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宇宙居委会

    “已经被人捆住四肢按在铡刀之下的猪狗，难道不可怜吗”苍降毫不畏惧地盯着惠灵顿，“不只是你，我是指在座的所有人，都是无知可怜的猪狗而已。”

    “你……”因为苍降毫不留情的话，这些看起来十分儒雅随和的绅士们都纷纷涨红了脸，就想张口反驳苍降，但是马上就被惠灵顿开口打断了:“你是说，黑夜女巫将会对我们下手吗”

    惠灵顿的话如同有魔力了一般，瞬间让满脸忿忿之色的其他人安静了下来，他们互相对视，似乎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出了隐藏最深的恐惧和担忧。他们是烛火城中最近距离接触那些鬼鬼祟祟的夜使和黑夜女巫的一批人，越接触他们，他们心中的恐惧就越大一分，那些人几乎完全没有正常人的情感，满脑子都是鲜血和杀戮，几乎无法沟通。即便他们目前还掌握着烛火城的权力，也在帮着黑夜女巫做事，但是面对着黑夜女巫这种相比于金太阳宫来说更加捉摸不透的顶头上司，他们心中的不安反而更重。

    “不是将会，而是已经下手了。”苍降微微摇了摇头。

    “那个安德利亚爵士”有人指了指地上那已经停止抽动的尸体问道。

    “培养自己的人来分化你们，不过是最基本和正常的操作罢了，我要说的是，比这更加严重的事情。”苍降慢慢地踱步，接着问道::“你们有谁知道，黑夜女巫突然来到这座边陲小城里是为了做什么吗”

    所有人面面相觑，没有人回答。

    “还好！”苍降突然有些神经质地高声叫道，然后声音又陡然变低:“还好……你们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黑夜女巫将要做的事情，否则的话，下场就会跟可怜的格雷果里一样了。愿太阳保佑格雷果里孤独的灵魂。”苍降的声音愈发低




一百零三、真实的虚假信息
    “没有道理啊！为什么格雷果里会和路法同归于尽黑夜女巫为什么要去杀格雷果里”有人大声问道。

    “因为……”米莎突然一阵恍惚，闭上了眼睛，但是她很快便又重新睁开眼，此时她的眼中只有坚定，除此之外的所有东西都被她抛到一边，“我的父亲发现了黑夜女巫最大的秘密，也就是永夜最大的秘密，那就是，黑夜女巫即将在这个城市里进行一个巨大的，魔法仪式。”

    “魔法仪式”所有人都咀嚼着这个词。对于那些被黑夜女巫带过来进行一些奇奇怪怪工作的魔法协会的魔法师们，他们肯定都有所耳闻，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这是为了做什么。

    “没错，魔法仪式。各位……叔叔，想必你们都知道黑夜女巫带过来的那些魔法师们，都在烛火城各个地方雕刻一些奇怪的魔法阵的事情吧他们就是被黑夜女巫要求，为了她的魔法仪式做准备的。”米莎的声音有些颤抖，“而我的父亲，正是因为发现了这一点，才会被路法和黑夜女巫知道，所以他才拜托苍降小姐将我和我母亲带走，和褚一先生一起……与路法同归于尽的。”

    “等等，你说了半天，还是没有说这是什么仪式，这什么仪式与我们到底又有什么关系！”有人打断了米莎的话。

    “呵呵呵呵……你们知道夜祭吗”苍降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她的话瞬间让所有人色变。

    夜祭……这是即便最不了解黑夜女巫的人也会感觉到本能惧怕的词语，这是只有夜使会使用的特殊魔法阵，它与一般的魔法阵不同，一般的魔法阵只需要利用魔法能量绘制或者雕刻魔法符文形成，而夜祭需要的，不仅仅是魔法能量——还有人的血肉躯体作为驱动魔法阵的祭品，夜使们在使用夜祭的时候，往往会抓住一些无辜的普通人，如杀鸡一样割裂他们的咽喉，放出他们的鲜血，用魔法能量引导他们的血液绘制特殊的魔法符号驱动魔法阵，如果他们没有合适的人为夜祭提供血液，他们甚至会砍下自己的手臂以提供鲜血，甚至会杀死同伴来进行夜祭，而被他们杀死的那个同伴通常也都是自愿为了完成夜祭而献身……这是正常人无法理解，且本能地恐惧的行为——夜使都是疯子！

