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剑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冰镇北瓜
第二十章 净水节
一年一度的净水节,乃是雄阳城十分重要的日子。
在净水节的这一天,雄阳城中的达官贵人都会登上停泊在净水河上的楼船,焚香祭祖、祭拜净水河神,祈福求平安。
而没有楼船寻常百姓,也会携家带口地摇着小船儿,围在楼船周围,给祖宗洒上几串纸钱儿,给河神烧上几炷香。
每逢净水节,百千楼船、万千小舟横亘在净水河上,场面堪称壮观。
而今日,便是雄阳城的净水节。
因为净水节的到来,雄阳城内的百姓起得比往常要早得多,一大清早,城内便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
净水河上,上百艘巨大的楼船已经准备妥当,就等吉时一到,鸣锣开船。
在净水节祭祖和祭河神之前,是有一个彩头的,那便是撞水运,水主财,实则便是撞财运。
何为撞水运这便得从净水节的由来说起,
以往是没有净水节的,直到有一天,在净水河中央,不知何故升起了冲天水柱,水柱高达数十丈,升至顶点时,再以水柱为中心,向四周垂下连绵的水帘,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巨大的苹果。
起先,人们以为是河底妖物在作祟,每逢水柱冲起,都会远远逃离净水河。
但是,水柱每年都会出现一次,而且都固定在这一天,每次持续一炷香的时间后,便会消散不见,并无祸事发生。
直到有一天,有一名大胆的渔夫撑船进入到了水苹果当中,水柱消散,渔夫还平安地活着。而且,渔夫还声称自己在水帘中看到了河神。
同时,因为苹果寓意平安。
从此,在水柱出现的这一天,便成了祭祀河神的净水节。
久而久之,净水节的内容越来越丰富,人们不单在这一天祭祀河神,还捎带上了自己的祖宗。
撞水运这一环节也是慢慢丰富出来的,而且是在近十年才出现。
净水河只是雄阳城的内河,往西流出三十余里,河面便会陡然变窄,水位更是高低不一,水路并不通畅,不宜行船。
以往净水河面上只有一些捕鱼捞虾的轻舟小船,但自从有撞水运后,净水河上的船便越来越大,到现在已经出现了可供人吃穿住行的楼船。
为何因为净水节这一天,所有的船只会停在岸边,等到水柱升起,锣声一声,万船齐发,谁先冲进水帘当中,谁便算是撞了今天的水运。
撞到了水运,是否一定会财运亨通,这个暂且放在一旁不管。就说哪个家族在万众瞩目之下撞了水运、博了头彩,那便是风光无两的事儿,长了脸不说,还无形中将与自身有隙的家族和对手压过一头。
起先,撞水运也是有寻常百姓划着小舟参与的,但随着那些大家族造出了楼船,锣声一响,那些楼船掀起的浪儿都能将这些小船给掀翻,寻常百姓便只得成了撞水运的看客。待到撞水运结束,才会放下自家的小船儿,划到河中央洒纸烧香。
如今的撞水运,实际上已经成了雄阳城内那些大家族之间的实力较量。
此刻,上百艘楼船在岸边停成一线,静待水柱升起。
在这些楼船当中,有一艘通体漆黑的楼船尤其醒目,因为它的船身最大最高。在漆黑楼船的船头,黑色大旗迎面招展,旗面上绣着一个硕大的黄字。
这艘漆黑大船便是黄家的楼船。
其他楼船有大有小,船头也都竖着绣有家族姓氏的旗帜。
不过,这些楼船都刻意与黄家的漆黑大船拉开着距离,因为在这两年的净水节上,可没少有
第二十一章 绝响
临近午时,净水河中央,突兀有一个个小小的水泡冒起。
慢慢地,水泡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
最后,只听啵的一声闷响,在水泡冒起的地方猛地冲起两个成人不能合抱的水柱,犹如怒龙冲天。
“河神又显灵了!”
