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医悍女

这难说得很嘛！
姬雪儿以前陪在太后身边那么久，总能收服几个亲信，可以说钟粹宫遍布着二皇子不少眼线。
否则，知公公怎么会那么巧提起月儿来？
夜染以前一直以为，巫家擅长的是毒术，如今才知道，巫家的人不仅擅使毒，心思更毒。
纵观整个天下，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将无辜稚童当成一柄利剑的对手。
可想而知，月儿入宫后一定惊险重重。
事到如今，棋局已经进展至此，谁敢忤逆太后的圣意？
月儿入宫已成定局，她拼尽全力也要保护月儿的安危。





农医悍女 第3170章 做戏高手
夜染正要和欢颜继续说下去，听到身后似有若无的脚步声，她苦笑一声。
“是那天入宫，德妃在太后面前提我与三皇子师兄师妹感情深厚，太后这才动了心思让月儿入宫。”
她说这话时，眸子里的寒意敛去，很是有些楚楚可怜。
欢颜是个心思细腻的人，觉察到不对，立马噤了声。
果然，数息后，夏侯渊从树后转出来。
“此事怪我，在重华宫数次提起师妹，母妃才会在师妹入宫那天，在太后面前提起当初在药王谷学医时，我与师妹感情深厚。”
夏侯渊朝欢颜道：“本皇子有几句话，要跟你们少主子说。”
欢颜退到远处候着，夏侯渊看着夜染：“师妹，二皇子和姬雪儿谋算让月儿入宫一事，你可怨我？”
“岂敢怨？三皇子是皇家贵胄，而今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不过是飘在水上的浮萍，贱如草芥。”
夜染清寒的眸光凝在夏侯渊身上：“三皇子的医术尽得离叔真传，难道不能治好太后的消渴症？为何却偏偏举荐允管事入宫替太后诊脉？允管事处处为难于我，阻止我接手药王医馆。因为他贪墨，我处置了他后，那么巧，太后的消渴症发作了，紧接着，京兆府尹以允管事误诊太后为由，将他押入大牢，将我药王谷卷入水深火热当中。”
“我就知道，你会怨我。”
夏侯渊叹息一声：“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我与师父情同父子，又怎么会害药王谷？我的心意你知道的，师妹，我如何会害你？”
不会害？
只会为了利益谋算，让人人成为他棋盘上一颗棋子。
能用时，摆出来迎敌；不能用时，果断成为一颗弃子。
她是该庆幸，自己凤凰转世的身份吗？
不然，早成了夏侯渊眼里一颗弃子。
视为至亲之人，突然露出了锋利的獠牙，还要扮成一只绵羊。
也难怪，离叔会痛心至此。
无颜面对她，等她从宫里回归芸居，匆匆避开回了药王谷。
夜染不吭声，夏侯渊将在兰桂坊哄骗夜离，为何举荐允管事入宫的话又说了一遍。
“师妹，如果可以，我情愿不是什么三皇子，只是药王谷的嫡传弟子，能陪在恩师身边侍奉于他。”
他面露痛苦之色：“宫内尔虞我诈，你都看到了，姬雪儿又是如何利用小皇孙达成目的？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怎么知道太后消渴症发作一事，我不是中了他人的算计？”
在药王谷时，夏侯渊从来都是温润儒雅的样子。
而如今夜染眼前的夏侯渊，显然像是不习惯突如其来的身份，临立于危墙下的一根稻草。
她若不回应，怎么对得起他如此精湛在做戏？
夜染声音柔和了几分：“你在宫里，已经艰难到了这种地步吗？”
“不提也罢！”
夏侯渊一脸愧色：“从举荐允管事入宫那时，我好像已经中了二皇子府的圈套，父皇令京兆府尹捉拿允管事入狱后，我和母妃跪在父皇面前替药王谷周旋，才求得师妹入宫替太后诊病的机会。”




农医悍女 第3171章 虚与委蛇
“本以为，如此一来能解了药王谷的危局，姬雪儿又故伎重施......”
