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杯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阿Bart
第二十四章
二人定好了约,林运便与阿德先于那冬雪儿三人离开驿馆,直奔西面的渭南县,过了几日到了那渭南县东南边的潼关城,找了家客栈歇息。
这潼关城与那河南府和山西府相接,是通往秦岭的要塞之地。自开国以来,朝廷大修关城,设立了潼关卫,以镇守一方平安。
林运同客栈伙计聊天得知,因为这潼关卫有许多官兵镇守,所以虽然潼关城面积大,但是这城中的武林门派却只有那十方会一个。
听起来是一个门派,但其实就像百药门那般,不过是一个由零零散散的学武之人组成的帮会,帮会之人来自各地,武学也各有不同。
帮会建立之初,还是在宋朝末年。那是潼关卫还未设立,城关还未修缮之时,为了抵御元兵,有不少武林人士自发集结,成立了这十方会。
不过自打跑元兵,开国设卫,再到如今,慢慢的十方会的人变的嚣张跋扈起来,尤其是新加入的一些年轻人,甚至欺压百姓,向商家收保护费,当地官府不敢管,连那镇守卫的统领将军萧泰安也碍于十方会御敌有功,又没闯什么大祸,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林运摸了摸口袋,想着是该去“劫富济己”了,于是趁着夜色,朝那十方会的帮会所在潜去。
十方会在潼关城西面,帮会的场院挺大,院内足足有六座大房子,分前中后三院。
林运从院墙翻入,又跃上临墙的房顶,俯瞰着院内的会众,那些个会众有的在赌钱、有的在喝酒聊天,嬉戏玩乐间,全然没有一个武林门派该有的样子。
就连龙鳞帮那么小的帮派都还在夜间操刀练武,似十方会这般骄奢,武功自是好不到哪去,看来果然如那伙计所言,现在的十方会已经不是当初那样了。
既如此,进去偷些钱财倒也无妨,林运步伐灵活轻盈,几个跳跃闪身便进了那中院旁最大房子的一间没人的屋内。
翻找了半天,却是什么也没找到。
又陆续换了几间屋子,这才零零散散的找到些碎银。
不对劲,这么大的帮会,平时又嚣张跋扈收人钱财,怎么会这么穷,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钱都带在身上。
看来这十方会是要到头了,就连帮会之人都互相提防,还怎么成气候,只差那最后的一把火。
于是林运再次潜入黑暗,回了客栈。
次日清晨,林运与阿德在客栈正吃着早点,准备吃完就离开潼关城,就见门口来了两人,这两人林运昨晚见过,正是那十方会之人。
二人环视一圈,来到一独坐一桌的客人前,也不招呼,直接拉起那人,一人说道:“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是外地来的”
那客人有些胆怯地说道:“我只是路过此地,吃完饭就走,两位不知有什么事”
那十方会之人见那客人害怕,更为大胆起来,说道:“我们昨天银子被人偷了,我怀疑那人就是你。”
摆明了十方会二人是看自己是一个外地人,想来好欺负,所以借此讹人。好在对方只有两人,那客人回道:“两位大哥,我才刚到这,你银子是昨天偷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少废话,搜了就知道,”二人上下其手,对着那客人一阵搜摸,摸出一个钱袋,打开来看,是一把碎银,“你还说你没偷,这明明就是我的银子。”
客栈的伙计见起了争执,正想上来劝阻,又见争执的一方十方会的人,便也不敢上前。
那客人又道:“这银子都长得一样,你怎么说就是你的,况且还是从我钱袋里拿出来的呢。”
“嘴硬是吧”那十方会的人力气大,拉着那客人就往门口走,说道,“走,那咱们就去官府评理。”
那客人深知自己是一个外地人,要是去了官府,指不定会是什么结果,只好认栽说道:“两位大哥,先松手,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们给我留两块碎银,其他的归你们好不好”
那二人倒也见好就收,说道:“这还差不多。”挑出两块碎银抛给那客人,放开了手,便又转身扫视。
二人看到林运和阿德,缓缓走到跟前,说道:“你们两个,哪来的”自是也想要来讹诈,虽然林运和阿德是两个人,不过都尚未成年,看起来没什么威胁。
二人也不回答,阿德则有些担忧,直看着林运。
那十方会之人见此,就要上前拉林运的衣襟。
