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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海尖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修之远

    “可惜没有带步枪,如果林连长这时手里有一支步枪,依他的枪法,这么点距离,还不是一枪一个!”储洪义迫不及待说道。

    林雨涛的目光落在十数米开外的一棵槐树上,他沉思俄顷道:“我们所持的都是手枪,射程明显不够,要不这样,你们待在原地,我乘鬼子不注意冲到那棵树后,这个距离应该够了,我对鬼子展开袭扰,分散鬼子的注意力,一有情况你们马上接应!”

    储洪义点头。

    林雨涛正欲行动,前方枪声骤然密集起来,围在门口的敌人一阵骚动,纷纷向后撤退,不少身着便装的敌人开始寻找掩体,有不少人干脆躲到挎斗摩托后面,依据掩护和铁门后的对手展开对射。

    紧接着,从厂内冲出一小队人,数量有六七人,呈扇形向敌人压制上去,一边寻求掩护一边射击。

    对手的忽然反弹一下子打乱了敌人的阵脚。

    几乎是与此同时,一个人影从汽修厂内冲出,矮身躲到这众人身后,一边射击一边朝着林雨涛他们的方向撤退。

    显而易见,那六七个人是在掩护他撤退。

    等到他们要掩护的人一离开厂区,这对人马马上调整了策略,开始有序后撤。

    即使在后撤过程中,他们也是直立着身子。

    林雨涛顿时明白,他们所要掩护的一定是一位重要人物,他们这是在用身体挡住了可能飞来的子弹,以确保那位重要人物不受到伤害。

    由于他们的后退,鬼子的压力减轻,最后面的一辆轿车后面探出一个脑袋,开始尖声呵斥手下进攻,林雨涛知道这是这帮敌人的头领,从声音可以听出是个年轻女子,随着敌人指挥官的呵斥越来越严厉,暗处的敌人立即醒悟过来,开始全力进击。

    马路两边尽是房子,并没有太多的遮挡,子弹呼啸纷飞,不断有人中弹倒地,转眼之间,在敌人的猛烈还击下,这队人马已倒下四人。

    尚还有三人在顽强抵抗,包括那名被掩护的男子。

    林雨涛早已按耐不住,手握枪支转眼冲到那棵槐树后,就在追击的敌人进入林雨涛的手枪有效射程内,他断然开始瞄准射击。

    距离最近的一名敌人应声倒地。

    这声枪响离撤退的三人最近,他们听出枪声来自身后,一开始以为受到敌人的两面夹击,不由得大惊,狐疑之间,站立原地不知所措,也就在这狐疑之间,又一颗子弹击中了其中一人,那人委身倒地,剩下的二人依旧呆立原地,苍茫四顾,竟然忘了还击。

    追击的敌人在身后的吆喝声中,已逼近而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雨涛大声喊道:“自己人!”

    剩下的幸存者这才方知来了援军,连忙果断向林雨涛他们快速靠拢,可为时已晚,一声沉闷的惨叫,一颗子弹击中了那位被掩护的重要人物,接着他整个人踉跄倒地。

    林雨涛再也顾不了那么多,拔腿冲上前去,朝着对面的鬼子果断地打光了枪膛里的所有子弹。

    尽管林雨涛没有刻意瞄准,子弹还是击中了两名突在前面的敌人,这两名倒地的敌人,立即引来纷至沓来的同伙们的一阵慌乱,就在这慌乱之间,林雨涛双手架起受伤的那名男子的双臂,一弯腰把那男子架上后背,向着巷口疾跑。

    储洪义和钱奕不失时机冲出来,用火力压制住来犯之敌。

    十来米的路程,林雨涛数秒之内就跑进巷子,他稍作停顿,对掩护他的储洪义和钱奕扯着嗓子喊道:“快撤!”说完迈开双腿顺着来路向东跑去。

    汽修厂里唯一的幸存者紧随其后。

    很快,林雨涛背着受伤的男子跑到那条南北向的小路路口,他并未停留,也未按来路向水西门桥的方向而去,而是右拐往南。

    从身后凌乱的脚步声判断,储洪义和钱奕已经跟上来了。

    往南的小路越来越窄,林雨涛跑了不到一百米,路已走到尽头,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凉的农田。

