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马王爷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东风暗刻
刘武和高畅打过招呼,就对高峻说,“管事的人太少了,有点窝工!还有,银子不够使。”
高峻去西州,郭都督已经答应了新一年的牧场经费要多拨给柳中牧。但是眼下年还没过呢,西州定户的材料刚刚报上去。要等着户部批下来,按着新标准收上税来,才有的从税收总额里截留。?因为牧场这边急着开工,先把柳中牧原有的一部分银子用上了,又从高峪那借了一部分,但高峪那里还有事情要办,不好再向他借。高峻说,“那怎么办……有了,去把罗得刀叫来,我听玉如说过,我的那几顷永业田是可以卖的,先卖了银子应应急。”
刘武说,“那怎么行,你家几大口子人呢,卖了田你吃什么”
“没关系,我夫人说,我还有几亩职……什么的田。”
刘武说,“要不咱们牧场里的管点事情的人都凑一点应应急,我出五十两。”
高畅看两个人随随便便地聊着这么重要的事,都没什么官场上的架子,亲密无间的样子倒是与自已的想像大不相同。心说,真是看走了眼啊,高峻这小子真是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正想着,门一开,又进来一个人,三十出头,后边还跟了个年轻人的女人。高峻和刘武一看,异口同声地说道,“万团官,怎么是你,不是在县城里养伤吗”
万团官来牧场之前,心里还意意迟迟。【 .】听说高峻让冯征接替了自己的位置,还把高峻骂了几句。倒是这位服侍他的王彩莲,对这位高大人的所作所为有好感,对万士巨说,“高大人那么忙,你不在,总不能把那么一大摊子活扔了吧”
这段时间,王彩莲尽心尽意侍候,让这个三十多岁还一直浪荡着没有成家的万士巨很是受用,七八天下来,身体恢复得不错,连万士巨的姐姐都十分满意。
看着王彩莲把弟弟哄得言听计从,两个人的年龄又相当,就对两人说了自己要撮合他们的意思。一说,正对两人心思。此刻的王彩莲,每一句话都是为了万士巨考虑,她说,“以前的事还是怪你多一半,我也看那位高大人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我上工的第一天就算计了她老婆,人家都不记恨。这次不是他安排,你又怎么会碰上我。”
两人商量着,万事做个主动,就和姐夫岳青鹤一说。岳青鹤正为了小舅子的差事着急,自己做为牧监,不好明着就把刚犯了事的万士巨派个什么好点的差事。
想想这事就得让高峻高大人满意,让他发话才好办得顺理成章,当下叮嘱说,“舅子,姐夫以前就看你不顺眼……你姐不爱听我也得说,这次高大人打了你,都是你作到劲儿上了。这次去了,主动点,你干什么我说了不算。”
万士巨一进门,不但高大人热情地向自己打招呼,连刘武也似乎什么事都没有,一见面还叫自己“万团官”,心下一感动,说道,“两位大人,我养得差不多了,彩莲让我早些回来,看看有什么事情做。”
听说牧场里银子吃紧,万士巨说,“高大人、刘大人,以前是我做的不好,在收购牧草时收了贾老爷的银子……怎么样能让大人你卖田呢大人田都舍得,我那点不干净的银子还留着做什么……一共是三千五百两,我这就全交到牧场里。”
“万团官,我高峻很是吃惊,不是吃惊你怎么会拿了这么多的银子,我是吃惊你的变化怎么这么大。看来这都是王彩莲的功劳……看来对王彩莲的使用,我没做错啊。”
刘武也说,“万团官,废话少说,这些天,把我累得够呛……赶到工地上监工去,我好歇歇。【 .】”
高峻说,“过后我和岳牧监说一声,你就还做团官,与冯征各负其责。让刘大人安排你,先帮他监工。王彩莲暂时还跟着你,你还没好透嘛。她也先按副群头的职事干着。怎么样,刘大人”刘武点头。
高峻指着高畅对二人道,“认识一下,这是我亲大姐,西州郭都督的儿媳妇,怎么样漂亮吧”高畅看他一说到自己,一点正形也没有,与刚才一本正经的样子判若两人。她也不拿食盒,一扭身就走。
万士巨听高大人开玩笑地这样说,心里暗想,“幸亏听了彩莲的话,不然高大人从此将自己踩在脚下也不是做不到。千难万难,开头最难,从今以后重新做起,也要像个男人似的。”当下跟了刘武出来,由王彩莲陪着到工地上监工去了。
