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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叫崖往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卢弃石

    舅舅转身叹了口气,对小王说:“哎算了。说吧,说吧,说完了对你的治疗有好处。”

    我终于舒了口气。小王也如释重负,又开始讲述。说实话,小王虽然骂骂咧咧,满嘴喷粪,最好的话从他的嘴里出来往往成了坏话。但人品不坏,很讲义气。正因为如此才成了我的莫逆之交。那天小王讲述“鬼剃头”的经过讲得很糟,一则因口吃,二则被舅舅克了一顿后讲话一拘束,更加结结巴巴,我听了老半天才明白个大概。如果我现在将他的原话全盘托出,那么最精彩的故事从他那张臭嘴里出来,大家一定味同嚼蜡。考虑再三,只能用我低得可怜的水平转述:

    那是二十多天前的亊。

    那天刚吃过晚饭,他爱人说:“爸捎信说明天来咱家。我想,也总得买点什么,意思意思。”

    他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咋不吭气啦”他爱人有点不高兴。

    他拍了拍口袋说:“小袋二层布,钞票未放过!”

    “你就不会去打猎,弄点什么过来老人家老远跑来,既没钱买鲜的,但也不能让他空着肚子回去呀。”他爱人红着脸,一肚子不高兴。

    有山兽猎,倒也可以,但大部份山场早毁于农业学大寨劈山造田。近年虽然退耕还林,但刚栽下的小树未成气侯,别说是山兽,就是黄鼠狼拜堂也看得一清二楚。只有离家十多里的“鬼叫崖”自然保护区,野兽却多的是。但却禁止捕猎。

    “鬼叫崖”历来因多山精鬼怪而闻名,人迹罕至。山上古木参天,怪石磋峨,百巨岩峥嵘。每当西山日暮,狼鸣虎啸,鬼哭神嚎,令人毛骨悚然。且又多蛇虫,护林人曾见一条巨蟒在吞食一头狼……

    他是胆大出名的人,常常夜猎,如龙似虎,那些所谓的山精鬼怪都不在话下。至于夜间偶尔上“鬼叫崖”偷猎,打几只野兔或山鸡什么的,鬼不觉,神不知。却又何妨于是那天他穿上半筒胶鞋,带着小黑和小花,背上猎槍砍刀就走了。

    那是个月色朦胧的夜晚。小黑和小花在前面开路。它们是西德进口警犬的后裔。那年他叔叔任公安局长,小黑是走后门搞来的,小花则是因病而被淘汰的警犬。但作猎犬却是一流的。我想全就是全县最好的猎犬和它们相比,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这倒也不是它们出地的尊贵,就是拿有猎人曾以一万元一只的高价买它们,而被他婉言拒绝来说,也足已说明了它的确不同凡响。

    进了“鬼叫崖”山口。树木开始茂密起来,月光透过古木浓阴间隙倾泻下来,洒在崎岖的山路上斑斑驳驳;山泉在山涧里哗哗地奔唱;远处的深岙里不时传出几声狼鸣,几声猿啼;偶或间杂着夜鹰的啼嚎,显得分外神秘。阴森森的山风袭来,使人毛发悚然,不寒而栗。

    在前开路的小黑小花不知啥时侯也慢了下来,脚前脚后地跟随着。

    大约又向前挺进了半里之遥,山路开始陡削起来,两傍的树木也更加密匝。月光早被头顶上的树木枝叶挡住。他仿佛走进了一个黑色的山洞。打开手电,只见两边榛榛莽莽,黑压压的。他不禁怀疑起来,今晚的打猎是否是时候。正想着,只见小黑和小花咽咽呜呜低鸣着,绕着他的脚跟乱转。他毛骨悚然:根据以往夜猎经验,是碰上山鬼了!在往常,碰上这种场面,他只消把二条狗往麻袋里一装,扛上肩头便可撤回。可是现在不行了,来时忘带麻袋。他庆幸当兵时学过“孙子兵法”,懂得“置死地而后生”的妙理。他急忙蹭下去摸了摸小黑小花,不时拍拍它们的脑袋,不断地给它们打气壮胆。俗话说“狗通人性,”这话不假,它们的情绪也慢慢稳定下来。

