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良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天听雪
“让张大哥带你去城东,找间大些的仓库租下来,让他们把东西运
第十八章 饺子
翎钧快马加鞭的到达良医坊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街上,许多从良医坊领到红包的孩子,正在快活的嬉闹,提着灯笼,燃放鞭炮贺岁。
对良医坊的标记,翎钧记得清楚,见到那些孩子们手里的红包上,都清楚的画着那标记,不禁一愣。
他家小女人,这是给多少人,发了贺岁红包
不是他小气,不舍得让她拿这钱出来,而是……树大招风,她这样钱财外露,若是让居心不轨的人看在了眼里,惦记在了心里……
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大多数的歹人大都如此,只要能到手钱财,才不会管你这人是个善人,还是恶人,万一……
轻叹口气,翎钧勒进缰绳,催促惊云加快前行,以前时候,他只觉得,让他家小女人开心就好,多给她些钱财花用,却不曾料,她竟是用这样的法子,来花他给她的这钱!
积德行善,接济穷人,固然是个好事,但,现如今的她,乃是一介平民,试想,她一介平民,做的事比官府还多,比官府还得人心,官府里的那些“大人”们,还怎么能坐得住,怎么跟上面邀功请赏,加官进爵
小镇虽小,官府规制,却并不与别的地方不同。
如果下有贪财歹人,妄图谋害他家小女人,抢夺钱财,上有嫉恨她的官员,包庇纵容,视若不见,那岂不是……
看来,是个时候,由他这夫君出面,好好教训一下他家这“不懂事”的小女人了!
良医坊里灯火通明,铺门大敞,门口,摆着一张搭了红布的桌子,柳轻心站在桌子后面,正在给围拢在桌旁的几十个孩子们派发红包,姜嫂站在一旁,抱着又长大了好几圈的小宝,每个领到红包的孩子,都会欢喜的掐了桌子上的毛笔,跑去墙旁边的红布边上,歪歪扭扭的写下“某某为陛下颂德”的字样。
他家小女人,还真是花样无数。
翎钧感叹一句,脑海里,已经可以隐约浮现出,隆庆皇帝那视美名如命的人,在见到这份“厚礼”时,会露出的表情。
一个孩子,给五个铜子儿的红包,这整个小镇里面,所有孩子加起来,充其量,也就是四五百个,花不了三千个铜子儿,折不到三两银子,加上那一匹红布,再多二两……可就是这五两银子都用不了的新年贺礼,送去给隆庆皇帝面前,却准准儿的是能让他龙颜大悦,比五十万两银子置办的贺礼,还觉得称心的存在!
“夫人,三爷回来了!”
姜嫂眼尖,远远的就瞧见了骑马而来的翎钧,脸上一喜,忙不迭的伸手,揪了揪柳轻心的衣袖,跟她“提醒”,“夫人快看!巷口那边儿呢!”
虽然之前时候,就从顾落辰的手下那里听说,翎钧要回来陪她和小宝过年,但想到翎钧的身份,想到燕京那边紧张的局势,这种不合常理,不可能会是翎钧这谨慎之人做的许诺,她并没往心里去,也未有过丝毫当真。
所以,这会儿,听姜嫂说,翎钧回来了,柳轻心不禁一愣,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真见着了翎钧的时候,一种惊喜的感觉,顷刻间便弥漫了心头。
他竟然,竟然真的跑回来跟她一起过年了!
不是随便说说!
见柳轻心只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自己,完全忽视了那些正在伸手跟她要压岁钱的孩子们不说,还神色复杂,眼中似有水光闪烁,翎钧不禁一笑,跳下马背,径直朝着她走了过去,接下她手里未发完的那些红包塞给姜嫂,接了小宝在怀里,“怎么这种表情你不是特意站在这里,等我回来的”
“谁特意等你啊!登徒子!”
