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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小哑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我吃元宝

    这点钱,还不够人家塞牙缝。

    眼看着离京城只剩下三天路程,然而她的计划却毫无进展。

    她愁得无心歇息,跑到驿站后院溜达。

    巧的是,竟然和丁常侍“巧遇”。

    “燕二姑娘这一路累了吧!”

    “多谢丁公公关心!我还好!丁公公这些日子休息得可好”

    “好好好……”丁常侍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燕云琪抿了抿唇,她第一次和宫里的人打交道,难免紧张。

    “即将到达京城,心头怪紧张的。不知京城是个什么样,有哪些禁忌家母离京二十载,她记忆中的京城和如今的京城,定不相同。”

    丁常侍笑着说道:“燕二姑娘这话没错,如今的京城和二十年前相比,自然是大不相同。这个不同,不是指房子啊,街道之类的,而是指人。现如今站在朝堂上的人,可不是县主娘娘当年熟悉的人。宫里的人,也换了好几茬。唯独东宫,这二十年一直空着,不曾有人住进去。”

    燕云琪心头一跳,面上不显。

    丁常侍突然提起东宫,意欲何为

    只可惜四妹妹不在身边,否则以四妹妹的敏锐,定能看透对方的企图。

    她笑了笑,“多谢丁公公指教。宫里的人都变了,各种规矩禁忌想来也有变化吧。”

    丁常侍似笑非笑,“燕二姑娘别着急,等到了京城该知道的你迟早都会知道。你呢,就跟在县主娘娘身边,别瞎操心。”

    “听丁公公这么一说,我突然就不紧张了。”她抿唇一笑。

    “不紧张就好!进了宫,就是不能紧张。”

    ……

    燕云琪告辞丁常侍,急匆匆去找四妹妹云歌。

    找了一圈,问了人,才知道四妹妹云歌在母亲那里。

    她又急忙前往母亲住的客房。

    门打开,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啊……”

    一声短促的尖叫后,燕云琪紧紧捂住嘴唇,生怕自己再叫出声。

    地面上,一具尸体,身首分离。

    人头滚落在她脚下。

    如此强烈的冲击,亏得她出身军武世家,才没被吓晕过去。

    鲜血浸染地面,血腥,刺目,恐惧……

    四妹妹燕云歌手持一把匕首,匕首刀尖,鲜血正在滴落。

    母亲萧氏席地而坐,神色镇定。

    “这,这人是谁”燕云琪小声问道。

    燕云歌抬头,朝她看去。

    眼神邪性,深不见底。

    谁都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转瞬间,燕云歌眼神一变,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燕云琪眨眨眼,刚才是她看花眼了吗

    “二姐姐怎么来了”

    燕云歌张张嘴,无声询问。

    燕云琪喉头滚动了一下,小心翼翼跨过脚下人头,“这人是谁他是妹妹杀的”

    燕云歌拿出手绢,轻轻擦拭匕首,一脸云淡风轻地模样。

    她努努嘴,示意二姐姐看那死人的穿着,分明是个阉人,职位应该是中黄门。

    此人妄图行刺母亲,被她一刀宰了!

    不好意思,没控制好力道,嗯,力气稍微大了点,一不小心把他的头给砍了下来,弄得一地血污。这屋子不能住人了。

    一会得给母亲换个院子。

    燕云琪脸色连连变幻,眉头一抽一抽的痛。

    什么叫一不小心把头砍下来。

    看刀口,分明是有意为之。

    她没心思吐槽四妹妹,她很紧张,很不安。

    “母亲没事吧怎么会有人刺杀母亲难道是丁常侍……”

    “此事和丁常侍应该没关系。”萧氏抬手,打断她的话,“很可能是宣旨的队伍里面,混进了别人的奸细。此人,何方派来,暂不清楚。唯一清楚的是,有人想让本宫死。此去京城,危险重重,你们姐妹一定要当心。出门在外,身边任何时候都要有人保护,不可擅自行动,被人钻了空子。”

