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归天下

“什么？”神帝问。
“第一，我和白前辈的关系；第二，我几次去见她，目的何在，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第三……”她看向句冭：“我究竟有没有陷害句冭！”
句冭眼神乱晃，不时看向神后。
神后面无表情，不动声色。
句冭只是个棋子，会不会获罪她并不关心。
“好。”神帝答应了陆羡羽。
陆羨羽便吃下了神红丹。
神帝首先便问了她那三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她和白云扇的关系。陆羨羽说她也是今天才知道，她很震惊，不敢置信，她想回家去找父母问个明白。
第二个问题，她去找白云扇的目的。陆羡羽说，第一次是为了取得金仙燕窝帮萧沉；第二次是为了请她帮忙拔符；第三次是神帝非拽着她去的……
第三个问题，她有没有陷害句冭。陆羡羽说她没有，句冭就是故意害得母亲流产，拿死胎炼制情比金坚蛊……
神帝又问她，是否有不为人知的魔气？她说没有……
……
神红丹足以让诸神信服。
等陆羡羽清醒过来，句冭已经下了大狱。
神帝对她说：“你先回去吧，好生问一问清著上神，这是怎么回事。”
陆羨羽点头。
在诸神的注目之下，她转身离开。
她听到了他们的话。
“什么光明神境第一神女？原来竟是个魔头！”
“天哪，我以前竟还暗恋她！现在看到她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是啊！好可怕！”
……
陆羡羽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桃花源。
父神、母神、大哥都在家。
见了陆羨羽，三人都表情凝重。
显然，有人用通话符将事情告诉他们了，或许是送礼品来的神仆……
“父神母神，你们是不是知道龙渊发生的事了？”陆羨羽问。
陆清著点点头，皱眉说：“我们也不明白，句冭是如何得知这件事的！”
“早知道，当时杀了她算了！”句盈上神恨得牙痒痒。
陆羨羽看着他们三人，眼泪大串滚落：“这么说……我真的不是你们亲生的？我真的是大魔头的女儿？”
“羽儿……”句盈上神心疼，伸手想去抱她，陆羨羽却猛然后退一步：“别碰我！”
句盈上神心里一扎，眼眶顿时红了。
“我是魔……别碰我……”陆羨羽又后退一步。
“你不是！”句盈上神心如刀绞地哭道。“你从生下来，你父神就将你身上的魔气驱逐干净了！你不是魔！”
陆羨羽滴着泪笑了一下：“可是我为什么会是她的女儿的？你们告诉我？”





凤归天下 第4136章 她就像是一只蒲公英
“羽儿……”事到如今，陆清著只有告诉她了。“当年，我掌管着光明宫的守卫，而你母神，还有……我的副将，以及他的妻子尔瑕，都是光明宫神兵的一员。她们都很熟悉宫里的阵法。”
“所以呢？”
“句盈和尔睱同时怀孕，到了生产的那个月，你母亲突然打进了光明宫！偏偏当时启动大阵的两个关键神兵被你母亲打死了，所以，她们两人大着肚子临危上阵，总算将她困在了阵中。”
陆羨羽：“后来呢？”
“你母亲那时候基本上已经失去了神智。后来……尔瑕……被她打死了，一尸两命！尔瑕的夫君找她拼命，也被他打死！后来，她又来杀我们，关键的时候，是你救了我们。”
“我？”陆羡羽指着自己。
“她突然发动，竟是要产子。”陆清著说。“或许因为她是魔的缘故，与常人不同，怀孕了肚腹竟然也没有隆起，没有人知道她是个孕妇！”
“你的出生，终于唤醒了她，她恢复了神智，停止了杀戮，看到满地的尸体，被她屠杀殆尽的神尊、太后、公主、皇子，她就将你托付给了我们，然后，自己把自己关进了盘龙天罡大阵
陆羨羽死死地咬着唇。