心里高兴的难以言表,嘴上,却并不肯输给翎钧半分,柳轻心狠狠的白了翎钧一样,便自顾自的拧身,往良医坊里面而去,“这么晚回来,还有理了呢吃过晚饭没”
“怕耽误赶路,午饭都没敢吃饱,娘子,你让人给我做阳春面吃,好不好”
翎钧知柳轻心只是嘴硬,并不是真埋怨自己回来晚了,笑着往她身边儿蹭了蹭,讨好的从自己衣襟里摸了一只小盒子出来,递到了她的面前,“给你的新年礼物,我特意使人打制的,瞧瞧,喜欢不喜欢”
喜欢礼物和惊喜,是女人的天性,柳轻心也是女人,自然也不例外。
扭头,看了一眼翎钧,见他一脸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意,柳轻心不禁叹了口气,嘴里不肯承认,心里,却已经明白,这一回合,她输了,输的毫无还手之力。
“算还礼”
柳轻心一边说着,一边接下翎钧递到她面前的小盒子,在手心里掂了掂。
“不算。”
翎钧抱着小宝又往柳轻心身边蹭了蹭,伸了一根手指出来,指了指那只小盒子,示意柳轻心打开,“这礼物,是我一早就准备好了,要送你当新年礼物的,你让人给我送去的那些东西,回礼还在来的路上,最快,也得后天才能到。”
“谁稀罕你的回礼!”
柳轻心没急着打开翎钧送的那只小盒子,只嗔了他一句,就把小盒子装进挂在腰间的荷包里,伸手,从他怀里接过了小宝,“大
第十九章 屋顶风景
听翎钧因为赶路,到这个时候了,还没能吃上晚饭,几个厨娘忙不迭的为他煮了饺子,然后,趁着饺子煮着的档儿,又炒了几道小菜,温了一壶老酒。
菜肴被端上桌的时候,翎钧已经在屋里烤着火盆,让全身都暖和了过来,柳轻心把小宝放在软榻上,随他咿咿呀呀的挥舞着小手,跟翎钧这许久不见的“爹爹”玩耍,被剪了背毛的嗷呜伏在地上,听厨娘走进院子,就警惕的抬起头,看向了门口。
叩叩叩一一
都道是,小别胜新婚,被其他人推来送菜肴的厨娘,也生怕自己的冒失,坏了他们家老爷和夫人的“好事”,丢了生计,所以,这几下敲门,可以说是,硬着头皮上前的。
“门没关,进来就行。”
嗷呜的反应,早已给柳轻心通风报信,再加上,她跟翎钧一起在屋里,原本也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儿,以致于,她的这声回答,竟是比厨娘的第三声敲门声响,还快了半个呼吸的档儿,吓了门外的厨娘一跳,“你的饭来了,翎钧,去洗个手罢,刚才摸过嗷呜,嗷呜被我用热水烫了,今天没洗澡,脏得不行。”
柳轻心没有大多数学医之人的洁癖,但在一些翎钧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的时候,却常常让他这有些许洁癖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执拗,比如,吃饭之前,不管手干不干净,都必须洗手,比如,跟动物玩耍过之后,必须要洗了澡才能上床歇息,再比如,不准喝生水,不能吃隔夜饭……
“也不差这一会儿了,你跟我一起吃罢。”
闻着香喷喷的饺子,翎钧顿时便觉得,规矩什么的,完全不是个事儿了,痛快的答应一声,就起身快步往脸盆旁边走去,“这么香的饺子,我吃着,你看着,我成什么人了……”
“饥时吃糠甜如蜜,饱时吃蜜蜜不甜,你啊,是饿的厉害了。”
柳轻心笑着应了翎钧一声,把小宝平放到炕上,就跟着翎钧下了软榻,跟他一起走到脸盆旁边,拎起放在地上的铜壶,给他往手上淋起了水来,“我一个时辰之前,才刚吃了晚饭,这会儿,哪能吃的下从旁边小碗里沾点盐巴,正面反面,都洗干净点儿,这儿,手腕这儿没洗着呢!”
