只小猫一样拱过来,小苍兰气息沁人心脾,时钦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他靠在宋星的肩膀上,嘴角不自觉露出满意的微笑。突然梦里那张带着笑意的脸,突然扭曲到一起,然后传来了杀猪一样的呼噜声。声音冲天而起,带着浓重的酒气,时钦没来得及睁眼,下意识去抱身边人的腰宋星的腰,怎么又粗又硬
一只脚不小心碰触到“她”的腿,腿上浓重的毛吓得时钦瞬间睁开眼。
眼前人一脸浓密胡茬,睁着豆豆眼看着他。
“杜铎杜铎”
时钦大叫一声,伸出腿把杜铎踹到了床下,彻底踹退了杜铎的宿醉。大编剧一脸无辜地爬起来,趴在床沿上哀怨地喊
“你能不能有点晚辈的样子”
时钦从床上跳起来,一脸杀意
“你算我什么长辈你娶了我姑姑么”
杜铎本就对当年负心一事十分忏悔,自知理亏,只好不再计较,却见时钦一脸紧张地找手表,没头苍蝇一样地叨咕。
“都这么晚了么”
杜铎翻身,准备再睡个回笼觉,一脸嘲讽道
“怎么,顶级流量的通告迟到了听负责影棚的工作人员说,你下午有个饮料广告要在我们棚拍。你挺会蹭热度的啊,唱了清后的主题曲,立马就接了我们电视剧的贴片广告。”
杜铎是真佩服旧爱时琦的商业敏感度。
时钦接的这个代言国民度很高,用清后的布景拍摄同风格广告,将来剧如果火了也会带动饮料销量,但品牌肯定会将此归功于时钦带货能力强,而不会认为是电视剧的热度。
时钦根本没搭理杜铎,一边猛喊银叔送衣服上来,一边又踢杜铎
“这是你能睡的床么,赶紧给我起来”
银叔这时已经提着几袋子新衣服上了二楼后,时钦骂了一句“来不及了”,顶着一头乱发拽银叔下楼。杜铎从没见过时钦这样紧张,翻身下床,紧跟其后,心说时钦是在抽什么风
这位从幼儿园开始,衣服绝不重样男人,竟然连脸都没洗,顶着满脑袋狮子一般的乱毛,衣服都不换出门
这还是他认识的顶级流量么
一路被拽着走,银叔缓缓感叹
“今儿是宋小姐的重头戏啊。”
杜铎恍然,哈哈大笑
“我说小鬼,你要不要这样紧张宋星也不是第一次演戏了,就算今儿的戏份比较重要,你也不至于这么着急啧啧,看你这上赶着的劲儿,真把我们老爷们儿的脸都丢尽了。”
时钦在楼梯拐角处站住,灰蓝的眼睛瞪着杜铎,声音里杀意很重
“第一,我对宋星什么样,是你这种直男没有资格评判的。第二“
时钦揪住杜铎的领子
“再叫我一声小鬼,我就揍你”
因为赶时间,时钦很快松开杜铎,一路小跑,一边跑一边骂
“我小姑姑怎么会看上你,大傻子一个。”
银叔一边追着时钦一边笑
“杜编剧,今儿拍的可不是普通的重头戏,是皇后薨逝,帝后诀别,贵妃伏地大哭的戏份啊。”
杜铎大彻大悟,表情凝重起来。
皇后生产的这段戏,宋星要演绎的东珠情绪变化非常大。宋星又是一个敏感要强的人,深知陈永浩对自己演技评价有所保留,她如果想要争取倚天屠龙记的角色,一定会在今天用力刻画角色。
给陈永浩露一小手。
可钮祜禄东珠这个角色,内心敏感外表狠毒,演起来要费双重功力。怕的就是宋星正好也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如果太入戏,可能会陷入戏里出不来
杜铎快步跟上去,走到院子里时,时钦已经发动了跑车,来不及等银叔上车,时钦一把将杜铎拽上了副驾驶的位置,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猎猎风声中,时钦目光凝重
“我是特意把广告安排在这个影棚拍的,都是你写的破情节,就宋星那外收内敛的性格,今儿这场哭戏她一定走不出来。我调整了档期来镜湖,就是为了去现场陪她现在全被你搅和了。”