    这时,一阵沉闷的怪声自远处传来,似乎山峦都右微微地颤抖,紧接着,一阵震耳欲聋的:“哈……哈……哈……笑声自远而近,他顿觉得头皮发涨,毛骨悚然。本能地握紧手中的猎槍,壮了壮胆,用自己刚阳之气一声吆喝,二只猎犬便扑了过去。要是普通猎犬,别说是扑过去,恐怕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黑暗中,只听到两只猎犬几声惨叫,他急忙揣槍循声放去,但槍没响哑了。他急忙拧手电想着个究竟,但不知啥的,手电竟不亮。妈的,人在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他吓得毛发倒竖,脑袋象炸开似的嗡嗡作响。急呼两只猎犬,四周万籁具寂……就这样,人和犬的联合阵线彻底崩溃了,他失去了可靠的同盟军,陷入了孤军作战的境地……他不敢久留,急忙往回跑,可身后又传来震耳欲聋的的笑声。他来不及细想连滚带爬跑着,一路上他不知道足摔了多少个跤,终于跑到了头頂上能看到月光的山路上,后面传来“哒……哒……的声音,怕是那东西追来了。他慌不择路,奋力向前逃去……好不容易远远看到前面有一小茅屋,在那微弱的月光下,显得朦朦眬眬,屋前有二个人坐着似乎在聊天,他顿觉胆子大了许多。他大声喊:“老哥,老哥!”可是没人搭理。走近定睛一看啥也没有,他吓得浑身直帽冷汗,他一转身却发现身后站着两个人,一个少了一只耳朵,一个没有鼻子,奇丑无比。他来不及细看,更来不及细想,夺路而逃。身后传来一阵怪里怪气的狂笑……




龙潭坑的传说
    一、送谢礼老忠话家史

    舅舅无儿无女,他死后后事自然是我和小王料理。杨老忠说:“你们后生家,干这样的事肯定是外行。既然都碰上了,都是缘份,舅舅后事料理自然少不了我!”我想倒也是。小王和我啥都不懂,遇事只是使蛮劲。有老杨帮助自然很好,但是,我和他毕竟萍水相逢呀!怎好有劳于他呢于是我说:“你的情我领了,致于舅舅的安葬我们慢来,没事的……”

    “你这就见外了,这亊我是非帮不可的。有一年,我不小心被猫咬伤,伤口腐烂,去过不少诊所,都治不好,后来我找了你舅舅,是他用中药给我治愈了,后来连诊费都没收。现在连这个忙都不帮我还算人么”杨老忠说着,有点生气了。

    看来,杨老忠也是性情中人。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只好答应。

    办这事要是没有杨老忠,我们真的会一筹莫展,这并不是说我们无能,而是我们不懂,没经历过,好在杨老忠懂行。我们经过选坟地、择日子等等一系列的事,忙忙碌碌地搞了几天,终于把舅舅安葬就绪。

    一天,我买了几瓶酒,几斤肉,喊上小王一起去杨老忠家,就算是安葬舅舅的谢礼了。

    那天,杨老忠正好从山上打来一只野鸡。大家一起动手,烧水的烧水,切肉的切肉,轰轰烈烈。杨老忠还从屋后大蓬里割了二斤磨菇,不消二个小时,一桌菜就这么弄起来了。

    大家边吃边聊,边喝酒。

    小王虽然口吃,但不影响他聊天。他阅历广,见识多,从部队生活到山里打猎,“推三江,倒浮桥”,结结巴巴无所不谈。我没什么阅历,只是静静地听着。老杨先是沉默着,酒过三巡后,趁着几分酒意,慢慢打开了话盒子。大家正纷纷嚷嚷聊得起劲,小杨提着个塑料袋从门外进来,说是从窝山弄来了几棵冬笋。说着剥了壳,切成笋片,动手炒了起来。

    小王说,窝山他早几年在那里打过山兔。就在“龙潭坑”的山后背的山岙里,那里有几户人家。漫山遍野都是竹子。老杨说:“那里野兔多得出名,是‘鬼叫崖’山麓的余脉。离村子不远的一座小山岗,倒处挖满了野兔洞。所以那村就叫‘兔窝山’。后来随着年代的变迁,人们就干脆叫‘窝山’了,”……

    老杨说着又喝了口酒说:“我祖上原是‘窝山’人……”

    我和小王都不禁睁大了眼睛:“你不是……”

    老杨说:“是的,我现在是横渡村人,而且,我爷爷的爷爷那一代就住到横渡村了。”接着,杨老忠趁着酒兴,讲起了他爷爷的爷爷喜娃的故事:“这些我都是从爷爷那里听来的,……可能是清朝的事。年代已无从考查了…”

