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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维之道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天藏风

    俞钱




第八十九章 言出法随,得而予之
    “贫尼亦不知……”六觉微颌首,问“阿淑”道:“阿淑,与我寻一间房舍,不要多大,只需僻静一些!”俞钱儿母亲忙扶了老尼,引着去西侧的厢房,语中透着一些亲昵:“师父,这是钱儿的房间,她一直在上海,也不怎么回来。您就委屈一下,在这里休息吧!”俞钱儿的房间很简单,没有女性常见的那种“娇柔”和“粉红”,倒是简洁、大方,一侧的墙上,还有一个从海报上剪下来的、一身紧身的背心、军绿色紧身裤,背着弓箭,手持手枪,一身硝烟、灰尘,却给人一种十足的侵略性,如火一般的劳拉——配合上一张简洁的木床、落地的沙袋(这应该是最贵的一样了),倒是相得益彰。

    六觉进屋,便将屋内的陈设扫了一眼,看向俞钱儿的目光多了一些柔和、慈祥,声音也柔和了几分,道:“真是好孩子。”

    俞钱儿有些局促,看老尼,又看自己的妈妈、看风尘。

    “这妮子,怎么不谢人”阿淑踢了俞钱儿一下。

    六觉看她一眼,道:“别迫孩子!阿淑,你先去陪客吧。我和见慧、见性要做功课。”说完,便在床上盘坐,见慧拿下包裹,从里面取出了经书、木鱼,眼见的如此,阿淑便将想说的话咽下去,退了出去。但听的“哆”“哆”的木鱼声起,平静、安宁的唱经生便想起来。念得乃是“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

    一老二青三尼诵经声杂于一处,但六觉的声音,在风尘的耳中却是如此的特别,竟是和见慧、见性截然不同!

    六觉的声音平静、安宁,却有一种佛性——或者,说是从起时,便拥有一种令人平静、安宁,去除杂念的力量。风尘从中听出了“哞”之一音的影子,这一音化入了每一言,每一字,令六觉颂出的每一个字,都于无形中携降魔伏虎之能,令人听之不觉便杂念震散,安宁祥和。

    原来真言竟还可以这般,融入一言一语之中!

    风尘心思触动,于是驻足。

    暗道:“是了,我之前也将真言化为乐曲,乐曲也可以配合词唱出来的。六觉以真言诵经、引导,乃是要引导两个弟子潜移默化,学会真言的……我既承了这点拨,便也助道友一臂之力好了!”心念及于此,风尘便随之合拍,一起颂了一段,大概百来字: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

    他之声、音宏大,内中却蕴了哞之一音,比之六觉来却更强、更纯粹、更恢弘,简直如黄钟大吕,震慑人心。又如龙象的降魔真意降下,令人杂念不生,不觉就被引导。六觉之音于之合,犹小流汇聚于江河。

    见慧、见性更于不知不觉之中,声音中透出了一些佛性,带有了一些真言的能力。虽是浅薄,却终究有了!

    一段经后,俞钱儿的房内一声“慈悲”,六觉道:“不意道友佛法修为竟如此精湛,今日引导之恩,贫尼谢过了!”

    风尘道:“道友客气。正所谓你度我来我度你,刚我听你诵经,心有所得,故有回馈,乃是正理。”

    又道:“幸亏你颂的经我也读过,不然也是无法。只能作个木鱼法螺,大吹特吹,来引导了。”

    这却是真话——佛经、道典他读过不少,却也去伪存真。诸如一些咒骂人下地狱,非佛谤佛如何如何,以之为名的,更是不看。道家典籍中,一些乱七八糟的,也都排除了,譬如什么开天经之类的。

    他读的、看的,乃是诸如金刚经、道德经这一类增长智慧,阐述妙理,或具体一些讲述术数玄通,魂魄造化乃至符箓一类书籍。

    真要念什么谤佛如何如何……就爱莫能助了。

    但:六觉这般已经成就的人物,又岂会念这种东西

    六觉道:“这也是我弟子机缘!”