    “你的意思是……是……”终于有人的声音产生了变化，他的牙齿微微颤抖着，连带着他的声音都带着抖动声。

    “没错，黑夜女巫将要在烛火城进行一个，由她主持的，覆盖整个烛火城的，超大型夜祭。而夜祭的祭品，就是在座的诸位。哦不，是整个烛火城，这十余万人。”苍降面无表情地说着最恐怖的话。

    “不可能！！！”有人激动地喊道，“黑夜女巫疯了吗她想献祭整座城的人为什么！她想做什么”

    “为什么不可能！”苍降以更大的声音反驳道，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们自己好好地想一想！黑夜女巫为什么要封锁烛火城，为什么要封锁传送门，为什么烛火城只能进不能出，为什么要让你们清点城里所有的人口！她已经将烛火城变成了一个牢笼！一个屠宰场！而你们就是一群猪！一群已经被清点完毕，记在名单上，就等着铡刀落下的猪！即便你们在帮着她管理猪群，最后也逃不过被屠宰的命运，你们以为你们比我们这些泥腿子，比你们管理的那十万贱民要高贵吗在黑夜女巫的眼里，猪就是猪！你们就算再高贵，也不过就是肥一点的猪王罢了！”

    “我们才不相信你！你这个谋逆者！你不过也想推翻我们的统治，自己坐我们的位置而已！”有人恼怒地嚷嚷道。

    “那你们应该相信，你们曾经的同僚，我父亲的话吧！”米莎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几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许多字，“你们不是要证据吗这就是证据。

    我的爷爷！上一任烛火城魔法协会徽章，在两百年前，失踪了，他也是像今天在烛火城里刻写魔法阵的那些魔法师们，从全世界各地被黑夜女巫征调去某一个城市里，做着和他们一样的活！最后，没有一个人生还，也没有任何一点消息！

    我的父亲追查了这个事情两百年！终于在路法和黑夜女巫身上查到了部分的真相，但是却又被他们杀死！

    ……不过，万幸的是，他最终还是给我留下了这些东西。”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拿过来。”惠灵顿城主招了招手，一个士兵便上前接过了米莎手中的纸张，小跑着递给了他。

    惠灵顿慢慢地看着，没有说话，其他人也没有继续发出任何声音，都直直地盯着惠灵顿的脸和他手上薄薄的纸张，时间似乎过了很久，惠灵顿紧锁的眉头才稍稍松开:“字迹……确实是格雷果里的。而内容……你们自己看吧。”惠灵顿随手将手中的纸张丢给了离他最近的一名贵族，接着所有人全部都围了上去。

    “……什么黑夜女巫进行夜祭的原因，是为了延续永夜



一百零四、输掉的棋局和被裹挟的棋子
    “阿嚏！”褚一无缘无故打了个喷嚏，接着摸了摸鼻子。

    “怎么你也会生病吗自称为‘神’的人。”辛西娅的语气略带嘲讽。

    “可能是某个人在骂我吧。”褚一伸了个懒腰，扭头问道:“话说，你不睡觉吗”

    “睡眠啊，多么浪费的词语，庸碌的凡人一天之中三分之一的时间都浪费在这上面，啧。”辛西娅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敲着身边的桌子。餐桌已经撤去，仆人和夜使也不在旁边侍奉，这里变成了一间好似会客室的地方，只剩下辛西娅和褚一，以及他们面前那能够俯瞰全城的落地琉璃镜。

    “难道我们就这么在这里干坐着等着你的计划实施么我知道你脑袋跟信号塔似的能够跟你的手下随时随地联系，可我就无聊了啊。而且我也不觉得你会放我出这间房间到处溜达溜达，所以……要不要考虑考虑跟我聊聊天什么的”褚一撑着下巴问道。

    “就是那种，你费尽心思套我话的‘聊天’吗”辛西娅冷笑着，“我真的不知道你现在这么悠闲这么冷静的样子是因为什么，也不知道你的自信是从哪儿来的……说实话，这还真是有点让人烦躁。”

    “那要不咱们玩点什么吧，石头剪刀布赢了的人可以问输了的人一个问题，对方可以说真话也可以说假话，但是不能不回答，怎么样”褚一提议道。

    “……”辛西娅面对着褚一跃跃欲试的真诚目光，眼神变得愈发诡异起来。她发现越接触褚一越看不透他，她根本就猜不出褚一到底在想什么，他似乎永远搞不清情况，也什么都不在乎，这让她有股莫名的挫败感——明明他才是阶下囚！