夏侯渊说到此处，已是声音嘶哑，似乎对将月儿卷入危局中，愧疚甚深。
他这个痛苦的样子，差点让夜染对他深信不疑。
所幸，夜染被公冶崇请去兰桂坊看了一场戏，也十分清楚能入宫替太后诊病解药王谷危局，是因为公冶崇求了端妃的缘故。
“在药王谷那会儿，师兄与离叔朝夕相伴，我和月儿也在，那时候多自在。”
夜染似乎对他的境遇极为同情，叹息一声：“奈何，人的出生不能选择，师兄是皇室的血脉，是陶滇大国的三皇子，注定了要承受这一切。”
“是啊，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我的身份，还连累了你和月儿，连累了药王谷，一想到这个，对你们深感有愧......”
明明心里住着一头恶狼，偏要扮成羊的样子。
再演下去，夜染都要倒胃口了。
她只想尽快结束与夏侯渊相对而立。
“你没有野心，二皇子何必苦苦相逼？依我看，一步退，步步退。你是夏侯渊，是陶滇国的三皇子，你该有皇子的胆魄和气度。”
夏侯渊从夜染身上感受到了力量：“依师妹之见，该如何行事？”
“药王谷如今深陷泥潭，要是不能治好太后，我和月儿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出宫？师兄也知道，我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忘了好多事情，有心帮你，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夜染欲言又止：“不过，苍叔出自端木家，也是我父亲身边的旧人，我听他说，太后一直与端木家的老太君私交甚密......”
她点到即止，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夏侯渊眸子里马上闪过一抹炙热的光来。
是啊！
他怎么就忘了老太君？
当初在东街医馆发现老太君，马上让端木家主将人给迎回端木家，不就是为了在与夏侯峰的搏奕中占尽上风吗？
那位老太君，不仅仅是在端木家有份量。
当今的云家家主，是她的姐姐，那个云家主是个宠妹狂魔，对老太君言听计从啊！
老太君身边最得力的人，都是云家主派到他身边来的。
连云家嫡出的云墨，都被云家主派来伺候老太君。
不管夏侯峰怎么出招，也不管太后如何的捉摸不透，如果他背后有端木家的老太君撑腰呢？
此事，他要好好谋划。
对于夏侯渊，夜染心已经凉透了！
夜离亦师亦父，将他带在身边，传授他医术。
他却为了达成所愿，不惜借着夜离在自己身边布局。
不管是虎跳崖那笔账，还是他谋划允管事，将药王谷扯进这场搏奕中，一桩桩一件件都罪不可恕。
他机关算尽，偏要装成一副温润儒雅为她着想的模样。
夜染怕再与他多相处一刻，会忍不住痛揍他一顿。
他以自个为棋子，她又何尝不能以他为棋子？
虚与委蛇这一套，夜染在夏侯渊身上学到了极致，也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所以这戏还得演下去，不能露馅了。




农医悍女 第3172章 一场热闹
她做戏的功夫，到底不及夏侯渊，快要忍耐不下去了。
今日这场戏到此为止吧！
夜染与他说了几句体己话后，借口还要替太后熬药，先行一步离开。
等她转过游廊，回眸时，夏侯渊已经掠过一丛梅树走了。
欢颜站在夜染身侧：“他跟少主子说了些什么？”
“无非是在兰桂坊那一套糊弄离叔的把戏，还卖弄了一下身为皇子如何凄苦，身不由己的种种苦衷。”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想当初，夜谷主身边的端木渊是多么温润儒雅一个人，咱们归芸居的姐妹，替主子去药王谷办事时，也会争着和他说几句话。如今知道他这副皮囊下，是这样的嘴脸，奴婢都会为当初生出的心思感到羞愧了。”
欢颜望着夏侯渊的背影感叹一番，然后问夜染：“这样一个人，依少主子的性子，到底是怎么能跟他虚与委蛇的？”
“我耐着性子陪他演戏，是有自个的筹谋。”
夜染问欢颜：“你以为，在这宫里，谁能护住我和月儿性命？帝君？端妃？还是淑妃？”