净水河边有人高呼出声,而后跪倒在地,拜伏不已。随后,便有越来越多的人也跟着喊叫起来,也随之跪倒,磕头不止。
棕红楼船上最高的那处房屋当中,儒衫中年人负手站在窗口,看到净水河两边跪倒在地的那一片片黑压压的人群,他摇头叹息道:“世间凡夫俗子便是愚昧,一条赤鲤鱼妖每年翻身换气,竟然引得如此多人顶礼膜拜。天下之事,多奇多怪,无外乎愚人太多而已。”
“子陵站在人间高处,看得自然比他们要远,要明白。角度不同,反应自然有差异。”一位身着宽袖锦袍的男子也走到了窗前。
锦袍男子从样貌上来看,约莫四十来岁的年纪,生着一张国字脸,龙骧虎步,自有一番威严。
“侯爷便是侯爷,说话总是在理。”儒衫中年人笑道。
在雄阳城,能够被称之为侯爷的只有一个人。这位身穿锦袍的男子,竟然便是怀候李轻舟。
从李轻舟对儒衫中年人的称呼来看,他们两人的关系很是亲密。而且,儒衫中年人在李轻舟面前没有半分的拘谨,相处起来就与寻常朋友一般。
“赤鲤鱼妖的气息越来越强,估摸现在已经到了化形的边缘。它一旦化形,就会引来天劫,到时候必定会给雄阳城的造成巨大的混乱,侯爷可要早做打算。”儒衫中年人轻声提醒。
“摩天崖底的那条水蛇平日里藏头藏尾,近乎休眠,不被人知倒情有可原。但这条赤鲤,每年翻身换气,只要修为还过得去,无论武者还是炼气士,即便是瞎子也能感知得到,小潜山和五音寺在雄阳城经营多年,岂会没有发现赤鲤鱼妖。还有像黄家这样的大家族,族中少不了供奉着实力不俗的高手,他们自然也知道赤鲤鱼妖的存在,但还不是一个个装聋作哑,更为了所谓的撞水运斗得个不亦乐乎。”李轻舟眯着眼睛盯着河面,继续说道:
“小潜山和五音寺各自有元婴期的大修士和云灯境的和尚坐镇,要收拾一只还未化形的鲤鱼,并不是难事。他们之所以一直都没有出手,赤鲤鱼妖每年翻身换气、并未祸害雄阳城是一个原因,但想要得到一颗经历过天雷洗涤过的妖丹才是小潜山和五音寺的真正目的。”
“修炼到了云灯境,那便是佛法有成的大师,侯爷一口一个和尚,怕是不太妥当。”儒衫中年人显然是知晓李轻舟为何对佛门存有偏见,低声道:“小侯爷尽管剃发归了佛门,不还是姓李么而且,陛下也还给小侯爷留着爵位呢”。
“我们李家的家传功法有什么不好,大楚的天下便是我们李家子弟用拳头打出来的。不修炼家传功法也成,但偏偏跑去当那念经的和尚!”李轻舟越说越是来气。
儒衫中年人眼瞧着李轻舟火气越来越大,赶紧给他刹车,苦笑道:“侯爷,小侯爷的事情我们现在还是放到一边,眼下得考虑如何处理河里的那只红鲤鱼。”
“赤鲤鱼妖造就了净水节,若是我初到雄阳城便除掉了它,净水节便势必受影响甚至终止。如此一来,肯定少不了会有人把责任往我身上推,什么不祥之兆,政令严苛等等,尽管无关痛痒,但也会让人闹心。现今,我来到雄阳城已经两年有余,净水节即便被终止,也跟我扯不上多大的关系了。”李轻舟平复好情绪,把目光看向了水柱,缓缓说道:
“子陵,这条红鲤鱼也算是我大楚的本土妖兽,与十万山没有牵连,就莫伤了它的性命。净水节之后,削了它的境界,扔到摩天崖底就是,正好跟那条水蛇做个伴儿。”
儒衫中年人点了点头,说道:“侯爷,依照我们的
第二十二章 荒土来犯
净水河中央的水柱已经消失不见,一曲《天外飞仙》也刚好奏罢,清荷收琴起身,再次低腰垂首,谢过周围人群的静心倾听。
“清荷姑娘,再来一曲!”
“清荷姑娘,再来一曲!”
……
棕红楼船四周群情激动,高喊着想要让清荷再奏一曲。
清荷微微欠身,以表歉意。
这时,响亮的巴掌声响起,棕红楼船最高层的房屋中走出一名宽袖锦袍的男子,正是李轻舟。
“好,好,好。”李轻舟连说了三声好,俯瞰着船头的清荷,朗声道:“早就听闻清荷姑娘琴艺无双,今日一闻,果然是名不虚传,堪称天籁之音!”
“侯爷过奖了!”清荷向着李轻舟施了一个万福。
“清荷姑娘辛苦了,请先行回到楼船中休息。”李轻舟笑容和煦。
清荷道了声谢,怀抱着竖琴缓步离开了船头。琴音止歇,舞姬们自然也停止了舞蹈,跟在清荷身后,进入到了楼船当中。
李轻舟负手而立,双目环视着净水河面。河面上那些楼船的主人,在李轻舟看过来时,无不起身,弓腰行礼。
黄不易虽然也从太师椅中站起了身,但却只是对着棕红楼船拱了拱手,算是行礼,其作态已经算得上是无礼。
李轻舟自然也看到了黄不易的动作,他不以为意。反正都撕破了脸皮,还要这些虚假的姿态做什么。
琴声奏罢,便是焚香祭河神、祭祀祖宗的环节。
就在此时,一名轻装骑兵拍马疾奔净水河,人群纷纷避让,骑兵径直奔到了棕红楼船之下。
“禀报侯爷,十二个荒土部落集结在一起,如今兵临雄阳城下!”马蹄急停,骑兵跳下马背,单膝跪于岸边,向着李轻舟急声禀报。
传令兵的声音甚是洪亮,传遍整个净水河。百姓们听闻荒土部落来袭,无不色变,雄阳城好不容易太平了几年,如今又要起战事了,这叫他们如何不恐慌。
“区区荒土部落,莫说十来个部落联合,就算是百千荒土部落集合来攻,也撼动不了我雄阳城半分。荒土部落竟然敢犯我大楚,直接剿灭便是!”李轻舟刻意提高了音量,身为雄阳城最高长官,他要让净水河上的百姓心安。
“侯爷威武!大楚威武!”