    “石头什么布的，没听说过。会下棋吗”辛西娅冷着脸从身旁的桌子下拿起一个棋盘——她也说不清为什么会答应褚一的提议，难道是这几千年来太过无聊了

    “什么棋，我看看。”褚一颇有兴趣地过来，毫不见外地坐在了辛西娅的对面，看着辛西娅葱白一样的手指在摆棋。棋盘是一整块烧制的陶瓷，方方正正的，上面刻了许多格子，棋子也是各种精美雕刻的陶瓷人像，但是却穿着不同的服饰，做着不同的动作——这不是国际象棋吗

    褚一简单询问了一下规则，发现与他知道的国际象棋的规则大同小异——这也是什么巧合吗褚一一边嘀咕着，一边摩拳擦掌。国际象棋自己熟啊！白雪和夏尔可都是其中的高手，她能一边看着电视一边跟在楼上肝boss的夏尔单单靠嘴巴喊步数下一整天，或者让自己一排棋子十分钟内把自己杀个精光……虽然自己比不上白雪夏尔，但是褚一在她们身边耳濡目染之下，也是有着蜜汁自信的，于是他想也不想便撸起袖子兴冲冲地与一言不发的辛西娅下了起来。

    然后大约在五分钟后，褚一垂头丧气地认输。

    “真是令人失望。”辛西娅把玩着自己的纯白面具，倚靠在座位上，“我还以为你能更有趣一点。”

    “呼……愿赌服输，问问题吧。”褚一一只手捂着脸说道。

    “……”辛西娅依旧在把玩着自己的纯白面具，似乎在思考自己要问褚一什么一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开口道:“如果，你是你那个天真白痴的小朋友，你现在待在烛火城里，会做什么”

    “啧，这个问题有点意思呢。你并没有选择问一个我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褚一微微皱了皱眉头，接着又放松下来，开口道:“我还以为你会问我，金太阳宫对你的计划到底做了什么手脚呢。毕竟你可是一个谨慎的人。”

    “现在最谨慎的做法就是，保证我计划的每一步不会错，而不是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因为无论是你，还是他们做了什么，都不可能在我的全程掌控中对我的计划产生任何的影响。”辛西娅看也不看褚一。

    “所以你是觉得，苍降才是那个会对你的计划产生影响的人吗”褚一反问道。

    “现在似乎我才是胜利者吧”辛西娅抬起眼皮看着褚一，用低沉的声音提醒道，“无论是游戏还是现实，所以，回答我的问题。”

    “好吧好吧……”褚一无奈地回应着，接着闭起眼睛想了想，说道:“如果我是苍降的话，我会选择联系烛火城的城主，以及现在名义上在你手下做事的那些管理烛火城上上下下的官员贵族们。这个事情，通过格雷果里的妻子和女儿很容易便能办到，我相信，烛火城的贵族们也对格雷果里的死因感觉异常好奇吧”

    “好计划。”辛西娅的音调微微上扬，似乎很欣赏这个计划，“没错，我现在几乎没有办法完全控制那些人，首先是时间太短，其次是对于我的计划来说，费心费力经营他们没有任何必要，我只需要他们自己能够安安分分的，



一百零五、吞噬蛆虫的活尸
    “拯救需要我们改信你们的教会吗你们教会的神是什么太阳然后需要我们祈祷吗之后向你们购买赎罪券最后把自己全部的家产都捐给你们以祈求黑夜女巫不要杀掉自己”惠灵顿用戏谑的语气看着苍降一句一句反问着。

    “不。”苍降摇了摇头，“你们没有必要信奉我们的教会，甚至没有必要相信我的话，也没有必要按我说的做，我们不会逼你们做任何事。如果反抗不是出于自愿，那么它将毫无意义。我是真心实意地想要让你们活下去，想要这座城市的所有人都活下去。没错，我是想破坏黑夜女巫的计划，我是在反抗金太阳宫和黑夜女巫，我是一个谋逆者，但是我这么做的目的，是想让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tm的，

    活！下！去！”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不知道过了多久，惠灵顿城主终于再次开口。

    “煽情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并没有什么用。”惠灵顿的语气依旧带着冷漠，“至少对我来说是如此。但是……我们也想活下去。说说吧，你是如何‘拯救’我们的。”