    二、喜娃船头对歌

    “离这里二十多里地有个横渡村,那里有个大财主姓杨。据爷爷说,跟爷爷的爷爷是远房亲戚,且又同宗。爷爷的爷爷家里很穷,原名叫狗蛋。从小就在杨财主家放牛,爷爷的爷爷很聪明,却又乖巧深得杨财主喜爱。因此,改名喜娃。随着年龄增长,他从放牛娃慢慢地成长为长工,由于他勤奋善学习,最后成了长工的首领,当时叫做‘作头’。一切地里的种植及作物的收获,都由他操持。春去秋来,入冬农闲,他带领着长工们舂米,杨财主带着他把舂来的米运到黄水县卖。杨财主看他是块材料,夜里教他识点字,或打打算盘。

    那时交通甚为不便,没有车辆,即使有也无非是老牛驾车。老牛驾车运不了多少,一车无非二三百斤。好在横渡村前有条溪流,常年奔流着,溪流中的竹排弥补了交通的缺陷,肩负起运输的重任。

    横渡村,地处白滩县上游,顺村前的溪流三十里就到白滩县进入白滩江。而黄水县就在白滩江下游一百二十里处。

    那天,杨财主和喜娃装了三竹排大米到了白滩江,租了条船,把大米转到船上,向黄水县进发。

    那是三月初,风和日丽,江岸的杨柳已发芽了。江面清风徐来,水波不掀。喜娃身穿藏青长衫,外套绿色夹袄。那天喜娃心情特好,拿出了当年放牛时見到啥就唱啥的腔调,放开歌喉唱了起来:

    “三呀三月里,好呀好风光;燕子初来筑窝忙,春风拂岸柳絮飘,……”

    这时迎面来了一艘商船,船上坐着两位穿着大红纺绸长衫,头上梳条长辨,正在下棋,听到喜娃的歌声顿时笑了起来。也唱起了山歌:

    “小呀小小青蛙,穿呀穿绿袄,……呱呀……呱呱叫……”

    喜娃顿时来气,放开歌喉回敬:

    “落呀落汤螃蠏,着呀着红袍……无呀无声响……”

    那商船上的客官也来了点气,虽然喜娃长得眉清目秀,但一身的粗布衣衫足已说明他的身份。回敬着唱:

    “四脚郎跤象田龟,卵子拖泥啥风流今日乘船迎风唱,好比青蛙上岸呱呱叫!”

    喜娃气青了脸,骂了声我种田的咋啦竟被嘲笑!也立马回敬道:

    “红壳将军休神气……”

    他正在回敬,只听见杨财主骂道:“喜娃,你不可无理!……”说着,欠欠身对那商船上客官说:“两位客官,我向你俩陪礼了,小侄年幼无知,多有得罪,万望高抬贵手,请休与计较……”

    只见那商船上的客官哈哈大笑起来说道:“那里,那里,我们只是看你小侄面目清秀,才思敏捷,逗他玩玩……谈不上得罪……”

    说话间两船靠近,相互道个万福,只見那船上一位年长的客官问:“老哥这是要去那”

    杨财主说:“运了些大米去黄水县卖,……客官这是打那里来,去那里……

    “在下从黄水县来……”那位年长的客官说着用手指了指船上的货物说:“这一船的酒,准备发到白滩县及白滩县上游的先庆县的几个酒铺里经销。

    “你是帮人运的,还是自家的”杨财主问道。

    “自家的,家有酿酒的作坊……哦,你这大米是已有客户的,还是在集市上卖”

    “早先我常年都有固定的客户,自从去年起,那客户经营不善,涉临破产,所以自去年起很少给他发货,……”

    “既然这样,你干脆卖到我家,只要货物没啥问题,价格随行就市,水涨船高,货到付款!”说着写了个便条,两船慢慢靠笼,递了过来。

    杨财主见他爽快大方,心中暗喜,说:“敢问客官贵姓”

    “在下免贵姓王。”那客官接下说:“你拿这便条,可到兴隆客栈下榻,客栈老板是我表姐。客栈靠江,你可停泊。待明天让我表姐领你到我家谈价钱,你会省下不少麻烦,……”说罢让艄翁加速划船逆流而上,长扬而去。

    杨财主大喜。一路无话,傍晚时分,便到了黄水县。不多时船就到了兴隆客栈,他们泊了船,上了岸。进了客栈,见门前放着两盆雀梅,进门便是厅堂,正中墙上挂着一幅山水,两边贴副对联.