    “谁要杀母亲母亲离京二十载,再多的恩怨,也该烟消云散。何至于二十年后,处心积虑行刺”

    燕云琪紧皱眉头,内心慌乱。

    还没到京城,就遇到行刺。

    等到了京城,那还得了,岂不是处处杀机,处处陷阱。

    难怪父亲死活不肯去京城。

    京城分明就是龙潭虎穴。

    走这一趟,怕是凶多吉少。

    萧氏讥讽一笑,“有的恩怨,不会随着时间而消失。云歌,此事你有什么想法”

    燕云歌擦拭完匕首,提笔,理所当然地写道:“这个人,是丁常侍队伍里的人,当然要找他讨要一个说法。二姐姐急匆匆过来,可是在丁常侍那里碰了一鼻子灰那就借此大好头颅,做一篇文章。”

    燕云琪点点头,“什么都瞒不过四妹妹,我的确在丁常侍那里碰了壁。四妹妹打算怎么做”

    燕云歌很干脆,提起头颅,就朝门外走去。

    “四妹妹……”

    燕云琪慌得一匹,急忙追上去。

    燕云歌一手头颅,一手匕首,杀气腾腾。

    所过之处,众人如避凶神恶煞,皆不敢直视,纷纷退避三舍。

    ……

    “丁公公,大事不好。燕家四姑娘杀过来了!”

    有下人见情况不妙,急忙禀报丁常侍。

    丁常侍闻言,轻蔑一笑。

    “瞧你们出息,一个小姑娘就把你们吓成这副样子,以后别说是咱家带出来的。”

    下人急得不行,“不是的,燕四姑娘她她她……”

    她了半天,没她出了一句话。

    此时,燕云歌提着头颅,杀了进来。

    丁常侍定睛一看,心头一紧。

    特么的,燕云歌竟然提着人头来见她。

    何意

    要杀人

    欺人太甚!

     




第20章 名单
    没有头颅的尸体还躺在原处,不曾被搬走。

    丁常侍一进门,看到这一幕,内心是拒绝的。

    太特么血腥!

    燕云歌杀人就杀人,杀得如此血腥,吓唬谁啊

    “冒昧请丁公公过来,请见谅。丁公公请坐!”

    萧氏坐在矮几前,含笑看着丁常侍。

    丁常侍轻咳两声,神情有些尴尬,“屋里污秽,县主娘娘怎能住在这里。咱家这就安排人给县主娘娘换个院子。”

    “不着急!想请丁公公喝杯茶,不知能否赏脸”萧氏笑眯眯地问道。

    “县主娘娘有何要求,尽管吩咐。”丁常侍席地而坐,同她面对面。

    萧氏挥挥手,当即有侍卫进来,抬走了尸体。

    丫鬟提着清水,清洗地面,洗掉一地血污。

    丁常侍偷偷松了一口气。

    他是真担心萧氏坚持放着一具无头尸体在屋里。

    就着尸体,闻着一鼻子的血腥味喝茶,那滋味,光是想一想,就让人忍不住直犯恶心。

    不是他见不得血!

    而是,既然可以换个环境,何乐不为

    没必要委屈自己在如此污秽的环境中喝茶。

    再说,他这会正心虚着,摆着一具无头尸体,无形中给他增加了巨大的压力。

    压力一大,在接下来的谈话中,难免进退失据。

    这会,尸体被抬走,丁常侍也镇定下来。

    他端起茶杯,浅饮一口,“能喝到县主娘娘的茶水,是咱家的荣幸。今日之事,县主娘娘放心,咱家一定会调查清楚,给娘娘一个交代。”

    萧氏笑了笑,“丁公公不必紧张,我知道刺客一事同你没关,你也是被人牵连算计。”

    丁常侍感动坏了,真心实意地说道:“县主娘娘明察秋毫,还咱家一个清白,咱家感激不尽。”

    “此事虽和你无关,然而刺客毕竟是你队伍里的人,你难辞其咎!”萧氏改口很快。

    丁常侍一颗心提起来,“县主娘娘何意”