“其实，我那时候已经筋疲力尽，根本无力困住她。”陆清著说：“她是为了你！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容于世，她不想让你跟着她，所以自困于阵中……”
陆玄霆点头：“当时我也在阵中。后来，母神也在那个阵中生了潋潋。于是，我们就合计，谎称潋潋是尔瑕神女之女，你是我妹妹。”
陆羡羽一愣：“所以……其实潋潋才是你们亲生的？她才是陆家唯一的嫡女？”
潋潋说，一家人都是骨肉相连，只有自己是个外人的感觉，不好受。
潋潋说，她不愿意去那些人多的场合。
潋潋说，如果她是她亲妹妹，是不是阴殊就不会拒绝她了……
如果潋潋才是陆家唯一的嫡长女……她究竟欠了她多少？
陆玄霆点头，说：“小时候的你，长得跟白前辈很像。光明神境很多人见过她，所以父神就一直让你在灵盟隐居着，直到后来长大了，没那么像了，方才让你出来。”
“是这样啊……”陆羨羽呆呆地站在那里良久，问：“那我父亲呢？我父亲是谁？”
陆清著沉吟了一下，说：“你去见见你母亲吧！你父亲的事情，她最清楚了。”
陆羨羽点点头，默默地冲他们挨个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你的名字‘羨羽’，是你娘取的。”句盈上神在她身后说。“你不要怪她，她很爱你……才会作此选择！”
陆羨羽没说话，转身沿着桃林的小路，一步步往外走去。
有神仆远远见了她，向她行礼。
有小鸟见了她，惊起飞走。
往日里无比熟悉而亲切的桃林，竟突然间变得陌生起来。
好像它们不再属于自己，而自己也不再属于这里。
她就像是一只蒲公英，飘飘荡荡，不知能落到哪里……




凤归天下 第4137章 眼睛都哭肿了
现在她体会到了潋潋所言，血缘的力量了。
它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原来往日里自己的自信，张扬，都是源于此。
而潋潋的自卑，小心翼翼，也是源于此……
或是不想再扰了这桃林里的一切，她将自己隐形了，藏起来，这才感觉到自在些。
“母后！”突然，前方传来喊声。
陆羨羽停下脚步，就见到麒麟太后匆匆地往这边走来。
她的脚步极为匆忙，以至于头上的步摇剧烈地摇动着，气息都不稳了。
陆羨羽心里暖了一下。
义母是知道自己回来了，急着来看她的吧？
“母后！”桑澜神尊追上了她，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拦住了她的去路。“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干什么？你说我干什么？我去找陆清著和句盈问一问，他们究竟是什么意思！居然把白云扇的女儿养在身边！更过份的是，我向他们提亲，他们居然也不拒绝！你要真娶了她，一旦被发现了，你这神尊的位置还能坐稳吗？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呀？”
“母后，你先冷静一下。羨羽已经回来了，要是撞见她——”
“撞见怎么了？”麒麟太后声色俱厉地说：“我就是要跟她说个明白——不，光说明白还不够，你应该把她抓起来，也好给诸神一个交代！”
“母后！”桑澜神尊语气加重。“你不是向来最疼爱她的吗？她自己都不知情，她根本就没错！您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麒麟太后深呼吸，看着桑澜直摇头：“你问我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你说为什么？当然是为了你！你这个无根无势的神尊，这些年有多不容易母后都看在眼里，你若在这件事情上行差踏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母后，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桑澜说。