杜铎却一点也不觉得时钦是在骂自己,反而认为这是在变相夸自己剧本写得精彩。心里唯一的遗憾就是,如果当年自己也像时钦对宋星这样体贴入微,也许和时琦还是一对璧人。
时钦轰了一脚油门杀了出去。
杜铎一个踉跄。
“坐稳了,吐我车上你就废了”
陈永浩身前的监视器上,剧情仍旧在按照剧本推进。
坤宁宫内,太医鱼贯而入,每个人都听见了贵妃的嘶吼,但钮祜禄氏权倾朝野,她义父鳌拜提拔起来的官员遍布全国,除了太皇太后和皇上,哪有人敢管她说什么。
众人不过装聋鹌鹑,各尽本分,此刻都一心都祈祷皇后一定要熬过这一关,否则项上人头就算没被皇上摘了,也得被这心狠手辣的贵妃给拿去。
唯有赫舍里已知命运,更不顾在场的人怎么想,隔着明黄色帐子冷笑。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本宫已经把一切交待给你钮祜禄东珠,你未来会如何待本宫的儿子,全凭良心了啊”
之前太医施针的效果已过,赫舍里疼得五官扭曲,尖叫出声。东珠立刻冲到床边。
“只要娘娘能产下皇子,别的都好说。”
赫舍里疼得笑了出来
“你看,你就是爱皇上的爱到宁愿为他养别的女人的孩子。”
话没说完,赫舍里又被生产的剧痛疼出一声惨叫,宫女们只得鼓起勇气将东珠拦住
“贵妃娘娘,您还是去外面等吧”
东珠心里明白,此刻如果自己还留在这里,将来皇后真有三长两短,自己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来人,去传江太医。“
东珠身后的宫女一脸犹豫。
这太医,是钮祜禄一门从民间请来给贵妃调养身子。贵妃却让江太医阿里照顾自己的敌人。这时候,贵妃娘娘不是更应该避嫌么
她也只是敢腹诽,并不敢真阻拦。江太医很快赶到,同太医院的院判等人商量用药和脉案,而东珠就这样呆呆地站着,听着赫舍里的生命力在嘶吼中一点点流逝。
庭院里面燃着不知名的香,却一点也没有冲淡产房里的血腥气息。日头毒辣辣地照在紫禁城上空,日晷一点点朝申时移动,东珠的脑海里就像是搭了一个戏台,她同赫舍里的针锋相对,历历在目。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婴儿的啼哭清脆响亮。
“生了,生了,恭喜皇后娘娘,是个小阿哥”
七二九:长门泪和一斛珠
东珠快步要迈入产房,望着那个像个小猴子一样粉粉的,眼睛都没有睁开的婴儿。不知是喜是悲,第一反应是对身边的宫人说
“去请皇上过来告诉他,皇后生了小阿哥。”
宫人们谁不乐意领这个美差,却听见内室里,坤宁宫大宫女拖着哭腔喊道
“娘娘,娘娘您挺住啊。”
东珠愣住,随即快步迈进去。明黄帐下,里赫舍如金纸,气息微弱。数年宫廷生活,东珠见过太多人垂死前的模样,她伏在床边
“你不能就这么死了,皇上受不住皇后,你振作一点,你难道真舍得输给本宫,将后位拱手让给我么”
仿佛是回光返照,赫舍里强挺着睁开眼,惨淡一笑。留给东珠一句诛心遗言
“本宫没有输给你。我死了,你也没几年可活了。皇上会封你为皇后,但当你坐上我这个位置时,你就只能再活半年了。”
东珠表情大骇,她已经确定皇后的确是移魂而来。须臾后咬牙道
“本宫不信,你说的话本宫一个字也不要信“她拔高了声线”来人,江太医,江太医呢本宫命令你必须把皇后娘娘救回来。”
听见东珠疾言厉色,太医胆战心惊地为赫舍里把脉,少顷后跪地连连扣头
“娘娘臣无用,臣无力回天啊。”
赫舍里用最后一点生命力,再度笑了出来,她盯着东珠花容失色的脸