    一饮一啄,似乎就是天数……再过了一阵子,诵经声便又响起来了。只是少了风尘,润物无声的真言便似乎少了大半的力量。风尘、俞钱儿和俞钱儿的母亲阿淑三人回到了客厅,俞钱儿上上下下的打量风尘,感觉怎么也看不够、看不透——“为什么我妈妈的师父要和你道友相称你信佛”

    阿淑也看风尘,和女儿一样同觉不可思议。风尘的身上,似乎多出了一团迷雾,让人看不清楚。

    她显然也好奇这一个答案。

    风尘沉吟,道:“这个,要怎么说呢首先我不信佛,也不信道。只是读过一些佛经道典,取其智慧罢了。”

    而至于六觉、风尘之间为何以“道友”相称,这个问题太简单,也太复杂,以至于风尘都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他好一阵琢磨,才说道:“夫上古天真之人,提携日月,把握阴阳,这话你知道吧逆反先天,成就婴儿,



第九十章 “止”和“断”有大不同
    这种“我不紧张”“我不在乎”是一种人之常情,几无人可以免俗。但这种淡淡的、连本人都不曾觉察的情绪,却无法持久。只是一会儿,就消散了。坐在客厅,可以听见外面的厨房切菜、炒菜的声响。诵经声也渐结束,便听的六觉教训弟子:“止欲念,非断欲念!欲念是断不绝的,却可以止住——就像是你画了一条线,欲念不能逾越藩篱。何时能止,慧剑光明,何时便可成就阿罗汉果!”

    六觉声音不大,却因点拨弟子,依然真音化于言语,故才有了“当头棒喝”之能。便是俞钱儿似也有所悟。

    俞钱儿思索一阵,忽而问道:“何谓‘止欲念’”

    她看风尘,眼神很纯粹!

    风尘沉吟一下,组织了一番言语,讲道:“欲念、杂思,是每个人都有的。就譬如你从地上捡起一个钱包,你会兴起自己收了、交给失主、交给警察,失主拿到了会不会给我好处,万一不给也太小气了之类的,由一个钱包引出来的想法,都是欲念、杂念。通俗来讲,我们的理智不被左右,不做错误的事,让自己后悔的事,顺从自己真实的心意——这就是止。六觉大师所谓的慧剑,就是这样的一个标准,是由戒而养,由定而成,由慧而止的,是戒定慧的一种成就!”

    “戒是戒律,不偷盗、不奸-淫邪、与人为善等,皆是戒律。儒释道都有类似戒律戒条,就像是一刀给你厘定了一个规矩,去遵守,去养成。”

    “定是心静的功夫,欲念源于此,心静了,欲念自然也就少了。”

    “慧是智慧——可以是诵读经典,领悟智慧。也可以是如六祖慧能那样,天生异于常人,一下子就明白了。”

    “所谓‘存天理,灭人欲’‘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是这样的修养。‘夫物芸芸,吾以观复’亦然,皆是‘一日三省吾身’的道理……释家说‘色不异空,空不异色’也是这么一个道理,说法不一,道理却是相通的。都要你明白,去控制自己的**,而不是去释义的,让自己的欲念野蛮生长……”

    俞钱儿“哦”一声,感觉风尘说的每一个字分开来都能听得懂,可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就一团浆糊了。

    一脸的“你说的很好,可我一句也没听懂”的懵逼样。风尘干脆闭嘴,无语的揉一揉自己的太阳穴。

    俞钱儿小意的低声道:“那个,我还是不太懂!”

    无语……风尘也干脆不给她讲了,直接说刚才六觉为何教训见慧、见真二人,“适才六觉大师教训两位弟子,是因为你妈妈做饭的香味让二人流口水了……这就是二人欲念不能止的表现。止的意思,就是心里头可以产生‘饭好香’的想法,但却不能让这种想法主导自己的身体,产生出生理上的反应,也不能影响自己的理智、判断;而所谓的断,就是你根本连这个想法都不能有,有了就不行,要见了饭不论香的还是臭的,都一样……”

    “那要是一坨狗屎……”俞钱儿突然蹦出一个很恶心的想法,嘴也和想的一样快,直接就说出来了。

    “狗屎也一样!”风尘没好气的瞪她一眼,都不知道这女人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那有断的没有”

    俞钱儿像是一个好奇宝宝。

    风尘道:“这个你问我,我问谁应该是你爸爸回来了,钱儿姐你快去开门吧。问的我都快没词儿了。”