“怎么没有！各大族全都是被白云扇杀死的先神尊的旧部！谁说半句先神尊的不好，他们都会翻脸，更别说你娶了白云扇的女儿！”
“母后，我神尊之位，乃天道授予，岂是能随便动摇的？你不要过于担忧了！”
麒麟太后不理他，化作一道流光走了。
桑澜眉头深皱，赶紧跟了去。
陆羨羽站在那里半晌，失笑地摇了摇头。
她还是太幼稚了。
这么多年以来，麒麟太后给了她如母亲一般的关怀，原来她真正关怀的，并不是陆羨羽这个人，而是她背后的陆家……
她拿着清著上神给她的阵法石，飘飘荡荡地从光明神境传送到了灵盟，又离开了灵盟，往盘龙天罡阵走去。
一个修长俊美的黑衣男子站在那里，一眨不眨地盯着灵盟出口的方向。
是萧沉。
他在这里……干什么？
陆羨羽看着他半天，最终还是显形了。
萧沉眼前一亮，向她飞来。
“你在这儿做什么？”陆羨羽问。
“等你。”
“等我做什么？”
萧沉看着她，突然伸手，拂去她脸上的一滴残泪：“眼睛都哭肿了……”
陆羨羽本来没哭了，听他这般说，却又是眼眶一红。




凤归天下 第4138章 我父神是谁？
萧沉眼神一沉，那拂泪的手便没有离开她的脸，语气格外温柔地说：“别哭了，不要将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陆羨羽深呼吸，后退一步说：“你回去吧！”
萧沉的手落空，搓了搓自己的手指，不说话，也不动。
“你在天阙宫的日子本就不好过，再跟我搅和在一起，就更难了。”陆羨羽说：“以后，你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
她的话嘎然而止。
因为，萧沉竟突然长臂一伸，将她拉进了怀里。
“你……”
“别跟我说这个。”萧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我不管你是神女还是魔女，我只知你是陆羨羽。”
陆羨羽想推开他，却推不动，他的气息包裹着她，极有侵略感，却又很暖……
抱了一会，他低头看她，嘴唇弯成了个小月亮，说：“我想陪你一起进去。”
看他这样子，陆羨羽心里集聚的情绪竟奇迹般地消散了大半，笑了下，点点头。
于是，两人一起进去了，再次见到了白云扇。
每次进来看到她，她都是闭着眼睛的。
这次，却睁着眼，看到他们走来，露出个淡淡的笑容来。
陆羨羽在洞口的地方站了半天，说：“我如今知道了，你竟是我亲娘。”
白云扇点点头：“是。”
她迈步走了进去，说：“我想知道，我父亲是谁？你为何要屠了光明宫？”
白云扇说：“你们坐吧。一时半会说不完。”
话音一落，出现两团黑雾变成了两朵云，漂浮在他们身后。
两人坐下了。
“你的父亲，叫桑羽，是桑渊神尊的嫡孙。”白云扇说。
陆羨羽突然想起，萧沉曾经跟她说过白前辈和桑羽上神的事情。
大抵是皇族之争，他屡次被害，先是被封在冰棺中十几万年，后来被萧沉的母亲所救，跟白前辈结为连理，可是后来，竟又被人所害……
“我明白了。”陆羨羽说。“我听说过。”
白云扇笑了笑：“那你有没有听说过，我年轻的时候，为桑渊神尊入了魔？”
陆羨羽点头。
神帝说过一嘴。
“也怪桑渊神尊实在是太有魅力，我那时候真是钻入了牛角尖，不去追求两情相悦的快乐，却一味苦苦追求那不属于自己的感情。”白云扇说。“后来，我遇到了你父神……你想看看他的样子吗？”
陆羨羽眼前一亮，点点头。
一只玉简飞到她面前。
陆羨羽接过来，施法一看，那里面有他的画像，惟妙惟肖，如同真人一般。
那可真是个漂亮的人，一袭白衣，如皎皎美玉，脸上的笑容，似乎能治愈世间一切都伤痛……
“这是我父神吗？”陆羨羽张大嘴问：“他长得好好看啊！”
“所以才有你这么漂亮的女儿啊！”白云扇微笑看着她。“他不仅长得好看，而且在修炼、灵药等很多领域都天赋卓绝，我的脸，就是他治好的……”