“少主子也说，帝君的心思琢磨不透，如今咱们是在钟粹宫中，要是少主子犯下事，端妃和淑妃娘娘能插手吗？”
“要是端妃或淑妃能插手钟粹宫的事情，那刚刚妃嫔们给太后请安时，会有人出来说月儿入宫不合礼制。”
夜染摇了摇头：“但是没有，没有一个人出来说话，她们附和姬雪儿，说太后是菩萨心肠。”
她叹息一声：“一入宫门似海深，听说以前帝君最宠巫贵妃，想来端妃和淑妃在宫里的日子并不好过。”
“端妃和淑妃不能救咱们药王谷，帝君又琢磨不透。”
欢颜问夜染：“谁是那个能救咱们小主子性命的人？”
夜染神色凛然：“端木家的老太君。”
欢颜惊：“可老太君在宫外？”
“那又何妨！”
夜染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欢颜，很快，会有人将端木家的老太君请进宫的。”
夏侯捷批完折子，有去御花园散步的习惯。
他身边的总管太监徐恩尚，知道皇上在御花园走走是为了散心图个清静，所以会提前清场。
此刻，落日的余晖倒映在御花园的碧波里，天上一片霞光，水里一片霞光。
这落日留下的霞光，很是有几分装观，让夏侯捷停住了步子，站在太液池边。
“青九，钟粹宫那边如何了？”
“夜大夫医术精湛，这几天都有替太后行针熬药。”
青九顿了顿：“夜大夫身边的欢颜姑娘，做得一手好药膳，太后如今忌口了，几天没有碰那些油腻煎炸的吃食。”
夏侯捷低沉的开口：“你知道朕说的不是这个。”
青九只得如实回禀：“今日后宫娘娘们去钟粹宫请安，好一场热闹，欢颜姑娘的药膳做得好，小皇孙很爱吃她做的馒头，吃了一大碟子，然后喊肚子疼痛。是夜大夫替小皇孙行针消食，然后小皇孙缠着太后要给夜大夫赏赐，知公公那天去归芸居瞧见药王谷小谷主舍不得夜大夫入宫。太后不忍见她们母子分离，所以已经让知公公出宫去归芸居，将小谷主接来了钟粹宫。”




农医悍女 第3173章 耍小性子
“硕儿是个好孩子，可惜被老二和他娘亲养歪了。”
夏侯捷感叹了这么一句，然后问青九：“月儿那孩子长得像谁？”
“像.....”
青九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帝君，听说老太君住在东街医馆时，很喜欢她。”
“那朕知道她像谁了。”
夏侯捷幽叹出声，在这无人的太液池旁，眸子里透出一抹柔软来。
青九给一旁的徐公公使了个眼色，徐公公上前替夏侯捷拢了拢御袍：“没有日头，这会儿更冷了，奴才伺候帝君回宫用膳。”
夏侯捷点点头，刚扭身走了几步，突然听到园子里深处，传来吹笛子的声音。
曲声悠扬婉转，像在诉说一个荡气回肠的故事。
夏侯捷问一旁的徐公公：“是谁在吹笛子？”
徐公公禀道：“帝君，那个方向，好像是淑妃娘娘住的景瑜宫。”
“哦，是淑妃！”
夏侯捷眼前浮过一抹倩影，想到已经很久没去过景瑜宫，看看性情温婉柔顺的淑妃了。
她这曲子，跟她的性子一样不急不缓。
一个女子，昭昭芳华都埋葬在了这深宫中，还能是这般不争不抢的性子，倒让他高看一眼。
夏侯捷没有再提回玉明殿的事情，循着笛声一步一步朝景瑜宫的方向行去。
站在景瑜宫的院墙外，那笛声更悠扬了，像在诉说淡淡的哀愁和思念。
夏侯捷朝青九和徐公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用跟着。
在院墙下站了数息，他施展轻功，一个闪身纵进了景瑜宫内。
一入景瑜宫，看就看竹林旁的秋千架上，淑妃荡在秋千上吹着笛子，冷风掀起了她的长袍。
大概是快入夜的风太凉了，她的曲声一顿，将笛子从唇角移开，轻咳了几声。
夏侯捷从竹从后转出来：“让朕怎么说你，身子骨向来弱，这么大冷的天，还有兴致坐在秋千上吹冷风。”
“帝君.....”
淑妃显然没想到夏侯捷会突然出现，受惊一个没坐稳，从秋千上栽了下来。
夏侯捷在淑妃要落地前，掠过去将人稳稳的抱在怀里，旋身落在地上。
触上淑妃那双脉脉含情的眼眸，夏侯捷将她扶稳了，叹一口气：“你啊，还跟刚进宫时一样，尽给朕耍小性子。”
淑妃委屈：“臣妾没有！”
“真没有？”
夏侯捷无奈道：“没有大冷的天荡在秋千上吹冷风，这曲调也太哀怨忧伤了些。你这是怨朕忙于政务，好久没来你这景瑜宫了。”
“臣妾......”