    身后依旧传来敌人纷乱的喊叫声和枪声,其中还夹杂着狗吠。林雨涛知道,敌人并没有放弃追击。

    林雨涛一脚踏上这块土地,分不清田埂还是农田,径直向纵深处跑去。

    这个季节,田里已没有任何庄稼,即使有一些冬季生长的作物,也由于无人料理,荒芜在田里。好在时至冬季,田里并无积水,土地也干涸坚硬,跑起来并不吃力。

    没跑多久,一条河流横亘在他的面前。

    储洪义紧随而至,他的身后跟着钱奕。

    “怎么办”钱奕问。

    林雨涛转身回看,却见身后一百多米远,灯光绰约,人声鼎沸,敌人显然循着他们的足迹追了上来。

    “这是秦淮河的一条支流,又是冬天,河水肯定不深,我们抓紧时间趟过河去!”林雨涛把背上受伤的男子往上提了提。

    背上的男子身子动了动,喉咙里发出咿呀的声音,似乎有话要说。

    他还活着。

    林雨涛没有时间理会他,抬脚越过一道田埂,开始小心




第二百零八章 摩尔斯密码
    林雨涛话音刚落,那位一道从汽修厂逃出的男子忽然“哇”一声大哭起来。

    林雨涛再次拧亮手电,在对方脸上照射了一下,是一张稚气未脱的娃娃脸,长得白白净净,还是一个大男孩,看年龄,只不过十**岁。

    “你叫什么名字”林雨涛问。

    “我叫白进,他是我姑父。”他呜咽说道。

    “小白是哪里人”林雨涛进一步问道。

    “上海人。”

    哭声引来了钱奕,钱奕明白了一切,叹了一口气对林雨涛说道:“要不就让他以后跟着我们吧”

    林雨涛没有直接回答,一边将手电递给钱奕一边说道:“钱排长,你带着小白到附近找一些工具,我们一起把老李同志埋了。”

    钱奕带着小白走后,储洪义对林雨涛说道:“小白也是经过战斗考验的,我看咱们就把他收留了”

    林雨涛点头应允。

    很快,钱奕和白进找来了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锹,四人借着点点的星光在附近的田地里掘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土坑,并合力把老李同志抬进土坑,细心的储洪义从田埂旁的一棵柳树上,掰断一根柳枝条,插在老李的坟前,以作为铭记。

    或许再过几个月,在春暖花开之际,这座坟前已是绿草茵茵,无人会知道这里究竟埋葬何人,除了他们几位。

    或许再过几年,这根随手用作记号的柳枝,已绿叶成荫,无人会知道这棵柳树的由来,除了他们几位。

    ……

    雷远被再次带回了监房。

    森川和陶嘉渠交谈的这段时间,雷远一直盘着双腿枯坐在床上,整整一个多小时,他一动未动。

    从下午被带到刑讯室到现在四五个小时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从林雪宜的意外现身,到各自经受非人的折磨,以及后来陶嘉渠爷孙的出现,所有的一切,都不在雷远的预案中,他的脑子很乱,唯有这个时候,他可以静下心来,将这一切在心中重新理一理。

    他首先思考的是如何说服林雪宜,眼下,解救林雪宜已无良策,所有的迹象表明,唯有说出有用的情报,鬼子的鹰机关才可能饶她不死。

    林雪宜以往给雷远的印象,总是纤弱多于刚烈,而今天,在古屋对雪宜用刑的过程中,雷远见到了她的另一面,他诧异于她的坚强不屈,诧异于她的无所畏惧,除了对自己的恋人心生敬佩,雷远心中漾起的更多是一种痛。

    因为他知道,再刚的钢,在强大的外力作用下,是不会弯曲的,等待它的只有一个结果——会被生生折断!

    入夜时分,雷远被从监房带出,在森川的安排下,雷远和林雪宜又见面了。

    森川决定给林雪宜最后一次机会,这应该是他的最后通牒,他对她已没有了足够的耐心,他根本不想在一个在他看来价值不大的女共谍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从他所掌握的情况来看,她也只是个谍报员,就他对共党组织的一贯认知来看,这个女人并不会接触到核心情报,充其量也只能通过她挖出一两个同党,至于能否顺藤摸瓜,揪出莫熙翰这个老狐狸,他已经不抱奢望,从下午数小时的审讯结果可以推断,她已顽固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他决定最后一次试试运气,如果雷远还说服不了她,他也只好放弃。

    森川特地启用了一间新的审讯室。

    林雪宜被送到日方管制的鼓楼医院,把伤口作了简单处理,最深的一道伤口在额头,其次是鼻梁上的一道,医生为了防止感染,在她的额头和鼻梁上裹缠了纱布。

    雷远被带至审讯室外间,他看到森川正站在单反玻璃前观察着房内的林雪宜的一举一动,

    他的身后站着陶嘉渠和陶若歌。

    陶嘉渠和陶若歌是被森川特地邀请而来的,合作开采锰矿一事,陶嘉渠提出了释放林雪宜的筹码,后在森川的坚持下,陶嘉渠做出了让步,坦言只要林雪宜拿出诚意,森川必须饶她一命。因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陶嘉渠,他必须尽己所能说服她,这也是森川的初衷。

    看到雷远被带到,森川把目光移向他,主动迎了上去。

    “雷先生,你曾说过要我给你们单独相见的机会,你会试着说服林医生,现就看你的了。”