……
不知过去多少万年过去了，白云扇还记得他解开自己绷带时的情形。




凤归天下 第4139章 羡羽
她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地看向镜子，看到了一张恢复如初的脸，甚至比没有毁容时更加明媚动人。
然后她又看到了桑羽，他痴痴地看着她，眼里充满着欣赏与赞叹。
……
“我最大的遗憾，是从未跟他说过自己的真实心意……”白云扇的眼神悠远，似乎能穿透时空，看到那个在她漫长的生命力留下了最美好温柔记忆的少年，“直到他死了，才追悔莫及。所以，我给你取名，叫羨羽。羨，是思慕，是喜欢，是想得到。羽，就是你的父神……”
陆羨羽突然又想哭，心里酸酸的，又暖暖的，问：“你能出来吗？”
白云扇摇摇头。
陆羡羽过去，触摸那捆住她的符链：“就没有什么能斩断它吗？”
“大约没有吧！”
“神帝陛下的轩辕剑呢？轩辕剑也不可以吗？”
萧沉在一旁点头。
“这是符链，不是铁链。”白云扇说：“必须要有超越盘龙天罡阵的力量，才能斩断它。”
“超越盘龙天罡阵的力量……”陆羨羽思索着，有什么神器能够超越盘龙天罡阵的力量？
“没有，至少目前没有。你就别为这个烦恼了。”白云扇话题一转，问：“那个手镯，清著上神可有给你？”
“手镯？”陆羨羽立刻明白了是哪个，掏出母神给她的那个刻着高深祝福咒语的手镯拿了出来。“您是说这个吗？”
这个手镯，句盈上神说传女不传男，陆玄漾还好生不乐意。
“这是我给你父亲的东西。”白云扇说。“本来想给他带来好运，不曾想……在命运面前，这些小东西，简直不值一提。”
“但是，它好歹也是一番心意。”白云扇将手镯递还给她：“你将来，将他送给你的夫君。”
萧沉看着那手镯，又看了一眼陆羨羽。
白云扇冲萧沉微微一笑，问：“五殿下，上次送你的糖，好吃吗？”
萧沉点头。
“我是看着你出生的。”白云扇说。“那时候，你母亲极为忧心，一面身负重任，必须得离开，一面又放心不下你。”
萧沉眼神一凝：“是么？”
白云扇点头：“当时我还不是那么了解她的心情，后来我自己也不得不离开女儿的时候便明白了。我希望你不要怪她……”
萧沉很乖地点点头。
白云扇微微一笑，说：“羨羽，回桃花源去吧！不要辜负了你父神母神这么多年对你的爱护和照顾。”
回桃花源……
陆羡羽咬了咬唇，没说话。
她还能回去吗？
她若回桃花源，各大族都会去闹吧？
“别怕。”白云扇又说，“不会有事的，回去吧。”
陆羨羽红着眼睛沉默良久：“真的没有办法可以救你出来吗？”
“谁知道呢？”白云扇说：“反正我是没办法的。”
她是世上最强的灵符师，她若说没办法，这世上还有谁有办法呢？陆羨羽黯然。
“五殿下，好生保护我家羨羽，下次来，我还给你糖吃。”白云扇笑道。




凤归天下 第4140章 逆鳞
萧沉郑重其事地点头，拜别了白云扇。
两人看不到的瞬间，一道符打入了陆羨羽的身体里。
白云扇闭上眼睛，继续打坐。
离开了盘龙天罡阵，陆羨羽环顾四周，觉得不知该去哪里。
“要回桃花源吗？”萧沉问，“我陪你一起去。”
陆羡羽摇摇头。
“那回神兵营？”
陆羡羽又摇头：“去那边待会儿吧。”
她带着萧沉往旁边的天池山飞去。
天池山上有个天池，湖水清透之级，映照着周围的雪山和近处的绿树，美得令人沉醉。
“这里真好。”萧沉说：“很美。”
“我以前经常来这里抓鱼。”陆羨羽说。
“抓鱼做什么？”
“入药。这池水深处的寒潭洞里，有一种天山雪鱼，清心明目通窍，是入药的佳品。”陆羨羽说。“可惜太过狡猾，极为难抓，我经常是空手而回的。”
“你们麒麟族，都不擅水性。”
“也许是因为这个吧……”
沉默了一阵，萧沉突然问：“要不我去帮你抓？”
陆羨羽摇头：“我现在又不需要它入药。”
“可以带回去养起来。”萧沉说。“那样的话，下次就不用自己来抓了。”
“好啊好啊！麻麻！我也要去抓鱼！”明月蛟宝宝不知何时醒了，也闹着要去。