淑妃顿了顿，突然握住他的手：“臣妾念着帝君是有的，入宫这么多年了，哪还敢使什么小性子？是德妃姐姐，今儿来景瑜宫看过臣妾，她跟臣妾说老太君回端木家了。帝君也知道的，老太君因为皇后一事，这么多年东躲西藏，不愿意回端木家，这一直是祖母她老人家悬在心里的一块心病。说起来，当年臣妾没入宫前，也常随祖母去端木家小住。臣妾能入宫伺候皇上，还是托她老人家的福，老太君对臣妾恩重如山啊！哎，她老人家在外流散那么多年，如今回了端木家，臣妾想出宫去看看她老人家也是不合礼制。”




农医悍女 第3174章 步步杀招
“想到这些，臣妾着实有些伤怀！”
淑妃叹一口气：“臣妾这是以笛曲寄忧思呢，让帝君见笑了！”
老太君回端木家了？
听到淑妃提德妃来过景瑜宫，提起老太君，夏侯捷的眸子顿时黯了黯。
但到底淑妃以笛曲寄忧思惹人怜爱，他又想到了钟粹宫今日的那场热闹，硕儿那么一闹，那个孩子也被太后下旨接进钟粹宫了。
夏侯捷将袍子取下来，替淑妃披上，将她揽在怀里：“也不是什么难事，母后这消渴症反反复复的，整日呆在钟粹宫也闷得慌。母后一向与老太君私交甚密，不如朕明日下旨，召老太君入宫，陪陪母后她老人家。”
淑妃依在他怀里，柔声开口：“臣妾是不是有些贪心，让帝君为难了？”
“逝者已逝！恩恩怨怨何时了？当年的事情都过去了.......”
入夜后，风刺骨寒凉。
端木家老太君住的长春苑，屋子里已经烧起了暖炉。
老太君和扮成云墨的龙胤天在棋盘上厮杀过招。
龙胤天出子凌厉，他全力应对，这一局棋，老太君渐渐落了下风，下得很吃力。
老太君捻着棋子，目光凝在龙胤天身上：“孩子，你今日下子雷厉风行，步步杀招啊！”
“是，晚辈不想再敛藏了。”
龙胤天手上的黑子叭哒一下，掷重有声落在棋盘上：“躲在背后，固然能徐徐图之，让他们自相残杀，但是这一局，夏侯峰和夏侯渊已经将染娘和月儿拖拽其中，晚辈要是再沉住气在背后坐山观虎斗，染娘和月儿会有危险。”
老太君不急不缓，在棋盘上落下一子：“老身不客气了！”
龙胤天定睛一看，一直处于劣势的老太君，一子扭转了乾坤。
他太急了！
心乱则不稳。
因此没有发现自己将最薄弱的地方暴露在对方眼皮子底下，老太君静观其变，这一落子，将他置于死地。
见龙胤天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老太君开口问：“老身这样落子，你有何感悟？”
龙胤天神色一凛：“宫里有人在引君入瓮？”
“难说！”
老太君摇了摇头：“你从来了端木家，只陪着老身琴棋书画，在长春苑陶冶性情。没有与云墨朝夕相处之人，如何能识穿你？”
龙胤天凝在棋盘上：“那这杀局？”
“老身只是猜测，有人想用月儿引你入宫。但按目前的局势和宫里传出来的消息看，倒更像是二皇子夏侯峰在出招，想断了夏侯渊与药王谷的牵扯，让他彻底失去凤凰儿这个助力。别小看你的凤凰儿，她背后不仅仅是药王谷，还有端木泽。凤凰儿的爹端木泽此人惊才绝艳，当年老身十分看好他，才会让你外祖将他过继到嫡系来，成了端木家的嫡子。要是他能继承端木家主之位，端木家定能为四大世家之首，也轮不到如今姬家为大。”
老太君感叹一句：“可惜了端木家那些老东西鼠目寸光，妒忌贤能，生怕端木家的权力尽皆握在嫡系手上，他们不能分一杯羹。须不知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端木家要是被挤出了四大世家，他们就什么都不是了，这么多年争来争去，这些眼皮子浅的东西，老身看着心烦。”




农医悍女 第3175章 瓮中捉鳖
“老身跟你说这么多，是想告诉你，这次入宫有风险。”
老太君一语点破：“要是夏侯峰着了那个高手的道呢？”