林运立马将放在凳上的柳叶刀重重的拍在桌上,还是不说话,连头都不抬起来。
那二人见状,想着林运应是位习武之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灰溜溜的离开了。
虽然吓跑了二人,林运还是心有不爽,虽说自己不是爱管闲事之人,可人家都找上门了,要是不管管岂不是对不起燕子门,于是吃完了饭,决定再住一晚。
又是夜深十分,林运偷偷潜入十方会所在,来到一黑屋内,点亮火石,引燃蜡烛,扔到那床铺上,而后悄然离去。
听着背后传来的多声“救火”惊呼,林运头也不回,心想着既然十方会跋扈欺民,那烧了他们的房子也就算是惩戒了。
跃上远处的高楼,林运回首看着那愈来愈大的火势,十方会之人也都陆续逃了出来,有的去河井里担水扑火,有的找来官差搭手,也有附近住户主动帮忙的,眼看火势越来越大,就要牵
第二十五章
雪儿三人此时手中长剑紧握,凝神聚气,不敢有半点放松。
周围的十方会众虽然人多,却是半天无人上前,谁也不想打头阵,毕竟是真刀真剑,稍不注意就会受伤,这也可见十方会的人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只敢依仗着人多造势。
那方天纵见此,这才提着大刀冲了上去,与那左侧的护卫刀剑相碰,战了起来。
十方会众这才蜂拥而上,对着那右侧护卫和冬雪儿群起攻之。
虽说十方会之中大都因循怠惰,可方天纵既然是会长,自然有过人之处,所使招式也是颇为诡异。与那护卫战时,令其节节逼退,只能勉强防卫。
林运在一旁看的真切,那护卫的剑招较为平庸,中规中矩,速度、力量、招式技巧都算不得奇,却又多少有那么点意思,好在防守时还算照应的过来,虽说剑招看起来只得个‘稳’字,不过也算的上是能成章法,想来也是练了有些年头,仅凭着剑法的熟练以及经验的丰富与那诡异刀法周旋。
那方天纵的刀法不同于以往所见,若拿其和龙蛇刀法比较,这刀法则更像毒蛇。因为龙蛇刀法的五式蛇招,是凭着刀的运转势力而来,可那方天纵的刀法擅长的是以刁钻角度扎人。
没错,就是扎,一般的连招之间,每个基础招式的衔接之时总会有些时滞,可这诡异刀法正像是利用了这一点,在这时滞之时,通过手腕的微转抖动,趁对方不备未缓猛地扎过去。
通常的刀法招式都是大开大合,出招之后的势去未还之时是最易露出破绽的,不过那时滞也是极其短暂,尤其是遇到高手之时,几乎是反应不过来的。
不过毕竟武学无强弱,差别在人为。那方天纵虽刀法诡异,可眼看修为不够,虽占了上风,可却一时间也拿不住那护卫。
冬雪儿和那右边护卫则不好受,面对众人的围攻,身上慢慢多了些伤痕,尤其是那护卫,不知是为了保护冬雪儿,还是那十方会众“怜香惜玉”,大部分的伤都在那护卫身上。
那护卫身上多处留血,嘴角也是血滴不停,虽然看着呼吸急促,体力不支,却楞是不倒,死死的护住冬雪儿在身后。
冬雪儿虽也受了些轻伤,好在还有气力,见那护卫不支,两人背靠在一起,只作守势,眼看已是黔驴技穷。
一道钩爪袭来,正钩住那护卫的左肩,那护卫难以为继,被猛的拉了开来,正欲回身护那冬雪儿,三五把刀剑已刺入了胸腹背腰。
口中猛吐鲜血,渐渐地那护卫倒地不起,绝了性命。
“常大哥!”冬雪儿大叫道,冲上前扶起那护卫的上身。
那十方会众则有些傻眼,若说平日嚣张跋扈些也就算了,可杀人之事却是不敢做,今日因为人多一时拿不住那护卫,有些急切,倒是失手杀了人。此时看着冬雪儿伤心痛绝,也不再上前,只在一旁看着。
那左护卫闻声望来,猛地大力挥剑,击退方天纵,护到冬雪儿跟前。
“我跟你们拼了。”说罢,冬雪儿就要起身拿剑与众人搏命。
那左护卫连忙拉住冬雪儿,说道:“小姐,不可。”
“何叔,他们杀了常大哥。”冬雪儿带着些愤怒说道。
护卫不理冬雪儿,只紧拉着她的胳膊,对着方天纵说道:“方会长,你到底是何意”
方天纵见二人已是瓮中之鳖,便缓缓说道:“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请二位到我帮会里坐坐。”
“你想绑架拿钱”那姓何的护卫略思片刻说道,“那你为何让人下杀手。”
方天纵自是有恃无恐,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说道:“这只是个意外。”
“既然如此,我跟你们走,放了我们小姐便是。”那何护卫说道。
“你当我傻吗”方天纵对着众人说道,“你们还楞着干嘛,给我绑了。”
十方会众这才又上前准备动手。
冬雪儿见状,又要作拼势,被那何护卫拉住。