陆羨羽笑道：“想去就去吧！不过，你们未必能抓到。”
于是，两只就下水了。
陆羨羽靠在悬崖旁一棵大树上，望着池水发呆。
过了一会，水面开始起漩涡。
漩涡变深变急，冲出一龙一蛟。
小龙身前有个水泡，以小结界困了三条尺长的白鱼在里面。
明月蛟宝宝却一条鱼都没抓到。
小龙将水泡推到陆羨羽面前，陆羨羽收进了生灵袋，正要说话，明月蛟宝宝却一下扑进她怀里：“呜呜呜！麻麻麻麻！那些鱼好坏啊！都欺负我！而且下面好冷啊！我都快要被冻僵了！”
陆羨羽瞧它瑟瑟发抖，伸手抱着它，施法送出暖暖的热量说：“我给你暖暖。”
“麻麻真好！我最喜欢麻麻了！”明月蛟她怀里蹭啊蹭。
突然，红光一闪，明月蛟被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怀里换成了一条小龙，睁着双无辜的眼睛，也想往她怀里蹭！
“喂！”陆羨羽一把抓住他的脖子。“你把明月蛟弄哪里去了？”
无论是神是妖，一般在原形时，是不能说出人话来的——明月蛟是个例外。
萧沉也不会说，只又拿脑袋蹭她的手。
下巴底下有东西，咯得她怪疼。
陆羨羽松手仔细一看，那儿有一片麟甲，却是逆着长的。
“咦？”陆羨羽伸手摸摸那片麟甲：“这就是你们龙族的逆鳞么？”
萧沉浑身酥软，软软地瘫着。
“这片麟甲长得好特别。”陆羨羽下意识地轻轻捏拔了一下：“听说，你们龙族，是要在新婚之夜，将这片——”
她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那逆鳞，竟……竟掉了！
被她给拔了下来！
萧沉一下子变回了人形，瞪着她手里的龙鳞半天，问：“你为什么给我拔了？”




凤归天下 第4141章 你都已经拔下来了，还想还给我？
“我不是故意的！”陆羡羽呆呆地举着逆鳞：“龙鳞是防御力最强的鳞甲，怎么会碰一下就掉了？你这个……坏了吧？”
萧沉说：“没坏。”
“分明就是坏了！我刚才根本就没有用力！”
“那你为什么拔它？”
“我就……我就是好奇它长什么样子而已！”她烫手一般把那逆鳞放到萧沉手里：“总之，对不起。”
萧沉脸色一黑：“你都已经拔下来了，还想还给我？”
“……不是说，这是新婚之夜交给新娘子的吗？”
萧沉说：“逆鳞是给心爱之人的！越喜欢一个人，就越容易拔下来。不喜欢甚至厌恶一个人的话，它会很坚固，触之即伤人。”
他的意思是说他很喜欢她？
陆羡羽没说话。
萧沉祭出一根金丝草来，说：“传闻，萧衍大帝的逆鳞，就一直挂在圣主的脖子上，既然你拔了，你也得戴着。”
说着，不管她同不同意，金丝草穿过了龙鳞，被萧沉戴到了她脖子上。
然后，瞅着她的胸口开心地笑着。
陆羡羽低头看了一眼：“所以，你这是想和我私定终身的意思？”
萧沉抿嘴笑着：“怎么会是‘私’定？你家人，我父帝，不都知道吗？”
陆羡羽摇头：“萧沉，今日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以前的我，是‘光明神境第一神女’，与你也算是门当户对。但现在……我恐怕已经被认作三界十荒第一魔女了吧？你若是娶了我……”
萧沉脸上的笑意却渐渐消失：“我以为，你定然是明白我的。”
陆羡羽不语。
“于我而言……唯一让我觉得自己的存在是有意义的，就只有我父帝，还有……你而已。”萧沉低低地诉说着，长长的眼睫毛投下一圈的委屈……
陆羡羽看着他，最终拿起那逆鳞，将它放进自己的衣服里，贴身挂着。
萧沉呼吸突然深了深，蓦然抬眼看着她。
“看什么？”陆羡羽眼波流转，似羞似嗔。
萧沉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红了，整个人的气息也有些不对头，摇摇头，声音有些低沉沙哑：“没……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