    上联是:若不撇开终是苦,

    下联是:各自捺住即成名。

    横批是:撇捺人生。

    杨财主见了心中一震:这副对联颇有深意,看来这客栈老板有些来历!山水画下放一张长桌,长桌两端各摆放一茶几,茶几上各摆放一盆春兰,兰花盛开着,散发出沁人肺腑的清香。长桌前放着两把太师椅,桌椅一尘不染,很雅致,别有一番味道。

    杨财主刚从太师椅上坐下,只见一小女子捧来了两杯茶一盤瓜籽说:“客官,请用茶。”这小女子虽不十分漂亮,却也眉清目秀。穿一身普通衣衫,但却也整洁非常,给人一种干练的感觉。

    杨财主说:“小姐,请你家主人来一下,我有话说。”

    这小女子应声而退,转身喊:“妈,客家找你”。一会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来了。杨财主起身从怀里掏出王客官的条子递给她。说:“老板,怎么称呼”她笑着说:“在下姓周。原来是表弟的客人,好说,好说。你们的大米运到那里了”杨财主说:“泊在你客栈门口了。”她接着动手炒菜温酒,说话间,一桌菜就备好了。

    杨财主让喜娃去船上叫上艄翁一起用餐。饭后,艄翁说一船的大米让他有点不放心,就回船上睡了。周老板领着他俩到了客房。

    已是打烊时分,周老板点了灯,只见壁上挂着一帧字画。

    上面写着:“自身下河知深浅,亲口尝梨识酸甜。”

    这帧字画表得虽然一般,言辞有些粗俗,但字却写得不错,其含义却也颇为深长,细品之中,不觉饶有滋味,大有参透人生,看破世态炎凉而文字之间透出一丝凄凉之感。而下面沒有落款。杨财主正在纳闷,只见周老板说道:“这幅字是在下的拙笔,即兴而作,让你见笑了……”杨财主说:“那儿的话,这字刚劲有力没几十年的功力是达不到这水平的。”周老板眼眶里泪水打滚着说:“我原是书香门第。不幸丈夫早亡,撇下我母女二人相依为命。致使家道中落。历尽千辛万苦撑起这个客栈哀勉强度日,……”说着转身离去,说要督促女儿写字、对对子。

    杨财主看着她的背影,不禁肃然起敬。

    三、喜娃显才对下联

    这客房临江,推开窗门,江面已弥漫着薄雾,江上渔火点点,时隐时现。偶有渔歌互答,给这江上增添了几分情趣和神秘的色彩。

    一阵江风吹来,险些吹灭了油灯。杨财主急忙关了窗门。转身环顾四周,墙壁贴着壁纸,临江的窗前摆着一张桌,桌傍一只茶几,上面摆放一盆石菖莆,几把椅子,照例是一尘不染,再看四周,除了还有二张床也就别无他物了。杨财主不悦,对喜娃说:“让周老板把这盆花草移掉……”喜娃疑惑地问:“为啥”

    “你让周老板移掉就是了,她会明白的……”

    喜娃应诺。这时周老板正在厅堂看女儿写字,嘴上却喋喋不休地数落着:“让你每天写三板字就这么难吗天天催着,象要你的命似的,也搞几天让我不用催行不那对联下联想出来没有……我跟你讲,都三天了,还对不出来,今天可是最后一天了……”周老板下了最后的通缉。见喜娃过来问:“客官有啥吩咐”

    喜娃说:“我大叔让你去把那盆花草拿掉,他好象不喜欢……”

    周老板一怔,然后笑了起来:“好说,好说……”

    “还有油灯的油也不多了,该加一些。”

    喜娃自八岁来杨财主家放牛,杨财主看他聪明伶利,有心栽培他。每天晚上教你识字,打算盘。后来年纪稍长,教他对子,从一言、二言、三言、……一直到十几言。加上他整天放牛无所事事,跟着年长的放牛娃看到啥就唱啥山歌,头脑反映很灵,出口成章。今天見周老板女儿对不出下联,便有心要试试。趁着周老板去储藏室拿油的当儿问她女儿:“啥上联让我看看。”

    周老板女儿说:“‘白滩白鸡啼白昼’。求下联。”

    喜娃听了笑着说:“这有何难告诉你:‘黄水黄犬吠黄昏’。”

    周老板女儿听了高兴得合不拢嘴来。正在兴高采烈时周老板从储藏室出来,将油瓶交给喜娃说:“你们那么高兴都聊些啥”喜娃说:“说笑着呢。”周老板说自已还要拿点东西,让喜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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