龙胤天被点醒：“老太君的意思是，有人借着夏侯峰想将月儿弄进宫做质子，已经怀疑到晚辈头上，想用月儿引晚辈入宫去，再来个瓮中捉鳖？”
“有这个可能！”
老太君劝他：“你一个外男，跟着进宫总是不妥。要想最后问鼎陶滇天下之主，一定要沉住气，要有舍有得，不能让人知道月儿和染娘是你最大的软肋。老身的意思是，你留在端木家，老身去趟这浑水。”
老太君此言，并不是虚妄之言。
借着青柳巷撤离，染娘让夏侯渊和夏侯峰在朝堂上斗得热火朝天。
但每次其中有一个快占上风时，突然峰回路转，结果出乎意料。
虽然说，芙蓉她们已经查到，染娘入宫替太后诊病一事，是因为公冶崇的缘故。
但是，以他和老太君的观察入微，还是感觉整个陶滇的局势像一只风筝，背后有一根无形的线，在牵引着风筝风行，按牵线那人想要的方向在飞。
背后那股势力，不知道是哪个世家？
背后那股势力，也分不清敌我。
贸然入宫，或许会中了别人的圈套。
但是，这世上有取舍的。
如果非要在妻女和天下之间做出选择，他情愿选的是月儿和染娘。
龙胤天在心里琢磨了一番，还是摇了摇头：“晚辈要入宫去。”
“若要问鼎天下，晚辈可以集凌云和大漠之力，征战陶滇，真刀真枪拼来天下。天下可取可舍，染娘和月儿若舍弃，便永远失去了。”
龙胤天真诚的看着老太君：“人活一世，有所取舍，老太君这一生，定有遗憾之事。要是失去染娘和月儿，得了这天下又有何用？晚辈不想在心中留下遗憾。”
老太君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陷入了回忆中。
一盏茶的功夫后，她似乎从过去的某段记忆中回过神来，无奈的叹一口气：“你啊，这倔强的性子，跟你娘一样，也难怪星儿那孩子性子别扭，敢情都是随了你。”
老太君明白，这世上的东西，不可能都握得住。
如果什么都想握住，便会像流沙漏于指缝，最后两手空空。
她这个老东西，这辈子没什么挂念的了。
唯独遗憾的是灵儿那丫头，灵儿是她和老头子掌心里的明珠，老头子当年阖眼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灵儿啊。
少不得，要她替灵儿的后人多操劳操劳。
“你决定入宫，那就准备一下吧！”
老太君妥协了：“宫里那边，老身在等一个契机，就在这两天。”
龙胤天问：“那是什么契机？”
“老身早让云家的人叮嘱了淑妃，只是端木婉她们母子争来抢去，非要抢属于你的东西，总要将这把火往她们身上烧一烧。”
老太君狡猾的笑了笑：“等着吧，宫里那人多疑得很，最恨结党营私，让他知道他的两个好儿子争来抢去的才好.......”




农医悍女 第3176章 人小鬼大
知公公奉太后之命去归芸居接月儿入宫并不顺利，月儿突然犯病了，所以等知公公将人接进宫，已经是入夜了。
月儿的样子像是很虚弱疲惫，沐浴更衣后晕晕沉沉睡着了。
夜染和她同榻而眠，许是病后虚弱，月儿这一晚上睡得也还踏实。
晨曦的曙光透过窗口照进屋，夜染一醒来，就见到月儿睁着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在看她。
“娘亲醒来了？”
月儿说完后，纤长的睫毛眨了眨，冲夜染甜甜一笑。
这样的笑颜，让夜染感觉很温暖。
哪怕是已入瓮中，危机四伏，月儿这样的笑颜，让她的心莫名安定。
夜染将她揽在怀里，柔声问：“娘亲这几天不在，你怎么就生病了？娘亲不在你顽皮，去玩水了？”
“没有！”
月儿将小脑袋往夜染怀里拱了拱，哑声附在夜染耳边：“月儿那是装病，这是哥哥想出的缓兵之计，昨天有人跟着，月儿不好跟娘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