“你这洁癖,可不比我父皇轻。”
索性屋里只剩了他们两个,翎钧也就不像在人前般得正儿八经,孩子气的冲着柳轻心做了个鬼脸,就使坏的用自己手上的水珠子朝着她弹了起来,“来,我帮你也洗洗脸,帮你使劲儿干净干净……哎,娘子,我错了,错了,饶命,饶命!”
未及得意太久,翎钧就发现了自己的大错特错,只见站在他旁边的柳轻心笑着扬了扬眉,不紧不慢的拎平了水壶,揭开了水壶上面的盖子,一手抓住壶柄,一手抓住了壶嘴,朝着他做出了准备泼水的样子。
他弹的是水珠,柳轻心手里的,可是大半壶水,其间高下,不言自明。
识时务者为俊杰。
翎钧在心里暗念一句,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认怂,双手举起,跟柳轻心告饶起来。
“算你识相。”
柳轻心本也只打算吓唬翎钧一下,没当真要把整壶水都泼给他身上,见他服软,自己的目的达到,也就收了手,俯身把水壶放到地上,转身往软榻旁边走去,“来吃饭罢,饺子凉了,可该不好吃了。”
刚刚往前走了三四步,柳轻心便觉自己脚下一轻,待回过神儿来,已是整个人都被翎均横抱在了怀里,脸色爆红,想要反抗也不能了,“你,你这小人!竟然偷袭我,你……”
“先生说了,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是女人,我是小人,刚好凑成一对儿。”
翎钧并不厌恶柳轻心说他是小人,不怒反笑,大步向前,就带着她一起到了软榻旁边,踢掉靴子,纵身一跃,上了软榻,“娘子,我以前怎不知……你是这么有远见之明的人儿呢来,香一个,庆贺一下!”
“你这登徒子!”
被翎钧突如其来的“不轨”吓了一跳,柳轻心本能的把他往外一推,就顺势挣脱出来,穿着鞋子跑去了软榻的另一边,抓起炕桌上的筷子,准备自卫,“你,你想干什么!”
“轻心……你这……这也太冲动了,我……我就是逗逗你……”
柳轻心不会武技,但这会儿一时紧张下的本能表现,却是让翎钧忍不住大吃一惊,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三遍,确准她的确是柳轻心本人没假,才轻轻的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跟她搭话起来,“轻心,你……什么时候学了武技”
“学你个大头鬼!”
狠狠的白了翎钧一眼,柳轻心才是意识到,翎钧这是在逗她的,跳下软榻,嫌恶的看了一眼被她踩脏了的垫子,拧身往门口走去,“赶紧吃你的饭!我去唤人来,把这脏垫子给换了!”
……
这一年的小镇,酒足饭饱的人们,上到垂垂老者,下到呀呀稚童,包括乞丐
第二十章 清晨
翎钧在小镇住了一晚,第二天清早儿,便被巨大的爆竹声吵醒了起来。
他虽是跟柳轻心睡在同一个房间里面里,却并未同床,但他清楚的记着,睡觉之前,自己一睁开眼,就能看到睡在花格另一边床榻上的柳轻心的。
“轻心”
睁眼,见花格另一边的床铺上已经没了人,翎钧不禁微拧了下眉头,他之前跟柳轻心同住一个屋檐下一月有余,向来知道她有喜欢懒床的“毛病”,而且,还起床气严重的……话说,这一大清早儿的,她人哪里去了该不会是……
想到这里,翎钧一骨碌从软榻上下了地来,三步并作两步的直奔门口而去,他睡觉向来警醒,没可能她这么一个半点儿武技也不会的人走出了屋子去,也没听到动静的才是!
该死!