何护卫使了个眼色,又悄声对着冬雪儿说道:“小姐,老爷会来救我们的,先跟他们走便是。”
冬雪儿这才不犟,看了眼身后的倒在血泊中的常护卫,对着那方天纵说道:“姓方的,跟你走可以,不过你要好生安葬我常大哥。”
方天纵笑着说道:“好说,全听小姐安排。”
冬雪儿和那何护卫这才不动,等着被众人绑身,跟着去了十方会所在。
这一走,林运则在心里开始盘算,白天不便,只有晚上前去劫了,可这劫人不比偷东西,带人逃走自是比独自去往麻烦的多,而且还是两人,报信给同华山庄的话比较稳妥,可要费些时日,且不知道那会众会如何对那冬雪儿,左思右想,灵光一现,对着阿德说道:“阿德,我们走。”
“去哪啊”
“报官。”
“报官阿寿哥,那能有用吗若是官府肯管,也不至于十方会能嚣张成这样。”
林运摇摇头,说道:“官府自是不管,可你别忘了,这城墙之上可是有好多卫兵。”
“你是说找那萧将军”
“没错。”
“那萧将军能见我们吗”
“事在人为,不试试怎么知道。”
于是二人朝着那离的最近的城墙西门走去,不时已到了城墙脚下。
那城墙高阔,仰头望去,足有平常房屋的两倍之高。
来到城门处,林运对着一卫兵问道:“这位军大哥,劳烦问一下,不知萧将军可在”
那卫兵见林运
第二十六章
那萧泰安见无人应答,这才抬头看见林运,真不愧是将军,见了林运这一陌生人陡然出现在城墙角楼的二层议事厅内,除了有点诧异之外,竟是丝毫不慌乱,问道:“你是何人阿杰呢”
林运拱手埋头说道:“萧将军恕罪,草民有事禀报,实乃事有紧急,不得不打晕了下面的战士。”
萧泰安这才仔细看了看林运,见林运未拿武器,忽而急切问道:“哦莫不是那元兵余孽又来侵犯”
“那倒不是,事情是这样的,草民名叫寿林,前日与表弟到了这潼关城,今日在城中见有人强抢民女,官府不敢管,这才前来禀告将军,想求个公道。”林运忙说道。
那萧泰安听不是城守之事,倒显得有些失落,说道:“放肆,就这么点事你就敢袭击守城卫,你好大的胆子,不知道要通报吗。”
“将军,实在是因为城门卫兵不愿报请,我这才铤而走险,独上城墙来找将军。”林运忙道。
这倒令萧泰安有所疑惑,城墙之高,可不是说上就能上的,于是问道:“哦这城墙足有五丈之高,你是怎么上来的”
“实不相瞒,草民学过些轻功,这才勉强上得来。”林运谦虚地说道,虽不是勉强上来,但也不能显得张扬,惹人烦恶。
那萧泰安倒不在意,想来江湖武林人士能轻功的不少,又道:“原来如此,这事不归我管,不过念你是为了救人,就不追究你袭击守卫的罪过,你走吧。”
听着意思是不帮忙了,林运又道:“将军,那强抢民女之人乃是整个十方会众,将军当真不管吗”
“那有如何十方会我就应该管吗”小泰安有些怒。
“将军难道不知那十方会独霸潼关城、欺压百姓,连官府都不敢管吗”林运没有他法,只能想尽办法劝说萧泰安。
“知道又如何,除非外敌之事,否则我一律不管。”萧泰安冷冷地说道。
“将军莫不是怕了那十方会”林运见好说没用,便想着另辟蹊径,用那激将之法。
“哼,想激我没用的,年轻人,”萧泰安犹豫片刻,又见林运诚然,说道,“你可知我为何不管这城中之事”
“草民自是不知,还请将军明言。”见有了转机,林运连忙有礼的说道。
萧泰安显得有些悲凉,说道:“你看看这城关,有何感想”
林运自二层望去,只见城墙之上,守卫零散,全无气势,便道:“莫不是因为守城卫渐失”
“没错,老夫十三岁参军,至此已在这潼关城待了三十六个年头。当年为了彻底抵御元兵,朝廷很为重视潼关,那时的潼关城墙之上是五步一卫。后来渐渐地,随着国境扩张,潼关失去了重视,军费编制也随之减少,现皇登基后又加紧了军事扩张,边境战乱不断,军费吃紧,潼关卫不得已少之又少,好在军费还能按时发放。可自从七年前吏部侍郎、户部侍郎先后被杀,连军费都慢慢发不上了,我向朝廷启奏,却只得到‘国库吃紧,军费自筹’这个回复,于是守卫便又是少了大半。我现在哪还像个将军,顶多算个百户。”萧泰安叹道。
听见“吏部侍郎”四字,林运心中一颤,那不是正是他的父亲林文昊吗,不过听这萧泰安所说,应是与父亲不认识,也便不过问,当前救人要紧,便问道:“那后来呢军费找到了吗”
“后来我又几次向朝廷启奏,均是无果,只有另找他法,与这城中百姓富豪请要,却是杯水车薪,好在十方会主动出资,每月按时上交城卫钱粮,这才艰难维系。所以你告诉我,怎么管?”萧泰安显得有些无奈。
难怪这城卫会放任十方会的欺民行为不顾,而那十方会所之地钱财也不富足,原来是两方互持的结果。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