“你怕了么杀人如麻,权倾后宫的贵妃娘娘也会怕啊。你的手上,沾着后宫多少人的血啊现在轮到你,你就怕了可这就是命,我们我们斗了这么多年,到最后都难逃劫数。”
东珠已然发狂,抓起一边的老参片要赫舍里含住。
“你不能死,本宫也不会死,本宫不在乎后位,本宫还没有给皇上留下一个儿子,本宫不可以死”
赫舍里本就只剩下一口气,她笑着被东珠搓磨,声音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一般。一众宫人上来要制止东珠,慌乱之际,赫舍里又伸出那双枯枝一般的手想去抚摸贵妃头上垂下的东珠流苏
“帮我好好照顾他。”
这只手刚刚抬起,就无力地垂落了。
牡丹浴血,凤凰坠地,赫舍里芳仪轻轻闭上了双眼再也没有睁开。恰在此刻,玄烨听到小阿哥出生的消息,已赶到了坤宁宫。冲进西屋时,却只看到他的宠妃钮祜禄氏抱着皇后的尸体哭喊
“皇后你给我醒过来,我不信你说的每一个字,你醒来继续和我斗啊”
年轻的康熙帝忍着剧痛,命令宫人们先将东珠送出西屋。太医和宫人在庭院里跪倒一片。东珠眼见玄烨抱着赫舍里的身体痛苦得五官狰狞,痛哭失声,而赫舍里真的没有再动过一下。
皇后之前的预言,每一个都得到了验证。
东珠悲从心起。
“本宫真的,只能当半年皇后么”
忽然她推开身边所有宫人,整理身上青色五彩鸾凤宫装,又正了正珠翠耀目的旗头,理顺了那耀目的东珠流苏,恢复了昔日贵妃的尊荣。太监和宫女当然不敢再碰她一下,赫舍里皇后薨了,眼前的这位飞扬跋扈的贵妃就是妃子中第一尊贵的人。
“发丧吧。”她轻轻发号施令。
大太监对着整个坤宁宫人拖着哭腔喊道
“皇后娘娘,薨了”
坤宁宫上下早已是一片哭声,站在坤宁宫外的妃子们纷纷下跪,装也要装得泣不成声。唯有东珠卸下钗环,将身上珠翠玉石交给随身带来的一个宫人,单只留下那串凤衔东珠的流苏钗。她端正平稳地走了出来,有人大着胆子抬头看她,笃定会看到一脸赢者的得意,却没想到,只看到她眼角的残泪。
东珠平视前方,在众人注视下缓缓往自己寝宫的方向走去。申时的紫禁城已近黄昏,腰上缠着白布的小太监们将刚刚绑在栏杆上的红绸换成了白的。喜庆的红色和丧仪所用的白色相冲,在夕阳余晖下呈现出一种妖异的反差感。
血色残阳中,东珠呆呆地问向追赶而来的大宫女
“她死了,后位就真是本宫的了”
小宫女低声道
“娘娘您是贵妃,是除了皇后之外的后宫第一人,您不做皇后,还有谁能做得了呢”
钮祜禄东珠微微笑笑,就像是一朵被秋风扫过的荼蘼花,作为夏日里最后一朵绽放的花朵,在肃杀的季节中孤零零地一枝独秀着。
是啊,大清正是多事之秋,后位绝对不会空悬太久。东珠回头朝坤宁宫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里哭声冲天,她心里却知道,除了皇上,并没有几人是真心在为皇后哭泣。
她喃喃道
“不知本宫死的时候,有多少人会真心为我而哭。”
宫女急忙制止东珠
“娘娘,您千秋万世,这样说太晦气了。”
东珠笑得肩膀都颤了两下。
“千秋万世”
她环看四周,暮霭沉沉,天边云朵宛如烧金般吞噬着残阳。她面容像是一瞬间就苍老了很多。
“李自成起义军打进京城时,崇祯皇帝的皇后周氏在坤宁宫自缢身亡,如今那屋子里又薨了一个,本宫若为皇后也要住进去。谁又愿意住在死过那么多人的屋子里呢你以为我在乎的是皇后的尊荣和体面,不我要的只是一个男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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