他以为到了这偏远的江南小镇,就不用时刻神经紧绷了,看来……
“大清早儿的,大惊小叫的干啥”
一开屋门,翎钧就瞧见了在院子里给嗷呜剪毛儿的柳轻心,微微一愣,目光也不自觉的停留在了嗷呜被剪掉了毛儿的后背上。
“你这是在……干啥”
翎钧小时候在西北军营里长大,又常跟着姜老将军出去打猎,认识狼,但……认识归认识,像嗷呜这么听话,这么没脾气的狼,他还真就没见过,“你把它的毛儿剪成这样,是打算要……”
“昨儿,我不小心用热茶水烫着它了,给它剪了一块儿毛儿去,涂了药。”
柳轻心一边跟翎钧说话,手里的剪刀却未停下,“今天早晨我给它把药洗掉,见之前烫伤的地方已经全好了,它这么秃着一块不规则的毛儿,也不好看,就琢磨了一下,打算给它修成个‘福’字,大过年的,也喜庆不是”
“嗷呜,跟着这么个不着调的主人,你受苦了。”
看了一眼趴伏在地上,没有半点儿不乐意的嗷呜,又看了看它背上的那块儿,已经有了‘福’字雏形的背毛,翎钧不禁一笑,半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头,顺带着,跟柳轻心打趣了一句,“女人,你这是使了什么厉害手段,把一头狼玩儿的这么没脾气的”
嗷呜不敌视翎钧,只是因为他是柳轻心的“夫君”,小宝的爹,这会儿,听了他拿自己跟柳轻心打趣,哪里肯依
当即就呲牙咧嘴,怒目圆睁的站了起来,准备听柳轻心一句令下,就扑倒翎钧,对他这个不尊敬它主人的家伙,施以报复。
“别乱动!剪不好可就难看了!”
对嗷呜的反应,柳轻心非常满意,笑着拍了一下它的小脑袋,微抬起头,给了翎钧一个示威的坏笑,“你别没事找事儿!狼哪有没脾气的!我可是费了好半天劲儿,才说服了它,乖乖趴地上让我剪的!”
原本以为嗷呜是只被玩儿没了脾气的呆狼,这会儿,见它一个眨眼的工夫都不到,就对自己摆出了攻击姿势,翎钧本能的往后倒退了一步,再看柳轻心一句话落下,它又恢复了没脾气的“呆狼”状态,心中讶异,不禁更甚起来。
狗易训,狼难养,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翎钧虽没亲自养过狼,却在西北军营里,见旁人养过,那被咬得浑身是伤的样子……说是惨不忍睹,都不为过!
如果,能把一群狼都养成嗷呜这样听话又不失野性的,那上了战场,可就是一支令人闻风丧胆的恐怖力量!
“轻心,这狼,啊不,嗷呜,你是怎么驯养的”
想到这里,翎钧看向嗷呜的目光,不自觉的深沉了几分,现在的大明朝,看似一片四海升平,但实际上,波涛暗流,却是比大明朝初建的时候,还要汹涌的多得多,百姓们不知,他,又怎可能不知
西北大营是他在大明朝立足的根本,现如今,却被盘踞宁夏,早有造反心思的哱家阻挡,对燕京这边鞭长莫及,如果,只是如果,将来,隆庆皇帝再犯了糊涂,要把朱翎釴从西北接回来,或者,把皇位让给朱翎铃,他的处境,可就不是一个“难”字能形容的了!
换做以前,他可以跑,一人一马,怎么也能逃到西北去,可现在……有了柳轻心和小宝,他一个人跑了,岂不是把他们母子二人,丢进龙潭虎穴,让他们九死一生
如果,有一群听话又勇猛的狼,可就不一样了。
马怕狼群,是天性使然,再名贵的马,遇上狼群,也会腿软,也会不敢紧追,介时……若当真逢上这样最最不好的可能,他带上柳轻心和小宝,带上狼群西区,也能多不少把握,当然,如果可能,他还是希望,这样逃难的情况,不要发生才好……
他清楚的记得,那年他逢隆庆皇帝之命,去阻止柳家跟哱家联姻前,在香山道观里求的那根奇怪签子,以及,解签的道长当时所说的话——此番前往,一念为吉,一念为凶,殿下遇事,务三思而后行。
然后,他就三思而后行的
第二十一章 心忧
翎钧的话,让柳轻心觉得有些心酸,嫁过人的,是她这身体的前任主人,不是她,苦果却……嫁入皇家,飞上枝头变凤凰,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事情,在如今的她想来,却是有些难以安心,甚至是,感觉不到半分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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