再说罗全,在马厩里猫到天亮,一看脚上剩下的那只布鞋上沾了一鞋帮的白沙粘土,吓得不用说。晚上自己做的事情天亮了就会让人看到,那只丢了的鞋子慌乱之间又不知道掉在哪里了,要是让人拣到了,两下一对证,自己在牧场里也就再也混不下去。
于是也不敢出马厩,拿了个马刷子,站在马槽子后边遮了下半身,穿鞋的那只脚踩在马粪里,把那只光脚抬着。
刘采霞进来检察,罗全就假装在刷马,进来一趟在刷、过一会再进来,他还在刷。而马槽里一点料都没有。因她惦记着刘牧丞,心中狐疑,也没往心里去。
罗全要是两只鞋子都在,把鞋上的土擦一擦还可出去。眼下再给他两个胆子,也不敢光一只脚往外走。正无计可施,马掌房的王仁进来,弯腰一看罗全的脚,立刻就明白了。一早起,王仁就听说窑上新打的坯让人踩了一大半。高大人和刘大人正在追查呢。
王仁不说话,转身出去。罗全正吓得要死,以为王仁去揭发自己了。却见王仁回来,从衣服底下掏出一双皮靴扔给他。
罗全如蒙大赦,飞快地换了靴子,随手将脱下来的那只脏鞋塞在一只马槽子底下藏好,大模大样地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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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 丫头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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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峻看看刘采霞的伤口,刘武清洗得很干净。
他打开小瓶子,把里面白色的药粉均匀洒在伤口上,最后用绵布把伤口包裹起来。他长出了一口气,对刘武道“别弄得谁都知道,对外人就说只是小伤”。
刘武说,“高大人,我让我妻子过来侍候。”
“刘大人,你吓糊涂了吧我刚说了不能声张。这是你的屋……就由你侍候她,这才容易保密。”
说完,高峻示意刘武,两人慢慢抬起病人往床里挪了挪,又搬了个矮柜子挡在床头,再外边又加了一道屏风,“正好你这些天也累了,就在屋里办差。”高峻说。
刘武问,“要不要请个大夫”
高大人瞅了他一会儿,笑道,“刘大人,看来你心是真乱了!你还不相信我吗”?刘武的思路有一小会才理清楚了,“我知道了,高大人,这屋从现在开始除了你、我之外,谁都不能走近床边一步,不能看到她。”刘武指了指刘采霞,她还在昏迷。
“嗯,连我都少来,一个牧监整天向牧丞请示,本身就不正常。有事我让冯征传话……”
高大人走后,刘武想,离着高大人那样办事沉稳、遇事不慌,自己还差着很远很远。他回头看了看刘采霞,她的脸色还是那么的苍白。回想起今晚的危险一幕,不由得一阵后怕,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牧场里行凶
想想自己这阵子并没有什么仇家,只与一个万士巨有过节,但是白天看到他诚意悔过的样子不是假的。更兼万士巨已经得知高大人与自己的态度,团官之职也保留了。绝不会是他。
再想想高大人,今天的事情,要不是高大人在旁边,也许刘采霞就真的危险了。他感到自从这场暴风雪之后,高大人与以前判若两人,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以前高大人整天迷迷糊糊、正事不问,连牧场都不常来。现在高大人不但一心扑在牧场的事务中,而且是一身的正气。微服私访、大闹交河县衙、脚踢贾公子、收拾万团官、整顿牧草收购……眼下又雄心勃勃地要扩大牧场规模,一件一件的事情让刘武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再想想自己,自到柳中牧供职以来,处处受夹板气。真真正正地像个人似地能在牧场中挺起腰杆子做事,竟然也是在高大人发生变化以后。
非但是刘武自己,冯征、王喜柱、万士巨、陈八、杨雀儿、柳玉如、王彩莲、谢氏母女……这么多人的境遇,都随了他一起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就连以前最不着调的罗得刀,也像变了个人似的。