    “你又知道了”不过俞钱儿还是信的,起来过去开门。果然是俞钱儿的爸爸——也不见得帅,却长得圆头圆脑的,不是很胖,却给人一种“圆滚滚”的感觉,刮了一个大光头,衣着也很随意,笑的像是弥勒佛一样。且爸爸的个头也不高,和俞钱儿站在一起,足足低了一个头,爸爸问:“几点回来的风尘在里面”

    他推着一辆有年头的二八进来,一阵节奏的“砸砸砸”的低音密集,俞钱儿接过了车子推着,说:“回来都快俩小时了,风尘在里面呢……对了,妈妈的师父也来了,就在我屋子里住着呢!”

    “六觉大师也来了帮我把车放墙根——这可是你老爹的定情信物,可金贵着呢,别磕碰着了,哎,小心点儿……”

    俞钱儿也不理他,自顾自的将家里这一件最有年头的老古董放到了墙根,然后就进了屋,和风尘说道:“还真是我爸爸——听我爸爸说,那辆车是当年的接亲车,之前就承载了二人的感情了。都老古董了舍不得,还在用,我说放库房里收着,爸爸说放着容易坏,要流水不腐户枢不蠹,一直用着,一直保养,才能一直好好的……”

    风尘道:“这话没毛病啊。”

    “还保养呢,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整个二八大铁驴,样子不好看也就罢了。我就怕车子念头多了出事儿……”

    “我那车好着呢,风尘你好。我是俞锦荣,俞钱儿的爸爸。因为俱乐部的股权都在我手里,所以要转让十分之一的股权,是需要我这里



第九十一章 见食量而知高人
    一口食咀嚼几分,和唾几何,又经食道、胃肠,可各获其精,贮于脏这些是看不出的,但却可以算出。风尘夜夜琢磨自身之运动,其中脏、腑之功能、运化水谷,贮藏五气,以为营卫便是其中之一,详细数值、算法,更是精微。是以记下,暗自推敲,便将其中最关窍、精细的一部分推演出来,竟是一口食,便至于最佳!风尘食而不言,细体变化,感受这种精细、精微之妙,却也知这是一种日积月累之功,短暂的吃饭时间,或是三五日,是很难看出效果的,非要十天半月不可……阿淑吃饭时,亦有一些这法门的影子,只是明显看出功力不及六觉,但比之见慧、见性来,却并不差。

    风尘心道:“却是难怪阿姨保养的如此之好,和俞钱儿站在一起,像是姐妹……这传自六觉的饮食之法,应当起了很大的作用!”

    再看俞锦荣、俞钱儿这一对父女,却是没有“细嚼慢咽”的习性,大口吃,大口喝,分明是一桌人中的另类。含沙则在风尘身前,蹲在桌子上,小口小口的吃,却速度极快。风尘动作如械,不紧不慢,米饭吃了一碗又一碗,见着阿淑铲米饭铲的辛苦,便问:“有没有大大一些的碗”

    阿淑道:“这里都是小碗,买不到大的。你尽管吃吧,家里都是练武的,饭量也都大,所以多做了,够吃的……”

    南方是少见“大碗”的,问一句也是抱着个“万一”的意思,风尘将空碗递过去:“那就麻烦阿姨了。”

    “麻烦什么不麻烦……要说碗没大的,饭管够。一来苏州的时候我也纳闷儿这儿的人了,一个碗刚好塞进我一个拳头,这么点儿的碗,也能吃饱饭后来回四川的时候,我还特意带了一些大碗来,还被这儿的人笑话了……现在咱们用的,就是老古董,都快二十七八年了,这儿的盘子碗,我现在都用不惯!”阿淑笑说了一句,又给风尘盛满一碗,还特意堆的高高的,风尘双手接过。

    他吃的随意,毫不拘谨。俞钱儿吃饱了,放下碗筷,去倒了几杯水过来,用托盘端着,一人跟前放了一杯。

    俞钱儿问风尘:“网上说你们那儿饺子按斤卖,那要怎么吃”

    风尘道:“一般像是普通人,都是两斤饺子,爱喝酒的还要来二两白酒。基本上正好就吃饱了……去,再给我来一碗。”空碗递给俞钱儿,风尘没一丁点儿的不好意思。俞钱儿铲一碗送上来,风尘继续吃……又一连吃了足足六碗米饭,方才吃饱。便才停了筷子——实际上想要再吃,也就剩下一口了。