    萧氏端起茶杯,没急着喝。

    “丁公公就没想过,是谁,如此处心积虑想要杀我”

    丁常侍蹙眉,“咱家斗胆问一句,是毒杀还是刺杀”

    萧氏挑眉,“有区别吗”

    丁常侍尴尬一笑,“咱家说句不中听的话,县主娘娘口口声声说小安子是刺客,可他人死了,刺客一事全是县主娘娘一面之词。”

    萧氏似笑非笑,“丁公公怀疑我在诓骗你。你若是不信,可以派心腹调查此事。你口中的小安子无缘无故出现在我的房里,图谋不轨,此事不难查吧!从上谷郡到京城,这一路,我从未差遣过你身边的人,此事你应该一清二楚。既然不是我差遣小安子,小安子却来到我面前,这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

    丁常侍的表情越发尴尬,“县主娘娘放心,此事咱家一定会调查清楚。”

    萧氏冷哼一声,“眼看着离京就只剩下三天路程,丁公公准备什么时候给我一个交代难不成要等到了京城,我面见圣上告御状的时候吗”

    丁常侍脸色剧变,“县主娘娘要告御状”

    萧氏嗤笑一声,“被刺客行刺,丁公公无法给我一个交代,不告御状难道要替你隐瞒”

    丁常侍着急,“县主娘娘息怒!您放心,到京城之前,我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萧氏笑而不语。

    丁常侍额头冷汗冒了出来。

    他咬咬牙,“县主娘娘要咱家怎么做,才能平息怒火”

    萧氏放下茶杯,“丁公公何必明知故问。”

    丁常侍苦笑一声,“咱家苦矣!侯爷拿捏咱家,如今县主娘娘也来拿捏咱家。罢了,罢了,咱家就是个伺候人的下人,县主娘娘以后有任何要求,尽管开口。咱家能帮的,绝不推辞。”

    “甚好!丁公公果然知情知趣。你放心,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我不会追究,也不会对陛下透露一句。不过,小安子背后的人,还要麻烦丁公公替我查一查,到底是哪路人马看我不顺眼,迫不及待想要取我性命。”

    丁常侍为难。

    小安子背后,很可能牵扯到不得了的人物,他一个宦官,哪里敢伸手。

    可是此事不查又不行。

    对方都将手伸到自己身边,在自己身边安插探子,岂能坐视不理,任由对方摆布。

    “县主娘娘放心,就算你不吩咐,咱家也会调查此事。不过……县主娘娘就没有怀疑的对象”

    “丁公公是想问,我还有哪些仇人,是吗”

    丁常侍笑得贼尴尬。

    萧氏了然于心,说道:“当年,东宫有很多仇人。他们处心积虑,阴谋陷害。东宫上下,父亲母亲,兄弟姐妹,无一幸免,全都死在那场‘谋逆’案中。唯独活了我一人。你问我有什么仇人,我的仇人多了去,数都数不清。

    可我一介妇人,无权无势,对仇人们来说,毫无威胁。你问我,谁想杀我呵呵,我也是想问问,我一个妇人,有何威胁,值得别人来杀!”

    丁常侍不甘心,“难道就没有一个怀疑的对象”

    萧氏轻叹一声,“离京二十载,物是人非,要说怀疑,所有的人都值得怀疑。难不成要调查每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丁常侍蹙眉,为难。

    萧氏继续说道:“丁公公不必为难,能查到多少是多少,什么都查不到也无所谓。这一次行刺,我没死,对方知道后,定会再次采取行动。等到了京城,总有机会抓住对方的狐狸尾巴。真到了那时候,还需要丁公公在陛下跟前,替我分说一二。”

    “县主娘娘放心,咱家知道该怎么做!”

    又聊了些京城的风物,丁常侍告辞离去。

    ……

    丁常侍回房,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从天而降的燕云歌刺激得心跳骤停。

    他瞪大眼睛,一脸惊愕。

    看看眼前得燕云歌,又看看房顶。

    人是从房顶上跳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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