还想往下想,此时躺在床上的刘采霞口中发出了一声呻吟。刘武赶紧探过身去,看她终于发声,脸色也比刚才好看了一点。待要问,又见刘采霞沉沉睡着,就不打扰她,坐下来接着胡思乱想。
早上砖窑上出的那档子事儿也很蹊跷,窑上的人拿来来了一只沾满了白砂泥的布鞋,说阳面坡一大片刚刚制好的砖坯,夜里让人在每块坯上踩了一脚,看高大人像没事人似地,也不知道他怎么想。
床上刘采霞又发出一声含乎的声音,刘武把身子凑过去,再把耳朵贴在她的嘴边,这才听清,刘采霞说的是“喝水”。
刘武赶忙把火炉子上烧的水倒了一杯,再找个碗反复地倒来倒去地晾得正好不烫嘴了端过去,发现刘采霞没法喝——她躺着呢。
他想找个枕头把刘采霞的头垫高,往床上一看没有多余的枕头,也没有勺子。
刘武把水端过去,爬到刘采霞的身边,轻轻地、小心地把她的头用手托起来,端了水碗喂她喝。刘采霞喝了一口水,睁开眼皮看了刘武一眼,又闭上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道小缝儿,有个人露头看了一眼。刘武坐在床上,因为挡了一道矮屏风,等他歪头看过去时门又合上了,不知道是谁。
一直到半夜,高大人从走后就再没有来过。不但高大人没来,其他人也像忘了这间屋子似的。刘武心里有着隐隐的不安。
果然,刘采霞躺在床上,身子略带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又扭动一下。刘武没办法,凑过去悄声问,“刘……采霞,你是不是要方便”
刘采霞半天才微微地点了下头说要尿。刘武飞快地跳下床来,拉开门,又关上了。他想去找个女的,比如王彩莲什么的,想想都后半夜了,而且高大人也说过要保密。怎么办
看到刘采霞难受的样子,刘武一跺脚。心说,刘武,难为你还是条汉子,她救你都豁得出去,你有什么豁不出去
刘武也不再多想,从床下找了便盆,上到床上后迟疑了一下,伸手去解她的衣服……
牧场村越来越热闹,王多丁从善政村带来了小二百人,王满柜请的人也没走,都跑到了高峪的砖窑、牧场的工地上来了。
这么多人集在一个村子,声势不可谓不大了。早有交河、柳中两县的商贾瞧到机会,把一些买卖铺子开到了牧场村的大街上,光饭馆儿就开了三四家。
一大早,卯时不到,高峻怕打扰到家里人,只到大街上吃了饭,再去窑上看了一眼就回到了牧场里。他经过刘武的屋子时看了一眼,门还关着。高峻也不进去,直接去了昨晚上刘采霞遇刺的地方。
在一排马厩后边七、八步远的土路上洒着一滩血迹。马厩后边山坡上的基础坑早就挖完了,晚上人很少。行凶的人选择的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绝非是临时起意,应该对这里十分的熟悉。正想着呢,冯征早起没事,看到高大人在这里,也走了过来。
高峻问,“你知道这里最近的马厩是谁负责的吗”
冯征看了看说,“正好是刘采霞群头负责……具体的应该是罗全和王喜柱两人。如今王喜柱抽出来,就剩下罗全了。”
两人进马厩看了看没有人,才由马厩中走出来,就听马厩里“咕咚”一声,随后见一匹马拉着半截缰绳冲出马厩,头也不回地冲着远处跑去了。
高峻和冯征也不追马,先闻声到马厩里,看见一只木头料槽翻到了地下,旁边地上丢着一只粘了白砂泥浆的布鞋。冯征说,“总算找着了,这不是和人从砖窑拣到的正好一双”
 
第048章 别驾献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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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峻一进院门,看到堂姐高畅陪了柳玉如正站在院子里说话,心里就一翻个儿。【 .】心说高畅本来对自己就存了成见,师妹把自己堵到家里那还了得!再说高峻从哪冒出个师妹啊,这事儿越解释、越解释不清呀。
高畅自给高峻送了一回饭以后,心里对高峻的看法倒是去了几分。因此一见高峻进来,破天荒地主动打了招呼,“高峻!”