    “就剩下一口了,你干脆也吃了吧……”俞钱儿干脆又把剩下的一口饭硬塞给风尘。风尘笑,说道:“好吧。”

    左右只是一口米饭,且他也不是暴饮暴食,多一口还不构成超负荷,对脏腑系统也无什么危害……

    六觉也先他一碗的时候,停止了进食。这二人之食量,却是惊人,以六觉之高龄,竟只是比风尘少吃了两碗半米饭——也亏的是二人一起在吃,若只是一个人,多多少少都会让人感觉尴尬。阿淑熟悉自己师父的饭量,俞钱儿见过风尘的吃相,可以说这母女二人反倒是最淡定的,最不淡定的,也就俞锦荣一个。俞锦荣在风尘、六觉二人身上一阵注目,心中无比确定这二位真的是高得不能再高的高人:

    是和小说演义里,那个可以一顿饭吃三大桶,然后数月不食的张三丰一样的高人。一个是食量一般的高,另一个则是听妻子说过,师父六觉的高;听女儿说过,风尘教授的高。两个高人,可谓是如出一辙!

    饭后少歇,阿淑、俞钱儿收拾碗筷,见慧、见性也去帮忙。风尘倒是想帮一下手的,不过却被俞钱儿拒绝了:“这里不用你。你就和我爸爸待会儿吧……”

    六觉冲风尘点点头,就回到了房间。

    风尘、俞锦荣进屋里坐。

    俞锦荣道:“坐……10%的股份,不在少数。你或许厉害,但我真想不出你究竟在什么地方值这些!不过,既然俱乐部已经交给了钱儿,那具体的经营上,我就不会过问,也问不了。在这个问题上,我只是相信我的女儿!”

    风尘道:“能够理解。”略是沉吟,道:“这件事和泰森去龙腾有关,泰森选择龙腾的原因之一,是因为我。我打出了一千四百多公斤——这会随着泰森的采访传开,我本人除了是一位科研工作者外,也因在《大演说家》上的演讲小有名气。你的女儿认为,现在签下我,是最经济、最实惠的,这正好是一步扩张的好棋。10%的股份,实际上换来的,就是我的名字、名气、号召力!”

    俞锦荣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是泰森都认可的!”

    风尘点头,说道:“不错。”

    俞锦荣不再说话,皱着眉思索了足有十多分钟,才长出了一口气,道:“我明白了,但单纯从你的



第九十二章 气法十二
    天色正好,午后的阳光被错落、高低的树木阻隔,透过了细筛一样的,疏密层层的叶,落在地上,已成斑驳,更没了那种温热,剩下的只是一种清凉——像是凉水之中,稍微勾兑了那么一点点的热,若有若无,却不会给人一种“阴”的感觉。行在斑驳的,不规则的石头铺成的小路上,风尘道:“设计这个园林的,是一位高人。你看这空间、布局,处处都透出一种自然、和谐的意味。走到哪里、看到什么,道路的蜿蜒、通向,更合了奇门术数之妙,走一走,便能体会到……”

    俞钱儿笑颜如花,说道:“设计这个园林的,的确是一位高人。是一位老苏州,更是省建筑园林设计院的讲师,也是环境布局与建筑研究会的荣誉会长……”

    什么“环境布局与建筑研究会”的,风尘一听就明白:这就是一个研究风水、阴阳,做给人选址、看宅,并承揽更加高端的设计、布景的综合性机构——比一般的风水师高端,就高端在可以做设计;比一般的设计师高端,就高端在精通风水术数、玄学易理。之所以不挂什么“风水研究会”的招牌,却是碍于法规,办不下来。这种事,在国内和常见,但凡是挂什么“算命、起名”的,肯定也只能是苍蝇馆。俞钱儿这么一说,风尘也便知道设计这座园林的人,究竟是谁了:

    在一进公园的时候,入门处就有一块大石,上面就有“寄情山水以忘忧”七个字,落款便是这位“荣誉会长”,名字叫做“张玉林”。字的笔迹以红色的颜料填充,谈不上好坏,风尘略一思索,就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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