    “谢谢阁下信任,我会努力的。”雷远来到森川身边,先是朝陶嘉渠点了点头,然后对陶若歌微微一笑。

    陶若歌坦然和雷远打了声招呼。

    雷远透过单反玻璃朝房间里看了看。

    林雪宜坐在桌前的椅子上,显得出奇的安静,微微低着头,定定地看着桌上的一只水杯。她的脸上,根本没有什么表情。

    “很好,这是她的最后机会了,如果雷先生力有不及,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可以开始了吗”雷远问。

    森川点头,对雷远身后的狱警使了个眼色,狱警会意,解下雷远的手铐和脚镣。

    雷远推门入内。

    推门声并没有惊动林雪宜,她依旧一动不动,把所有的纷扰置之度外。

    “雪宜……”雷远嗫嚅喊了一声。

    林雪宜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

    “雪宜,我有话要对你说!”雷远提高了声音。

    “你说吧,我



第二百零九章 突发情况
    雷远转身之际,正欲脱开林雪宜的手,忽然觉得手心一紧,她的手已紧紧地握住自己,透出七八分恋恋不舍,雷远回头,林雪宜双眸含泪,神情凄楚动人,似乎是在哀求他不要太早离去。

    “我会一直陪伴你。”

    雷远百感交集,止住脚步,另一手按在她的肩上,大拇指微微用力,继续说道:“至少我的心会永远和你在一起,这一点,我对天发誓!”

    “我听你的!”林雪宜柔声说道,“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你有这样的态度我很高兴……”雷远轻轻抽出手,在房间里走了几步,又道:“其实我想告诉你的是,尽管我们都有自己的信仰,但是如果这样的信仰需要我们用生命去捍卫,我个人以为,那还是太不值了!”

    “可是……”林雪宜欲言又止,这句话她极不苟同,可眼下她已不准备和他争辩这个话题,既然这是他的新计划,说不定这里另有隐情,她只能顺着他的意愿前进。

    “我不了解你们的党,更不了解你们的信仰,故而我无权对你们的信仰说三道四,可是你想过没有,任何信仰都必须建立在公平公允的基础之上,起码它是经得起推敲的,是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它是人类满足了基本生存需求以外的一种精神寄托,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如果性命都没了,那么再谈所谓的信仰还有何意义”雷远开始滔滔不绝起来,他知道外间的森川正透过单反玻璃密切观察着他们,包括他们的每一句对话他都会细细斟酌,假如自己这么三言两语就转变了雪宜的态度,未免太显突兀,狡猾的森川一定会起疑心,为了不让森川发现破绽,他必须花点精力和林雪宜好好说道说道。当然,最理想的局面是她假戏真做,和自己雄辩一番。

    让雷远失望的是,林雪宜根本无心恋战,完全是一副高挂免战牌的架势,灰溜溜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任凭雷远口若悬河,她就是一声不吭。

    雷远不免有些气馁,但却不泄气,他决定激她一下。

    “每个人都有追求信仰的自由,可我对你所追求的信仰却表示怀疑,我承认你的党给你们描绘的前景妙不可言,但我个人以为很不现实,几乎可以说不可能实现,退一万步讲,你我有生之年是看不到了!”

    “不!”林雪宜倏然斗志昂扬起来,颤巍巍从椅子上站起,一字一顿说道:“正因为它很难实现,才需要我们人前赴后继去为之奋斗,哪怕是以付出生命为代价!”

    雷远暗暗喝了一声彩,试图调动自己的情绪。

    “就怕生命付出去了,却毫无价值!”

    “只要是为了的早日到来,任何牺牲都有价值!”

    “嘿嘿……”雷远冷笑两声,“如果你死了,不消十年,你林雪宜就会被人们彻底遗忘!”

    “那有何干我无怨无悔!”林雪宜显得不耐烦起来,



第二百一十章 并不满意的战果
    说完这些,林雪宜开始沉默不语。

    她害怕自己的没完没了会诱使这位日本情报机关的头头提前审讯自己。

    雷远前后总共给她发送了五条讯息,除了让自己信任他之外,其它的尽管意思不是十分明晰,但她大致可以判断出个大概,那就是让她编造一个完美的谎言,既可以糊弄鬼子,又不能出卖同志。从小到大,父母给她灌输的教育就是人要诚实,切切不能撒谎,因而,雷远暗示给她的任务于她而言不啻于一个巨大的难题,这一点雷远似乎预料到了,用最后一条讯息特别强调了对她的信心:ibelieveyourlies!眼下,她还没有时间来静下心来梳理,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构思一个连贯完整而又逻辑严谨且毫无破绽的谎言链,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设法争取一段独处的时间,以便更好地应付即将而至的漫长而严酷的审讯。

    这或许也是斗争的需要!

    从雷远在森川面前所表现出的从容,以及遇事后自然流露出的那份自信,林雪宜明白雷远并不像自己想象的已经投靠敌人那么简单,他应该正在实施某一项计划,只是以她的阅历和有限的经验根本猜不透是什么样的计划需要以投靠敌人并出卖情报为代价!难不成雷远也准备编造一个不殃及无辜的谎言就把敌人搪塞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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