“侯爷威武!大楚威武!”
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随后整个净水河边便响起了震天的呼喊声。
“侯爷,他们并非要攻打雄阳城,而是来要人的”传令兵话未说完,但也只得苦苦等到人群的高呼声停歇后,才敢再次开口。
“要人”李轻舟眉头一皱。
而远在净水河中央的黄不易以及黄家众人听到传令兵的话语后,无不脸色大变。
“这些荒土部落的人声称,雄阳城内有家族勾结荒匪,贩卖荒土子民。而且,他们还一口咬定此际便有荒土女子和儿童被荒狩给扣押着!”传令兵连忙出声解释。
“荒唐!”李轻舟伸手拍了拍身前的栏杆,举目四顾,戏谑地说道:“荒土部落的人说雄阳城中有家族勾结了荒匪,贩卖他们的子民还污蔑荒狩扣押了他们的人真是够荒唐!荒土部落要挑起事端,难道就不能找寻一个更好的理由”
净水河畔,为数不少的人附和着李轻舟,哄笑出声。
但河中央黄家那艘漆黑的楼船上,黄家众人可是笑不出来。
“哼!这些年,我放宽条件,准许荒土部落与雄阳城通商,允许符合条件的荒土部落人员可以出入雄阳城,更破格将少数荒土部落迁入到大楚境内。对于荒土部落,已经算得上仁慈。不成想,他们不念着好,还想犯我雄阳城!听令,传告守城将士,胆敢犯我雄阳城者,杀无赦!”李轻舟本就是武将出身,一番话说出来,威严而铁血。
“得令!”传令兵高声回应,而后跨
第二十三章 伊人在船头
净水河上,河边,人山人海。
但此际,除了风儿推动河水拍在岸堤上的声音,便只有或急促或压抑的呼吸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棕红楼船上那位宽袖锦袍的男子身上。
“在场的各大家族,难道真有人通了荒匪有么敢不敢承认”李轻舟的音量并不高,但却很清晰地传入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李轻舟微眯着眼睛,目光从河上那些楼船上一一扫过。
净水河面上的那些楼船上,此时聚集的都是雄阳城各大家族中的主要成员。
在李轻舟的目光扫视过来时,这些楼船上的人无不是低头侧脸,不敢与之对视,谁都知道李轻舟此时已经动了真怒。
“敢做不敢当么都让人给寻上门了,还要做缩头乌龟”李轻舟说到最后,音量陡然提高,双目之中寒光闪烁。
“不承认也没关系,荒土部落如此言之凿凿,自然知晓是谁通了荒匪。很快便会再有传令兵到来,到时一切便会有分晓。”李轻舟缓缓抬头,目光看向了远处。
只见,有一骑正由远及近,直奔净水河。
很快,又一名传令兵单骑飞奔而来,他勒马停在了棕红楼船前,单膝跪地,高声喊道:“禀侯爷,荒土部落以箭传书!”
说完,传令兵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双手高举至头顶。
“念!”李轻舟制止侍从去取信件,而是让传令兵当众诵读。
“是!”传令兵毫不迟疑地揭开信封,取出信纸大声宣读起来:“雄阳城黄家勾结荒匪,贩卖我荒土儿女,请怀候为我荒土儿女做主!”
信上只有寥寥二十来字,但落在黄家耳中,不亚于惊雷。
漆黑楼船上,黄家众人因为撞了水运而生起的喜悦与得意之色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安与恐慌。
也在传令兵念完书信后,净水河顿时像炸开了锅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聚焦向了黄家。
“好个黄家,居然勾结荒匪,罪不可赦!”
“造孽哦,人贩子最可恨,黄家的人都该下大狱!”
“荒土之人,身轻命贱,卖就卖了,算不得大事,但黄家勾结荒匪便是大罪了。”
“哈哈,黄家的人先前一个个的不是狂得没边了么现在我看他们怎么狂得起来!”
……
人群议论纷纷,各自发表自己的看法,尽管动机不一,但对黄家勾结荒匪的行径都是口诛笔伐。
荒土部落恨荒匪,雄阳城百姓也恨荒匪。因为荒匪祸害的不单是荒土部落,也会祸害到雄阳城。比如那八丈原,原先是不少村镇的,但遭受荒匪几次三番的滋扰,甚至图村灭镇后,八丈原便空了,再无人敢在哪里居住。
而且,荒匪还时不时地乔装打扮混入雄阳城当中,作奸犯科。曾有好几起震惊雄阳城的灭门案,多半都是潜入雄阳城的荒匪犯下的。荒匪之中,有不少人原本就是大楚人,他们要混入雄阳城,并不困难。
如今黄家和荒匪勾结到一起,以前不管是亲近还是厌恶黄家的人,此刻对黄家都持着唾弃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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