柳玉如倒没来得及说话,她先是注意到了高峻身后跟了一位十六、七岁的姑娘。再看高峻的官袍上沾了土,一副狼狈至极的样子,一时间脑子里没转过弯来。
高峻也不理高畅两人,扭回身想退出院子,一见退路让樊莺给堵死了,就硬着头皮往屋里走。他到了到了客厅,樊莺也跟了进来。
樊莺一眼就看到了墙上挂着的那口乌龙刀,一看就知道是不一般的兵器。习武之人对兵器的喜爱都是大同小异的,见到好东西总会把玩一番。当时也忘了自己追到人家屋里来是干啥、合适不合适,上前就由墙上摘了下来。
高峻见院里有高畅、屋里又有个樊莺,一时进退两难,脑袋里急速地运转着:师妹不知道自己到西州后的离奇经历,她要是执意认定自己就是她的师兄,那么自己当了高畅要怎么解释
高畅和柳玉在院子里不知道高峻遇到了什么事,也没敢进屋,只是探着脖子往屋里看着这二人。?高峻正想着对策,樊莺看过了刀,又想起自己的正事,逼着问道,“你倒是说话呀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别让我这么猜……再说,你这样老躲着我,正常吗放一个真是素不相识的人,我这么追着你,你也不只会跑吧”
“拜托——大姐——,我是‘妻管严’,好了吧你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姐姐像逼债一样跟了我,我是怕我老婆打滚儿放泼地蛰我,对不对我真的不是你师兄……”
樊莺正寻思对方的话在理,可听到最后半句又问,“我说过你是我师兄了吗我只是叫了你声侯哥就把你吓成这样儿……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说,看我不宰了你!”。说完把手里看过后没入鞘的乌龙刀举了起来。
“随你的便,反正我就不是你找的那个人!”高峻也豁出去了,站在那里连头都不回。此时樊莺手中的刀就挥了下来!
柳玉如站在屋外,见里边两个人三言两语,那女的就举起刀来,吓得喊道,“高大人!”
高峻听到了脑后的刀风,连眼都没眨,反而把脖子一挺。心说再这么下去自己都快让她们挤兑疯了!以后还指不定再来个什么认亲的呢。如果自己真的是没命,索性今天就交待在师妹的手里也不错。
樊莺听到院中一个女人叫“高大人,”又见眼前这人连闪都不知道闪一下,联想前面绊他那一跤,又似个不懂武功的人。樊莺急忙将手中的乌龙刀往回一抽,刀刃划破了高峻右肩的官袍,血也下来了。
樊莺一愣神,高峻由屋中夺路而出。她把刀入鞘在墙上挂好,也追了出来。
牧场不能去,只能去砖窑。都快到了,高峻又想起这事也不能让高峪知道,再往回走。罗得刀看高大人像拉磨似的,一趟去一趟回,知道也不能上去添乱,就远远地跟着。
走到了街心,就看由一家院子里走出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冲了高峻喊道,“高大人,真是巧了,在这看到你,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你是来看我的吗”
高峻突见一个女人二十几岁,穿了大红的小袄,似是认识自己。脑海里飞速地检索一番,立刻喜形于色,大步地迎着那女人走上去,一把抱住了,笑嘻嘻地在她脸上一边啃了一嘴,“哈哈,么么!想死你了,怎么你不在交河县了”
“嗯嗯……高大人,你还是这么热情……到我屋里来”
此女正是以前的高牧监沾花惹草时在交河县认识的一位姓杨的窑姐,她是看到牧场村日渐红火,昨天晚上赶着到村中租了一个院子。【 .】
现在突然见到她,倒让高峻有一种抓到了救命稻草的感觉。
是啊,我高峻高大人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人啊,怎么忘了!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只有越不像樊莺的师兄,她才会越早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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