    “黑夜女巫之所以还看重你们，你们知道是因为什么吗”苍降反问道。

    “因为她还需要靠我们维持这座城市的稳定。少了我们，城市的菜价会上涨，盗贼和强盗会光明正大地行凶，所有人都会失业，整座城市都会乱掉。”惠灵顿说道，“至少，短时间内会如此。”

    “你还没有说到重点上。黑夜女巫需要你们的原因，是因为这座城市里的这十万普通人。”苍降继续说道。“黑夜女巫需要这十万人当做祭品来举行她的魔法仪式，所以，才需要你们这些人牧羊犬们来替她看管好羊群。”

    “你是说……”惠灵顿皱起了眉头。

    “让这座城市，提前乱起来吧。”苍降闭上了眼睛，“在黑夜女巫还需要你们的时候，在黑夜女巫的行动还未开始的时候，让它乱起来吧，让这十万人……冲破这个囚城。”

    “……你……疯了吗”惠灵顿一字一顿地问道。

    “我没有，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破坏黑夜女巫的计划，才能解开这个死局，才能让所有人，都活下来。”苍降回答道。

    “呵……多么虚伪的话啊！”惠灵顿突然狂笑了起来，“‘如果反抗不是出于自愿，那么它将毫无意义。’，你才刚刚说了这样冠冕堂皇的话吧现在呢你却给出了一个，鼓动整个城市所有无辜之人去排队送死的完美建议！哇哦！让我们给你发疯的计划当执行人，自己躲在后面当着纯洁无辜的圣女说着漂亮话，你可真是一个小机灵鬼！”

    “我现在做的事情，就是给你们，给这座城市还活着的所有人争取一个，可以拥有‘自愿选择’权力的未来！！！”苍降睁开眼大声吼道，接着她的声音陡然变低:“而且，我不会躲在你们的后面的。黑夜女巫和我们的恩怨，归我们，你们只要，活下去就行了。”

    “……”惠灵顿再次沉默了，他低下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没有人能看见他的表情，最终他再次抬起头，满脸的冷漠:“莫名其妙的煽情并不会打动我，我只想活下去而已，其他人，跟我有什么关系而且，你这个建议风险太大，相比起来，我更愿意去投靠黑夜女巫，在她的面前摇尾乞怜以求她留我一条命，我相信，比起可能破坏掉她计划的风险来说，她更愿意保下我们这些人的性命的，甚至，她只需要公开答应保下最先投靠她的几个贵族就行了，那样我们所有人都会为了争取这个‘安全名单’而抢破头脑，不会有人再想反抗她的。”惠灵顿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但是很快，便有人露出了犹豫的目光，似乎在觉得这



一百零六、燃烧棺材中的定时闹钟
    时钟一点一点地走着，褚一和辛西娅两个人似乎都不用睡觉，吃饭，喝水一般，他们只是枯坐在棋局两边，除了手上偶尔的动作以外，甚至连话也不说。但是他们下棋的速度越来越快，刚开始，他们还需要在对方拿起落下棋子之后思考一会儿。但是渐渐地，他们便不约而同地在不断地压缩着自己这仅有的思考时间，一直到，几乎是在对方落子的那一瞬间便一秒也不停歇地紧跟着抓住了自己的某个棋子进行移动，两个人仿佛酒桌上推杯换盏的酒腻子一样，面前的棋盘仿佛觥筹交错的酒馆，每个棋子都是想要灌醉对方的酒杯，他们都在试图逼迫着对方以更快的速度落败，或者战胜自己。

    “啪嗒……”终于，在辛西娅抓起自己的皇后棋子落下的时候，那陶瓷的棋盘发出了一声细微的脆响。褚一想要去抓棋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接着他们两个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之中的陶瓷棋盘渐渐碎裂，最终化为一堆齑粉，毁掉了他们的残局。

    “平局”辛西娅开口道，好看的眼眸看向褚一，她的脸上完全没有任何疲惫的神情。

    “嗯。”褚一似乎有些累了，开始用手指揉着太阳穴，“我们下了多少盘”

    “一千零六十三盘，我赢了五百八十一盘，你赢了四百七十盘，平局十二盘。”辛西娅说了几个数字。

    “咳，还是下不过你啊。”褚一揉着脸叹息道，“但是我对你还有四十多的胜率，如果对上白雪我可是一盘也不会赢呢。”

    “你一直在说的白雪，就是你的那个女朋友，未婚妻”辛西娅突然问道。

    “对啊。”褚一干脆依在了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